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醉酒 衛卿彥從醉仙樓出來便一路躲着……
衛卿彥從醉仙樓出來便一路躲着明裏暗裏的眼線。他是暗中出去的回去自是不能走正門, 一路走到竹林外,縱身一躍進了竹林。
只是他快走到竹林中間的門了,又忽而停下了步子。
衛卿彥一雙桃花眸子微微眨了眨, 從衣袖中取出一步搖。
只見那步搖上鑲嵌的是用紅玉雕琢的精致的芍藥花。
那雕琢的人技藝精湛, 雕刻的芍藥花上還像是沾着露水一般。
那芍藥花下面墜這的是紅珊瑚串成的紅蝴蝶,蝴蝶下面是一串串的流蘇……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怎的, 衛卿彥腦海中忽而閃過那張豔若芍藥的小臉。與這步搖的确是相稱的很……
衛卿彥黑黢黢的眸又瞧了瞧手上的荷包,心中重複着念着禮尚往來。
只是真的還禮還是找說辭便不得為知了。
衛卿彥忽而轉身朝着後面去了。
只是他剛到後面便見一窈窕婀娜的熟悉身影去了後門。
衛卿彥腳下 微頓, 還是跟了上去……
郁歡扶着竹子喘息了會兒,心中的那些惶恐感才好了些。
剛準備回院子,擡眸便見不遠處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姿。
那人一雙清泠泠的眸子望着她,眼神很是複雜。
郁歡微微俯身行了一禮, 輕聲問道:“王爺來這作甚?”
他來這作甚?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來。是來這看一出莫名其妙的戲還是站在此處遠遠的望着她?
衛卿彥腦子有些發蒙,也許是喝到腹中的酒來來了勁他腳下有些晃的走近了她, 桃花眸子也有些迷茫。
那人慢慢靠近, 冷冽的松木香中夾雜着香醇的酒香,那一張溫潤清隽的俊臉泛着紅暈, 溫柔的桃花眸霧蒙蒙的,身形微晃, 硬生生想讓人欺負了去。
郁歡還有甚不明的,這人怕是喝醉了。只是父親新喪, 忌口舌之欲。
這人平日最是端莊守規矩,不可能不知。
恍然郁歡腦中靈光一閃,又想起之前她莫名其妙卷進來這暗波洶湧之中。難不成……
郁歡眸中出神,自是沒有注意那人的動作。
回神了才見他那張俊臉已經在眼前了。郁歡眼睫微顫下意識就要往後退。只是腳下還未動作,身子便被人禁锢住了。
衛卿彥離近了發現她額角滿是細汗珠,紅潤嬌豔的臉兒也蒼白的吓人。
他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像是松動了些, 有些酸澀有些道不清楚的憐愛。
酒迷了心,那些禁忌人倫規矩像是抛到了一旁。
衛卿彥喉珠微滾,做了平日裏不敢做甚至是不敢想的動作。
他微微低頭溫柔眸中盡是擔憂關心,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玉肩,輕聲問:“你害怕?”
他微熱的喘息中透着溫柔又像是帶了些醉意,郁歡眨了眨眼眸輕聲問道:“王爺問的是什麽?”
衛卿彥眼神微動,他也不知自己問的是什麽?是怕他還是怕別人?
一想到剛才那人抓着她的手臂挑釁,衛卿彥臉色沉了沉,眼神也多了分陰鸷。
只是眸子觸及蒼白的俏臉,眼底只餘下了憐意,薄唇輕啓柔聲道:“你若是有事可以尋我……”
他俊臉本就如一塊透白溫潤的寶玉,那不經意之間露出的溫柔更是讓人忍不住沉迷。
郁歡蒼白的小臉爬上一縷紅絲,狐貍美眸靈動的帶了一層霧氣,似嬌似魅的眨了眨眼睫,花瓣似的嬌唇柔聲道:“妾知道。多謝王爺。”
衛卿彥桃花眸微亮嘴角上揚如皎月清輝說不出的溫柔清朗。
片刻後他雙手放開了她的玉肩,兩人雖是相顧無言但莫名的萦繞着一種缱绻溫柔……
良久郁歡忽而柔聲道:“王爺喝醉了,回院子醒醒酒吧。”
衛卿彥點了點頭,腳下躊躇,一雙大手從袖中取出那步搖,頗為不熟練的比劃了會兒才插在了那丫鬟發髻上,“禮尚往來。”
他薄唇輕啓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看那雙灼灼的美眸,短短的四個字又溫柔又小聲。
郁歡忽而覺得臉上一燒,他這是送她首飾?這,這呆頭呆腦的人竟這般長進了?
這若是換了旁人,郁歡定是還以為這是找了哪個相好情妹妹取了經。只這人呆頭呆腦的樣子應是做不出那等的事吧?
郁歡摸了摸發髻上的步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王爺這般熟練可是沒少送過姑娘禮物吧。”
嬌音萦繞在耳旁,一雙妩媚的狐貍眼中半是認真半是打趣。
一個明知他動作不熟練非要打趣,一個明知她打趣嬉鬧非當了真。
衛卿彥認真的想了想,迷蒙的桃花眸望着她乖巧的點了點頭,“幼時給母親送過畫,給師母和師姐送過花膏。旁的就沒了。”
他那般認真的點頭,郁歡的心還真揪了一瞬。還以為這呆子還真有個甚小情兒、意中人。
誰知他轉頭便乖乖的道了這些話。
郁歡也算見過不少男子,有風流輕佻的,也有穩重成熟的。只這般一本正經的算賬一本正經的交代的,她卻還真沒見過。
只越是這般越是讓人心中有些意動。如若不是這人平日端莊守矩她還真以為他是故意的。
郁歡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一雙狐貍眼半眯着,白皙齊整的小銀牙露了出來。
不若平日千種風情卻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愛單純。
衛卿彥長長的眼睫微眨,眼中亮晶晶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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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不早了,兩人過了會兒便各自回去了。
郁歡捧着盒子從後窗進到屋子的時候花田青蓮二人正焦急的在房中轉圈。
郁歡一出去就是一個時辰,她們怕外人發現還不敢出去看,只能在房中幹着急。
青蓮因着之前出事心中更是機警,剛想去外面喚了菊衣進來商量讓章管事去尋人。
郁歡便從後面進來了。
“姑娘,您可吓死個人了,那人沒把您怎麽着吧?您下次出去可是得帶着奴婢。”花田青蓮二人拉着郁歡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撫着心口松了口氣。
“我沒事別擔心。”郁歡将盒子放到桌上笑着安撫着二人。
她現在心情好一張俏臉兒都像是泛着光澤一般。
青蓮最是謹慎,見郁歡神色和走之前這般不同又見她發髻上多了支精湛美觀的步搖。
她嘴角微勾,還有甚不明的。
只是轉瞬青蓮又有些擔憂,兩人身份擺在那裏,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
王爺還真能違背了人倫娶了姑娘?如果不能那這般又算甚?
青蓮心中這般想臉上望着郁歡一會兒笑一會兒臉色沉。
“青蓮姐姐你這般看着姑娘做什麽?怪吓人的。姐姐該不是見姑娘回來了高興的有些癡了?”花田見她看着郁歡這般奇怪忙上前問道。
這等子絕密要命的事兒若是讓這嘴上沒個把門的丫頭知了,離着被人知道便不遠了,青蓮被指出忙轉了眼,狠狠的瞪了花田一眼。
兩人打機鋒郁歡怎的不知道,趁着花田笑鬧着轉身未發現忙将那步搖扯下藏到了衣袖裏。
直到掩蓋住了那“證據”郁歡才舒了口氣,只是一擡眸便撞進了二人清澈的眼眸。
一時之間郁歡一張俏臉帶了幾分小女兒之态,眸兒也像是蒙了層水霧。
她輕咳了聲眼神有些閃躲的道:“你倆先出去吧。我累了,休息會。午膳也不用了。”
“您便是累也得用些膳食啊。”兩人對視了一眼忙聲勸道。
“我不餓,醒了之後再用。”
她說完便自顧的去了榻上還将那床簾扯上了。
外面兩人四目相對,慢慢的退了出去将門帶上了。
小丫鬟探頭探腦的往窗裏瞧,“姨娘怎麽還睡啊?這都快用午膳了。”
花田上前敲了敲小丫鬟的腦袋,橫了她們一眼,“姨娘不餓,少打聽主子的事。若是出賣了主子,什麽下場你們知道。”
之前那群丫鬟都被章管事換下了,理由用的便是幹擾主子隐私辦事不利。那蓮兒更是直接就被打了三十大板便是不死也得殘了。
一時之間倒是震懾了不少的丫鬟小厮們,行事都謹慎安分了不少。
現在被花田提起,那小丫鬟忙縮了縮脖子笑着賠罪道:“花田姐姐,我,奴婢就是擔憂姨娘身子,并非刻意打聽什麽消息。還望姐姐不和我們一般計較……”
花田也知這群丫鬟沒甚壞心思又叮囑了幾句便讓人離開了。
郁歡躺在床上靜靜地聽着外面幾人的對話,一顆心砰砰的像林間小鹿一般亂撞。
她從袖中拿出那步搖細細打量着。這樣式正是她歡喜的。
郁歡小臉越發的熱了,這人說他呆頭呆腦的,沒想到竟是這般會讨人歡喜。
郁歡也是女子,這胭脂水粉,珠寶首飾沒有不愛的。
未出閣之前她也曾鮮衣怒馬,華服美冠。她最愛鮮紅色的芍藥花,紅衣上繡着大片大片的妖豔無格的芍藥,走動之間裙擺飄動最是豔而不俗。
只是自出嫁之後,之前閨閣中的衣物全都不能穿了。首飾也是撿着素淨的穿戴。
郁歡嘆了口氣,手中捏着那步搖越發的緊了。好看又怎樣,怎麽都戴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