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節
第 6 章節
晴遷,永遠的将她鎖在身邊。大姐執意插手,似乎也是對百裏晴遷情有獨鐘。他們弗家的血脈,似乎都與百裏家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永遠都在糾葛。無論是上一代的恩怨,還是這一代的宿怨。
王府中幽靜非常,繁華綻放。在夜裏,滿園的夜明珠翠,耀如白晝。
而她的眼眸,卻在燈火闌珊下微笑。
弗焯看的驚心,驚豔,驚魂!
秦松子安排了這次見面,其實也是百裏晴遷默許。她沒想到,她會再一次的與這個男人見面。
因為她要用到他的地方,還很多。但是,她要的不是利用,而是彼此的心甘情願。
百裏晴遷端着這杯茶,這茶就是第一次他們見面時,他給她的見面禮。“上次我還未曾細品,這次,我可是要好好的品一品這紅顏的味道。”
百裏晴遷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柔和的像水一樣。皓月當空,銀光傾灑在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上,她笑的肆意嫣然。
弗焯被這笑容與溫柔的眼神迷的神魂颠倒,縱然等在前方的是刀山火海,他也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
他溫柔地對她說:“這杯紅顏,是我給你的承諾。”
原本夜宴上不該有其他人,可是秦松子偏要來湊熱鬧。還在兩人飲酒談心談一半的時候,不識時務的出現。
秦松子哪能不出現啊,他喝了她的血,她已經是他命裏最重要的人。于是,月滿西樓,影映宴桌。
秦松子溫暖如春風般的笑容就像一縷陽光,悄然走進了百裏晴遷的心間。
她好像也喝醉了,奇怪,她明明喝的是茶,怎麽會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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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他這杯紅顏茶,勝似烈酒啊!”秦松子笑看百裏晴遷。
百裏晴遷淡然一笑,看似醉了,卻是人醉心不醉。醉意朦胧的雙眼裏,閃掠一絲殺機:“我想我的酒,此刻已經到了南王的寝宮。”
弗焯答應幫忙引薦秦松子給南王,秦松子自然要把握好機會。将百裏晴遷釀的驚魂酒,贈送給了南王。
南王也好酒之人,他知道秦松子與醉千裏是好友,還當這酒是醉千裏送他的禮物,喜不自勝。
預備今晚在他的後宮裏,與衆美男一同享用這銷魂酒。
的确是銷魂酒。驚魂,也是銷魂!
弗焯有些醉了,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是高興的,越高興,醉的就越快。
他想要抓住百裏晴遷,可她卻離他越來越遠。燈火闌珊處的仙影,仿佛午夜夢回中的昙花。
可望不可即!
堂堂一位王子,享受萬千榮寵于一身。居然像個爛醉如泥的酒夫,醉倒在她腳下。
百裏晴遷看着他醉卧平川神游九霄的模樣,素手拂過燃燈,“心為紅顏碎,且擔弑君罪。”
第 6 章
弗焯在醉夢中還呢喃着百裏晴遷的名字,而百裏晴遷,早已夜離王府。
她去哪了?也許這個問題,只能追溯到她的心。
她此刻想做什麽?想去看誰?
她也醉了,醉的東倒西歪。她落在樹上,清風吹着她的白衣,飄飄然然的,在繁星襯托之中,顯得格外唯美。
這不是她最美的地方,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候,是她喝醉了的時候。她喝醉之後眼神就會迷離,由往日的淡然變作妖嬈妩媚。
可是這茫茫的黑夜裏,孤單的清風支撐不了她的妩媚,也留不住她的心。
她只想在黑夜中,找到自己的心。她飄逸的身姿在樹枝上一晃不見了。
聽說這京城的北郊向左的雲羅山上有座寺。名叫天雲寺。
她久違雲懷大師的美名,說他是心懷慈悲之高僧。好啊,那就見識見識吧。
孤獨的寺院裏,立着一個孤獨的身影。
自從離開長歌之後,她就一直是孤獨的。她與長歌聚少離多,似乎永遠有數不盡的牽挂制衡在她們之間。
尤其是,與天雲寺有關的人。
她立在院裏許久,斜對皓月,臉上是松柏的陰影。只是她眼中的醉意,卻一下子消失不見。
醉意沒了,剩下的就是清醒。
她本來就是清醒的,誰說她不清醒?她號稱千杯不醉,才僅僅喝了兩杯紅顏茶,怎能令其醉倒?
她要留着一絲清醒的神智來見一個人,就是雲懷。
雲懷仿佛知曉她在外面,夜深更重,他是在參禪。“你不進來?”
百裏晴遷道:“我怕我進去之後,會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們之間隔着一道門,但在寂靜的夜裏,他們兩個的對話卻是清晰無比。
雲懷低聲一笑:“熟悉的面孔,你見過佛祖的面孔嗎?”
百裏晴遷也低聲一笑,伴着月光在院中踱步,“佛祖有千面。渡凡人時會幻化凡人,渡萬惡之物時會化作兇煞,渡生靈時會幻化出生靈。那麽雲懷大師,你要渡的人是誰呀?你自己又會變作何種面孔?”
好一陣,禪房中沒有聲音。院中有蛐叫,有蟬鳴,是各種微生物生存的天地,是黑夜中的另一種世界。
一聲無奈的嘆息從禪房中傳出,門開了。雲懷修長挺拔的身姿落在百裏晴遷眼裏,在她的眼裏,他的身材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為何,他卻可以瞞天過海?原因一直在于,他從來都在禪房裏打坐參禪,連他的幾個弟子,都沒有見過他起身。
百裏晴遷見到了,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一直以來,你都在這裏。雖南轅北轍,但卻離皇宮特別近。
百裏晴遷平靜地看着他,看着雲懷這張陌生的臉孔。她笑道:“看來念佛的确能夠修心,你曾經一心置我于死地,如今,你我卻能平靜的對立。”
“阿彌陀佛,佛門,清修,一心向佛。此刻,我心只有此念。”雲懷平淡地看着她。
百裏晴遷噗嗤一笑,忽然目光銳利:“好啊!真是大好!誰能想到天雲寺的方丈高僧,竟是昔日掌權的尊貴之人。話到如此,你我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長歌,我怕她心死。一個人心中有悲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心一死,就什麽都無所顧忌了。”
雲懷沒有說什麽,他一直在沉默。
百裏晴遷已經走了,雲懷依舊沉默的站在門口。半晌後,關門,繼續入定。
清晨時分,青衣得到消息。說有一個陌生女子深夜會見過雲懷。
其容貌特征下屬并未看清,但略微的形容,卻讓青衣感到一絲危機感。
公主最想見的就是百裏晴遷,難道百裏晴遷真的回來了?可是為什麽,百裏晴遷會去見雲懷呢?她跟雲懷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
客棧的二樓客房裏,柳長歌還在煮茶。她慢條斯理地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給自己倒上茶。
這手烹茶的手藝好似有了些精進,但是,沒人來幫她品嘗。以往都是晴遷喝,現在只有她自己獨品了。“查到什麽了?”
青衣從神游中歸來,是實話實說,還是……
一杯清茶遞到了面前,青衣楞了一下,連忙道:“屬下不敢。”
“要你喝你就喝,有什麽不敢的。”柳長歌輕輕微笑。
青衣恭敬地接過茶杯,忽然跪下說:“屬下有百裏姑娘的下落。”
“什麽!她在哪?”柳長歌驚喜地問。
青衣将實情和盤托出。之後,長歌站在窗前,遠觀雲羅山。“她去見雲懷了……”
晴遷為什麽去見雲懷?難道她也發現了天雲寺的秘密?
這天雲寺真的有秘密,那些個看似普通卻身懷絕技的和尚神秘,雲懷更神秘。
柳長歌閉上了眼,看來所有事情都不能看表面。既然她回來了,那自己就等着她!
日上三竿時,弗焯才從醉夢中醒來。這一晚好夢,真的太享受了。
推開門,便看到院中的百裏晴遷和秦松子。
他們還在酒桌前!難不成……難不成他們對飲了一夜?
弗焯啞然吃驚,“你們……”
百裏晴遷仍然酒不離口,杯不離唇。看了眼弗焯的表情,也沒說什麽。
秦松子卻是淡笑一聲:“王子真是好酒量啊,才喝了幾杯就醉的不省人事。昨晚可是我把你扶到房中的!”
弗焯連忙上前,近距離看百裏晴遷,比昨夜黑燈瞎火的更清楚。她,她依舊美的不可方物……
秦松子見狀,偷樂一聲罷了。
弗焯尴尬地瞧了眼秦松子,卻問晴遷:“昨晚你喝了一宿的酒?我王府的酒,如何?”
百裏晴遷低笑一聲,擡眸盯着弗焯:“這禦酒,的确不錯。”
禦酒,沒錯就是禦酒。弗焯王府裏的酒,都是王宮裏禦用酒坊裏的美酒。
喝着當然不錯。
她曾醉倒在酒坊之中,是因為她嘗遍了那裏所有的酒。
有酒,有情,有長歌。
那段日子,是她最懷念的時光。那是她與長歌開始的最初,情窦初開之時。
以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