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楓覺得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災。
就很離譜。
他根本想不通為什麽。
今天本應該是他和喻予澤一眼萬年、一見鐘情、一念定終生的日子,他們在這一天喜結連理,正式成為名正言順的下路組合。
肯定有無數人都在嫉妒他,尤其是喻予澤那幾個傻逼前任ADC。
那幾個人是絕對不會祝福他們的,肯定在心裏惡毒的詛咒過他,說不定還在草人上寫上他的生辰八字大半夜的偷偷紮。
否則他今天怎麽會這麽倒黴!在喻予澤面前丢盡了了世界第一ADC的顏面!
沒有道理!
那幾個菜比肯定偷偷摸摸給他下降頭來着!
遲楓把自己關在洗手間好長時間才把鼻血沖幹淨,他沉默的對着鏡子看着自己英俊的臉面目全非,好長時間沒能接受現實,有種想要當場去世的沖動。
念及喻予澤還在房間裏等他,遲楓捧起一掌心的水潑在鏡子上,眼不見心不煩的關掉水龍頭,掙紮了幾秒鐘之後打開門出去。
喻予澤想了半天,總覺得遲楓的鼻血是被自己打出來的。
他忍不住更加自責,滿眼愧疚的站在門前,看到遲楓出來之後馬上走上前問:“怎麽突然就流鼻血了?還好嗎……”
這可怎麽解釋?
這能說實話嗎?
遲楓總覺得他要是現在告訴喻予澤實話,說我流鼻血是因為不小心腦補出了你用腿勾住我的腰讓我再深一點重一點時主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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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予澤可能會再給他一拳。
自己的左臉和右臉馬上就對稱了。
“可能是橘子吃多了,有點上火,沒事沒事。”遲楓傻笑着撓頭,“我火氣大,特別容易上火。”
“……”
喻予澤當然知道他火氣大。
在冷風裏吹了幾個小時差點凍成冰棍,剛進屋不到十分鐘就自動解凍變得像小火爐一樣,能是一般人?
從小畏寒怕冷标準寒性體質一年四季都手腳冰涼的喻予澤承認自己羨慕極了。
這時門外突然有動靜,好像是六六在和錢經理說話,申請把自己剛才收到的手辦擺在訓練室的櫃子上便于自己随時觀賞。
錢經理說了什麽遲楓沒有聽清,但他瞬間又開始難受了,轉頭望着喻予澤,眼神酸溜溜的。
“他們都有禮物,為什麽就我沒有啊?”
喻予澤确實沒想着給遲楓準備禮物,一時有些沒話講。
畢竟遲楓的身份在他心裏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無論是打比賽還是現實生活中,他一向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在邁出一步之前,基本上已經想好了以後的一百步。面臨選擇的時候,也一定會有方案A、方案B、方案C。
每一個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可那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講道理。
遲楓完全沒有給他任何準備的機會,直接将他逼到了死角,動彈不得。從那個吻落下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無法收拾了。
人在意亂情迷的時候脆弱的不堪一擊,發自內心的渴求和索取是控制不住的。
喻予澤記不清那天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離開了酒店。總之當時腰酸腿軟,身體十分不舒服,腦子一團亂麻。
對方才成年,比自己小了三歲,明顯什麽都不懂。
他短時間內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
反複猶豫之後留下那枚戒指,就是怕遲楓酒醒之後把這一切全都忘記。
遲遲沒有收到對方回應的時候喻予澤就已經有所預感。
小瘋子果然還是忘記了。
那一拳的出發點不摻任何雜念,單純是因為氣昏了頭。
氣遲楓,更氣自己。
現在事情發展的軌道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期。
縱然他可以在全球總決賽生死局最緊要的關頭臨危不亂,可面對這個事實,他完全不知所措,無從下手。
如果就這麽算了,遲楓是可以全身而退的那個人。
只有他需要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抱的期待買單,把幻想過的那些未來連同那枚不知所蹤的戒指一起埋到回憶的最深處,再也不見天日。
房間裏一片靜谧,細小的顆粒在空氣中緩緩飄蕩,勾勒出窗外照射進來的那一抹陽光的形狀。
喻予澤沉默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久到遲楓越來越緊張,不知所措的滾動喉結吞下口水,大氣都不敢出,過了好久才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他:“喻予澤,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
小瘋子用了‘也’這個字。
喻予澤擡眼,在他閃爍不安的眼神中搖頭:“不是,為什麽這麽問?”
“哎呀,也沒有別的原因啦。”聽到他這麽說遲楓立馬長長的松了口氣,笑了,語氣輕松的說道,“就是比較在意你對我的看法,不喜歡我的人挺多的,我怕他們在你面前說我壞話。”
“我從來不會被別人影響,放心。”喻予澤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想了好久,就沒來得及準備禮物給你。要不然,我送你幾個皮膚?”
“啊?”遲楓愣住,撓了撓頭:“可我全英雄全皮膚。”
“……”喻予澤被他噎了一下,問,“那你想要什麽禮物,我送你。”
這種問題還用問?
這不廢話嗎!
老子有的是錢什麽東西買不到!
最想要當然是你這個人啊!
小瘋子一切思想全都樸實無華,最開始是想讓喻予澤給自己打輔助,既然現在已經達到了這個目的,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了。
人總會執着于自己一眼就喜歡的東西。
遲楓自花團錦簇之中走來,曾路過冷傲的梅花,香甜的百合,美麗的蝴蝶與精靈。但真正倒映在他眼裏,心心念念想摘下的,始終是那朵玫瑰。
但遲楓腦子再怎麽混,也不可能直接對喻予澤說:我就是饞你身子。
“我一時也想不起來,要不然先欠着吧,等我哪天想起來了再找你要。”遲楓說。
“好。”
喻予澤點了點頭,見也沒什麽事兒了轉身欲走,剛轉過身手腕被遲楓扣住。
“等會兒,那個,你以前不是住這個房間的嘛。”遲楓說,“要不然……”
喻予澤心裏一慌,想也沒想的打斷他:“沒事,經理已經給我安排好房間了。”
啊?
遲楓愣了愣,心說他只是尋思着和喻予澤換個房間,反正他們東西也不多,不是很麻煩。
但看到喻予澤拒絕的這麽快,他也沒想太多,在松開他的時候望着房門,鬼使神差的問了個問題:“對面以前住的誰啊?”
喻予澤神色如常:“後來是誰我不知道,我轉會之前,住的是日落。”
???
讓喻予澤前任住過的房間裏整天睹物識人?
這還得了!?
遲楓立刻戴上痛苦面具,想也沒想的把他往後一拉,撸起袖子打開門往對面走,語氣沒得商量:“咱倆換換房間。”
喻予澤沒想明白他是個什麽腦回路。
難道小瘋子是日落粉絲?
那确實可以理解,都是打AD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