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诶多之謎

第38章

某日淩晨, 神奈川縣川崎市，某間普通民宅。

“……唉，果然不見了。”

茶發青年看着空無一物的摩托車停靠位, 心裏懷念起開車兜風的時光，他努力壓下現在就去找芹澤千枝實的沖動, 小心避開周圍可能的視線, 輕輕回到了自己家裏。

回個自己家還像做賊似的……

反正東西本來就不多，在有人來搜查之前稍微收拾一下, 拿走重要的幾樣就好。

“對了, 筆記本電腦也得帶上。”

看見旁邊落了灰的電腦, 房石陽明想了想，過去将它打開。

“岩勝先生，我記得你交了網友來着？”他向一旁的武士問道, “要不趁現在說幾句？下次能接到網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繼國岩勝沉思片刻，采納了他的提議。

……不管見到幾次都覺得好神奇。

看着那武士打扮的男人已經逐漸熟練使用電腦的樣子，房石陽明忍不住在心裏想着。武士和電腦, 完全就是不搭邊的兩個要素，聯系起來還莫名有點賽博朋克的感覺。

繼國岩勝當然不知道他都在想什麽都得沒的, 登陸了自己的賬號之後果不其然看到了幾條留言, 在思考一陣後，一一給了回複。

本來想稍微說兩句就停, 結果對面那個名為rikayuta的網友居然立刻來了消息，提示音在靜谧的房間內嘀嘀地響着，吸引了正在整理東西的房石陽明的注意。

他看了眼牆上指向淩晨兩點的時鐘，忍不住道：“這個時間居然還在線,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喜歡熬夜。”

“不……”繼國岩勝沉思道，“據說是叫……時差。”

“啊？你在和哪裏的人交流？”

“一個叫……非洲的地方。”

“……姑且問一下, 對方也是日本人吧？”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房石陽明松了口氣。

吓死他了，差點以為這位戰國武士已經學會了非洲語言。

……

此時，遙遠的非洲大陸正值下午。

“真幸運，武士先生在這個時候在線。”

好不容易蹭到網絡的乙骨憂太坐在樹枝上，看着手機裏傳來的消息，周圍是風吹過茫茫荒野的聲音，夾雜着鳥蟲鳴叫。

應咒術界高層的安排，他一年來一直在海外各種偏僻的地方進行任務，與其說是讓特級術士能者多勞，倒更像是流放，這些彎彎繞繞暫且不提，他倒是很樂意在空閑的日子裏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個叫黑死牟的網友是他前不久加上的，雖然兩個人都不是經常上網聊天的類型，但每次的交流都很愉快，他們會交流關于武士刀保養和刀術相關的事，乙骨總覺得受益匪淺。

對方似乎很不擅長網絡和現代用語，經常不理解他發的一些詞的含義——哪怕那些詞已經是落後很久的網絡流行語了也一樣。

說不定是個剛學會用網絡的中老年人吧，那種開着道館的老師傅……

“在聊天？”有誰在樹下問他。

“嗯，在樹上捕捉到信號了，就稍微偷個懶。”

話音剛落，突然手機又顯示了‘離線’。

“哈哈……看來不能亂豎旗。”

乙骨憂太苦笑一下，也不多做嘗試，将手機放回口袋就利落地跳到地面。

“給你的。”來人将接好的一壺水遞給他，緊接着望向前面的路，“距離最近的鎮子再走一小時就能到，全力趕路的話只要二十分鐘。”

“謝謝，幫大忙了。”年輕特級術士接過水壺，向他道了謝，“說起來你的刀術要比我厲害得多，等有機會我把那位網友也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網絡，我也不太懂。”

“啊，抱歉。”

他在非洲認識的這個朋友也是日/本人，但據說從五歲左右開始就一直于世界各地流浪，現在已經二十歲，也就是說居無定所了整整十五年。

“不用道歉，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紮着單馬尾的青年只是面色平靜地道，“我也想多看看這個世界，以後要是有機會，把使用網絡的方法交給我吧。”

“好的。”乙骨憂太點了點頭，“不過現在趁着天黑之前，趕緊去下一個鎮子要緊。”

……

幾日後。

清晨的琦玉市比起往常多了幾分涼意，十月逼近，逐漸有秋天的感覺。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卧室內的床上，然而睡夢中的黑發小孩卻眉頭緊閉，似乎在做着什麽噩夢。

“義……”

“義一！醒一醒。”

在朋友的搖晃和喊聲中，他總算清醒過來，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後緩緩看向站在床邊，正皺着眉的罕見發色的同齡人。

“有什麽要說的嗎？”叫他起床的人雙手叉腰，嚴厲道，“都已經要升初中了，怎麽還能做賴床這麽沒男子氣概的事！”

而富丘義一只是揉了揉眼睛。

“锖兔，”他疑惑地開口，“你臉上的疤呢？”

“什麽疤？”锖兔說着，輕輕敲了義一的頭，“你睡覺睡糊塗了？動作快點，我先去外面等着。”

“啊？”

“今天要帶你熟悉一下附近的街道啊，昨天不是說好的嗎？”

哦，好像确實有這回事。

在锖兔離開房間後，富丘義一這才想起之前的約定。

前幾個月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他們一家都搬來了琦玉市，連帶着義一也就轉了學。雖然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但同班的泉納锖兔和初崎真菰兩個人都和他相處得很好，昨天在得知他對這裏一無所知之後，锖兔還主動提出在休息日帶他四處逛逛。

但是……

義一轉過頭，看見鬧鐘上顯示着6：30。

有必要這麽早嗎？

……

自從六月那天，在廢棄大樓被一個銀發戴眼罩的可疑人士以快到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送回家之後，富丘義一就發現自己偶爾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些怪物一樣的東西往往出現在墓地或者醫院，平日裏倒是見得不多，所以也沒有特地跟別人提過。

可是怪事不只是這些，在新學校認識了锖兔和真菰後，他還開始做噩夢。

夢的內容千篇一律，總之以锖兔在山上用刀劈開一塊大石頭為開始，又以他消失在一片紫藤花圍繞的山間結束，無論自己怎麽在山裏找人，都找不到。

而且夢裏的锖兔臉上有一道從嘴角開始的疤痕，年紀看上去比他認識的要稍微大一點。

富丘義一回憶着夢裏的情景，向同樣剛剛起床的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帶着作為早飯的飯團出了門。

站在門外的除了锖兔之外，還有一名碧色眼睛，微笑着的女孩。

“早上好，富丘君。”她打了招呼。

“真菰同學，早上好。”義一沒想到她也會來，看向旁邊的锖兔，“為什麽？”

換做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在問什麽，但锖兔和真菰卻總是能很好地接收到他的電波，于是一邊走一邊解釋。

“我和真菰都在旁邊街區鱗泷師傅的劍道館學習，帶你在這附近轉一圈之後還得去完成今天的訓練，所以現在就出發吧，不能浪費時間。”

“等逛完之後，義一也一起去劍道館看看怎麽樣？”真菰提議，“鱗泷師傅也很歡迎鎮上的孩子去了解……對了，我記得你是足球部的，要不要去看看體育館？”

義一想了一下，回答：“足球部，好像不是很歡迎我。”

“诶？”

“啊……那個啊。”知道內情的锖兔露出微妙的表情，“之前，足球部不是在放學後訓練嗎，就叫新轉學過來的義一也過去旁觀練習，因為臨近晚飯的時間了，大家都很餓，部長就提議找個人去買飯團，義一就接下了這個活。”

【“除了自帶便當的人之外，還需要買五個飯團。随便什麽口味的都行。錢的話等你回來我們給你。”足球部長囑咐道，“多謝啦！”

“嗯。”義一點頭。

“啊對了，如果看到巧克力面包的話就買一個。”另一個部員補充。】

“然後呢？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麽事？”真菰面色擔憂，“迷路之類的？”

“不……沒有出現意外，他提前看了地圖，也順利按時回來了。”

雖然這樣說着，但锖兔的表情就像是很難開口似的。

“但是義一他，只買回來一個飯團。”

“……？”真菰不解。

“不理解是正常的。”锖兔說道，“正常人都沒法那麽思考。”

過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的真菰對義一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因為看到了巧克力面包，所以就只買了一個飯團，這是他們自己的要求。”義一解釋，“明明提前都說清楚了。”

锖兔只覺得頭疼，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總之，明年四月份就要上初中了，先去最近的中學看看吧。”真菰笑了笑，岔開話題。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出了挺遠距離，沒過一會兒就來到琦玉市立浦見東中學。

遠遠就能看見“祝 全國大會出場”幾個字挂在教學樓上。

“是什麽的全國大會？”

“應該是棒球部的比賽吧。”锖兔回應道，“但這裏的劍道部聽說也很厲害，要是能考上就好了。”

“锖兔的成績挺好的不是嗎？”義一認真地說着，“我覺得沒問題，只要英語能加油的話。”

“英語……啊。”

“不要放棄呀，三個人一起考上才好吧？”三人裏面成績最好的真菰微笑道，“锖兔的英語我和義一會想辦法幫你補習，肯定還來得及。”

“不進去看看嗎？”義一看着留有一道空隙的大門。

“應該需要進校許可吧，畢竟不是什麽可以讓外校人士随便出入的地方。”

他們正說着，突然看見有幾個高中生模樣的人，跟着一名穿西裝的金色短發女子走了進去。

“……”

锖兔沉默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街道：“去那邊走走吧。”

閑聊間，幾人又走出去一段距離，最終來到一座人行橋前。

“對面是還沒竣工的大樓，和一些老一點的街區。”锖兔介紹道，“雖然有點偏了，但是那裏會賣雞蛋燒，還有很有意思的店。”

“是有妖怪系列的扭蛋的那家？”真菰微微睜大了眼，“今天也去看看吧，我想去。”

“那個你不是已經收集完一套了？”

“最珍稀的那款還沒收集到嘛。”

聽着兩個朋友的閑談，富丘義一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裏才是他的現實，像夢裏那麽可怕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存在。

他和他的朋友們無論是今天，明天，還有以後，都會在這座小鎮上，平淡而快樂地生活下去，為考試而煩惱，為轉出想要的扭蛋而高興。

……

時間到了黃昏時分。

在劍道館做了參觀，和锖兔與真菰告別後，富丘義一趁着天色還亮，獨自踏上回家的路。

今天不知怎麽的，浮腫的夕陽異樣的紅豔，墜落在遠方河道上。

他在橋上停了下來。

然後——

“富丘君。”

一個好像在哪聽過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富丘義一轉過頭，發現是六月份在廢棄大樓裏見到的那個茶發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橋對面，正在向自己走來。

他稍微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停下了，那雙深色的眼睛裏倒映出來者的表情，那是融合着自責和無奈的複雜。

“對不起。”

伴随着嘆息般的話音落下，是伸向他額頭的手。

富丘義一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富丘和富岡都讀tomioka，而義一是鬼滅最終話給的名字。

鬼滅最終話的時代，可以看見锖兔真菰的轉世和義一在一塊，所以我覺得義一也應該是轉世。

不能接受的話，就請當成私設（鞠躬）。

下章會解釋房石陽明為何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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