第73章 (騎狗的瘋鬼王)
第03章 (騎狗的瘋鬼王)
季也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原本那股若有似無的陰冷好像都變得濃烈了許多。
今晚怕是要栽在這兒了......季也的心裏止不住的發涼。背後的冷汗一層接着一層的出。汗水劃過背後的傷口,使得本就尖銳的刺痛更加的銳利。季也的渾身都在顫抖。
臉上肉眼可見的汗水自額角滑落,掉進眼睛裏,酸澀難忍。季也卻不敢動一下去揉揉難受的眼睛。他整個身子都緊繃着,全身戒備着,手上的黃符都被他掌心的汗水打濕了。
鬼手和鬼影都發出凄厲的鬼叫,徘徊在季也周圍,不知是想恐吓季也,還是想要示威。
季也牙關咬的死緊。他已經打定主意,若是誰敢第一個撲上來,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它一起陪葬!
就在鬼頭、鬼手、鬼影和季也對峙的時候,鬼頭突然動了。瞬間将另外三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季也的手驟然一緊,已經準備好将手上的黃符扔出去了,結果那個鬼頭竟然不是朝季也撲過來,而是往後退。
它的動作不快,甚至可以說是緩慢。它漫漫往後退,自窗下退到廊下,又從廊下退到庭院。動作依舊不緊不慢,漫漫往後退。最終隐匿在樹下陰暗的角落裏,消失不見。
看它的舉動這是退出了?
季也弄不清鬼頭的意思,卻不敢相信它,也沒有時間揣測。剩下的鬼手和鬼影都很厲害,也足以将他按在地上錘死。
他絲毫不敢松懈。
似是因為鬼頭的退出,鬼手和鬼影好像焦躁了很多,發出的凄厲鬼叫都急切了很多。一聲接着一聲,叫的人心裏發寒,手腳冰涼。
季也暗罵了一句,看了一眼月色,此時已經是淩晨了,若是只靠硬撐來撐過天亮,根本不切實際。
所以,要想活下去......只能解決掉這兩個東西!
這麽想的不止季也,估計那兩個東西也是這麽想的。知道再拖下去沒有好處,數量上也占優勢,所以他們不再徘徊。高昂的大叫一聲,瞍的就朝季也撲了過來。
季也咬牙,并沒有躲避,而是将手中的黃符扔了出去,緊接着,就快速掐出了幾個手訣。
一連幾個閃着黃色微黃的符篆飛速朝兩個鬼物撲了過去。
季也這麽天女散花一樣的将指玦和符篆打出去,不可能不中。
兩個鬼物也确實被季也打中了。但由于季也發出的太過密集,且後續傷害不過,只是個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們緩過來了,不等季也再有下一個動作,他們便怒叫着朝季也撲了過來。
季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從懷裏掏出最後兩張黃符,攥在手裏,只等鬼影和鬼手撲過來的那一剎貼到他們身上去。
他這是打定主意了,寧願死,也要跟他們同歸于盡了!
兩只鬼怪咆哮着朝季也撲來,季也甚至能看清他們是如何的猙獰了。眨眼就到眼前,季也正要擡手将黃符扔出去的時候,如同,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個什麽東西,一口将鬼手吞了下去。
鬼影也是剎那間感受到了威脅,猙獰的臉上竟然帶上了恐懼,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一時根本停不下來。
下一刻,鬼影就被什麽晈去了半個身子。
季也瞬間凜然,汗毛瞬間就豎起來了,驚懼的看去,卻只看見一只狗頭!
狗頭大如缸一般,毛發是黑棕色,毛尖兒繞着黑氣,看不到眼白的眼珠凜冽駭人,好似閃着寒光。
嘴巴微張,呲着牙,由于離得近,季也看的清楚,那犬齒比他的巴掌還要長!難怪能一口将鬼影要去半邊身子。
鬼影被狗頭要去半個身子,剩下的半個癱在地上,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弄如黑煙一般的東西。鬼影再沒有了剛才的陰森詭異,癱在地上,僅剩下的一條腿一抽一抽的。
也就這個時候,季也才看清他的面容。整個面部白如宣紙一般,雙眼處是兩個黑洞洞的大窟窿,沒有嘴邊沒有鼻子,格外的吓人。
那個狗頭一點兒憐憫之意都沒有,黢黑的眼眸閃着冷酷漠然的光,低頭将鬼影剩下的半個身子再次吞了下去。
就這麽的,一個鬼手,一個鬼影,在狗頭下毫無威懾力,被它三口吞了下去。
季也驚懼的無以複加,他知道,下一個該自己了。就在他深呼着氣平複這自己的情緒的時候,那個狗頭并未朝季也下嘴。
但是也沒有放季也離開的意思,一雙冷酷的狗眼冷冷的看着季也。季也咬牙,暗自腹诽:要吃就吃!老子怕你!
狗頭應該是沒聽到季也的腹诽,依舊沒有吃他。季也不由得在想,它是不是在考慮怎麽吃畢竟合适?
畢竟連鬼都敢吃的狗,總不能不吃人吧?
季也正亂七八糟的想着,突然,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一只狗頭,那狗頭跟之前那個一樣,足有缸口那麽大。與開始那只狗頭不一樣,這只狗頭沒那麽冷漠,眼中好似帶着好奇,正打量着什麽。
季也不知道它在打量屋子還在打量自己,總之季也感覺自己後背的雞皮疙瘩最起碼掉了三斤。
這特麽別說死了!估計骨頭渣滓都不剩了,直接變成狗屎了!季也在心裏哀嚎。
那狗頭正跟季也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突然又竄出了第三只狗頭!
季也:……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捅了狗窩了嗎?
三只狗!等等……三只狗?
季也瞬間想到了什麽,仔細打量着這只有着三個腦袋的狗。毛如鋼針,怨氣繞尖,對;眸中無白,暗如深淵,對;延如岩漿,落地化火!
季也看着從狗嘴裏流出的口水,掉在地上的瞬間化成了團團火花久久無語。
一身三首,鎮守幽冥,地獄狗也!
這是......地獄三頭狗?季也竟生出了一種荒唐的感覺。鎮守地獄的兇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丨竟然出現在這裏?!
地獄三頭狗的兇名自鴻蒙之期就威震了五行六道。幽冥能在六道輪回中獨占鳌頭,絕對少不了地獄三頭狗的功勞。
莫說人道了,就是神佛,都不敢觸它的眉頭。
所以就算幽冥之主萬萬年不曾出現過,也沒人敢打幽冥的主意!
然而就是有着這麽一個赫赫威名的兇獸,竟然毫無症狀,突兀的出現在了這裏!這讓他如何不驚詫?
知曉了它的身份了,季也反而不那麽怕了,因為地獄三頭狗雖然是個兇獸,卻不會平白無故為難他一個半吊子道士。
擦了擦額角的汗,季也這才發現自己手腳抖的厲害。精神驟然一松,腳都有點兒軟了,季也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過他的眼神并沒有地獄三頭狗。
畢竟他現在自己的小命還是攥在別人身上的。他還沒心大到那種地步。
一人一狗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不知道多久,季也總算心裏松了口氣。這麽長時間了,地獄狗都沒吃他,看這個樣子八成是不吃他了吧?
許是心裏放松了下來,季也這才感覺到肩膀和後背那撕裂般的痛到底有多厲害。沒一會兒,他本就慘白的臉更是白了兩個度,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往下淌。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太疼了,他的嘴唇都沒了血色,看起來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但是這兒根本就沒有治傷的藥,況且還有個地獄三頭狗在這兒,季也哪能給自己治傷,只能這麽生生硬挨着。
但是沒多大會兒,季也就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人都呆住了。
因為那只地獄三頭狗動了。不過他不是要吃季也,而是擡起那足有季也腦袋那麽大的巴掌,很是人性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朝季也的肩膀一點。
一股閃着藍色冷光的氣流眨眼就鑽進了季也的肩膀。季也吓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暖意,将那刺痛的傷口包裹住了。季也低頭一看,不流血了,而且沒那麽疼了。
他詫異不已。接着三頭狗又走到他的身後,不等季也轉身,再次伸出手,朝季也的背後如法炮制的點了一下。
然後可以看見一團藍色的光将季也的後背和肩膀團團包圍住。片刻功夫後,光團散去,季也再低頭看肩上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了。背後的傷口他看不到,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癢癢的感覺。肯定也在愈合了。
季也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嘴巴都不自覺的張開,“你......你在給我治傷?”
三頭狗的三個腦袋神色各異,一個高傲,一個好奇,一個平淡。片刻後,不知從哪個腦袋的嘴巴裏傳出-聲‘嗯,。
季也更加驚訝了,“為什麽?為什麽要給我治傷?”不吃他就已經感恩戴德了,為什麽還給他治傷?季也又驚訝又詫異。
地獄三頭狗的六只眼睛盯在季也身上,它沒有回答季也的話,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季也。
季也知道它不會吃自己後,心裏松了不少,不管怎麽說,小命算是保住了。他坐在地上盤着腿,有些百無聊賴,片刻後,跟聊天似得,問三頭狗,“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是來抓冥界的逃亡者的嗎?”
“你為什麽會給我治傷?”
“我不認識你吧?”
“你救了我一命,還給我治傷,改明兒我給你上供祭祀。”
“對了,我給你上供的話,你應該能收到吧?”
“你喜歡什麽?我燒給你。燒雞?烤羊?還是金元寶?”
地獄三頭狗:......季也看不出那三個狗頭的無語,打發時間一樣的繼續道:“你不用守着冥界嗎?“冥界之主好像數萬年不曾出現了,你也出了冥界,沒關系嗎?”
“小心出亂子了。”
季也這麽啰裏吧嗦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東西。反正他腦子昏昏沉沉的,感覺又累又困,但是他又不敢睡,只能就這麽用說話來吊着自己的精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獄三頭狗突然沖季也的胸前點了一下,然後巨大的身形倏然消失。
季也被他這麽點了一下,驟然醒神,腦子的混沌感一下就被吓跑了。擡頭一看三頭狗已經沒影了。
季也擡手摸到三頭狗點的那個位置,卻在衣下發現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地獄三頭狗點的拿一下剛好點在了那塊玉佩上。準确的說,是點在那塊玉佩的紅點兒上。只是季也不知道罷了。
季也正一頭霧水的時候,突然聽見牆外隐隐好似傳來了雞叫。季也頓時将心裏的怪異抛到一旁,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
剛打幵門,就看見天邊兒初湧的朝霞。在如幕布一般的天色裏,紮破的一道光亮。
天亮了......季也後知後覺,這才發現,原來地獄三頭狗一直不走的原因不是想吓他,更不是想吃他。好像......是在保護他......守着他,一直守到天光破曉,守到誅邪盡退,這才離幵。
季也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他不知道地獄三頭狗為什麽要這麽做。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更不知道地獄三頭狗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季也怔楞的看着手上的血跡。那是午夜的時候被鬼手和鬼影傷到時留出的血。
對,還有鬼頭。它好像在說話,說的是什麽?他為什麽不攻擊自己,選擇了退出?
他被人算計,暫時離不開這裏,和地獄三頭狗突然出現在這裏有什麽關聯嗎?
他身上惹的怨氣本源是冥界來的東西,裏面帶着冥蟲。所以地獄三頭狗到這裏是為了那東西來的嗎?
若是為了那東西而來,為什麽幫他治傷,為什麽還守護着他?
這件事兒到底跟他有什麽關系?
季也只覺得無數疑團繞上心頭,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這時,院中突然出現一個人,迎着晨露,緩緩朝他走來。
季也出神的心思瞬間收了回來,眯着眼睛望去,只見來人正是給他守院子的那個下人!
那下人見季也站在院子裏,臉上沒有一點兒驚訝的神色,更沒有問一句季也為什麽會站在院子裏。
神色僵硬的朝季也行了一禮,然後盡職盡責的站在門口,垂着頭,斂着眸,恭敬的站着,好似在等季也的盼咐一樣。
季也早就察覺到了這裏的怪異。一入夜後,一個人都沒有,多大的動靜都不會引來一個人。但是天剛剛乍亮,人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
不知道還以為是傀儡......對!傀儡!
季也眼睛瞬間一定,看向那個下人的眼神銳利了許多。這人站的位置與昨天分毫不差,甚至連頭垂下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季也忍不住感嘆了一聲。轉頭進屋。
不消多說,雖然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麽高明的傀儡術,但季也就是敢肯定!這一院子除了程文都不是人!至于程文......雖然看起來他只是個管家,管理着這宅子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但若是細想一下,就能發現不對勁了。
宋老頭年紀大了,就可以用身子不适為借口,讓程文理所當然的來處理而程文則是頂着個管家的名頭,行使着家主的權利。
季也甚至懷疑背後操控宋老頭和這些下人的人就是程文。甚至可以說背後之人就是程文!
但是片刻後,季也又推翻了這種說法。前面就說過,冥蟲是不上活人身的。而程文卻是個正兒八經血肉之軀的人!
那宋老頭身上的冥蟲,和季也身上惹的怨氣又是哪來的?那可是都帶着冥蟲的!不用說別的,就能确定那是自冥界來的。
而程文一個血肉之軀的人,又如何能控制這些?
季也只覺得一頭霧水,無從下手,苦惱的不行。随手将門關上,季也朝外面兒吩咐了一句:“我有點兒不舒服,吃飯不用喊我。”
門口那個下人聞言什麽都沒有多說,只是機械的應了一聲‘是。’然後就沒了動靜。繼續站在那兒跟個木頭粧子似得。
季也苦惱的抓了抓頭發,顧不得髒了,将外衣脫去,往床上一番,抱着被子就睡過去了。
頓時屋裏屋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安靜的如同個死宅。
一直到日上三竿,季也幽幽轉醒。由于昨天他補了一天的覺,所以哪怕一晚上不睡,也沒有缺太多覺。這麽睡了一會兒,也差不多了。
等他起來後,門外的下人聽到了動靜,已經将洗漱的東西端過來了。似是沒看見季也的蓬頭垢面一身狼狽一樣,神色一點兒異常都沒有,伺候這季也洗漱。
趁着這個機會,季也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傷口上的痂都掉了,露出的是略有些粉嫩的肉。
季也摸了摸,又按了按,都沒什麽感覺。背後的傷他看不見,只能背過手摸了摸,也沒摸到傷疤,估計跟肩膀差不多,快好了。
季也将這事兒放到一邊,穿好衣服後,沒去找宋老頭,也沒去找程文,而是徑直朝外走去。
他要去村裏轉轉,問問,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只在宅子裏,除了等死,一點兒用都沒。
也沒人攔他,季也順利的出了宋宅的大門。估計程文也不怕他跑了,畢竟季也身上還惹着怨氣呢,他根本跑不掉,所以也沒費那麽功夫讓人守着季也。
季也出了宋宅之後,前面兒就是條丈寬的路。
在村莊裏,丈寬的路估計都可以說是整個村兒最寬的路了,用現代話說就是主幹道了。
季也順着這條‘主幹道’朝村子中心走。
走了莫約一盞茶的功夫,看到了第一家的小院兒。
籬笆紮的圍欄,院兒裏種的都是瓜果蔬菜,兩間屋子,窗戶開着,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一個婦人正坐在窗下縫着什麽什麽。
籬笆牆門口兒有兩個小孩兒正玩耍呢,一個莫約六七歲,另一個小一點兒,四五歲左右。
季也邊走,邊看過去,打量了一會兒,沒過去,而是繼續往前走。
再往裏走,住宅要更加密集了一些,日上三竿正熱着,很多人已經從田裏回來了,有人蹲在樹下邊乘涼,邊聊天兒。
有幾個年紀不小的,估計都能應爺爺了,正抽着旱煙,說着天氣農種之類的話題。
季也挑了挑眉,湊了上去。
他剛過去,那幾個人就站起來,與他們的粗布麻衫不同,季也穿的是繡着雲紋的廣繡道袍,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
“這位道長,可是有什麽事兒嗎?”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老頭,提着一根半個手臂長的旱煙槍,笑呵呵的問道。
季也先回以笑,這才道:“老人家,我沒什麽事兒,雲游到此。”
幾個老頭恍然的迎着,“是是,看道長穿的就是道袍,一看就是雲游的道士。雲游好啊,雲游既能幫助百姓,又能給自己積功德,一舉兩得的好事兒。”
季也含笑着點頭,“謬贊了,我的修為尚淺,積不了什麽功德,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那也很好了,比我們這種靠天吃飯的莊稼人強多喽。”老漢感嘆着回應道。
季也笑笑,打量了一圈兒,指着一個老頭道:“老人家,我看您印堂發黑,中廳帶紅。可不是好預兆,這些日子少出遠門兒。”
那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趕緊謝道:“哎呦,我是做了什麽好事兒,竟能得道長的指點。萬分感謝,我一定謹記道長的指點,半個月內絕不出遠門兒。”
季也笑笑,謙和了兩句。這麽一來二去,也跟這群老頭打成了一片。幾個人聊的挺歡的。季也含笑着聽着他們東拉西扯,扯着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
季也突然問道:“幾位老哥知道村頭那個宋家嗎?我剛從那邊兒過來,有點兒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想問問看,他們有什麽來歷嗎?”
季也話音剛落,幾個老頭的表情頓時諱莫如深起來,就連聲音都不自覺的壓低了幾分,“宋家?是不是村西頭那個三進的宅子,門上挂着‘宋宅’的那家?”
季也頓了頓,“是那家,可是有什麽緣故嗎?”
幾個老頭表情更加奇怪他們家啊......可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