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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

打得竟然是這樣的主意。

不過恐怕吳水心只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還藏在了黑暗之中。

擡頭望了一眼三樓正中的雅間,雲拂曉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看是事情是越發的有趣了。

雲拂曉站在上頭已經很久了,卻只是靜靜的撫摸着那琴,一動也不動,下面的人難免開始着急了。

“這是雲家的三小姐長得倒是不錯,只是怎麽從來沒有看見過?”

雲拂曉因為一直在庵中祈福,因此從來沒有來過聚賢雅閣,自然沒有人認識她。

然而卻又一道犀利的女聲驀然響起,帶着滿眼的不屑瞟了臺上的雲拂曉一眼,冷笑道。

“這就是那個廢物雲家三小姐,聽說她連字都不會寫又怎麽會彈琴?”

“這話可是真的?瞧着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不像啊?”

聽了那女子的話,竊竊之聲愈發猛烈,其中自然不乏不信之人,然而卻是妒忌污蔑之人居多。

“烏鴉戴上了孔雀毛,眼睛能看出些什麽來!你瞧她一動不動的木頭樣子,恐怕不一會兒就要尿遁了吧!”

樓下的議論愈發難聽,鋤藥皺着眉頭望向自家主子,生氣的捏緊了拳頭,似乎只要雲錦容一聲令下那就能沖上去和那些人拼命似的。

然而雲錦容卻雲淡風輕的自顧自的喝着茶,似乎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曉曉啊曉曉,既然你不要我幫,那我便看着你如何大放異彩。

可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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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望了一眼此時正皺着眉頭的南宮墨,雲錦容的心裏并不平靜。

“臣女短淺,竟然不知所謂的詩會不過是尋常集市,或是太子仁慈實在不忍問罪鬧事之人,倒是臣女越矩了。”

忽然雲拂曉的聲音響起,仰起頭對着正靜靜望着這一切的南宮墨霜聲問道。

眸藏寒芒,面對如此不堪入耳的話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對方明顯就是沖着自己來的。

只見她緩步走出幾步,擡眼望向三樓南宮墨所處的雅閣,盈盈一拜動作娴熟,風華萬千,比之宮中皇女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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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太子會不會幫着拂曉出氣呢?曉曉能不能贏呢?我們的三少又會做什麽呢?明天有精彩,嘿嘿~

毒箭穿心(受傷的是誰內?)

更新時間:2013-11-7 1:26:30 本章字數:6436

雲拂曉知道,太子來此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娛樂而已,同樣也是為了在暗處方便觀察。

這聚賢雅閣是人才濟濟之所,恐怕太子今日來就是為了招攬門客。

既然太子是如此謹慎小心之人,而今她一旦開口,太子為了自己公正的形象自然不能拒絕。

果然不出片刻,樓梯之上便出現了一着深褐長袍的中年男子,指着方才吵地最兇的那一對男女,命道。

“太子殿下吩咐,将這兩人請出去,自此以後不得出現在聚賢雅閣。榛”

話音剛落,便出現四名侍衛将這兩人的嘴堵了,生生地拉出聚賢雅閣去。

其中一名女子眸光淬毒,雖然不能說話,那是那一雙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雲拂曉,似乎恨不得将雲拂曉剝皮抽筋一般。

“吩咐影衛,做得幹淨些。益”

樓上,雲錦容将一切看在眼中,自然也看到了那女子怨毒的目光,似乎只要一有機會她便會狠狠地反擊,将雲拂曉一口咬死。

雲錦容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眉微微一皺,随即朝着鋤藥使了個眼色,悄聲吩咐道。

鋤藥冷冷一笑,此時臉上哪裏還有平日裏玩世不恭的模樣,在衆人的注意都集中在雲拂曉身上之時,已經不見。

“如此不知雲三小姐覺得怎樣?”

雅閣之中傳出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之氣,似乎已經沒有了兩人說話時的溫潤。

“全憑殿下處置。”

雲拂曉不卑不亢地回道,就算是南宮墨方才對她禮遇有加,也不妨礙他是大晉太子的事實。

凡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真的溫潤平和的?

只可惜前世最終還是顧念兄弟之情,被當年的南宮涉三次以命相救所迷惑,最終被害發瘋身死。

“孤在等二小姐的琴曲,若是能讓孤欣悅,必有重賞。”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不好便要重罰。太子可不是什麽寬容之人,方才将那兩人趕出已讓太子不悅,想必如今是要找自己麻煩了。

“臣女領命。”

雲拂曉不急不緩地回到琴邊,沒有便顯出任何的怯場之意。

臺下,吳水心咬碎銀牙,她的手帕交淮安侯府的韓詩詩竟然因為雲拂曉的一句話就被趕了出去。

她轉身望着站在身後那個一個長相普通的丫鬟,急道。

“莫不是這賤人真的會琴?絕不能讓她搶了我的風頭!你家小姐可是答應下我的,告訴你,若是惹急了我,雲扶搖她也休想要好過!”

碎玉望了一眼咬牙切齒的吳水心,心中滿是不屑。

什麽帝都第一才女?不過是個連耐性都沒有,只會被人牽着鼻子走的白癡小姐!

“吳小姐急什麽?我家小姐自由安排,雲拂曉的結局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碎玉對于這個遇事浮躁、沒有頭腦的吳家小姐很是不屑,然而對方的身份在那裏,她也只能耐着性子輕聲寬慰道。

吳水心碰了枚軟釘子釘子,只得回過頭去,心中卻隐隐有些激動,雲拂曉看你出了醜之後還怎麽矯情!

就在這時,忽然雅閣之上,一直沉默着的南宮涉忽然開口笑道。

“既然兩位小姐要比賽琴技,不過咱們都坐到臺上去,靠的近,自然也聽得清楚些。”

南宮墨倒是沒覺得什麽,反倒是南宮熙皺了皺眉轉頭深深望了一眼南宮涉。

南宮涉自然也感覺到了南宮熙的目光,笑容依舊不減。

“六弟難道不這麽覺得?”

“未嘗不可。”

南宮熙俯瞰着臺上鎮定自若的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就算南宮熙不喜歡吳水心的性子,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吳水心的琴技的的确确當得起“帝都第一才女”這個名號。

那麽這個雲拂曉呢?

百花宴之後,他可是派人查過,這個雲拂曉自小只學過女紅,其餘的琴棋書畫是一竅不通。

這一次是她幾年來第一次在帝都露面,之前因為為雲老太君祈福的緣故一直在水月庵中祈福,是幾個月前才回到帝都來的。

雲拂曉,這一回你又要怎麽辦呢?

這個女人在百花宴上的作為別的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若是當時給蘇可晴和柳潇然的香包之中沒有貓膩,想必這兩個人也不會情不自禁的在那樣重要的日子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來。

而之後的一樁樁,一件件,包括那個拿着柳夫人荷包的野男人出現也全然都在這個女人的預料之中吧。

南宮熙眸光一閃,心中忽然出現一種讓他都覺得有些荒唐的沖動。

這個女人若是能為自己所用。。。。。。

轉念一想,便搖了搖頭,似乎是嘲諷一般的起身,跟着南宮墨等人朝着樓下走去。

這樣一個女子,又怎麽配得上他貴為天子驕子的南宮熙。

就算是做一個側妃,也會擡舉了她。

“這般,該開始了吧?”

看着底下的衆人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南宮墨皺了皺眉頭,像是在征詢別人的一見。

然而雲拂曉卻很清楚,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了。

“讓太子殿下、兩位王爺久等了。”

若不是南宮涉要什麽将座位搬到臺上來,自然也不用等這麽多功夫!

當然這些話只是雲拂曉暗自肺腑,自然不會敢當面說出來。

更何況,南宮涉,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讓我毫無還手之力了?

好戲還在後頭!

“我倒要看看,這雲拂曉有什麽本事!到了現在還這樣不慌不忙的!”

吳水心看到了南宮涉竟然讓太子命人将座位搬到了臺上來,便也猜到了這就是方才那個丫頭所謂的“自由安排”了。

锃亮的眸子中帶着陰狠的惡毒,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雲拂曉被人唾棄,遭人羞辱的下場一般。

然而就在吳水心聽到雲拂曉琴音的一瞬間愣在那裏。

雲拂曉坐定,纖指輕撥琴弦,每一下都是那樣的流暢自然,俨然一個苦練了幾十年的大家。

一曲《泛滄浪》在指尖流瀉,飄逸的泛音在眼前描繪出一幅碧波蕩漾、煙霧缭繞的觞水之圖。

而随着韻律加快,眼前的煙雲霧繞之景突然轉變為了浩浩江水奔騰萬裏,雲水遮蔽九嶷山,兩江合流,水岚之中浪濤滾滾。這其中似乎又夾雜着銀槍硁硁之音,讓人不由熱血沸騰。

在場所有的人不免都沉浸在了這樣高超的琴技之中,似乎眼前已然出現了那千裏素水,浩渺無邊的景象。

而大晉最偉大的都城,帝都就矗立在這素水邊上,帶着最高的尊榮,華貴,讓每一個大晉人都要不禁仰視。

緊接着,琴音一轉,音調陡然加快,緊緊牽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勾魂,奪魄。

恍然間,所有的人都已經被那琴音所迷惑。

就連坐在臺上的身有深厚內力的幾人聽到這樣的琴調也是微微一愣,眼前恍然間出現了朦胧雨夜。

急雨嘈嘈落入江面,耳畔傳來落玉盤之音,忽而一陣冷澀的殺氣傳來,凝絕江面浩觞之水。

無數戰船迎風而來,金戟铿鳴,銀瓶乍破,殺聲震天夜雨沖刷血色融入漫天的驟雨之中。

就在這個關頭,琴音戛然而止聲如裂帛。

一弦定音。

所有的人都還沉醉在那雨夜拼殺之中,而雲拂曉已經從琴邊起身對着南宮墨的方向福了一福。

南宮墨猛地睜開眼睛,猛然不覺起身只是弄倒了座椅,轉瞬之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一身明黃金螭袍,剛才因為聽琴而噴薄起來的血氣,染紅了臉頰,此時血色盡褪露出略顯蒼白的面色,卻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俊美容顏與尊貴之氣。

南宮墨的聲音有些急促,甚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喑啞。

“你方才那曲子是何曲?”

雲拂曉擡頭靜靜的望着急切的南宮墨,淡漠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慌張,再一次屈身下拜,淡然回道。

“是臣女閑時趣作,取名《泛滄浪》,若是沖撞了殿下,還望太子殿下莫要責怪。”

“竟然。。。如此天籁,如此絕作,竟然。。。竟然是你。。。”

南宮墨的聲音帶着嘶啞的磁性,帶着些許激動的顫抖,然而望着雲拂曉的眸光已然變得不同。

而是帶着一抹溫柔,一抹柔情,甚至是傾慕。

他俨然記得,月前,路過城外的碧天山莊之時,曾經就聽到過這支曲子。

南宮墨素來喜愛音樂,這是其一,而其二便是,當時就在離着碧天山莊之外不遠處的竹林之中,他受到了伏擊。

當時敵多我寡,原本南宮墨早已受傷,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在刺客劍下,卻沒想到被這一曲激起了戰意,最終竟然以多勝少。

之後他養好了傷曾經入莊追查,卻沒想到是顏神醫的別莊,只以為是顏神醫救了自己。

卻沒想到是她!

“接下來該吳小姐了。”

對上這樣炙熱的幾乎要将她燃燒殆盡的目光,雲拂曉忽然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強笑着将掉轉了話題。

自然,雲拂曉不會知道,當日不過是自己随意一曲,竟然埋下了這樣的緣分。

“你,過來坐。”

南宮墨見吳水心此時已經笑着走了上來,便也不再所說些什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卻指了指雲拂曉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

此時,不但是雲拂曉蹙了蹙眉,就連一直處于游離狀态的雲錦容也危險的眯起了眼。

站在雲錦容身邊的鋤藥當即就感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哆嗦,伸手搓了搓自己的雙肩。

“三少,這可是在聚賢雅閣,莫要沖動啊。”

眼看着雲錦容處于爆發的邊緣,鋤藥趕緊低頭悄聲勸解道。

旁人不知道,可是鋤藥卻是清楚,這雲拂曉在雲錦容心中的重要性。

若是為了這雲拂曉,雲錦容這樣的人按捺不住,就地解決了南宮墨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我有分寸,放心。”

輕輕的将左手垂了下來,雲錦容攏在袖中手悄悄地張開,手中立即落下一抔白塵,融入了地面。

別的人沒有發現,可是鋤藥卻看見了從雲錦容只見悄然落下的白塵,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那可是上好的白玉銀杯,看起來雖然不耐摔,可是事實上就算是一個力士也未必捏的碎,竟然就這樣被他家主子輕輕一捏,成了白塵!

這還叫有分寸?

這還不是生氣?

這還讓他放心!

鋤藥望了一眼已經緩步走到了南宮墨身邊翩然落座的雲拂曉,頓時覺得一陣頭疼。

三小姐啊!

你這是在惹火啊!

“水心獻醜了。”

此時吳水心已經站在了琴邊上,對着衆人袅袅娜娜一福,那聲音發嗲猶如淬了蜜一般,又好像是融化了的冰淇淋。

只是,她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只聚焦在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讓吳水心喪氣的是,那個人此時正一本正經的瞧着南宮墨身邊的雲拂曉,根本就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她!

雲拂曉!

又是雲拂曉!

她當真是小看了她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将自己掩藏的那麽好,能做出這樣的曲子來。

不過,別得意的太早。

雲拂曉勝只勝在,曲子的氣勢。

若是論技藝,她絕對有信心,打敗她!

吳水心自诩“帝都第一才女”,自然不會甘心就這樣輸給了雲拂曉,就算是平手也不行!

然而就是因為吳水心這樣的争強好勝之心,讓她一敗塗地。

若是吳水心當時挑的是簡單的曲子,和雲拂曉打個平手,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是她偏不,于是。。。。。。

一曲《金蛇狂舞》陡然響起,随着迅疾轉換的音律,飛快的節奏,那常人跟不上的韻律響起,所有的人都震驚于吳水心高超絕佳的琴技。

然而就在最-高-潮的時候,只聽見“铮”一聲,仿佛是繃緊到了極限的絲線突然斷裂的尖利響聲。

琴弦忽然就這樣斷了,吳水心的面色一白,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這斷了的琴。

然而就在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一剎那,三道銀色的飛箭朝着南宮墨所在的方向飛去,正好不偏不倚的就朝着南宮墨的心口而去。

“小心!”所有的人都還沒來得及動,只聽見一道驚呼,随即一抹月白色的影子蹿了起來,翻轉就撲進了南宮墨的懷中。

“啊!”

原本南宮涉所坐的位置就在南宮墨的身邊,有足夠的機會能夠替南宮墨擋住這一箭。

只可惜,千算萬算他算錯了人心。

南宮墨竟然讓雲拂曉坐在了他的身邊。

此時,望着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的兩人,南宮涉的面色很不好。

“将這女人拿下!”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南宮熙,當即站起身來,厲喝道。

随即便沖四面八方湧進來一隊又一隊的禦林軍侍衛,将整個聚賢雅閣都團團圍住。

“你們幹什麽!放了我!放開我!”

吳水心還怔愣在哪裏的時候,禦林軍已經欺近,将她反手拿下,壓在地上。

“不準放走一人!”

南宮熙的聲音不帶一絲弧度,望了一眼背上插着三支短箭,已然唇色發青的雲拂曉,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補了一句。

“傳太醫!”

“對!太醫,太醫呢!”

南宮墨終于反應了過來,伸手抱住了自己懷中就要滑下去的雲拂曉,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着。

“太子殿下,給我!”

雲錦容面色不善的欺近了南宮墨,從他懷中将雲拂曉一把抱了起來,大步就朝着聚賢雅閣的門外走去。

“雲錦容你做什麽!”

南宮墨看着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的雲拂曉,心頭鈍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怒道。

拂曉,拂曉,這個女人救了他一次,這一次竟然為了他以身擋箭。

她。。。。。。

她竟然為了他,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親生兄弟,這裏又有哪個人願意這樣做?

就算是口口聲聲願意為自己獻出生命的臣子,到了緊要關頭,誰又不會明則保身?

只有她!

只有她!

“來人,保護好太子,請太醫過來看看,太子是否受傷!”

雲錦容從袖中掏出一枚碧色的藥丸,喂着雲拂曉吞下,揚聲吩咐道,随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太子殿下莫急,我家三少是在救三小姐,顏神醫這幾日就在附近的海棠小築小住。”

鋤藥明白,自家主子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曝光,可是若是惹惱了太子可不是什麽好事,連忙開口解釋道。

果然,聽了這解釋,南宮墨望着雲錦容離去的背影,面色好了些,卻一把推開了唯唯諾諾湊上來把脈的太醫,拾起地上掉落的長劍也跟了出去。

“太子殿下,危險,您現在不能出去!”

太子身邊的侍衛見南宮墨一副要跟着去的模樣,急忙上前阻止。

“滾開,方才救了本宮命的是拂曉,現在她性命攸關,本宮怎能不在!”

南宮墨的眸中淬着毒火,甚至沒有下令對于這裏的人怎麽處置,就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侍衛,大步朝着聚賢雅閣外頭走去!

“曉曉,曉曉你一定要撐住!”

雲錦容感覺到了懷中的人氣息越來越弱,那一種生命就在他指尖流逝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然而卻沒有半點法子,只能急聲哀求着懷中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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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精彩~

絕不讓你離開!

更新時間:2013-11-8 1:35:04 本章字數:10655

“曉曉,曉曉你一定要撐住!”

雲錦容感覺到了懷中的人氣息越來越弱,那一種生命就在他指尖流逝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然而卻沒有半點法子,只能急聲哀求着懷中的人兒。

天空之中方才還晴空萬裏,如今便已經烏雲密布了。

黑雲壓頂,就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格外的沉悶,密密層層的烏雲之間是不是的閃過幾道電流,帶着紫青的幽光。

一看這便是要下雨了榛。

扯過自己的坐騎,先将雲拂曉抱了上去,一向來不屑于除了雲錦容之外的任何人觸碰的驕火似乎是被雲錦容周身所散發的寒氣壓制,無聲的垂下頭去。

雲錦容翻身上馬,扯過身上的披風将雲拂曉緊緊的裹在其中,便飛速朝着顏神醫所在的海棠小築而去。

幸而他先見之明,讓顏神醫搬來了城中居住,否則。。。。。憶。

一想到另一種可能,雲錦容緊抿着唇,眸中閃過一絲絕望的赤痛,摟在雲拂曉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

“痛。。。好痛。。。”

整個身子仿佛置身于冰與火之間,似乎有一半不斷地被熊熊的烈火烤炙着,而另一半卻只置身于極地的冰寒之中,要将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凍成冰塊。

雲拂曉只覺得自己的身下就是地獄,下一瞬神識些微清醒了點,然而卻只能漫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好難受。。。

好痛苦。。。

誰來救救我?

救我!

眼前似乎有出現了前一世的場景,走馬燈一般的在眼前恍惚而過。

南宮涉那面目可憎的臉,時而猙獰,時而溫柔,時而言笑晏晏,是而卻化為修羅,露出獠牙,血紅着眼睛要将她一點一點的撕成碎片。

走開!

南宮涉!我雲拂曉絕不會再受你蠱惑!

滾!滾開!

伸手死命的掙紮着,眼前的南宮涉就好像是一張薄薄的紙一般,被自己扯成兩半,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扭曲着,下一瞬就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雲拂曉,你害死我的!納命來!”

“雲拂曉,下來陪我!”

“雲拂曉,死吧!”

“。。。。。。”

終于得以喘息之時,卻不想周圍的空間化作混沌,随意的扭曲着,變形着。

在這些扭曲變形的空間之中,伸出了無數雙枯槁得猶如白骨一般的手,鋒利的指甲恍惚是帶着生命一般朝着雲拂曉所在的方向抓來。

不要!她不要!

她不要下去陪這些人,她要報仇,她不能死,她不要死!

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好恨!好恨!

這一世,她絕不能再讓那些害她的人逍遙法外。

絕對不能!

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清光乍洩,混沌的黑暗世界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從那口子之中,出現了一張臉。

天人一般,妖孽,無雙,絕色!

伸出拯救之手将她從那堕入死亡的邊緣拽回。

“錦容。。。容。。。。。”

雲拂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喘了口氣,便頓時覺得整個身體都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別說話。”

雲錦容見她醒來,寒冰一般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然而見她那瓷白的仿佛琉璃一般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無數片的模樣,心中忽然有種憤怒,叫嚣着想要噴湧而出。

“錦容。。。我想。。。想和你說說話。。。咳咳。。。”

雲拂曉望着那張臉,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彌漫上全身。

忽然有種再也見不到他的痛,蔓延到骨髓,進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好像要哭。

見奔馬揚起的飓風,嗆得雲拂曉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雲錦容急忙緊了緊裹着雲拂曉的披風,低頭輕聲哄道。

“乖,等你好了再說,等到那時我們有一輩子。”

“錦容。。。我怕。。。我怕我給不了你一輩子。。。”

淚無聲的滑落,滴在雲錦容的手上,炙熱的灼燒着,似乎要将他燒成灰燼一般。

雲拂曉吃痛的喘了口氣,強忍着傷口的劇痛和毒藥的折磨,伸手緊緊握住了雲錦容的手。

這一個動作,幾乎已經要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直到臨了了,要離開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最舍不下的竟然是身邊這個總讓她生氣,總讓她哭笑不得的“無賴”。

“錦容。。。我會不會死,我好怕。。。好怕。。。”

“閉嘴,笨女人!”

雲錦容聽着她委屈落淚的模樣,心痛就好像是被一把鈍了的刀慢慢的磨着,磨出了血,翻出了血肉,受了傷,可是就不能一刀一個痛快。

将懷中的小女人揉進自己的胸口,似乎恨不得将她化作自己的血肉。

雲錦容嘶啞的聲音帶着沉沉的冰冷,鷹一般冷鸷的眸子帶着誓言一般的篤定。

“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拂曉,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離開我的身邊。

若是神要帶你走,我便弑神!

若是魔要帶你走,我便屠魔!

“錦容。。。”

雲拂曉原本抓着雲錦容的手的小手緩緩的滑落,只能無力揪着胸口的衣服,最終連揪着他衣服的力氣也沒有了,緩緩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錦容,難道我們真的命該如此嗎?

意識越來越混沌,沉重的眼皮已經架不住阖上了,雲拂曉再一次被打入黑暗之中。

耳邊響起了一陣一陣急促的呼喚,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急促。

聲聲淬血,句句含淚。

錦容,我想回應你。

可是,我。。。。。

一滴水低落在頸間,帶着絕望的冰冷。

緊接着兩滴,三滴,四滴。。。。。。

一道紫青色的閃電劃開天幕,照亮了猙獰的黑夜,緊接着,大雨傾盆而下,水天相接,一切的一切都朦胧在這無聲寂靜的雨夜。

“老頭子,她怎麽樣了?”

“若是她有個萬一,我要整個大晉的人給他陪葬!”

男子聲嘶力竭的吼叫一聲接着一聲,仿佛一只絕望的雄獅一般,在漫天驚雷之中發出悲怆的嘶吼。

只聽見一道濃重的嘆息,伴随着老者無奈的嚅語。

“主子,您。。。。。。“閉嘴,救活她!”

老者剛想要開口,卻被冷冷的打斷,整個屋子裏都陷入了窒息的寂靜,唯有一道道徹骨的寒冷,以及窗外襲進的風雨怎樣也吹不散的凜冽。

顏神醫坐在床頭,全神貫注的施針,頭上早已布滿了汗珠,在這樣的天氣裏,只穿了一件單衣,然而背上卻也已經濕透了。

直到,最後一根銀針刺入,說時遲那時快,顏神醫抓過置于一旁的銀質匕首,在雲拂曉的手腕上就是一刀。

站在一旁的雲錦容幾不可見蹙緊了眉頭,雙手扣緊,幾乎是強忍着自己才沒有上前去一掌朝着顏神醫拍去。

黑色的毒血順着銀針導引的方向得到了一個瀉出的口子,一旁跪在地上的小童顫着身子端着瓷盆,他能感覺到的雲錦容的眸光幾乎化作實質朝着自己這裏射來。

他猜想,若是眼光能夠殺人,恐怕他早已經死了不下千萬次了。

好可怕!

終于,接了大半盆子血之後,雲拂曉手腕之中流出的血已經是正常的殷紅色了。

顏神醫這才拿過一旁的麻布,下一瞬卻被雲錦容搶在手中。

小心翼翼的拿過雲拂曉的手,就好像是對待着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替她包紮着。

“藥已經去煎了,估摸着最多在過半個時辰她就醒了。”

将銀針一根一根的拔出,顏神醫收好了自己的東西,示意小童跟自己離開,将這個地方讓給他們兩個人。

走到門邊的時候,顏神醫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回頭提醒道。

“南宮墨過來了,我命人擋住了,之後另外兩個也過來了,最多再擋一個時辰,久了我也擋不住。”

說完這話,便伸手阖上了門。

腳步聲響起,顏神醫已經帶着小童離開了。

“醒了就把眼睛睜開。”

雲拂曉并沒有在顏神醫預計的一刻鐘之後醒來,而是在拔針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此時,屋子裏就剩下兩個人,雲錦容冷着臉,頗有些霸道的将把摟在懷中,讓雲拂曉坐在自己的腿上,整個身子幾乎都趴在了他的胸口。

“你生氣了?”

雲拂曉望着雲錦容那一張淬着寒霜,冰山一般漠然的臉,麋鹿一般的眸子中染上一抹無助,頗有些委屈的擡頭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笨蛋!傻瓜!”

要不是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住,雲錦容此時真的想要狠狠地戳戳她的腦袋。

這個笨女人到底腦子裏在想什麽。

那架琴他認識,看着雲拂曉當時的眼神,他便猜到,她也是認識的。

于是,很是大度的将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她。

他也不是不知道,此時的雲拂曉需要一個靠山,甚至是一個足夠的地位來保護自己。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雲拂曉竟然會在最後的關頭,以命相搏。

這樣有多危險,她又不是不知道!

這個女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真的是瘋了,才會喜歡上你這樣的蛇蠍毒女!”

雲錦容最後長嘆了一聲,無奈的将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些。

雲拂曉唇角一勾,自然是聽出了這埋怨的話中深深的寵溺。

“若是當時就告訴了太子這點,只是提醒,并不是什麽功勞,太子也不會記在心裏,說不定轉頭就忘記了。”

雲拂曉知道雲錦容明白這些,提醒和以身相救的區別。

雖然本質是一樣的,但是帶給一個人的震撼,卻是不同的。

她不會嫁給太子,也不會茍且偷生,暫時隐忍卻淪為南宮涉的棋子。

她要的是一個恩情,一個他南宮墨永遠也還不了的大恩。

這個恩情足夠讓南宮墨記住一輩子,也讓南宮墨明白她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來日若是擁立功成,南宮墨登上大位,一統天下之時,狡兔死走狗烹之日,她要南宮墨念着這一份恩情。

就算是不能容她在眼前,也能念及當年之情,放她,放她整個家族一條生路。

她雲拂曉賭的就是,南宮墨這一顆心,賭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動她。

“恐怕,還不止這些。”

雲錦容低頭輕嗅着雲拂曉的秀發,那一股馨香素雅淡然,緩緩沁入鼻腔,讓他愈發不能自拔。

“你似乎很讨厭南宮涉,或者說是,恨。”

對上雲錦容探尋一般的眸光,雲拂曉不過是淡淡一笑。

“看他不爽而已。若是有個人有天突然對你說,做我的棋子,嫁給太子,到時候我功成名就,許你榮華富貴,你會怎麽做?”

對上雲拂曉那似笑非笑的眸光,雲錦容嘴角一扯,毫不在意的冷笑一聲,周圍的空氣倏然僵硬,無端地凜冽起來,。

“殺了他!”

雲拂曉聽了,會心一笑,不自覺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笑容僵在唇角,變成了苦笑。

誠然,這一次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但是不排除她也是為了斷了南宮涉的踏腳石。

若是她沒有猜錯,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和南宮涉脫不了幹系。

先是讓雲扶搖和吳水心串通一氣,對自己發下戰帖,逼着自己應戰。

接下來便是讓太子等人從高高在上的雅間,換到了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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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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