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鋒芒相對1
更新時間:2013-9-29 1:43:12 本章字數:6332
‘那她到底是誰呢?’納蘭瑾在心裏問着自己。
不管是冷氏,還是納蘭瑾,都不會想到,月悠然其實是個換了芯的B貨,也就是說,月悠然人沒變,只是靈魂易了主而已。
而這個答案,只有以後恢複記憶的段朗卿才能揭曉,至于他會不會告訴好友納蘭瑾,這自然也就是後話了!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看着同一個女人,卻是陷入了不同的思緒之中。
他們身後的大好荷塘景致,就被他們徹徹底底的忽視了,還說什麽來荷園賞荷,純粹是瞎掰;這要是讓月悠然知道,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來看她,必會得來月悠然嗤笑一句,‘姐只是個路過打醬油的,指不定哪天就海闊天空去鳥!’
滿塘的荷花,并沒有因為它們身前的兩個俊男沒有欣賞它們,而頹敗喪氣,耷拉下腦袋。
綠油油的荷葉,彌漫開來,如同積滿了一堂的綠波,随着風兒的拂過,層疊蕩漾着。
那躍出水面的荷葉,就像那舞動着的精靈一般俏麗迷人,玉盤子大的葉面上,一早的晨露還在上面輕輕滾動着,晶瑩剔透,如珍珠般的盈潤亮澤。
各色的花朵,高高的挺立着,有的已經宛然綻放,有的則是欲語還羞,碩大的荷葉,襯得這些靈動的花兒,甚是引人迷醉,荷塘邊的幾株楊柳,随着微風的吹拂,輕輕的擺動着他們的枝條,似是要竭力去撫摸,緊鄰他們的荷花妹妹,那漂亮動人的玉面,這讓本就開的分外明麗的花兒,更是增添了幾分惑人之美。
如此的美景,就被這兩個不懂欣賞的大男人給無視了徹底。17129819
在他們的眼裏,心裏,這會子只有那穿着白色錦衣,頂着一臉搞笑紅點的俏人兒。
“我狡辯什麽了?啊?”
月悠然嘴裏的話剛一落,園子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你含血噴人,少夫人就不是那樣的人,去就去,別以為曹媽媽我怕你!”曹媽媽與管事林媽媽吵了一路,終于到了荷園門口,跟着她們二人前來的,還有廚房的幾個負責品食飯菜的媽媽和把飯菜分裝食盒的丫頭。
“曹氏,我可沒說是少夫人往飯菜裏下的藥,是你自己說出的,大白天你可別睜着眼說胡話,咱們廚房的丫鬟媽子們,是完全可以給我作證的。”林媽媽看似平靜,實則有些忐忑的對曹媽媽說着。
杏兒看見月悠然皺眉,出聲對着進了園子的曹氏和林氏二人,就大聲斥責道:“你們眼裏可還有主子,這般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老奴曹氏(林氏)見過少夫人!”曹林二人,對着月悠然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對着侍立在月悠然對面五步遠的冷氏幾人同樣恭謹一禮,這才互瞪一眼,跪在了月悠然面前。
月悠然望着曹氏和林氏看了一會,心頭一陣冷笑,看樣子,老巫婆也該出面了,就是不知道,她這禁足期未滿,擅自出了松苑,被太夫人知道,又将會得到個什麽懲罰了?
“聽你們剛才的吵鬧,好像與我有關系,能否細細的說于我這個當事人聽聽?”月悠然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她眼神平淡無波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曹媽媽和林媽媽。
“是,少夫人!”曹媽媽不等林媽媽開口,就對月悠然說起了林媽媽對月悠然的誣陷一事來。
林媽媽聽曹媽媽越說,心下越急,待曹媽媽話落,未等月悠然開口問她,她就為自己辯駁起來:“還請少夫人恕罪,不是老奴說少夫人與今早的飯菜事件有牽扯的,是她曹氏親口說的,少夫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問廚房裏負責品嘗飯菜的媽媽和丫頭們。”
“杏兒,掌嘴!”
杏兒聽到月悠然的傳喚,二話沒說,三兩步就不到林媽媽的面前,對着她的嘴巴,就是狠狠的扇了幾下。
見林媽媽嘴角已經有血絲浸出,月悠然這才對杏兒吩咐道:“杏兒,退下吧。”
“是,小姐!”
被打的林媽媽,睜着一雙渾濁的雙眼,看向月悠然,“少夫人為何要讓杏兒姑娘掌老奴嘴?”林媽媽眼裏的不甘,月悠然豈能看不出來。
她直接走到林媽媽身邊,随手就在林媽媽的嘴巴上痕扇了兩下,“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被打的已經有些暈乎的林媽媽,跪趴在地上,顫聲回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呢!要不然,不等我問話,你就嘴快的替自己言語了,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啊?”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林媽媽,一個勁的往地上磕頭,“請少夫人恕罪,老奴錯了!老奴不該妄言……”林媽媽邊磕頭邊認錯,那稍顯厚實的嘴巴,因為被掌掴,變得更為豐厚起來,如同過年時節,各家竈頭上要用的兩指粗的臘腸一樣。
讓那些還想着為林媽媽作證的老媽子們,看得心驚膽寒。
這次,少夫人她是來真的了!
她是殺雞給猴看嗎?
掌家近兩個多月的少夫人,從來沒有發過如此大的火,看來,林媽媽是倒了血黴,才會栽在今日要給府中下人立威的少夫人手裏。!
冷氏,白氏,羅氏三人,本看到廚房進來的兩個管事媽媽,心裏還念着,這回終于可以把事情搞得大些,以便把老夫人和将軍大人引出來,只要他們一出面,勢必把月氏這個踐人,徹底的給關在這破園子裏。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無望了,因為月氏身上所爆發出的威懾,是她們這些人身上所沒有的。
這樣的她,會懼怕老夫人嗎?
而将軍大人,本就對這樣的月氏,起了興趣,他更不會為了個奴才,對月氏有所動作。
唉!竹籃打水一場空,說的就是她們此時的心情。
“你們有誰還認為是我在飯菜裏下的藥?”月悠然氣勢淩然的看着一衆丫鬟婆子,根本就沒往冷氏幾人臉上掃一眼。
“婢子(老奴)不敢!”一衆丫鬟婆子被月悠然的淩然之勢,吓得全都給跪在了地上。
“不敢?并不是說你們确信我沒有下藥,你們是礙于我的身份,不敢言語吧?”月悠然放低音量,在曹媽媽和林媽媽眼前來回走了幾圈,方才停下,“既然你們已經把事情鬧到我這裏了,不給你們個說法,怕是你們也不好對各院的主子交代!”
“婢子(老奴)不敢!”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個個把頭在地上碰的“嘣嘣”的響。
跪在丫鬟隊伍裏的小紅,看向林媽媽跪着的背影,滿是憤恨,老走狗,你也有今天,要不是你,我的姐姐嫣紅,能被老巫婆給杖斃嗎?天理循環,今個就是你作威作福的終結日!
姐,你若是在天有靈,就不要讓少夫人放過老走狗,必要之時,小紅會幫助少夫人指證老走狗的!
姐,老巫婆的好日子也不會過多久的,你的枉死,小紅定會為你讨個公道回來!
“都不要跪拜我了,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丫頭婆子領命起身,林氏以為月悠然也讓她起身,忙從地上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
“我有叫你起來嗎?”月悠然看着林氏的眸光甚是冰冷。
本念在她這麽大年紀的份上,不想難為于她,誰知這婦人這麽不知好歹,替老巫婆做了壞事不說,還對丫頭媽子們言語起哄,把事端往她月悠然身上引,她以為她所作的一切別人都不知道嗎?
月悠然的話,無疑在林媽媽的耳裏如同一聲驚雷。
使得她剛站起的身子,因聽到這句話,又一次“噗通”的跪在了地上,“老奴錯了!老奴錯了!請少夫人恕罪!”
“你聽好了,看我接下來說的話,可有錯!”月悠然輕吐出一句,看都沒看林媽媽,反而是看向了冷氏幾人及一幹丫頭婆子。
“廚房管事林氏,昨個借故身體不适,沒有上廚房辦差……”月悠然一字一句的把林媽媽如何裝病,受命于人,又如何在飯菜裏下藥的枝末細節,從頭到尾的細說了遍,只不過她沒有明說指使她的人是誰罷了!
畢竟此事一旦把李氏牽扯出來,無形中老巫婆也就被順藤摸瓜提到了明面上,大戶人家最講究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上次那麽大的事,太夫人都放過了老巫婆一碼,而今個這事,又牽扯到‘他’的身上,不管怎麽說,老巫婆都是他的生母,月悠然做不到不顧全他的臉面,因此,只能是林媽媽把一切給攬下來了。
如果段朗卿不是‘晨’,月悠然想,她或許會在現下,直接把老巫婆醜惡的嘴臉給揭開,讓那些聽命與她的奴才們看看,老巫婆到底是個怎樣的主子?
又或者說,月悠然倘若知道,老巫婆不是段朗卿生母這個事實,她興許也就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老巫婆了。
冷氏幾人及一園子的丫頭媽子們,聽了月悠然的一通話,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媽媽。
賊喊捉賊,還有臉鬧到少夫人這來,那些先前在廚房大院為月悠然争論的丫頭媽子們,心下都明白了林媽媽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就算月悠然沒有明說,她們就是用猜的,也猜得到。
更別說冷氏,白氏一夥以及戚氏自己的人了。
大家此時皆是心知肚明。
頭冒冷汗,幾乎是要爬到地上的林媽媽,滿是驚愕的望着月悠然。
她是神仙嗎?為什麽把自己從昨個到今早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本想開口求饒兩聲,又怕她逼她親口說出幕後指使之人,若真是這樣,那她的家人将會被她牽連,導致被老夫人暗中給了結了去,林媽媽想到這裏,周身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事實擺在這裏,容不得她有一絲的狡辯,她只有俯首認罪,把一切都攬在她自己的身上,才方為上策。
想到這裏,林媽媽連滾帶爬的到了月悠然腳下。
“少夫人饒命啊!是老奴豬油蒙了心,才敢對主子們的飯菜做手腳,老奴錯了,老奴真得知道錯了!還請少夫人看在老奴年老一把的份上,網開一面,饒了老奴這次吧!”林媽媽抱着僥幸的心裏,乞求着得到月悠然的原諒,事情若無轉圜的餘地,她大不了一死罷了!
月悠然退後一步,低頭看着林媽媽,故意的詐她道:“怎麽?這會不說是我給飯菜下藥了?”
“老奴該死!老奴不該讓少夫人為老奴被黑鍋!老奴……”林媽媽在自己臉上一邊扇着,一邊重複着這兩句話。
“你該不該死,自有官府論斷,你說說?你謀害各院主子到底是個什麽目的?指使你的人,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想着法子,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月悠然眨着一雙桃花眸子,冷聲逼問着林媽媽。
“沒人指使老奴,是老奴自個豬油蒙了心,才會做下此等滔天禍事!”
“看來,不動用杖刑,你是不會說出幕後的指使人是誰了!”
月悠然知道,她定是從林媽媽的嘴裏問不出什麽來,老巫婆能讓林媽媽替她做這件事,必是拿捏住了林媽媽的短處,或者是以她家人的性命相脅,前世電視上的宮鬥,宅鬥劇都是這麽演的。
她只不過要的是個過場,好殺雞給猴看罷了!
看誰以後還敢在她月悠然的頭上耍陰謀?
“少夫人饒過老奴這次吧!老奴真得沒有受任何人致使,老奴,老奴是一時心裏不平,才會做下此等錯事!求少夫人就饒過老奴這次吧!”林媽媽不怕死,她就怕那打在身上的板子啊!一想起老夫人發作丫頭仆婦時的場景,林媽媽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給倒豎了起來。19Sfp。
那真真不是人能挨得,被杖責致死的丫頭仆婦,就沒有一個是背部完好無損去的,個個皆是如同爛肉一般,被拖到後山直接給扔到了亂墳崗。
若真要她挨杖責,她倒不如一頭撞死到樹上來的痛快!
反正她最終逃不過個‘死’字,早死早投胎得了。
“你們有誰願意出來對林氏執行杖責?”月悠然大聲的問着站在一堆的老媽子們。
說着話的同時,月悠然把林媽媽眼裏流露出的決絕看的是一清二楚,她就是要看看這林媽媽能為老巫婆做到何種地步?
做到連她自己的性命也舍棄不要了嗎?
讓月悠然失望的是,沒有一個老媽子站出來,對林氏執行杖責,她們是怕老巫婆報複她們嗎?思量到這裏,月悠然自己從地上撿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手上掂了掂,感覺力度還行,然後她眉眼掃了眼林媽媽,就準備動起手來。
說時遲,那時快,林媽媽一個猛撲,就像月悠然身後的一顆大樹上撞了去。
月悠然料到她會如此做,直接一棍子輪到林氏的腿上,把她給打的倒在了地上。
“你就這麽想死嗎?那我就成全你!”
林媽媽手捂被月悠然打中的小腿,一臉的視死如歸。
周圍圍觀的丫頭仆婦和冷氏一夥,統統大氣不敢出的看着眼前将要發生的血流成河。
杏兒和彩雲,彩霞,想上前替月悠然動手,被月悠然用眼色制止了下去。
就在月悠然再次舉起木棍的時候,園子門口,傳來了一聲斥責聲。
“住手!”
戚氏蒙着面紗,在李氏和紅梅的攙扶下,與戚薇兒走進了荷園。
“卿,不是聽你說,戚氏被太夫人給禁足了嗎?這禁足期未到,她怎麽就出了松苑到這來了?”納蘭瑾順着随風擺動的楊柳枝條縫隙,半眯着桃花眸,望向戚氏一行人,問段朗卿。
她瑾後自月。戚氏的聲音一出現,段朗卿的俊臉就變得陰沉起來,這會又聽到好友納蘭瑾的問話,于是便沒好氣的回了聲:“她不來,‘落落’的戲要怎麽唱下去!”
納蘭瑾搖了搖頭,背靠在亭柱上,雙手環胸,無語道:“卿,看來今個這後院女人争鬥的戲碼,你還看上瘾了!”
“你敢說,你自己不想再往下看嗎?”段朗卿說着,走到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戚氏敢對‘落落’動一根手指頭,我段朗卿就算背上不孝的罪名,也要把她給禁锢起來!實在不行,就向皇上請旨,讓她帶着她的侄女去靜月庵為已逝的父親超度去!”
段朗卿的話,把納蘭瑾直接給逗笑了,“卿,你可真逗,誰不知道段府的二老爺已經去世近二十年,你這會讓我皇兄下旨,命人家姑侄二人,去給二老爺超度去,那豈不是讓天下人咒罵我皇兄是個昏君嗎?”
“有你說的那般嚴重嗎?”段朗卿俊臉微惱,看向納蘭瑾。
“呵呵!嚴重不嚴重,自有我皇兄自個掂量去,至于你,我想那不孝的罪名怕是背定了!”納蘭瑾痞子似得一笑,對着段朗卿聳了聳肩。
“你說,我段朗卿是怕那種事的人嗎?”
說完話的段朗卿未等納蘭瑾回答,就轉過身子,看向了與月悠然說話的戚氏。
月悠然等的就是戚氏的到來,要不,她怎能與這些烏合之衆,折騰這麽長的時間。
在她對衆人闡述,林媽媽所做惡事的第一句話時,她就看到一個距荷園門口最近的老媽子,趁她說話的當機,偷偷的從大開的園子門口溜了出去,想來是去松苑給戚氏報信去了。
而事情的發展過程與她料想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戚氏這個老巫婆,還真得違了太夫人的令,擅自出了松苑。
若是她猜測無誤的話,太夫人等會怕是也要過來了。
府內後院,發生這等大事,她一府老太君,能不出面,收拾殘局嗎?
“月氏,你越來越目中無人了!老夫人到了你的荷園,為什麽不見你行禮?”李氏這個作為戚氏的忠誠代言人,手捏帕子,指着月悠然斥責道。
冷氏幾人被李氏這麽一提醒,忙從呆愣中回過神,對戚氏和李姨娘福身一禮,在望向戚薇兒時,衆人只是意思上的點了點頭。
她們可是這府裏的正經主子,她戚薇兒不過是個寄居在段府的表小姐而已。
人就是這樣,當你有利可圖時,用得着你的人,便會上杆子的往你身邊湊,當你落魄時,便會對你連最起碼的尊重也沒有,雖然這話放到這說戚氏姑侄倆不太合适,但是理就是這麽個理。
是瞎子都能從少夫人月悠然的聲勢中,感覺到太夫人戚氏的失勢,何況冷氏這些心明眼亮的主。
其姑母這個靠山,都到了眼下需要耍手段奪權的境地,作為表小姐的戚薇兒,又有什麽好自得的?
月悠然抿唇輕吹了下唇邊飄落的碎發,閑适的對李氏說道:“你們的老夫人,不是一直認為我月悠然,與你們府裏,沒有了任何的關系嗎?既然這樣,我為什麽要向她行禮?”
“你,你妄言!老夫人何時這樣說過?”李氏手指月悠然,一臉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