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曉曉。。。。。。”
看着這個将自己僞裝成刀槍不入的小女人顯露出脆弱的一面,雲錦容嘆息,連他都險些以為這個小女人是絕不會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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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給我(嘿嘿~嘿嘿~)
更新時間:2013-11-5 2:00:34 本章字數:6347
“曉曉。。。。。。”
看着這個将自己僞裝成刀槍不入的小女人顯露出脆弱的一面,雲錦容嘆息,連他都險些以為這個小女人是絕不會倒下的。
“小姐,怎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是***。
聽到屋裏頭響起争吵的聲音,甚至到了最後還有呯呯碰碰的響聲,***以為是雲拂曉出了什麽事情榛。
“進來吧。”
雲拂曉攏了攏身上寬松的袍子,遮住了自己半敞着的酥肩乍洩出春光無限,收拾了方才的情緒,平靜的開口道。
外頭的***抽搐了半晌,最終還是回頭适宜身後的丫鬟們在門外等着,暫且由自己先進去疫。
“出去!”
眼見着***走了進來,雲錦容劍眉一擰,冷聲命道。
這一道怒吼帶着冷冽的威壓,讓***只覺得有一股寒意一直從腳底心竄到了脊梁骨,端着藥碗的手一哆嗦,險些就将那湯藥給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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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小姐該吃藥了。”
幸而***在雲拂曉身邊訓練的久了,自然而然也沾染了些雲拂曉那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氣度,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
望着屋子裏頭兩人對峙的模樣,***心裏頭也有些發憷。
方才外頭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芷蘭院裏來了,雖然有些驚異雲錦容竟然就這樣控制了雲家,可是***心裏頭還是有些慶幸。
可是見如今這模樣,似乎并不好的樣子。
“給我,你出去。”
雲錦容望了眼***手中的托盤,托盤之上放着一碗湯藥,一旁的茶盞裏頭是兌好了玫瑰露,神色終于松緩了些,卻依舊開口趕人。
“你出去吧。”
就在***躊躇不定的時候,雲拂曉終于開口了。
知道***忠于自己,沒有她的命令絕不會離開,可是雲錦容豈是什麽好對付的人,雲拂曉也不忍她吃苦。
***再一次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雲錦容卻好像是找到了話題一般,端着木案走到了床邊,拿起藥碗用勺子舀了一點,小心翼翼的吹涼了,才送到雲拂曉的唇邊。
“先把藥喝了,雖然先前服下了解毒丹,可是到底不是争對的,身上還殘着餘毒,要好好調理才是。”
雲拂曉自然之道這些,也不會故意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湊上前去張開嘴乖巧的含住勺子。
“恩。。。。。。”
就在舌頭觸到藥汁的一剎那,雲拂曉巴掌大的小臉緊緊皺成一團。
“咽下去。”
這藥光是聞着就已經很苦了,雲拂曉到底是女子總歸是怕苦的。
擡頭望着雲錦容那嚴肅的模樣,雲拂曉心裏的委屈又上來了,清澈的眸子帶着迷蒙的水霧,卻是賭氣一把的搶過他手裏頭的藥碗。
望着那深褐色的藥汁,散發着濃郁的苦味,雲拂曉皺了皺眉鼻子,深深吸了口氣,憋足了氣,這才閉着眼睛灌下去。
“真乖。”
雲錦容的笑容猶如冬日裏的暖陽一般和煦溫情,然而下一瞬瞬便湊上前去,含住了雲拂曉仍舊帶着藥汁的嫣紅小嘴。
“嗚~”
雲拂曉驟然之間瞪大了眸子,正想要掙紮,卻被那一雙巨擘緊緊地箍在懷中。
一股清香的甜味觸到了舌尖,讓雲拂曉剛想要推拒的舌頭下意識的含住了雲錦容送進她口中的玫瑰露。
甜甜的玫瑰露中和了苦澀的藥味,讓原本幹澀的喉嚨也舒服多了。
雲拂曉皺緊了眉頭,心中有些懊惱,然而卻不再抗拒了。
這人真是狡猾!
良久之後,雲錦容這才松開了懷中的小女人,然而依舊不能自己的俯身将她壓在自己的身下,親吻着她耳垂上的肉珠。
“曉曉,別生氣了,是我不好,原諒我行不行?”
慢慢加深的吻逐漸變成了啃咬,從耳垂滑落到了肩頸,癡迷的落在了那白皙的脖頸之上,最終流連在鎖骨的一枚淺痣上。
“曉曉。。。。。”
雲錦容的喘息逐漸的加深,發出幾近嘶吼的聲音,忘情的将頭埋在那兩只還未發育完全的活脫白兔之間。
“不要。。。。。”
雲拂曉輕輕呻吟了一聲,伸手試圖推拒着幾乎要嵌進自己身體的雲錦容,可是這個人就好像是一塊強韌的牛皮糖一樣無論怎樣也推不開。
“曉曉,不要抗拒,給我。。。”
雲錦容攻城略地,順着那平坦的小腹,慢慢的滑下去,在雲拂曉的身上種滿了密密麻麻的草莓,嫣紅的令人面紅耳赤。
直到遇到一片茂密的叢林,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萬馬奔騰一樣的呼嘯而過,橫沖直撞的朝下小腹的放下湧去,身下在已經腫脹的疼痛不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雲拂曉那迷醉朦胧的眸子倏然之間變得格外的清晰,猛然間彎曲了膝蓋,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着那個高聳不倒的地方頂去。
“嗯!”
“啊!”
雲錦容悶哼了一聲,捂住那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跪倒在床邊,妖孽一般絕色容顏已然扭曲地有些猙獰了。
而雲拂曉也因為用力過度,慣性的緣故,猛地朝前一傾,一頭栽下了床鋪。
“摔疼了沒?”
雲錦容一見雲拂曉掉下床榻去,那裏還顧得上自己的疼痛,連忙伸手接住了她。
一邊扯上她已經被自己褪到腰間的衣衫,将那一片勾-引地自己心猿意馬的春光緊緊的遮了起來。
“我沒事。”
雲拂曉面上的潮紅仍舊沒有褪去,警惕的從雲錦容的懷中退了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今天的她太不像她了,先是不顧一切的耍性子,到了後來竟然被這個人給誘惑了,險些就釀成大錯了。
終于讓自己平複了下來,雲拂曉的面色比方才還要慘白,有氣無力的靠在軟枕上,冷着臉道。
“我說過給你機會,可沒說你能對我做。。。做那樣的事情!”
一想到方才雲錦容對自己做的事情,雲拂曉的蒼白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可疑的紅雲。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到了如今,算是已經和老祖宗鬧翻了,恐怕之後你雖然拿着雲家的密雲令,可是雲家那些人未必容你。”
看着雲錦容動了動唇,似乎還要為自己解釋什麽,雲拂曉聰明的立即轉移了話題。
今日之事畢竟和雲拂曉有分不開的關系,讓雲錦容這麽快就暴露了身份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
“今日的事情我自會和老太太去商量,就當成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只是。。。。。。”
說到這裏,雲錦容原本溫潤柔情的眸子瞬間化作了地獄修羅般的嗜血殘酷。
“只是,雲扶搖這賬要好好地算一算!”
雲拂曉細心地捕捉到了,雲錦容對于黃氏的稱呼已經從“老祖宗”換成了“老太太”,心裏頭也明白這一次兩人算是徹底的離心了。
其實她明白,雲錦容對于這個養育了他二十幾年的家未必就真的割舍的下。
“對于雲扶搖莫要下手太重,饒她一命倒也能買個好給老祖宗和雲博遠。”
對于雲博遠這個在前世将自己徹底出賣,沒有一絲人倫之情的父親,雲拂曉并沒有多少感情,因而在背地裏無人的時候便直接以姓名相稱。
“反正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雲扶搖必然不會再得老祖宗的心了,在這雲家也未必站得穩,買一個人情反倒有益。”
雲拂曉又怎麽會不知道黃氏的性子,且不說雲扶搖竟敢同姓相殘,光是這回鬧出的事情到了這般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黃氏必然也會埋怨她。
“你好好在這裏養病,之後的事情自然不用你多操心。”
雲錦容深深望了一眼雲拂曉,只是說了句“我有空再來看你”,便轉身離開了。
雲拂曉見雲錦容離開了,深深松了口氣,複又躺了下去,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雲拂曉一直睡到晚間,華燈初上,***擔心雲拂曉餓壞了,這才不得已進來将雲拂曉叫了起來。
“外頭怎麽樣了?”
雲拂曉喝了藥,随意吃了點清粥也沒有什麽胃口,放下碗,開口問道。
***自然明白她問的是什麽,面色有些古怪的點了點頭。
“聽說三少去了福壽院,在裏頭和老太太兩個人整整坐了一個下午,一個時辰前才剛剛出來。”
此時雲拂曉已經躺了下來,讓***給她換藥,***一邊麻利的塗着藥,一邊說着,語氣間不無失落。
“聽說那害小姐的婆子已經處置了,打了五十大板趕回家去了,傷的不輕,那老貨年紀也大了,怕是沒幾天好活了。”
一想到那婆子,***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來,嘆了口氣繼續道。
“後來,在大小姐的院子裏搜到了毒藥,正是您中的毒,不過大小姐轉頭就嫁禍到了一個替罪的丫頭身上,老太太雖然不悅,但是也沒說什麽。”
聽得出***話中的憤慨,雲拂曉嘴角一勾,顯出一絲冷意來,随即問道。
“那大小姐呢?”
“老太太真是偏心,小姐都傷成這樣了,她竟然只是罰了大小姐兩年的例銀和罰抄佛經,不過聽說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都換了,而且由原本的人數減了一半。”
雲拂曉聽了這話,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只是讓***下去,說說要歇息不準任何人來打攪。
的确,雖然這樣的懲戒不能要了雲扶搖的性命,卻是斷了她的根基。
心腹都被換了,平日裏伺候的人數也減到了一半,府裏頭慣是會見風使舵的人,恐怕雲扶搖接下裏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更何況,之後黃氏已經幫不了她什麽了。
如今不動她,不過是因為黃氏看在南宮涉的份上罷了。
祖孫兩人既然已經離心了,那想要在重圓可就難了。
之後幾日,雲拂曉都躺在床上養傷,雲錦容有時回來看看,然而兩人之間的關系卻不如之間的那樣親密了。
兩人都知道,前幾日的那一次争吵,雖然無疾而終,可是終究還是在兩人心裏頭種下了隔閡。
就算是雲錦容在怎麽努力,雲拂曉對他始終都是淡淡的。
雲拂曉身上的毒已經拔清了,傷也已經結痂了,不在疼了,只是要痂脫落,恢複以往的模樣還要些時候。
這幾日天氣晴好,雲淡風輕,就連福壽院外頭的那幾棵鳳凰花也開了,耀目的紅,在風中擺動着恍若真的是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
雲拂曉給黃氏送去了養生花茶,陪着說了會兒話,之後便回了自己的芷蘭院。
用過午膳,看着日頭正好,雲拂曉正躺在軟榻上在院子裏邊曬太陽邊喝着芙蓉花茶。
聽說是韓家來人了,雲博遠正在前廳接待着,雲拂曉也不急着出去,仍舊歪在軟榻上悠閑自在的曬着太陽。
“***,吩咐下去,我今個兒身子不舒服,誰來了也不見。”
***有些疑惑,好歹是好幾年未見的外祖家的人,雖然小姐平日裏和韓家并不親厚,可是也從來不會這樣閉門不見。
可是***就是***,雖然疑慮卻還是一一照做了。
不出一個時辰,雲博遠便派了管家過來傳話,說是明個兒要她一同去接韓氏,可是雲拂曉仍舊是不見,管家只好讓***代為傳話。
“小姐大喜,明個兒一早老爺就親自去別院将夫人接回府裏。”
聽了這話,慎嬷嬷大喜過望,連忙自告奮勇站出來,要帶着人去打掃韓氏平日裏住的錦繡園。
“奴婢這就派幾個人去将錦繡園打掃出來,好讓夫人回來的時候住的舒舒服服的。”
“嬷嬷年紀大了,該在芷蘭院中多享享清福才是,一會兒我便派人過去打掃便是了。”
慎嬷嬷有些赧然的退後,誠然如今雲拂曉掌着家中中饋,就算是要讓人打掃也不能讓她自己院子裏的奶媽過去,成什麽樣子!
第二日一早,雲博遠便按着答應了雲拂曉的舅舅骠騎将軍韓勝的要求以四駒六合流蘇馬車将久病在別院養身的韓氏接回了林府。
雲府大開正門,雲府衆人都站在門口迎接,最前頭的正是黃氏。
雲扶搖帶着一衆庶女庶子立在一旁,而另一邊則是各屋姨娘,就連稱病的李氏也不能幸免前來迎接。
“娘親!小心腳下。”
見到雲博遠扶着韓氏下車,雲拂曉忙上前相扶,小心翼翼的攙着韓氏走上了階梯。
“見過老太太,許久不見老太太,老太太風采依舊。”
韓氏擡頭看見黃氏,想到了之前自己還在雲府的時候黃氏對自己的冷遇,仍舊有些發憷,緊張的捏緊了雲拂曉的手。
雲拂曉微微一笑,鼓勵的望着韓氏,讓韓氏頓時有了些信心,轉頭對着黃氏溫婉地笑道。
“瞧你這小嘴甜的,快快,莫要在風口裏站着,你如今懷着孩子呢!”
黃氏如今瞧着韓氏是哪裏看哪裏覺得舒服,眉開眼笑的從雲拂曉手中接過韓氏手,拉着她就朝裏頭走去。
按照大晉的規矩,大戶人家正妻回家,做妾室的自然是要前來敬茶拜見,也是為了體現正妻的地位。
若是往常這些自然也就能免則免了,可是這一次黃氏卻非但沒有吩咐免去,反而責令必要讓所有的妾室都來敬茶。
這一來是為了體現韓氏的地位,二來也是為了上回在別院的事情,讓那些想要動手的人都看清楚了,韓氏可是由她護着的!
看着韓氏坐在雲博遠的身邊,坐在下首的李氏恨紅了眼睛,然而只得拖着病體上前給韓氏下跪、敬茶請安。
“妹妹多禮了。”
韓氏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意,在李氏的眼中卻是那樣的刺眼。
不就是肚子裏多了塊肉嗎?
且不說是男是女都還不曉得,更何況你以為你真的生的下來?
李氏心念一轉,便故意要在這樣好的大日子給韓氏難堪。
故意沒拿穩手中的茶,在韓氏剛要伸手相接的時候突然放手,心裏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就說是韓氏沒拿穩,故意給自己下馬威。
這樣鬧起來,第一天就讓韓氏面子上過不去,看她往後回來了還有什麽臉當這個家!
可是,李氏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被雲拂曉看在眼裏頭。
“娘親小心!”
雲拂曉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扶着韓氏後退,确保韓氏毫發無損。
那滾燙的茶水非但沒有燙到韓氏的身上,反倒砸在了王氏的膝蓋上。
“啊!”
王氏被雲拂曉這樣一下,一時跪不穩倒在地上,雙手又不偏不倚的撐在了碎成數瓣的瓷杯上。
“怎的如此不小心?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來了,來人還不快扶下去,莫要驚了夫人!”
坐在一旁的雲博遠見李氏這樣失禮,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他的這個妾室想來都是溫婉柔情的,如今怎麽這樣沉不住氣?
當真是讓他難堪!
“老爺。。。我。。。。”
李氏沒想到自己被燙到了,還傷了手,雲博遠非但沒有一絲憐憫黃子清,還冷着臉斥責自己,登時就委屈起來。
“哭什麽哭,說你幾句就甩臉子?給誰看!”
這回說話的是黃氏,對于這個李姨娘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黃氏可清楚得很,心裏頭更是厭惡她。
聽到了這話,李氏忙收起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垂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然而她此時的眸中滿是陰狠,心裏頭正狠狠地詛咒着懷了孩子的韓氏。
賤人!
讓你再翻騰幾天,我很快就能永遠将你們踩在腳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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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男争一女(嗷嗚~四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更新時間:2013-11-6 2:06:48 本章字數:6379
賤人!
讓你再翻騰幾天,我很快就能永遠将你們踩在腳下了!
“姐姐,是妹妹不小心,驚着你了。”
強壓住內心的憤恨,李姨娘終于開口楚楚可憐的對着韓氏道歉。
“算了,反正我也沒傷着。榛”
韓氏性子想來軟糯,看着李姨娘這般可憐的模樣,登時就動了恻隐之心。
“來人,扶李姨娘下去,請大夫來給她好好看看。”
雲拂曉自然是不想看着李姨娘在表演什麽苦情,連忙開口讓人将她扶了出去毅。
轉頭稍有介事的望向了雲錦容坐的方向,雲拂曉的嘴角勾了勾,驀然牽扯出一絲愉快的弧度來。
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若不是雲錦容用茶葉梗子擊偏了茶杯,李姨娘又怎麽會那麽笨燙到自己,還摔傷了自己。
雲錦容見雲拂曉正在看着自己,急忙咧開嘴,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他的曉曉已經好幾日沒有理他了,雲錦容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心裏頭實則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然而雲拂曉卻好似沒看見一般,扶起韓氏,笑着道。
“母親想必累了一天了,拂曉扶您回錦繡園去。”
韓氏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寶貝女兒在身邊,心裏頭自然是歡喜,點點頭便拉着雲拂曉的手站了起來。
受到了冷落的雲錦容失落的望着雲拂曉遠去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三少急什麽,再過些時候不就是聚賢雅閣,到時候您可以借着這個時候和三小姐多親近親近。”
看着雲錦容最近似乎總是在嘆氣,鋤藥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笑着對着他眨眨眼睛。
雲錦容瞪了鋤藥一眼,一腳将他踢下桌子,佯怒道。
“沒大沒小的,還不快把這些東西給三小姐送去!”
鋤藥眯了一眼那些雲錦容精心準備的小玩樣兒,笑的格外的燦爛,摸了摸被踢疼的屁股,抱起那檀木小匣,咧着嘴就朝芷蘭院跑去。
聚賢雅閣的詩文大賽一早,***就喜氣洋洋地将雲拂曉拉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雲拂曉朦朦胧胧的睜開眼,喃喃地抱怨道。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做什麽!”
“小姐難道忘記了,今個兒要去聚賢雅閣,三少爺老早就把帖子送來了,您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別人不知道,***可是清清楚楚,外頭說的什麽自己小姐不學無術,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花瓶。
可是,這些天來,小姐可是手不釋卷,有時候還會和自己天南海北的聊天,說些自己根本聽都沒有聽過的東西。
在***心裏頭,雲拂曉何止是學富五車,簡直是無所不知了。
既然自家小姐有這樣的才學,為什麽要那些人繼續誤會呢!
想到這裏,***便極力撺掇着要雲拂曉去聚賢雅閣,讓那些自視甚高的人瞧瞧,什麽叫做真正的“才女”!
“不去,不想去。”
雲拂曉皺了皺眉頭,回頭望了眼自己的床,眼中滿是眷戀。
在她看來,外頭的那些人,那些所謂的名聲在此時都沒有她那香香軟軟的床,來得有吸引力。
“三小姐,請起來了沒有?老爺命奴婢來催催,說是太子殿下派了馬車過來,讓您快些,莫要讓人等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一個婆子的聲音,是內院管事蘭勝家的。
“去告訴她,就來了。”
雲拂曉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沉默了許久,這才擡頭吩咐***道。
***點了點頭,雖然不喜歡這蘭勝家大嗓門,沒規矩的模樣,可是還是忍了下來,帶着笑出去了。
“南宮墨?嗎。。。”
雲拂曉望了一眼前些日子雲錦容派人送過來的檀木盒子,拿過裏頭的一根蘭花白玉簪子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放了回去,扣下了檀木盒子,轉手拉開了自己的梳妝盒。
最底層赫然躺着一套華麗繁複的紅寶首飾。
一根玳瑁金钿簪,簪尾鑲着的極品鴿子血在陽光的籠罩下,閃爍着耀目的光芒,簪尾綴着的流蘇上鑲着打碎了的藍寶石,外表華貴無比。其餘兩件分別是一對同款式的镯子和一對紅寶耳環,也是別具一格,有市無價。
這一套首飾是前些日子太子南宮墨聽說自己受傷了,送過來的。
“***,給我戴起來。”
此時,***走了進來,只見雲拂曉已經拿出了那一套紅寶首飾,随意的吩咐道。
***有些震驚的看了一眼雲拂曉,雖然心裏頭有諸多疑問,可是還是憋着沒問,順從的替雲拂曉盤頭。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終于扶着雲拂曉走進大廳。
此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在等了。
然而當雲拂曉看到坐在大廳之中的人之時,終于明白了為何中途雲博遠又派人來催促了三四次。
大廳之中赫然坐着三個人——南宮墨、南宮熙還有南宮涉!
雲拂曉的驚訝不過是在眼中一轉,随即便消失不見了。走上前去,對着三位皇子一一見了禮。
雲博遠見雲拂曉來了,終于長長籲出一口氣,似乎是輕松了一般,然而心中仍舊暗暗埋怨雲拂曉怎麽來的這樣晚。
“太子殿下,四王爺,六王爺,微臣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雲博遠離開之時,還暗暗給雲拂曉使了個眼色。
雲拂曉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意思,要她好好把握嘛。
哼,這老狐貍,自己倒是跑了,留下這麽大個爛攤子讓自己來想辦法!
雲拂曉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随即便開口問管家。
“馬車可準備好了?莫要讓三位貴客等了。”
“不過坐本宮的馬車,也省地耽誤了。”
管家剛要說話,只聽見南宮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忽然開口了。
“本王聽說雲三小姐的茶藝頗精,正好今日在馬車之中有一套澈城紫砂。”
随着南宮墨的聲音剛落下,一直冷着臉冰山一般的南宮熙忽然也開口了,那鷹一樣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雲拂曉,帶着讓她不容拒絕的霸道。
“既然皇兄皇弟都開口了,本王自然也要來湊湊熱鬧。”
南宮涉雖然語氣和緩,甚至帶着些談笑的意味,然而,此時開口卻讓雲拂曉更加陷入了僵局。
這個人必然是故意的!
雲拂曉清澈的眸中渲染上了一抹厭惡之色,面色有些冷,然而對于三位皇子的話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只是凝眸望着管家。
三位皇子都已經說話了,他區區一個管家哪裏還敢提馬車已經備好了的事情,只能縮着腦袋支支吾吾起來。
這個時候明則保身,就算到時候被雲拂曉懲戒也不過是一個失職之罪,那裏有命重要。
大廳之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空氣流動也緩慢了起來,帶着令人窒息的壓迫。
“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曉曉我不是派鋤藥來說過了,你怎麽還問管家?”
就在這時,一道責怪之中帶着深深寵溺的聲音響起,雲錦容一身白衣勝雪,妖孽一般覺得容貌上帶着一絲溫暖的笑意,恍若谪仙下凡一般。
雲拂曉望了一眼從光影裏走來的雲錦容,身披着金色的陽光,唇角帶着絕世的笑容,将她那月白色的錦袍染成了金黃。
這人仿佛就是天上走下來的一般。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盛情,拂曉卻之不恭。”
然而,雲拂曉很快就将眸光從雲錦容的臉上挪開,轉頭對着南宮墨微微一笑。
“聽說這聚賢雅閣的詩文比賽是太子殿下所辦。”
然後後頭加上的那一句,也解釋了她這樣做的緣由,不至于得罪了其他的人。
既然詩文大賽是南宮墨所辦,她坐南宮墨的馬車過去也不算是越矩。
畢竟大晉雖然有男女大防,但是并沒有限制女子出門和學習,因而這種附庸風雅的地方反而是女子展示自己才華的平臺。
雖然雲拂曉話中有解釋的意味,可是卻讓方才雲錦容那一番想要幫她的舉動成了一個大笑話。
雲錦容的臉色自然是好不起來,頗有怨氣的瞪了一眼雲拂曉,然而雲拂曉卻當做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同南宮墨說話。
雲錦容面色沉冷,一路上騎在馬上,就連那馬也似乎感覺到了他周身凜冽的寒意,局促不安起來,最後在雲錦容的壓制下蔫蔫的。
聚賢雅閣坐落于帝都西北高丘的城臺之上,高達數十丈,前瞰八百裏素岚清水,背枕金雀,北對帝凰,南望萬裏滄水。
閣頂檐牙雕啄,金碧輝煌.遠遠眺望,恰似一只淩空欲飛的鲲鵬,更有鲲鵬展翅之喻。
背山靠水,是人傑地靈之地。
因此此處,素來是文人墨客聚集吟詩作畫之地。自然也少不了一些貴族小姐,黃胄公子在此興辦詩會,以文會友。
雲拂曉擡頭看着四柱撐頂,氣勢恢宏的聚賢雅閣,自己前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前世的自己并沒有上過學堂,雲博遠聽了李氏的蠱惑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便只讓人教自己學了女紅。
直到她嫁給了南宮涉之後,聽聞南宮涉喜歡才德兼備的女子,才開始苦學琴棋書畫,日日苦心孤詣,精心鑽研才有如今的成就。
雲拂曉等人來到聚賢雅閣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南宮墨身為聚賢雅閣的主人,閣中自然給他留了最好的位置。
雅間位于三樓正中,視線極好。
從上俯瞰能夠囊括整個一樓,樓下的正中間有一個紅錦鋪成的高臺,高出地面三尺。
此時高臺正中有一青衣女子正在唱歌,歌聲婉轉,綿綿如絲,情意切切,一曲歌閉,贏得滿堂喝彩。
随着那青衣女子蹁跹下臺,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站在臺上撚須微笑。
“方才郭小姐一曲彩雲追月果然不凡,不知可還有小姐願前來一試?”
聚賢雅閣的詩會名義上雖為詩會,實則是名門之後彰顯技藝之處,無論以何種形式表演都可。最終從詩、書、舞、音,四藝之中選出魁者。
“既然來了這聚賢雅閣,自然是要談詩作畫,早就聽聞雲家三小姐德才兼備,品貌無雙,今個兒願作一觀。”
忽然,臺上出現了一個緋衣女子,杏眸含驕帶怒,瓊鼻檀口,模樣清麗秀美,只是眉宇之間似乎帶着一抹妒意。
之間她擡頭對着三樓正中的雅間喊道,顯然是要對着雲拂曉發起挑戰了。
在這樣的詩會之中發起挑戰的人不少,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素來有帝都第一才女之稱的吳水心會對着什麽也不會的廢柴三小姐發起挑戰。
這。。。算不算仗勢欺人?
“是她?”
雲拂曉俯瞰着樓下,一眼就認出了臺上的緋衣女子就是百花宴那日做假證想要陷害自己的女子。
吳水心?
她可不記得她們之間認識,怎麽這人次次都想着要找自己的麻煩?
既然躲不過,她雲拂曉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面色卻極為平靜,看不出喜怒,緩緩地站起身來,轉頭卻對着南宮墨笑道。
“既然有比賽,自然也要有個彩頭,不知太子怎下怎麽認為?”
“自然是好!”
南宮墨也早就聽說雲拂曉什麽也不會,光是個好看的花瓶的市井閑話。
然而如今看着雲拂曉不見喜怒的模樣,似乎成竹在胸,興致自然更是高漲,笑着開口道。
從百花宴上初見這個女子便覺得不凡,絕不是市井傳說的那樣不堪,之後看到她面對那些陷害一一化為繞指柔,不急不緩的打了回去,南宮墨更是認定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雲家三小姐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逐漸的,他的目光就被她吸引,再也移不開了。
“不知道吳小姐覺得該誰先來?”
吳水心怎麽也沒先到,雲扶搖口中一向來怯懦無用,什麽也不會的雲拂曉竟然應戰了。
她聽雲扶搖告訴自己,這個雲拂曉從小就只學過女紅,其餘的一竅不通。
咬了咬下唇,吳水心望了一眼三樓雅閣之中那一襲月白色的男子,冰冷的面容掩不住那絕世的容顏,砰然牽動她的心。
雲拂曉,今日我必然要讓你丢盡顏面!
雲錦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雲錦容,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好,會像我一樣義無反顧的愛上我!
一想到自己能有在那個人面前的表現機會,吳水心激動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着,卻依舊佯裝大方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既然是我發起的挑戰,自然是讓雲小姐先來。”
雲拂曉淡淡一下,也不拒絕,起身下了樓,緩步踏上高臺,一身月白裳随着腳步輕移翩跹而動。
相比于吳水心一身緋紅所襯的嬌豔容顏,雲拂曉淡漠而清麗的猶如月下的仙子一般纖塵不染,更加讓人心動。
吳水心的眼神有些古怪的望了一眼雲拂曉,那一雙杏眸之中帶着三分得意,三分嫉妒,甚至還有三分的憐憫。
雲拂曉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看着吳水心走下臺去,将這裏讓給了自己。
高臺之上已經準備了一架古琴,雲拂曉垂眸看着這架古琴,俯身輕輕拂過琴身,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眼前這架琴名做流光,她與它算是舊相識了,想不到如今竟然又見面了。
雲拂曉眸光清冽,婉轉着泠泠寒光,原來這吳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