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痛苦不前
第六十一章痛苦不前
暑去秋來,校園裏的落葉紛飛,拾得一片黃葉,夾在書中,仿佛能記住一個秋季。身後傳來了喇叭聲,我忙閃躲到一旁。聽到齊晖地聲音:“楚楚,快上來!”
我默然回首,只見他打開車門,立在一輛黑色的轎車邊上。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讓他道貌岸然,三七分的黑發,俊毅的臉,讓我有點恍惚,像是那個電影鏡頭。
他咧嘴笑道:“不認識我了?怎麽傻了似的?快上車,帶你去兜風去。”
我驚嘆道:“你買車了?今天怎麽有空啊?”
他淡笑道:“傻丫頭,買車就希奇了?上車慢慢說。”
他一再催促,又幫我打開車門,還真覺着有那麽點公主般的感受。路過的行人無不投來羨慕的目光。車慢慢地駛出了校區,外面的景致,快速的向後退去。沿着外環線,一圈一圈地向中心靠攏。
他握着方向盤,盯着前方,穩如泰山地舉指,讓我覺着自豪。可憐的我還第一次做這樣的驕車,好奇興奮地注視着窗外。
突聽他道:“怎麽樣?還可以吧!日本進口車呢!我把賺的錢,全投資買了這車了,三十九萬呢!”
我驚嘆道:“這麽貴啊?可以買二套房子呢?”
“車跟房子相比,車更重要,如今他也算是一種門面,開車去談生意,在架勢上就有說服力。還給你買了個手機,就在後坐上,你伸手拿一下,看看喜不喜歡!”
我樂呵呵地伸手攥了過來,原來是諾基亞的新款手機,又覺着不妥,猶豫道:“太貴重了,再說我還在讀書,沒必要買這麽貴的手機啊!”
齊晖嘆道:“你明年都畢業了,拿着手機便于聯系,找工作也方便些。齊宣還嫌不夠好呢?你們一人一個,收下吧。這幾年忙着賺錢,也沒空好好賠你,你不怪我吧!”
我抿着嘴,搖了搖頭,心裏還真有幾分委屈,別人談戀愛花前月下,而我們只是在信心互訴衷腸,到後來還覺着跟現實有點對不上號,仿佛自己愛的是另一個人。淡笑着搖頭道:“齊哥,那你今天帶我去玩,別人都說我是老古董了。”
齊晖歉意地道:“說吧,想去哪裏玩?”
我思索了片刻道:“去溜冰場啊,以前沒敢玩,你帶我。”
齊晖笑睨了一眼,車在叉口轉了個道,到了大型溜冰場。若大的一個溜冰場,大概還沒到時間,人員希少。齊晖帶着我,慢慢地轉着圈,我還是吓得哇哇直叫。靠在他的胸前,不敢邁開步伐,他兩手緊緊地抓住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滑,時而小心緊慎,時而又強行放開我的手,讓我自己适應。
看着別人飛快順溜的步伐,我羨慕地眼珠都要掉下來了。但不是不敢掉以輕心,過了幾十分鐘,總算能控制平衡了,齊晖單手拉着我,向前行進,一種飛舞的感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楚言……楚言……”突然覺着奇怪,我明明在溜冰啊,又是誰在叫我,一時間腦袋空空,頭痛欲裂。擡頭間齊晖不見了,空蕩蕩只剩我一人,我大聲地呼喚着,摔倒在地。
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讓我清醒了幾分。我微微顫動了睫毛,無力的睜開了雙眸。自已竟然在一張病床上,床上挂着藥水瓶子,旁邊不斷傳來機器滴滴嗒嗒的聲音。
房裏靜悄悄地,我茫然地掙紮着起來,只覺着頭沉沉如鉛。看着一滴滴的藥水,我竟想不起為何進了醫院?難道是溜冰時摔着了嗎?又伸了伸腿,舒展了雙臂,沒有一絲異樣。
一個穿着粉色衣服地護士推門走了進來,驚喜地道:“你醒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還沒等我問出聲,她就一溜煙出了門。我雙手撐着腦袋,才發現頭上包紮着紗布,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為何會來醫院?心裏卻易常的沉重,仿佛萬石壓心,憋悶的難受。
醫生進了房,笑道:“醒了就好?有哪裏不舒服的嗎?還真怕你醒不過來了。”
我茫然地問道:“醫生,我怎麽會在醫院裏?這裏是北京哪家醫院?”
醫生驚問道:“北京?你再想想,這是是杭州啊!你好像被機動車撞了,後腦勺受了傷,路人送你到醫院的。再想想,你都記得些什麽?”
我閉着眼睛,痛苦地道:“我為什麽會來杭州?我只記得我還在大學裏讀書,跟人去溜冰,怎麽會在這裏?”
醫生安慰道:“別急,可能是腦部受傷了,可能只是短暫的失憶,先去做個檢查再說!”
檢查了幾回,一切正常,可是我的記憶确實喪失了一部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二000年的秋天。可是我的包裏竟有一個五萬多元的銀行卡,實在想不起來,醫生也束手無策。我試着用壓歲錢存折的密碼,竟然成功的付了醫藥費,二天後,就這樣拎着小包出了醫院的大門,立在街頭不知何去何從?
第一個念頭我要回北京去,回家去,我要一點點恢複記憶。皮夾裏還有千來元錢,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做好事還不留名。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正好趕上晚上去北京的列車。
車離開的瞬間,我不知為何心裏那麽沉重,眼眶裏噙着淚水。火車的咔嗒聲,顫動的卧鋪讓我徹夜未眠,或許我在醫院裏睡得太多了。我不斷地思索着,不斷在腦中尋找着印跡,都一無所獲。
早上六點多火車在北京站口緩緩地停下,我順着人流出了站口,直接打的往家趕。看着沿途的建築,好像離開了許久,又好像恍若昨日才見過。回到家門時,皮夾裏只剩下了幾十元錢。
按了按門鈴,聽到了媽媽地應答聲,門開的瞬間,媽媽驚呼道:“小言,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抱着媽媽哽咽失聲。媽媽驚慌地道:“小言,怎麽了?快進來,跟媽慢慢說。”
我将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媽媽驚愕地摸着我的頭,立刻給爸爸撥了電話。幾分鐘後,爸爸急沖沖地奔回了家,汗水濕透了衣衫,水珠順着臉頰而下。
爸爸看着無助地我道:“別急,好在你還記得家,上回你不是說想在杭州安家了嗎?你在華方集團上班的事,也想不起來了?”
我驚問道:“華方?安家?我為什麽去杭州?齊晖呢?我給齊晖打電話。”可那頭卻傳來了電信服務員柔美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