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48(6)
,殘月一直對她瞪眼。
“月兒,別這樣看我,別人還會以為你喜歡我。”黑鱗得意一笑,姿色一般,可是那眼角的光芒卻透露着他的風華。皇室的貴氣,天生的傲骨。
卻不想,甘願被殘月肆意踐踏。淡淡的霧氣在他身上輕輕旋轉,小丫頭瞬間變成了俊美邪魅的男子。
“誰知道王爺的原話是什麽?”殘月撅起小嘴,怒道。
“反正這是主子的意思,我們只能聽從,誰不知道這場祭祖大典兇險?要是那個老妖婆突然發飙了,幹出什麽事情,就憑你,你認為你能保護王妃?”黑鱗雙手懷抱胸前揚眉笑道。
殘月頓時沒了音,憋着一口怒氣,不再言語,兩手叉腰,氣得臉頰一鼓一鼓的。模樣更加可愛。
石幽夢一身盛裝從門後走了出來,眼神的冷漠和高貴,舉止優雅,腳步輕盈,衣袂飄飄,如畫中的美人走了出來。
黑鱗再次細細盯着那個胎記,微微蹙眉,卻一直不語,上次亦是如此,片刻後,撇了撇嘴道:“王爺的眼光果然與衆不同,這樣的美人也能被他碰到,世人那庸脂俗粉豈能和王妃的一颦一笑相提并論?”
黑鱗的嘴想抹了蜜一樣甜,句句鑽挑好聽的将,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嘴毒得無人能及。
殘月幽幽回頭瞪了黑鱗一眼,說道:“小心王爺回來要了你的命。”
“我是實話實說,王爺說不定還誇我,将你賞給我也不一定。”黑鱗笑盈盈盯着殘月,那俊美的眼眸閃耀着光芒,這一刻他很得意,冷塵那個木讷的家夥不能進入深宮之中,現在只有他能接近殘月。
“你!不跟你計較!”殘月咬牙切齒甩開指着黑鱗的手,轉身看到石幽夢對着鏡子看了許久。
“王妃,我們走吧,告訴你,今日宮中必然很熱鬧,聽聞琉璃國太子慕容嘩也來了,逍遙王也來,只可惜我們王爺有事去處理沒有回來,否則定能來個選美大賽,看看這世間三大美男。”黑鱗似乎很期待那樣的場面。
殘月白了他一眼,無語望向天空。
石幽夢只是淺淺一笑,原來他有事出去了?心中那顆一直不安的心微微靜了。
“哎?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麽,石丞相一家已經上路了,這次,我們可要好好整整那個老烏龜,當然,還有那個老妖婆,至于後果嘛,反正到時候有王爺處理,我們只管盡情玩,哪怕在武林節将皇宮鬧個底朝天,你也要相信你的男人會給你把後事處理得幹幹淨淨!”黑鱗叽叽喳喳說了一大推,這些都是跟着南宮無忌練出來,南宮無忌不愛說話,他只能自己去猜,這日子久了,他開始學會揣摩人心,卻依舊無法看穿南宮無忌的一分一毫。不過石幽夢要什麽,想做什麽,他還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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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幽夢的笑意更深,這個人真是很有意思,兩邊都不得罪。
“走吧!”
黑鱗搖身一變,淡淡的雲霧閃過,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再次出現,他笑道:“深宮之中,男子很難出入,就算出入也很容易惹來非議,只好委屈一下我這俊朗無邊,花見花開的容貌消失幾天了。化名為小鱗。月兒可以叫我鱗,王妃就算了,我的命沒那麽硬,你若叫我一聲鱗,只怕王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亮出他的奪魂冰魄,我只能嗚呼哀哉,去黃泉見我那多情的爹爹咯。”
石幽夢輕笑一聲,這個人還真是很有意思。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絲絲甜味在彌漫着,臉色的笑容慢慢柔和。
殘月翻了幾個白眼,覺得他話真是多!還是冷塵好,雖然沒有黑鱗好看,沒有黑鱗武功高,沒有黑鱗能說會道,至少,踏實。黑鱗多情,雖然他還日日罵他那死去的老爹多情,可是自己多情的時候就會全部賴到他那多情的老爹身上去。
走出院落,殘葉已經帶領衆人等候多時。
石幽夢坐上馬車,穿梭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卻被擁擠的人群擋住了去了,全城的百姓都在圍觀,逍遙王和慕容嘩,都在驚嘆這世間驚嘆他們的風姿和俊美。逍遙王的美,妖豔如魔君,他的唇角總是不自覺帶着一個邪魅的笑。狹長的丹鳳眼閃着耀眼的光芒,自信,張揚,是他的本性,都在他的舉止之間,那透骨的驕傲和高貴,全在他的眉宇間。
殘葉騎着馬,看到被人群圍堵得擁擠的街道,兩批人馬站在街道中,看到一個銷魂撩人的背影,一身明黃色,象征着他的地位。威猛高大的身影,透着狂野的氣息。
逍遙王見到人群不遠處,殘葉帶領的車馬前來,眉梢一揚,紅唇勾起一個邪魅勾人的笑,指着衆人,淡淡道:“你們還不讓道?”
他明明在笑着,可是那一句話卻威嚴萬分,讓沉溺在這俊美容顏的衆人頓時清醒,只感覺不寒而栗,立馬退出街道,不敢堵住一分一毫。
殘葉擡手示意前行,他一看到逍遙王就頭疼,逍遙王生性嚣張,無人能制服。
“冷美人,本王在此等候多時了。”逍遙王策馬過去,張揚笑道。這一笑,卻亮瞎了多少癡戀的人兒,多少女主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美得直接暈倒。
石幽夢微微蹙眉,這個逍遙王怎麽幾次三番纏着她?她可沒有得罪他!石幽夢不語,只是靜靜坐在車內拿着自己打發時間用的書籍,随意翻閱了一頁,恍若未聞。
衆人一聽,這個鬼妃居然敢不回答逍遙王的話?真是大膽。衆人立馬沉默,不敢出聲,逍遙王的耐心,可不怎麽好,若是不小心惹毛了他,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搞不明白呢。
車外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耳朵都豎起來,想聽聽車內的動靜。依舊沒有聲音,她低眉看着手中的書卷,許久,輕輕翻開一頁。
羽翼站在屋頂上,依舊身輕如羽絲,似漂浮在空中,雙手交叉胸前,姿态飄逸潇灑,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盯着逍遙王。他發現這個逍遙王每次都會在這個鬼妃面前碰壁,他很喜歡看逍遙王碰壁的場面,而且是很欣賞這樣的畫面!
逍遙王的耐性一向不好,可是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居然等了那麽久,還沒有發怒。
車內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逍遙王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卻揚起一個邪魅的笑,說道:“冷美人,這烈日下,在車內悶得慌,倒不如騎馬來得自在!”
石幽夢又是輕輕翻了一頁,片刻,淡淡道:“殘葉,到皇陵了嗎?”
“回王妃,沒有!”殘葉回到道,嘴角難得的笑了笑,看到逍遙王直接被忽視,他很解氣。
“那還不啓程?”石幽夢淡淡道。
衆人的下巴早已經掉了一地,這個鬼妃太嚣張了,居然無視逍遙王?逍遙王是鳳國使者,也是天下所有人都不願意得罪的人,她居然這麽大膽,直接無視他。
逍遙王的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他的怒火慢慢上湧,身上的旋風在迅速盤旋着,殘葉一驚,手中的寒劍頓時亮出。
黑鱗手中的樹葉早就做好随時射出的準備。
旋風撩開車簾,石幽夢冷漠而美麗的眼眸猛然一睜,那一眼,逍遙王身上的旋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原本很懊惱的心情,卻因為那一眼,灰飛煙滅,他的紅唇再次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冷美人,現下不安全,還是本王護送你一程!”
他策馬前行,料到石幽夢不會回答他,自己屈尊降貴做一回侍衛也無妨!
那明黃色的身影依舊沒有回頭,策馬前行。
原本三隊人馬,最後合成了一對,什麽顏色的侍衛都有,真是一大景觀。
出了城,一個時辰後到了皇陵。
那一身明黃色的男子翻身下馬,他的一舉一動,都攝入王者氣息,狂野卻帶着沉穩。逍遙王的張狂帶着随意和灑脫。這兩個人一同到了皇陵,皇陵的氣氛異常詭異,一個逍遙王就讓皇宮雞犬不寧,衆人連走路都要留三分心眼,這下又多了一個琉璃國太子慕容嘩,大家都提着腦袋做事,若再來一個南宮無忌,他們只怕是連動都不敢動一分!
車簾輕輕打開,石幽夢下了馬車,擡頭開着這所謂皇陵,富麗堂皇,處處都是雕刻的蟠龍圖騰,象征着帝王的威嚴。
石幽夢看到前面那一身明黃色的背影,高大威猛,姿态高貴威嚴,俊雅中帶着唯我獨尊的氣魄,這個人,不用說,應該是傳說中的慕容嘩。
慕容嘩身邊的侍衛低聲說了什麽,慕容嘩微微側身,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石幽夢,這一刻,石幽夢看清了這個傳說中的美男是何等鬼斧天工之容,那泛着淡淡紫光的眼眸,似寶石一般明目奪眼,精致的容貌似上天對他的絕戀和饋贈,将所有美好都賜予他。
“沒有我們王爺好看!”殘月見石幽夢看向不遠處的男子,喃喃自語道,很顯然是不高興了。
石幽夢收回目光,眼神依舊冷漠,慢慢走向祭壇。
逍遙王看向祭壇上的衆人,個個的神情都異常緊張。他揚了揚眉,他所到之處見到,都是這樣的神情,早已經見怪不怪。若哪一天,他看到的是,一臉喜慶,無拘無束,活蹦亂跳的人,笑着看他,那才會讓他覺得奇怪。
“冷美人,南宮無忌連自己的祖先都不祭拜一下,想必雪峰上的大事将他耽擱了!”逍遙王翻身下馬,走到石幽夢身邊,若無其事,淡淡開口,似乎很解恨,南宮無忌在他鳳國動手腳,讓太子吉收買了邊關手握重兵的秦将軍,他自然要還禮,怎麽也要禮尚往來!只不過,他還真是巧了,正好遇到了雪峰大變,順勢加了把火。比起南宮無忌無中生有的本事,他這點小手段,算是還輕了點。
“是嗎?你知道得這麽清楚,想必發生了什麽,你一定更清楚?”石幽夢的言語依舊冷漠。
“本王自然清楚,不過是回禮給他而已,他讓本王不得安寧,本王豈會讓他怡然自得?只不過雪峰确實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他不得不處理而已。”逍遙王狂妄大笑,笑聲讓衆人的脖子猛然一縮,紛紛不敢亂動一分。
石幽夢只是掃了一眼逍遙王。殘月說過南宮無忌的兩個對手,一個是逍遙王,一個是慕容嘩,能被南宮無忌列為對手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逍遙王的本事自然不必南宮無忌差,他做出來的事情,必然不是什麽小事,南宮無忌去處理也實屬正常。石幽夢看着逍遙王的眼神,漸漸多了一絲敵意。
“五嫂,這邊走。”九皇子一見到石幽夢,立馬跑下去,身子毫不客氣插在逍遙王和石幽夢中間,把那個妖孽美男擋到一邊去,他的五嫂只能是五哥的,任誰都休想沾惹半分!
逍遙王被他這麽一擠,臉色略微不好,身子迅速出現在石幽夢的另一邊,速度如瞬間移動。
九皇子悶悶掃了一眼逍遙王,怒道:“殘月,這麽不懂事?不過來扶一把王妃?”
“是,九皇子。”殘月會意一笑,立馬上前。
“冷美人,還是本王扶你吧。”逍遙王一把将殘月推到後面,剛欲伸手,石幽夢猛然側頭,冷眼看他,那一眼,如冰霜投射,嚴厲而不可侵犯。
逍遙王的手僵在半空中,挑眉一笑,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呵呵……”
雖然笑着,可是那狹長的丹鳳眼卻閃着一絲失落,多少人都取之不得,能接近他,可是倒好,到這冷美人這裏,一再碰壁,眼神移到九皇子身上,冷聲道:“你,給本王帶路!”
九皇子磨了磨牙,可是,他确實得罪不起這個嚣張的主,等他的五哥回來,看他還能嚣張到何時?語氣極差說道:“逍遙王,請吧!”
青峰上坐落着幾座宮殿,層層階梯指向山頂,每個人都要從山腳一步一走上山頂,表達虔誠之意。石幽夢有了內功,自我感覺身輕如燕,上山也為感覺有意思費力。果真是分成三六九等,每一層都有數百名官員的位置,紛紛抄寫這符文,更似經書。
殘月指引着石幽夢做到了皇上下面一個臺階,和太子平起平坐,衆多官員見到石幽夢,心中感慨萬千,卻也算是吃了一個定心丸。石幽夢代表的是殘王的身份,她的出現,代表着他的出現。效忠于南宮無忌的人,只能敬重石幽夢,哪怕他們覺得石幽夢配不上南宮無忌,但是南宮無忌的選擇,他們不敢質疑一分一毫!
殘月神氣地揚起可愛的小臉,似乎揚眉吐氣,南宮無忌振作起來了,誰還敢再欺負他們一分一毫?
殘月和黑鱗兩個人壓低了聲音議論開來。
“看看這些狗仗人勢的人,當初王爺自暴自棄的時候,這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這副熊樣,真是污了我們的眼啊。”黑鱗一只手叉腰,仰起頭,傲慢道。
“那是,王爺當初毀了容貌,雖然後面治愈了,但是一直不肯取下,我們怎麽勸都不肯。”殘月長嘆道。
“他無法接受那個女人給他的那張臉,待他接受這張臉的時候,便是他自己給自己的,取下面具,也就是他要做自己的時候。”黑鱗随着殘月的話感嘆道。
“別提那個女人,一提,我就想殺了她。”殘月怒道。
“噓……你想被關進暗室不成?說過這事不能提!都被你帶的,這下我終于明白為什麽你們兄妹兩個總是被王爺懲罰。”黑鱗立馬壓住殘月的聲音,殘月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兩個人的低聲交談卻落入有了內功的石幽夢耳邊,她迅速分析一切,心猛然一顫,明眸瞬時張開,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那個女人給了他那張臉?那就是他的母親,為什麽他無法接受?為什麽南宮無忌身邊的人叫那個應該是妃子的人為‘那個女人’?似乎帶着濃濃的敵意,難道,那個女人做了什麽令人痛恨的事情?
石幽夢曾經問過殘月,殘月拒絕回答,似乎那是南宮無忌最不願意告訴世人的秘密。
“咚……”一聲鐘聲響起,青峰的飛鳥被驚起,飛出林子。
石幽夢只見一個穿金戴銀,體态臃腫的老太太,在衆人的攙扶下,慢慢從廟堂內走了出來,坐在皇上一邊的金椅上,神情溫和,有種慈眉善目的錯覺,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呵呵……都不必行禮了。”太後笑着擺擺手,皇上和皇後,太子等人都在她身後慢慢走出來。
石幽夢的明眸微微眯起,細細看着這個所謂的太後,一張和藹的笑顏,眼角幾條深深的魚尾紋,明明已經六十幾的人兒,卻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只是那滿頭的銀發卻超乎了六十歲該有的模樣。
皇上一身黃袍,臉色慘白,高大精瘦的身軀,龍袍勾露出他消瘦的肩,模樣不過四十不到,卻看起來更像六十歲的老人。
053英雄救美
皇後,帶着母儀天下的威嚴,面無表情,像一朵牡丹雍容華貴,臉色的肌膚如少女的水嫩,唯獨不同的,她的青絲中有一縷白發,顯得格外刺眼。
石幽夢的眼眸再次眯起,細細盯着那縷白發,許久,才将目光落到太子身子,他揚起頭随着皇後坐下的動作也坐下,一身黃色袍子,卻沒有慕容嘩的明黃,只是黃色,不能和龍袍相提并論。而慕容嘩的卻是龍袍的布料,可見此人的狂野和霸氣,坐在使者的尊位上,優雅細細品茶,那淡淡紫色的眼眸只是淡淡掃過所有人,似乎就已經了解了一二,眉宇間帶着冷靜沉重之色,和逍遙王不時對望一眼,只是那一眼,卻似硝煙彌漫。
一個男子行色匆匆走太子身邊,随之坐下,他一身書香氣,手中還拿着一卷書籍,坐到太子,低着頭,自顧自看着書籍,低聲搖頭晃腦着。
“別念了,放下你那些該死的書!”太子微微蹙眉,低聲訓斥道。
“不能放,大哥,讀書能使人明理,聖賢之書,豈能放下。”那男子微微側過身,背對着太子,低聲嘀咕着,繼續念叨着自己的書籍。若石幽夢沒有猜錯,他,就是十皇子南宮書。
“看看書兒比你懂事,至少懂得上進,你該好好學學!”太後憨笑道,那模樣更像一個和藹的長輩。
“皇奶奶折煞孫兒,孫兒豈能和大哥相提并論,孫兒就是喜歡讀書,也不枉費父皇取的這個名字。”十皇子溫和謙虛說道,小心翼翼将書籍放進懷中,一直不敢太後看那高高在上的太後和皇上。
石幽夢卻只是靜靜看着,心中全是各種疑團。
“看你,讓本太子又被說了。”太子很顯然,有些不悅,用胳膊狠狠頂了一下十皇子。
十皇子的身子沒有太子那般魁梧,和一般的書生并無兩樣,哪經得起這一頂,身子瞬間倒在一邊,立馬爬了起來,低聲說道:“臣弟還是去下去好了,不惹大哥。”
“回來!”太子磨牙低聲怒道,惡狠狠的眼神瞪着十皇子,十皇子這不是故意給他難堪嗎?可惡!真是書呆子。
十皇子依舊低着頭,乖乖坐回太子身邊,皇後悶悶看着這個舉動。
皇上至始至終一直不語,手中拿着一根珠釵,嚴肅地坐在龍椅上。
“無忌怎麽沒有來?”太後看到石幽夢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只是笑着問。
“回皇奶奶,五哥有事出巡了,沒能趕到,皇奶奶勿怪!”九皇子笑着回答,聲音恭敬,表面的功夫他最拿手。
“太後這般關心南宮無忌,還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呵呵……”逍遙王大笑,譏諷之意毫不掩飾,這天下,誰人不知,南宮無忌受傷的時候,皇宮中的人歡天喜地慶賀,還封了一個殘王的名號,如今倒好,南宮無忌一個月前,開始大展身手,将定國中多少太子身邊的人都消滅,手段殘忍,令人聞風喪膽,這些人開始畏懼起南宮無忌。
太後依舊笑呵呵看着逍遙王,說道:“那是哀家的孫子,哀家豈會不關心?這是祭祖大典,凡是皇室中的人,都要參加。”
逍遙王的笑意更深,得意之色暴露在他的眉宇之間,說道:“那就太有趣了,他來不了!哈哈……”
他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比起南宮無忌讓他忙得焦頭爛額,處理那一推破事,他算是下手輕了。不過短短三日而已,要怪,只能怪雪峰上那個臭老頭,就算處理完所有的事情,都未必放他下山。
殘葉嘴角狠狠抽動了幾下,他知道雪峰的事情,少不了他攪局,可是事情卻被南宮無忌輕而易舉擺平,只是,南宮無忌不知為何,不願意下山。
“好了,往年的祭奠都是無忌點燃着祭壇聖火,而今,無忌不在,就由殘王妃代勞吧。”太後依舊笑得溫和,話語間卻不容抗拒的命令。
皇上只是點了點頭,目光移到石幽夢身上,石幽夢的神情淡淡。
“太後,皇上,點燃聖火是一件榮耀的事情,豈能是一介女流能擔任的?”一個一身将軍府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抗議道。
石幽夢低聲問道:“殘月,那人是誰?”
殘月彎下腰在石幽夢耳邊說道:“說話的那個就是花伯夷,花夫人的大哥,他身邊的那個是花仲武,花夫人的二哥,那邊的老頭,是花夫人的爹,掌管軍器所。”
太後臉上的笑容略微一收,看向花伯夷,問道:“那你說,誰最合适?”
“自然是當今太子,太子身份高貴,這祭奠大事,自然要由太子來點燃這聖火!”花伯夷的語聲高亢洪亮,如在殺場上的號角聲,帶動了不少人随聲迎合。
“太子是最佳人選!”
“太子是最佳人選!請太後和皇上明鑒!”多少官員紛紛跪下回禀道。
石幽夢嘴角的譏诮之意毫不掩飾,盯着石丞相,似乎看穿了什麽,笑道:“那就由太子點火吧。”
“往年都是王爺點燃,而今,自然也是由王爺代勞,既然王爺不再,那這重大的事情,自然應該落在王妃身上,豈能說變就變?”一個官員指着那些跪着官員罵道。
石幽夢微微側頭,殘月立馬彎身低聲道:“那人是禮部侍郎林中,是太後的心腹!”
賢王微微蹙眉,這一唱一和的他的目光瞬間移到那祭臺上,卻看不出一點不對。
“這點聖火的人往往都是定國未來的主,太子是皇上嫡子,也是定國的繼承人,他自然最有資格點這聖火。每年,百姓都看到底是誰點這聖火,意味着,誰将最得民心。這點聖火自然是要昭告天下,誰才是定國的儲君!”花伯夷大怒道,很顯然,他忍了很多年了。而今手握兵權,讓他連說話都挺直了腰板。
石幽夢微微蹙眉,原來點聖火還有這一層韻味?
太後勃然大怒:“放肆,你這是在咒哀家和皇上早日仙逝?來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三百軍棍!”
花伯夷一驚,雙膝猛然磕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帶着鮮血的氣味,染紅了盔甲下的褲子,臉色煞白,求饒道:“太後息怒,微臣不敢,微臣絕無此意!”
太子立馬站起來跪倒太後面前,說道:“皇奶奶息怒,花将軍不過是個武将,皇奶奶不必因一個粗人動怒。要怪就責怪孫兒,孫兒不喜點這個聖火,這麽累的活還是留給五弟妹代勞。”
太後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賢王的眉宇卻更緊了一分,太後是何人?他不知,但是這麽慈眉善目的表象可以迷倒衆人,卻逃不過他的眼,總感覺其中必有詐。卻又看不出一絲一毫不對。
“不必再議,就五王妃去點燃聖火!”一直沉默的皇上淡淡道,慘白的手揮了揮,蒼老而沒有血色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石幽夢站起來,福了福身,至始至終,未發一言,原本她不想去點火,可是,一聽到點聖火的另一層含義,她知道她替南宮無忌去點聖火,意味着宣告天下,昔日的戰王又回來了,不但可以安定民心,更是為南宮無忌招攬賢能打下旗號。也算還南宮無忌的情吧。
“慢着!皇兄,五王妃不過女流之輩,怎麽也找個幫手吧?”賢王打開折扇笑道。依舊風流倜傥,桃花眼總是挂着風流之色的笑意。
皇上輕咳一聲,淡淡道:“準,由賢王選!”
“謝皇兄!”賢王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腳步輕浮早已經是他的習慣,收起手中的折扇,走到石幽夢身邊,低聲道:“祭臺必有詐,我可沒有那小子武功高強,保護不了你,你自己選一個。”
石幽夢唇邊的笑意更濃,她自己足夠保護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淡淡道:“石洪!”
賢王手中的折扇一頓,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這個人居然和那小子一樣黑心,賢王大聲道:“石洪是五王妃的弟弟,血脈相連,就石洪!”
此言一出,石丞相的身子微微一晃,上前說道:“不可!洪兒不屬于皇家之人,況且年幼,怎能堪此大任?只怕辱沒賢王的囑托,污了這皇家聖地。”
“爹爹,不就是點火嗎?有何難?”石洪十四歲的少年,得意笑道,大步走出來,十四歲就已經是六品官府加身,他目光早已躍躍欲試,點聖火這事情,他做夢走向嘗試,今日點了這聖火,他日看誰還敢不聽從他的安排?石洪嘴角的肆意妄為之色毫不掩飾。
石幽夢微微低頭,嘴角的冷笑勾起,卻似有似無,如不注意,幾乎察覺不出,她比起剛才,多了一個淺淺的笑。
石丞相只是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後。
“讓九皇子一同去就可,這石洪,不屬于皇室中人,不要污了皇家聖地!”太後臉色的笑容少了一分,卻依舊笑道。
“母後,朕已經承諾賢王,由賢王選,豈能出爾反爾?就石洪吧!”皇上的語氣說得有氣無力,擺了擺手,不容再議。
太後的手微微一縮,卻藏在袖中,依舊笑着說道:“呵呵……準了!”
太後的食指輕輕擡起,她身邊的太監悄然往後走,慢慢轉移了方向。
石幽夢眉梢微揚,看了看石丞相,似乎再說‘如果有詐,那麽,我死了也會拉上你唯一的血脈!’
石丞相袖中的拳頭早已經攥緊,擡頭看了一眼太後後,神情微微放松了些許,卻依舊擔憂,盯着躍躍欲試的石洪。
石洪拿着火把,大搖大擺跟在石幽夢身後,低聲怒道:“傻子,你快點!爺還要點聖火呢。”
石幽夢嗤笑一聲,傻子?還是不改口?沒關系,就看看那個所謂的爹爹到底為我們準備了什麽好東西。
到了祭壇中間,石洪拿着火把,卻不願意将火把交給石幽夢。
“你想違背聖命?”石幽夢一道犀利的眼神射向石洪。
石洪憋着一口惡氣,磨着牙恨不得将石幽夢踢下祭臺,悶悶将火把交到石幽夢手中。
一只飛鳥悄無聲息落在樹上,殘葉的俊眸一停,對于飛鳥的出現,顯然有意思差異,長臂一伸,那鳥兒飛落在他臂膀上,他熟練地取下信箋。剛打開小紙條,他的臉色刷一下,瞬間變了。猛然擡頭,祭壇上石幽夢手中的火把已經落入聖火壇,巨大的祭臺瞬間冒起熊熊的火焰,淹沒了石幽夢的身影。巨大的祭臺,被狂風旋轉,火花的火焰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飛快旋轉。
“祭臺有問題!”殘葉大驚道,身子沖過去,卻被那詭異的火焰彈了回來。
十丈高的火牆,攔住衆人的腳步。驚恐聲,悲泣聲,石洪的呼救聲,哭喊聲,如鬼哭狼嚎在晴空之上回蕩着。石丞相如何能淡定呢?早已亂了方寸,卻苦于無奈沒有辦法,早已把撲滅聖火的方式忘得一幹二淨。太子悶悶吐了一口氣,死了也好,免得夜長夢多。身子微微靠後,仰天長嘆一聲。
一抹紫色的身影卻瞬間沒入那十丈高的火焰中。慕容嘩那冷峻唯我獨尊的容顏帶着一絲困惑,淡紫色的瞳孔輕輕一縮,盯向那團帶着死亡氣息的聖火。逍遙王居然闖進這布下巫術的聖火,自尋死路,他可不會攔着,他身邊的孤鷹搖了搖頭,說道:“太子殿下,傳言逍遙王生性潇灑脫俗,無拘無束,可卻喜歡執掌一切,做事冷酷無情,從不感情用事,屬下對他此舉很是不解,冒險闖入陣中,實屬不解。”
慕容嘩輕笑,依舊沉默,逍遙王确實是一個看似無拘無束,潇灑不羁,骨子裏的驕傲和冷酷卻令人不可忽視,做事看似随意,卻都穩拿大局,絲毫不馬虎,可是,這樣的舉動,很不符合他慣有的風格。這聖火明明是一個殺機重重的陷阱,逍遙王再肆意妄為也不可能沒有看到這個聖火中的危險,縱使再自傲自信,也不可能不看清這巫術就毫不猶豫撲進火中。
“冷美人?”慕容嘩薄唇慢慢溢出一個狂野的笑,看來是那個女子,他剛才還真沒注意這個逍遙王口中所謂的‘冷美人’,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讓南宮無忌捧在手心裏,又能讓逍遙王不顧性命舍身相救?
而大火中心,火勢圍攻,将兩個人困住。地板上突然有些動靜,鑽出一個太監。
石洪吓得大哭大喊,癱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火焰慢慢收攏,一個黑影從祭壇下的暗道鑽了出來,閃進石幽夢的視線中,一個黑影閃進石洪身邊,石幽夢卻一把扣住那人的手,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呵成,瞬間扭斷那人的脖子,那屍首重重倒在石洪面前,石洪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大喊大哭:“救命,救命!……爹,救我,救我,爹。”
“快救火!快!”石丞相力竭聲嘶,所有人都紛紛取水潑向火中。
“這是聖火,往裏潑水,無疑是火上澆油。”慕容嘩嗤笑一聲,慵懶拿起茶杯,悠然自得抿了一口,薄唇揚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漫不經心,見到他人生命垂危而不動聲色的人,這天下,數他慕容嘩,能袖手旁觀的同時,還樂意欣賞這驚心動魄的場面!他很想知道,南宮無忌最愛的女人面臨危險,南宮無忌不可能沒有得到一絲消息?那個腹黑的家夥,眼觀天下,今日這一場争對他女人的陰謀,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殘葉和殘月黑鱗已經晚了一步,無法沖進這十丈高的火牆,火牆詭異旋轉,如狂風暴雨席卷。除了等待,別無選擇,一抹白影直沖進火中,沒人看清來人的容貌。
“別往裏潑水,住手!”殘葉大怒道,衆人瞬間沒了主意,更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九皇子幾次欲進入祭壇,卻被無情一股強大的力量排斥回來,更無無法進入。
“來人,取龍虎泉水。”太後見那太監一直沒有出現,臉上帶着一絲焦慮,紅唇輕抿,吩咐道。
賢王手中的折扇緊緊捏緊,看向那熊熊大火,詭異地旋轉,吞噬着所有的一切,他的目光落回太後的臉上,他最善于察言觀色,這一刻,他竟看不懂太後的神情,而石丞相急得亂了方寸,在外面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