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向暖沒指望着蕭宴養她。
從父母離婚的那一刻, 她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相信的只有自己。
她到了崗位,楊姐興高采烈祝賀她新婚快樂。
向暖尴尬笑笑,只好接受。
“要不是店裏實在是忙得很, 我就多放你兩天了。”楊姐說了好聽的話。
上午忙了一陣, 閑下來,楊姐開始和向暖拉家常。
興許是向暖領了證的緣故, 楊姐覺得向暖和她同樣是已婚人士了, 有共同語言,話題便多了。
“你們早點生娃, 身材恢複的快。”楊姐以過來人的口吻說。
“呵呵。”向暖面露尴尬,想撇開話題, “這事不急。”
“這事怎麽不急,遲早都要生, 不如早點生。”楊姐的思想跟老一輩的思想接近,認為女人就應該生孩子。
向暖無語,她就算是想生, 沒跟蕭宴做那事, 也生不出來啊。
向暖不吱聲, 楊姐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話, 知道客人來了,她的耳根子才算是清淨了。
蕭宴到了單位,徐常湊過來,小聲問,“你們真去領證了?”
“嗯。”蕭宴沒否認。
徐常沒想到蕭宴真的領了證, 但是蕭宴的想法,他不好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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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兩個人已經領證,徐常當然想去看看蕭宴的新娘。
“什麽時候, 把她帶出來,一起吃個飯。”雖說他們是假結婚,但是徐常還是想看看跟蕭宴結婚的女人長什麽樣。
考慮到徐常和蔣安城的關系,蕭宴并不打算現在讓這兩個人見面。
“以後再說。”蕭宴委婉拒絕。
“至于嗎?”徐常摸摸頭腦,郁悶蕭宴這口風也太緊了,不就是見個面,能怎麽樣。但蕭宴不松口,他也拿他沒有辦法。
趁着還沒到正式上班的時間,徐常關上門,問蕭宴,“你打算什麽時候把她帶到蕭家。”
蕭宴之所以随便找個女人結婚,就是為了應付蕭家人,遲早是要見面的。
“只要逼得不緊,就再等等。”蕭宴那副鎮定自若,氣定神閑的樣子,徐常看的無語,他就真沒見過蕭宴慌亂的模樣。
“你家老爺子,會不會被你氣死,他對你的期待可是很大。”蕭父現在是想盡了法子給蕭宴介紹名媛閨秀,就是為了給他找靠山,好在董事會中占據一席之地,而蕭宴倒好,一個都不喜歡。
雖然蕭宴沒說,但徐常估摸着和蕭宴假結婚的,應該是個普通的女人。
“我對他沒期待。”蕭宴眼皮都沒擡,冷聲道。
上午看診,下午蕭宴去開會,等會議結束,蕭宴看了眼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蕭父。
蕭宴回了電話。
“爸,什麽事?”蕭宴公式化的語氣,毫無溫度。
蕭父聽着心裏不是滋味,雖說蕭宴認祖歸宗,回了蕭家,但是和他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的。
“你什麽時候回趟家,”蕭父是數着日子巴望着大兒子回來,可惜,大兒子除了過年露個面,其他的時間,都不會主動踏進蕭家的大門。
蕭父實在是受不了了,便給大兒子打個電話。
“忙。”一個字,蕭宴堵住了蕭父。
他的确很忙,很少休息,就算是有點時間,也有自己的事情。
蕭父一聽到這次就相當反感,“早就跟你說了,進公司,接我的班,你非要去當個醫生。”蕭父希望大兒子繼承自己的衣缽,而不是當個狗屁醫生。
醫生能掙幾個錢,一年累死累活還不夠他的油錢,蕭父就不明白了,大兒子擱着總裁不當,非要給其他人去打工。
蕭宴沉吟片刻,提醒,“你不只有我一個兒子。”
雖然平日裏見不到幾次,但蕭宴看的出來,蕭延之對蕭氏集團的野心。
“可是,我只想你繼承。”蕭父不止是偏心,直接是站在了蕭宴這邊,雖說蕭延之也是他的兒子,但從始至終,蕭父只愛蕭宴的母親。
“爸,我不會進蕭氏集團的。”蕭宴在進蕭家之前就有了這個決定。
他之所以願意回來,只是因為母親的遺願罷了。
“你是不是在怨我。”蕭父想來想去,估計大兒子是因為這件事,不管當年的事情怎麽樣,他還是娶了蕭延之的母親。
“沒有。”蕭宴早就不是怨天尤人的年齡了。
他挂了電話,去吸煙區抽了根煙,順便問向暖什麽時候下班。
向暖沒想到蕭宴真的來接她。
她突然沒有那麽排斥領證了,最起碼找了個免費的專屬司機,也不算太虧。
蕭宴的車子停在附近,向暖出來的時候,蕭宴已經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她拉開車,上了車。
車子裏一股刺鼻的煙味,向暖趕緊開了窗戶透氣,她眼眸望過去,看到蕭宴那邊有不少煙灰。
“被病人投訴了,心情不好?”向暖想着蕭宴一天到晚接待那麽多病人,總會遇到一兩個攪毛的,而蕭宴又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主,說不定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蕭宴摁滅了煙頭,唇角勾了勾笑,他沒肯定,向暖就默認了。
“你別生氣,跟這樣的人置氣不值得,你別說你們醫院,我們服務行業,神經病的人才多呢,遇到一個不省心的,能被氣的半死。”
向暖也是做了奶茶店員才知道普通人生活的不易,尤其是服務行業,那更辛苦,動作慢點,态度差點,就被顧客投訴。
向暖表情誇張,蕭宴便問,“怎麽,受氣了?”
“也就是奶茶的品種做錯了,沒什麽大事。”向暖的聲音低了下去。
中午人多,單子更多,又是店裏生意,又是外賣的,她沒注意,就做錯了。
她道了歉,扣了錢,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想想還是有點不爽,畢竟,她現在工資低,扣得每一分錢,都是她的血汗錢。
“我說過,我養你。”蕭宴并不喜歡向暖做這份工作。
而且,向暖是富家小姐,看上去并不适合做這事。
向暖聽着這話挺動聽。
要是蕭宴跟蔣安城一般,是有錢人,她肯定不會工作,但蕭宴就是一個上班族,能有多少錢。
“我想上班。”向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估計我可能會換一個工作。”
之前,她是急急忙忙找的工作,也沒多想,就怕蕭宴把她趕出去,現在,她也覺得自己不是很适合這一行。
這工作,做短期的還行,但總不能做一輩子的奶茶妹,她得為長久打算。
“好好想想。”蕭宴淡聲道。
晚上,蕭宴難得做了炸雞腿,擱在桌子上,香酥誘人。
向暖吃的高興,蕭宴就看着她。
柔和的光落在向暖的身上,在她的身上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蕭宴望着向暖出神。
“別揪着不高興的事情想,好好吃飯。”向暖夾了一塊大雞腿到蕭宴的碗裏,她以為蕭宴還在為工作的事情煩心。
“你關心我?”蕭宴揚眉,拿起筷子,猶豫片刻,還是夾起了雞大腿,咬了一口。
向暖吃着正高興,心情正好,“當然關心,你可是我老公。”
向暖對老公這詞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倆已經領證了,這關系肯定是非比尋常了,已經成了利益共同體。
蕭宴好了,才能帶着她混。
蕭宴若有所思,看着向暖。
向暖沒注意蕭宴,反正他向來板着一張臉,情緒不外洩,她吃飽了,撐着下巴看着蕭宴,突然問,“什麽時候見你爸媽。”
向暖記得蕭宴之所以要和她結婚,就是為了應付家裏人。
這點她懂。
就像是她,才不過二十年的年齡,天天被韓家人想着怎麽嫁給有錢人,好做聯姻的工具。
“我母親很多年前就不在了,至于另一個人,不急。”蕭宴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晦澀,周遭的空氣瞬間變得僵窒。
向暖面露尴尬,覺得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
蕭宴不用明說,向暖也知道蕭宴的父親,十有八九有了新的家庭。
這點和她的母親倒是挺像。
怪不得,蕭宴對婚姻這事情也不是那麽在乎。
看來,跟她一樣,被父母的婚姻影響深遠。
收拾完餐桌,蕭宴回了小房間,看着他一個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窩在小床上,向暖有點于心不忍,“要不,我們換回來。”
“不用了,我在這裏也睡得着。”蕭宴拒絕。
不換,才好呢,向暖心裏想。
向暖半夜上個洗手間出來,發現門未關,她探出去,看到蕭宴站在走廊上抽煙,月色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都冷冷清清的。
她一想蕭宴早些年喪母,父親又找了個女人,所以才窮的連書都讀不起,現在日子是好點了,但還是個租房的上班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自己的家。
她的母性泛濫,突然覺得蕭宴實在是太可憐。
她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後。
蕭宴差距到有人,轉身。
向暖伸出雙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