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48(30)
又一圈,想要将這份煩悶發洩在池中。那幾日,他不再出現,她也沒有去找他。沒有人知道,那幾天對她的折磨,她惱怒他為何不出現,又擔心他是否又急于求成,虐待自己?心中浮想聯翩,幾乎沒有好眠。當冷塵突然出現在她院門口時,她欣喜,以為他要來了,可是冷塵卻只是替他轉達一句話而已,她得知他離開了王府,心中莫名落空,整個王府瞬間黯然失色,一切都顯得煩悶起來。可是這些,她都不會告訴他,正如他,也不會告訴她,他離開之後的心情,那是一種割舍不掉的絕望,如影随形,伴随着他離開王府。
南宮無忌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撅起一道道心湖的漣漪。她卻不知道,她是他今生僅存的一縷陽光。她說他最完美?要是她知道他的陰暗面,她是否還會這麽說?不過,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出她的心聲,她一向不願意說出口,而今,說出這些已經實屬不易。
“這麽美麗的景致,陪我跳一支舞,如何?”石幽夢輕輕松開他,寂靜無聲的夜,明月當空,身邊無數螢火蟲飛旋在身邊,湖面如鏡,映照着兩岸的景致,将他們投影其中,這等景致,唯有一只舞蹈能表達她內心的喜悅和那甜美的幸福感。
南宮無忌嘴角摸過一絲苦笑,可是又不想掃了石幽夢的興致,只好随着她,他不想拒絕,簡簡單單的舞步,一開始的生疏,很快熟練,似乎這個世間真沒有難倒他的事情。
石幽夢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響起,她很久很久沒有這麽輕松自在過了,舞步輕盈,在他面前旋轉,他的手輕輕用力,她以一個優美姿态倒進他懷中。
他的眸光帶着一分醉意,薄唇勾起一個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美麗的舞姿,一只手攬住她半倒的身子,一只手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留戀在她飽滿而微微上翹的紅唇,“為何這麽美?”
這一句竟然聽不出他指的是什麽?人美?舞姿美?還是都美?
石幽夢癡癡望着他漸漸放大的玉顏,心跳聲不自覺地狂舞,随着他灼熱的氣息逼近,她忍不住輕輕垂下眼簾,等待一個柔情蜜吻,那熟悉的吻,灼熱的氣息,酥麻的觸感,讓她的意識漸漸崩潰。仿佛天地間再無其他,無數螢火蟲漫天飛舞,似乎在歡慶這美麗的一幕,那令山河失色的男子緊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扣緊懷中,甜蜜的香味,彌漫在夜空中,神秘的夜色,将他們的身影吞沒,若隐若現卻更似夢境,青絲輕輕飄散在夜空中,似那撩人心弦的妙手,彈奏一曲勾魂的樂章。他的白色錦袍,潔白無瑕,在這美麗的景致中如那夜空中的明月,耀眼而奪目。湖面如鏡,将他們激情相擁,纏綿蜜吻的姿态勾畫在湖面上,如一張絕美的畫卷。
“咳咳……”一個咳嗽聲打斷了兩個人,南宮無忌的臉色微微一沉,那銳利如鷹的雙眸冷如寒霜,漸漸擡起頭,看向那個不請自來,打擾好事的主。
“你們繼續,我只是觀望觀望。”那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嬉笑着說,看到別人親熱不懂得離開,反而一屁股坐在巨石上,挑眉觀望,如此肆無忌憚的人是誰?
石幽夢細細打量這個這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一身華貴錦衣,手持一根玉簫,俊朗的容顏中燃着七分貴氣三分邪氣,低眉看着二人,看模樣,他是看了很久這樣的好戲,忍不住要走進,南宮無忌一心都在石幽夢什麽竟然沒有察覺到此人,不是因為粗心,而是因為此人內功極其高強,才能在他沒有戒備的情況下潛入。而且沒有驚動四周的隐衛,可見他輕功的獨步天下和內力的登峰造極。
“三皇子初來定國,還是收起性子,定國可不如琉璃國,國泰民安。四下危機四起,稍有不慎,你就會成為居心不良者手中的棋子,後果如何,你可未必能全身而退!本王可不想因為你,挑起兩國之間邦交關系。”南宮無忌這一語暗藏着幾個警告,說定國不太平,他的出現會成為別人挑起兩國矛盾的導火線。
石幽夢也聽出這話中之意,立即明白眼前這個俊朗的男子是誰?就是慕容嘩的弟弟,慕容陽。
“呵呵……邦交關系?你也說得出口?五年前你帶兵征服邊關,這所謂的邦交關系,不過就是你鐵騎下的戰果!只可惜那時我皇兄未能出谷與你一戰,要是有他在,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你說我說的是嗎?王爺!”三皇子翹起二郎腿,神情悠然自得,邪魅不堪,這樣俊美的男子,當真是一大禍害,果然不愧是慕容嘩的親弟弟,只可惜沒有慕容嘩那妖豔的紫色瞳孔。他有着慕容嘩的狂野性子,肆無忌憚的張揚風格,可是卻沒有慕容嘩身上那股濃烈的唯我獨尊的霸氣,更少了一絲慕容嘩身上那股隐藏的深沉。
“看來慕容嘩派你前來是有目的的!你好自為之!”南宮無忌冷冷道,似乎看出了他身後慕容嘩的心思,卻不點破。
“不用你提醒,本皇子自知輕重,不過嘛,頑劣成性,就喜歡看着天下最奇怪的事情。傳聞你南宮無忌的王妃是天下出了名的無顏鬼女,可是我皇兄卻說,此女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本皇子就好奇了,于是不遠萬裏前來,就是要看一眼,皇兄口中所訴的最美的女子到底長什麽樣子。可是剛到京城,卻聽這裏的人說,你的王妃是絕世美人,本皇子更加好奇,你當初娶的是不是那個相府無顏鬼女石幽夢?而我皇兄看到的那個鬼妃是不是就是你身邊的這個女子。”三皇子百無聊賴,手中的玉簫打了一個圈,又一個圈。那清朗的俊眸不時地瞟向石幽夢,她背對的月光,卻依稀可以感覺到這個女人清冷的眸光,鎮定自若,面對慕容嘩的誇贊居然恍若未聞,若是天下女子,被他的皇兄說這麽一句,死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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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可上前一探究竟!”南宮無忌眼中冷冽的殺氣毫不掩飾,極其濃烈慎人。
不知好歹的三皇子還真信了南宮無忌的話,當真跳下巨石,大步向前,南宮無忌手一揮,一道冷冽的劍氣直擊他的命脈。他猛地一驚,身子一側,右肩被猛烈一擊,他往後大退三步,嘴角挂着一道血痕,臉色極差,看模樣,傷的不輕,可是他卻撇撇嘴道:“皇兄還真是說對了,我在鳳國誰都可以得罪,可唯獨不能得罪兩個人,第一個就是你的愛妃,第二個才是你!今夜良辰美景,本皇子就不打擾你們夫妻恩愛了。”
他的速度極快,似乎生怕再待下去小命不保。
石幽夢輕笑一聲,轉身望向寂靜的湖面,眸光寂靜如水,卻全是幸福的顏色。
“還記得本王說的千樽醉嗎?”南宮無忌伸手輕輕握緊她的小手,力道總是這般不輕不重,不帶一絲掠奪,只有呵護和溫暖。
石幽夢轉臉看向他,突然想起十裏一香,一杯酒讓她瘋狂地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千樽醉是一杯就醉?還是千杯不醉?”
“千杯醉!”南宮無忌淡淡開口,牽着她往旁邊走,幽深長遠的小徑,兩岸茂盛的蘆葦,淹沒了盡頭的風景,低低的蟲鳴聲從裏面傳來。
兩人漫步在月光下,只是握緊手心的手,享受這一刻的恬靜和美好,不知不覺,盡頭漸漸出現亮光,那不是螢火蟲的光線,而是夜明珠,照亮了遠處的涼亭,精致的涼亭坐落在湖的另一端,他們轉了圈,殘月等人已經将涼亭的一切準備就緒。
“千杯醉?你确定?”石幽夢遠遠地就聞到了酒香味,那誘人的香甜,絲毫不輸給十裏一香,反而更盛,她擡頭看了一眼南宮無忌,疑惑地問道。
“入口微烈,醉了也不會暈眩,試一試。”南宮無忌做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眼中的情緒不明,那寂靜如夜的黑眸暗藏什麽。
“真的假的?”石幽夢輕笑,有些不信,這天下的酒還有醉了不暈的?可是那甘甜純正的香氣令她受不住誘惑,輕抿了一口,她那美麗的明眸猛然放光,望向南宮無忌,眼中的驚喜之色毫不掩飾,“這酒,果真是人間極品,我以為就是十裏一香最佳,卻沒有想過你這個千樽醉比起十裏一香才是極品。”
南宮無忌輕搖了一下頭,不做解釋,這些在世人眼中是最佳的美酒,可是在他眼裏,那臺剛埋下去的相思酒才是最美,那是石幽夢親手送回來的梅子做酒引子,他親手所釀。可是薄唇揚起一個苦澀的幅度,一切已經走入他布下的局。
“這是哪位師傅所釀?我真心崇拜一番。”石幽夢輕揚起頭,将這杯美酒飲盡,開懷不已,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南宮無忌嘴角輕輕勾起,眉梢輕挑,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美酒,輕輕轉動了一下酒杯,一口飲盡,優雅的姿态,讓石幽夢一愣,美酒配美人,加上這美景,當真是再無什麽比這更美的了,她泛起一個潋滟的笑容,身子一軟,趴在桌上。
“本王說的千杯醉,是對于本王而言。”南宮無忌淡淡道,放下酒杯,輕輕将她抱緊懷中。
“呵呵……你這個人,美人都被你灌醉了,還有什麽意思?”賢王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依舊風流倜傥。
“千樽醉歸你。”南宮無忌淡淡道。
“怎麽?想要将她醉倒,你以為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去宮裏?”賢王大步走入亭中,拿起一個酒杯,只是不斷地聞着,臉色就泛起醉意的笑容。三日後就是皇上五十大壽,宮中太多人都想要置石幽夢于死地,南宮無忌心中越是愛就越是擔心她受傷。
南宮無忌抿唇不語,低眉看着石幽夢,似乎在他懷中的不單單是一個女人,而是他要用盡一生呵護與保護的女人,他可以遍體鱗傷,可她不可以受一丁點傷害。
“你這般保護她,可你卻沒有想過一點,這個是不是她想要的,若是她只想與你并肩作戰,那麽你現在的行為豈不是傷害了她?”賢王輕輕放下酒杯,臉上的排紅顯而易見,這就是千樽醉的魅力,光是聞着酒香就讓人飄飄欲仙,醉生夢死。可是他的腦袋還是清醒的。他知道這個女人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将幻影組織埋藏到整個定國各地,為她收集情報,這樣的能力和普通女子截然不同,這個女人的獨立自主絕不一般,豈會是那個願意躲在男人身後一輩子的女人?
南宮無忌的臉色似這夜色,神秘而看不清它的本質,他只是低眉注視着石幽夢的臉。
“我知道你不希望她受一丁點傷害,可是她也不是普通人,你對自己都沒有如此小心翼翼,為何對她就格外小心,這種患得患失的模樣真不像你。”賢王輕輕抿了一小口,臉色的笑容更癡迷沉醉,可是大腦卻清醒無比。
南宮無忌的手輕輕握緊石幽夢的小手,淡淡道:“皇叔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只有她的存在,本王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絕情殇之後,本王不想她再有任何危險。”
“沒想到你也有怕的時候,你是怕了,害怕她真的離開,永遠無法回到你身邊,你無法想像那暗無天日的生活。你比以前更小心翼翼,也難得你能将一個人看得這麽重,本王是不能體會衷心于一人的滋味,不過本王知道,你這麽做,這小妮子未必如你所願,待她醒來,知道你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就設計讓她錯過三日後的宮鬥,她未必原諒你。到時候,你失去的,就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賢王一語道破天機,直擊這個事情的根源。
失去她的心?南宮無忌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死死抓住她的小手,似乎那是無盡的黑暗,讓他永遠走不到盡頭,看不到陽光,失去她的心,他的心口猛然一疼,似乎一種不具名的恐懼席卷而來,洶湧澎湃擊打着他的胸膛。
“她不會有事,有時候,你應該學會相信她,信任她有能力保護自己,更要相信她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愛一個人也應該要學會放手,學會尊重她的選擇,而不是霸道剝奪她的權利。”賢王再也受不住誘惑,說完之後一口将美酒飲下,帶着癡迷的笑容倒在桌上。比起石幽夢,他這醉的也忒快了,暗處的殘月和殘葉等人暗自驚嘆石幽夢的酒量。
“将他帶回府中!”南宮無忌将石幽夢打橫抱起,淡淡道,耳邊全是賢王的話語,他愛的方式是不是太緊了?也許應該學會相信,學會放手,他抱着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東苑,一切如舊,清新淡雅的布置,那絕美的男子抱走美人回到房中。他低眉看着石幽夢,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輕聲道:“也許,不該如此!”
夜莺突然出現在院外,似乎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王爺,鳳國國王駕崩,太子被廢,逍遙王登基,唐大公子成為新一任丞相,而今已經派遣淩霄公主和唐大公子前來賀壽。”
“賀禮可準備妥當?”南宮無忌冷冷開口,聲音從房內悠悠傳來,他對這個消息一點都不驚訝,似乎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待時機!”
“很好,下去!”南宮無忌說完,将石幽夢安置在床上,手中一粒藥丸放進她唇邊,至少現在還來得及。
“嗯?”石幽夢只感覺口中苦澀的藥味彌漫,漸漸清晰,看到四周的一切早已經變化,她心底一沉。
“醒了?”南宮無忌将她扶起,一杯茶水很快到了她面前。
石幽夢只感覺苦味太重,順着他的動作,将一杯茶水飲下,才消除了那種苦味,這個男人這般細心,可是也很霸道,心狠。
“千樽醉?”石幽夢嘴角狠狠抽動着,這個男人,太可惡,居然被他再次算計,到底是什麽讓他想通了要用解藥喚醒她?
“本王喝了千樽才醉,故而匿名為千樽醉。”南宮無忌淡淡開口,将自己的惡行掩飾得滴水不漏。
石幽夢嘴角狠狠抽動着,臉色極其難看,“那你告訴我千杯才醉也是這個道理?”
南宮無忌只是‘嗯’了一聲,很顯然,他就是抓住了字眼。
石幽夢心口憋着一口悶氣,卻找不到發洩的地方,仰頭低吼一聲,看模樣氣得不輕。
“既然本王做得不對,那麽本王今晚做一件夫君該完成的事情,作為懲罰?”南宮無忌劍眉微揚,眸光細細盯着石幽夢的神色。可是這話中之意卻是*裸的暗示。
夫君該完成的事情?他又在暗示什麽?石幽夢警覺起來,這個男人剛才忽悠了她一次,這次還來?她怔怔地盯着他,居然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似乎要将自己什麽想法吞入腹中,她可不想再誤會他的意思,弄到最後自己還失落、惱怒、暗罵自己思想龌龊!卻還是怯怯地問了一句:“是,是什麽?”
南宮無忌見她的臉色有些緩和,薄唇輕輕拉開一個淺淺的幅度,淡淡道:“夢兒當真不知,夫君該完成的事情,是什麽嗎?”
石幽夢輕輕搖了搖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顏,她居然不知如何回答,這個時空的夫君到底該做些什麽?為什麽要離這麽近?要以身相許嗎?
076夫君的責任
南宮無忌見她的怒氣漸漸散去,他的眼眸随着漸漸清朗,站了起來,目光溫和,伸手輕輕合上她的雙眸:“閉上眼睛!”
石幽夢微微蹙眉,紅唇輕輕勾起,剛才他做的事情定然是要她将她灌醉,無法去宮中走一趟,她怎麽可能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欺騙過他的人好過一分?她不相信‘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些世人用來蒙騙自己和安慰自己的理由。她只相信,有仇必報,不允許這些惡人做了壞事,還能含笑說一句‘只是一時失誤’,更不允許他們忽視他們所中下的惡果,他們對他的傷害,她會一一讨回來,一個都休想逃脫!石幽夢的微微上翹的睫毛在他掌心中輕輕波動,片刻,才選擇垂下眼簾,小手輕輕抓住遮住她眼眸的大手,嘴角帶着甜蜜的笑容。
“無忌,為什麽改變主意了?”石幽夢知道他心疼她,愛護她,不喜她涉險,千樽醉就是一個局,解藥富含的藥物在她口中,她依舊知道一二,便猜出他改變主意,可是卻不明白,一意孤行的他,霸道剝奪她的選擇權,為何又要選擇将權利放回她手中?
她緊閉着雙眼,小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帶着一絲感激和溫暖,沒有質問他為什麽總是違背她的意願。
這樣的妻子,包容他的錯誤,諒解他的行為,讓他如何不愛?他帶着抱歉的吻深深落在她額上,帶着心疼的音色開口道:“不是本王不信任你,只是太多于擔心,不願意讓危險靠近你一分,可是這樣,卻成為一種不信任,本王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任何間隙。今生從未畏懼過何事,可是你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本王的心,一個微笑,可以掃除本王心中的隐瞞,一個蹙眉,也可以将本王打入煉獄,你應該明白,本王看着你面對危險,是何等心情。”
石幽夢的紅唇輕輕顫抖,漸漸睜開眼,仰視這個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眼中染起一層淡淡的薄霧,卻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眼眸中那濃濃的感動和愛意溢出眼眶,任由霧氣在眼眶中打轉,她豈會不知?他的一生生活在一個謊言之中,欺騙、傷害,讓他身心俱滅,可是卻唯獨對她,他用盡了他一生的柔情,一世的愛護,将她護在手心中,她只感覺鼻子一酸,她心疼這樣的南宮無忌,只屬于她的南宮無忌,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肢,笑着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我會的,為了你,我會加倍保護自己,愛惜自己。我也要你為了我,愛惜自己,好嗎?”
她比誰都知道這個男人對誰都心狠,就連最他自己,他都沒有寬容,他卻将所有的好,用在她身邊,一個人在外面承受多少風風雨雨都不會告訴她,他獨當一面,只為了給她一個寧靜的生活,可是她又怎麽可能看着他一個人面對那些不斷傷害他們和欺辱他們的人呢?
“好,本王答應你。”南宮無忌輕輕揉着她的腦後,低眉看着腰間的她,薄唇輕輕勾起一個潋滟的笑容,她的心意,他豈會不知?她能沖破絕情殇,他得知一切那一刻,他心中又喜又驚,更多的,是痛!他寧可她不動情,可是一切都已經發生。
“好。”石幽夢擡起頭,仰望着他,眸光溫柔似水,那一笑,絕美而溫情,發自內心最深處的笑,仿佛擁抱他就已經滿足。
“把眼睛閉上。”南宮無忌臉色全是暖色,宛如太陽照耀在他的玉顏上,溫聲提醒石幽夢,伸手輕輕合上她的雙眸。
“好。”石幽夢開心地垂下眼簾,松開他,只聽帶房間內一些細細的聲響,再次聞到他獨特的香氣,她知道他又回來了。
“睜開眼。”南宮無忌的聲音不是從頭頂上傳來,很輕,卻滿滿都是愛意。
石幽夢一怔,睜開眼,只見他就在眼前,她一愣,盯着他,半晌都未明白他要做什麽。
“做夫君該做的事情,就是疼愛自己的妻子。本王從未給任何人洗腳,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他修長的玉指輕輕脫去她的鞋襪,大掌輕柔抱住她的玉足。
“無忌,我不生氣了,這個就免了。”石幽夢一怔,立即阻止他的動作,她的心中雖然沒有三六九等的觀念,可是眼前這個男子的驕傲,她深深看在眼裏,他怎麽可以降低姿态做這麽一件事情?石幽夢的嘴角卻忍不住輕輕抽動了幾下,她暗暗發誓,以後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會想歪了,太可惡,簡直就是可恨。
南宮無忌一只大掌就将她的天足包住,暖暖的溫度,随着他的掌心傳遞到她的腳心,再由腳心傳遞到她心裏,“不許動。”
石幽夢不聽,他便用指尖輕輕撓了一下她的腳心,她被一陣癢癢惹得笑了,怒道:“南宮無忌,你這是在洗腳還是在變向欺負人?”
“自然是洗腳,既然不想受罰,就不要動!”南宮無忌淡淡開口,見她擺脫不自覺和差異的模樣,反而喜中帶怒,他的黑眸漸漸似一灘春水,将她的雙足放進水中,仿佛那是一件藝術品,他視如珍寶,将它呵護在手心裏,不管他做什麽,都只是一件事情,為了她。江山原本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是當他所有的信念都俱滅之時,他突然發覺,江山根本無法溫暖他的孤寂和落寞,唯獨她的出現,讓他那顆沉睡而破碎不堪的心再次跳動,他漸漸明白,這份喜歡的可貴,似乎那是黑暗中一盞燈,點亮了他的世界,讓他尋找到了方向。
石幽夢的眸光漸漸模糊,他認真的神情,帶着憐愛之色的玉顏,認真的動作,漸漸模糊,燭光跳動,照耀着房內的一切,将這驚人的畫面深深印下,烙在她心田。
那一夜,她失眠了,窩在他懷中,聞着他獨特的香氣,那心安的感覺,讓她迷戀,輕輕擡頭,在他唇邊偷偷留下一個吻,才肯垂下眼簾,帶着竊喜的笑容,進入那美麗的夢境。黑暗中,性感的薄唇輕輕揚起一個潋滟的笑容,完美的幅度在那張如夢似幻的容顏上格外耀眼,似乎黑夜都無法淹沒他那絕世風華。
接下來這兩日,石幽夢除了和黑鱗學習幻術,還一如既往地将幻影組織的勢力擴大,源源不斷的信息四面八方傳來,而令她最為重視的只有一條,淩霄公主快馬加鞭未下鞍,直奔定國而來,她的紅唇揚起了一個淺淺的笑。
“幽夢,你不知道你這般笑,要是王爺知道,他會以為你在外面有私情!”黑鱗及不正經湊過來,在石幽夢肩上低聲提醒。
石幽夢回頭怒視他一眼,蹙眉道:“私情倒是不敢當,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情,殘月說魅影給無忌帶了一句話,她不想說,可是又不想食言,這幾日她惱怒不止,幾乎憋壞了。”
“殘月那丫頭就是如此,心裏藏不住事,不過,魅影是影閣閣主,她那人皮面具在本公子眼裏破綻百出,可是這個女人心計極深,誰知道她又想說什麽話。不過,多半少不了關于她爹的死,因為她爹是因為救王爺而送的命,那時王爺還是一個孩子,在她爹臨死之前,将唯一放不下的孩子,也就是魅影,托福給王爺,不過那丫頭還算得上是一個美人,就是不夠爽快,心計太重,若非如此,王爺也不會将她打發去鳳國。”黑鱗漫不經心說着,将鳥食放在手心裏,看着一只只麻雀從他手心中飛過将鳥食叼走。他的動作熟練得如家常便飯,餘光瞟了一眼石幽夢,見石幽夢秀眉微蹙,他繼續說:“你擔心王爺會因為這一點無法拒絕魅影,魅影雖然不表露,可是我們很多人都隐隐看出她的心思,這也是為什麽她會被派去鳳國的原因。你放心,王爺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好,他冷酷無情,心如黑炭,別被他完美的表面所蠱惑,別說魅影的爹為他而死,就算是魅影的祖宗全部為他而亡,他都未必會記在心裏。他收留魅影,不過就是因為見她小小年紀就會易容,看出她的本事,才留在身邊。”
石幽夢依舊低眉看着手中大大小小的信箋,看不出她的神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那麽嗜血的一個人,為何偏偏對你就不一樣呢?”黑鱗立馬轉身坐在石幽夢面前,趴在桌子上,細細打量她的神色,似乎在找原因。
“你想出答案了嗎?”石幽夢嘴角一勾,輕輕挑眉,看了一眼黑鱗,将她手中的信箋交到黑鱗手中。
“沒有。”黑鱗搖搖頭,低眉一看那信箋,立即蹙眉,嘟囔着嘴說道:“原來你是因為這麽蹙眉,我還以為你不放心王爺呢。”
“我對他是絕對的相信,在皇宮中,他說今生只此一妻的時候,我就相信,他說到做到!我也知道他心狠,做事絕不拖泥帶水,更不會被這些所謂的恩情所牽絆,因為他心冷!”石幽夢眼中的堅定之色毫不掩飾,她絕對相信這個男人。
“怎麽他所有的壞在你眼中都成了一百個好?”黑鱗撇嘴不屑說道,目光卻死死盯着那張信箋。
“因為在世人眼裏的壞,在他身上都是閃光點,在我眼裏,他一百個好!要知道一點,世人眼中的好人,往往會被世人的耳語所牽絆,受大仁大義所限制,往往在大仁大義和感情之間,他們會選擇繼續做世人的好人,這種人,不是女子心中的良人。而受盡世人唾棄,随心所欲的人,若心有所屬,必然呵護有加,這種人,才是女子心中的良人。而無忌呢?偏偏是那種受盡世人稱贊的神,卻腹黑無敵,不被世人的耳語所驅使,反而掌控了世人的嘴,為所欲為,世人卻說不出他的一個不好,這就是他強悍之處,我心中完美的良人!”石幽夢毫不避諱,直接表露她的心跡。
黑鱗酸溜溜地說道:“怎麽就沒有一個女子也像你喜歡王爺一樣喜歡我呢?”
見他這般說笑,石幽夢輕笑不語,手指指了指他手中的那個信息。
“看模樣,那個被逍遙王所傷的黑影就是他,我一直很好奇這個人,一直掩藏得這麽好。難怪每次我貶低他的時候,王爺卻只是說了一句,不要被表面所迷惑,原來是這個意思!”黑鱗淡淡道。
“逍遙王手中的劍被稱為妖王出世的邪器,殺傷力極強,被劍所傷,他的功力将會被吞噬一半,整個人如同中了邪,全身慘白,面無血色,傷口會開出蔓藤形狀黑色紋路,故而世人稱之為邪器。”石幽夢知道的這些都是南宮無忌書房中的書籍。
“可是這個人還能出入皇宮,看來他的內力和武功絕對不弱,當真看不出!”黑鱗點點頭,似乎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他瘦弱去欺負他,否則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他手上被人發現的蔓藤紋路就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看來這皇宮中當真是一個藏龍卧虎的地方。”石幽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黑鱗撇撇嘴,拿起一張明白,手指輕輕敲打,似乎很不屑這些人,說道:“別說藏龍卧虎,應該是魚龍混雜。這滿朝文武都出席,不在話下,琉璃國三皇子和七公主,鳳國來的新任丞相唐大公子和一直陪在逍遙皇身邊的淩霄公主,都不會錯過,想必明日就已經到京城。而西北平王的雖然是外系,但是也算得上是一個王爺,秦健,此人城府極深,當初在皇上看中姑蘇玲珑這件事情,就和他有着莫大的關聯,這平王如狐貍一般狡猾,陰狠如蛇蠍,素來和石丞相不和,似乎是因為石丞相沒有中探花時有些嫌隙,之後見石丞相受器重,便自請去西北苦寒之地,從不回京城,可現在這般陣勢,攜帶家眷一同前來,只怕是要卷土重來,常住京城了。”
石幽夢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冷酷的笑容,石丞相,如今是一個閹人,卻還能繼續當上丞相之位,太後現在要坐山觀虎鬥,背後又在謀劃什麽,也無人可知。
黑鱗的眸光落在石丞相的名字上,突然想起了什麽,輕笑道:“看着這個人,我想起了他身邊的那個石玉兒,此人心計極深,連石香蓮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她設下了一場戲,要上錯花轎,嫁給太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沒了,石香蓮也沒了,她那場完美的計劃也就只好落空,此人可不是因為喜歡太子才這麽做,她對權勢的癡狂勝過一切。”
石幽夢輕笑一聲,她的記憶裏,石玉兒比石香蓮還要可怕,她總是借着石香蓮的手做她想做的事情,看來,她未必借給十皇子做側妃,這種愛權勢的女人,一心想要登上最高的位置,自然想要嫁給最有權勢的人,眼下她的目标應該是……石幽夢的眼眸寒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石玉兒不會成功!
殘月的身影站在林外,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黑鱗對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原本她可以進入這片林子,可是現在卻設下了陣法,誰都休想進去,石幽夢是一個不懂陣法的人,每次到林外,都是黑鱗出來接應。一只喜鵲飛到黑鱗手上,透露着什麽信息,黑鱗的臉色頓時不悅,卻只是淡淡道:“你的小丫頭說,有事找你,我送你出去。”
石幽夢無奈輕嘆一聲,這個黑鱗,喜歡人家的時候,打罵都無所謂,要是殘月知道一巴掌就可以讓黑鱗徹底走遠,她會不會早一步下手呢?這些都是如果,這個世間什麽果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最近多吃點,你看看你都瘦得只剩下骨架了,老爹也真是狠心,下什麽不好,偏偏下絕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