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大白之後,行壹與亞伯并沒有當即就帶走邁克爾,兩人都默許了讓邁克爾留在金字塔地洞繼續被羽蛇甩尾巴噴水玩。
“我想帶着一個失蹤已久的活人出現在墨西哥的國土上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亞伯在回程的路上對蘇珊娜簡略地說了地洞的始末,“等我們找到那個惡鬼的屍首,再進一次金字塔一切就都會結束了。”
行壹也是贊同地點頭,沒有去戳穿要将一具死了多年的美國人屍體運入墨西哥境內,同樣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蘇珊娜聽到地下住有一條腦袋有兩個籃球那麽大的羽蛇,她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你們怎麽就确信它說的是真的?萬一它說謊了?萬一它是想要将所有的靈魂都吞了呢?會不會給它帶去了那個殺人犯的屍體,它就會破土而出了?要知道在瑪雅傳說裏,庫庫坎兒并不是完全正義的化身,否則怎麽會發生活人祭祀之類的事情。”
“當第五個太陽紀終結之時,地球将會迎來末日。”
行壹聽羽蛇說起它會在第五個太陽紀結束時會重回人間,她就想到所浏覽過的資料顯示前兩年鋪天蓋地的末日題材影視作品,“瑪雅人真的有做出過2012的滅世預言嗎?我們所知的過去一不小心就會在時間裏失真了。蘇珊娜,你的想法不無道理,不過只要你下了地洞見到羽蛇就會直觀地感受到它沒有惡意,起碼這一次它的惡意都是沖着惡鬼去的。”
神明都有各自不同的脾性,有的大肚能容,有的賞罰分明。
想要祈求神明降福必然要付出代價,有的是虔誠的心意即可,但像是要改變天地運行的規則,比如廣将甘霖以澤大地,那麽也不是說一句心誠則靈就行的。
蘇珊娜把頭搖得和波浪鼓一樣,她絕不想與蛇進行面對面交流,哪怕那是一條萌蛇,終是還是蛇。
“蛇都有脾氣,即便它多了一撮羽毛,但也不代表就會變作任人玩耍的毛絨絨了。也就別去管羽蛇之後怎麽樣,更重要的解決了凱西肚子裏的鬼胎。我們還有七天時間,七天之後,胎兒就滿三個月了。到了那個時候,羽蛇吞噬了惡鬼,凱西也會大病一場。何況魂魄離體太久,對活人終是沒有任何好處。”
亞伯不關心羽蛇的脾性,從天而降的蛇總要回到天上,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他更關心的是怎麽找到兔衣男的屍體,他們所知的是一則美國都市傳說,那只能作為一則參考,而要扒開傳說的皮找到真的殺人犯,這個範圍就有些廣了,畢竟連環殺手說多是不多,但是說少只怕還有一些潛藏在人群裏。
兔衣男橋的傳說版本衆多,其中哪一個故事才是源頭?它究竟是憑空捏掃,還是有着真實的案例為依據?這些都要在七天裏查得清清楚楚。
好消息是美國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研究組織,這裏面自然就有研究都市傳說的那一支。對于追蹤都市傳說的來歷,那些人所知的要比一般人多得多。
因此,行壹與亞伯連夜飛回美國分頭行事。
亞伯直接去找了兔衣男橋流傳最廣哪一版的發布者,盡管故事的內容是發生在上世紀初,但說故事的人是在九十年代讓這個版本流傳了開來,連兇手的名字都說得有鼻子有眼,還涉及到了一家瘋人院,那麽對方可能會有所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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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壹就直奔弗吉尼亞州的費爾法克斯郡,希望能從實地調查中找到一些線索。而她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案,人過留影,雁過留毛,如果真在某處樹林裏死了一大批的兔子,樹林本就聚陰總能留下一些兔子的亡魂的蹤跡。
“所以為什麽我也要來到這裏幫你疏通各路關系?”
愛德華開着車行駛在前往費爾法克斯郡的路上,他到底為什麽要參與到扒兔皮的恐怖傳說裏。
在美國出了像是紐約那樣的大城市,不會開車、沒有一輛自己的車,還真是有些寸步難行的感覺。
為此,行壹将邁克爾的行蹤透露了給為查此案而壓力被重的紐約警察愛德華,他想要救回失蹤者就必須要先查出兔衣男的真身。“我給了你一次賺外快的機會,又不是讓你做免費的司機,我想你的財物情況應該不太樂觀,讓你多一筆進項難道不好嗎?”
“那還真是感謝了。”愛德華更想說的是他的財物情況不好,還不是因為有人從他這裏賺走了兩筆大的。
不過,愛德華也着實不想再聽到主管的每日催命,邁克爾失蹤之後,他的父親幾乎是每天一個電話讓上面施壓,催促警局全力動起來找人。就算理解邁克爾父親的焦急,但是紐約警察是人不是神,他們已經盡了能盡的全力,可每年還是改變不了紐約失蹤案的低破案率,這就是繁華之下的紐約。
愛德華還是盡責地問了一句,“邁克爾能活着回來嗎?”
行壹不認為羽蛇會要邁克爾的命,但是他受過那樣一場驚吓,只怕也僅僅是活着了。“當然會活着回來,只是你們恐怕找不到讓他父親出氣的綁架者,到時候還是會備受責難。”
“這半個月我都習慣天天被責罵了。”愛德華會果斷地請假也是不想在看主管陰沉的臉色,能逃幾天就算幾天了。
兩人很快就抵達了傳言裏的兔衣男橋隧道。
這裏顯得很荒涼,在幾十年的傳聞裏,那個穿着兔子布偶服拿着一把斧頭的男人總還會鬼魅般地時不時冒出來,也總會有目擊者稱他們看到了詭異的黑影。
但是車輛穿過了隧道,行壹卻搖了搖頭,這個橋洞邊是什麽都沒有,沒有不曾消散的怨氣,沒有徘徊不去的鬼魂。“不是這裏,我們可能要卻也那片傳說裏挂滿兔子屍體的樹林。”
樹林的位置距離橋洞并不遠,車輛又行駛了十五分鐘就在一處火災示警标牌前停了下來。
“這片樹林的範圍不小,我看過當地政府的網頁提示,并不建議随意進入樹林,因為裏面很可能有熊之類的大型食肉動物。”
愛德華在紐約生活久了,他對美國其他的城鎮有些欣賞不來,認為它們的生态環境都太過貼近自然。山林裏有熊出沒很常見,更要防止開車開半路竄出一只麋鹿來撞到了擋風玻璃上,這種交通意外每天都會發生。“我的意思是,就算裏面死過大批的兔子,它們很可能也不是被人殺的。”
“有道理,但總要确定一下。”行壹說着還是進了樹林。她也了解過美國人整體居住情況,除了一些大城市,很多人都是住在鄉鎮之間。
在這片樹林呢個能否查到什麽,就要看兔子們的怨念是否強烈了,畢竟被食肉動物一爪子捏死與被人剝下皮毛,這兩者還是有些區別的。
常言道天黑莫入林,而即便是烈日當頭,也不能随便進入樹林。
随着不斷地深入樹林,行壹能感到雜亂的陰氣出現了,這些陰氣來自不同的動物,有些可以分辨出是山雞飛鳥,有的很薄弱就快要漸漸散去了。而兩人在走了三個小時候,能聽到遠方傳來了‘哐——哐——哐——’的火車途徑鐵軌聲響。
“我們已經偏離了傳說裏的位置。”愛德華拿出了手機定位,這裏與小鎮傳聞裏兔子屍體懸挂處完全是東西兩個方向。
行壹指向西側鐵軌聲發出的方向,“傳說總有失真的地方,邏輯也有些不通,但也未必是全都是假的。故事裏面兇手是被火車撞死的,樹林的那一頭确實有火車鐵軌。”
愛德華搖搖頭,那就差太遠了,“雖然能聽到鐵軌聲,但那裏已經超出費爾法克斯郡。你該不是想一路走過去吧?那麽估計沒出樹林天就要黑了。”
“前面有不一樣的陰氣,具體說就是帶着怨恨。”
行壹看到了前方遠處的樹林被罩在一層淡淡的黑霧下,那裏應該有些什麽,也許是與兔子們的怨恨有關。
這時,行壹的手機響了,亞伯打來了電話。
“我找到了那個最初說故事的人。莫西說兔衣男橋的那個版本是他加工編造的,但不是毫無根據,起源是因為他小時候的一段經歷。莫西的祖父家火車鐵軌旁邊,莫西小學的某一年暑假來祖父家玩,有一天午睡要醒沒醒之時,他感覺有一只小動物跳近了窗戶。
然後,莫西感到了這只毛絨絨的小動物在蹭他的臉。因為他很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未免吓跑對方就裝睡就沒有睜眼。這樣的情況接連發生了好幾次,直到暑假快要結束前,莫西要離開祖父家了,他決定看清到底是什麽小動物,他猜測應該是一只可愛怕生的野貓,只在人睡着時才敢靠近人。”
亞伯說到這裏賣了個關子,“行,你猜莫西看到了什麽。”
行壹沉默了片刻淡定地開口,“我猜那是一顆人頭,毛絨絨的是人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