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Lily抱着一只聖誕襪“蹬蹬蹬”跑下樓時,賀聞辭的手還撫着簡煦的唇。簡煦聞聲猛地一推賀聞辭,Lily看到的就是賀聞辭趔趄的畫面。她驚訝地問:“What’s wrong?”
簡煦錯愕自己竟然推了賀聞辭,又沒法解釋什麽,只能低頭繼續吃巧克力可頌。賀聞辭看簡煦一臉心虛,眯了眯眼說:“Nothing。”
Lily沒有懷疑,回歸自己的興奮,把聖誕襪舉在面前大聲宣布:“Santa Claus送我禮物了!”
賀聞辭轉身給她熱牛奶:“哦?送了你什麽?”
Lily拿出禮物:“A camera!”
是一個粉色的拍立得,能夠記錄自己視角裏的世界,無怪Lily這麽高興。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拍立得,手又往襪子裏伸了伸,拿出一個中國結,面露困惑地說:“And this. What’s this?”
這是簡煦昨晚拜托賀聞辭一起放進聖誕襪裏的。賀聞辭把牛奶推到Lily面前說:“這個叫平安結,是中國的手工藝品,祝福你平安健康的。”
Lily“哇”了一聲,被繁複的編織吸引,摸摸編繩扯扯挂穗:“Why Santa Claus gave me this?”
賀聞辭沒有解釋的意思,簡煦只好接過話題,摸摸Lily腦袋說:“可能聖誕老人知道你要去中國了,用中國的禮物祝你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Lily很感動,說着“He’s so nice”跑去拿來了小書包,把平安結挂在書包側面,邊挂邊問簡煦:“What did Santa Claus give you, Xu?”
簡煦一愣,尴尬地笑:“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所以聖誕老人沒有給我禮物。”
賀聞辭接着阻止了這場對話的繼續進行,催促道:“Lily,吃早飯。”
簡煦其實有一點失落,當他早上把包裝精美的禮物——挑選了很久的領帶——送給賀聞辭說“聖誕快樂”、賀聞辭卻沒有回禮時。不過他很快想出了“自己只是借宿者,賀聞辭确實沒有義務送禮物”這個理由,鼓勵自己打起精神。下午Lily就要被接回國,他能預見賀聞辭情緒不佳,他必須精神飽滿才能安慰賀聞辭。
簡煦在沙發上等送Lily去機場的賀聞辭回來,準備着第一時間給賀聞辭送安慰。可是落地窗外,世界白得單調乏味,小片雪花不知休地飄搖,簡煦蓋着塊溫暖的毛毯,看着看着就困了,身體逐漸歪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簡煦醒來時四周一片昏暗,腰被身後的一只手箍着。他動了動身子,耳邊旋即傳來賀聞辭疲憊低啞的聲音:“醒了?”還沒回答,他又被賀聞辭翻了個身摁進懷裏。賀聞辭含糊不清地說:“再睡一會兒。”
這一覺又不知道睡到了幾點,簡煦再醒來時床頭亮起了一盞暖橘色小燈,賀聞辭坐在床上看書。簡煦還有點迷糊,下意識地朝溫暖處靠過去,臉貼在賀聞辭的腰側問:“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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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聞辭說:“四點半。再躺會兒準備起來吃晚飯了。”
簡煦眨巴着眼睛讓自己清醒,越過賀聞辭卻沒看到熟悉的衣櫃,疑惑地問:“我們不在家嗎?”
賀聞辭說:“在家。這是我的卧室。”
賀聞辭的語氣淡定自若,簡煦卻震驚得瞬間清醒。他唰地移開臉,人也往床邊挪了小段距離,睜大眼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麽。
賀聞辭淡定地問:“怎麽?不願意和我一起睡?”
“不!不是……只是……我……”
簡煦結巴着,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賀聞辭擅自幫他決定:“既然不是不願意,這段時間你都來和我睡。”
吃晚飯時簡煦才理清楚,自己想說的是,“住客房與住主卧指代的身份不同吧?”但賀聞辭今晚的狀态顯然不适合讨論這個問題。賀聞辭平時話就不多,今晚更是只有寥寥數語,到後面簡煦也沒再找他搭話,暗自憂心怎樣讓他開心一點。
這大概是個馊主意。簡煦咬着嘴唇艱難地往後穴抹潤滑液的時候想。
因為個人物品都放在客卧,簡煦洗澡還是在客卧的浴室,這給了他做準備的機會。把自己獻給賀聞辭大概是個馊主意,冷淡自持如賀聞辭很可能會厲聲拒絕,再把揣着龌龊心思的他趕出這棟房子。
但也說不定不至于此。畢竟數不清的接吻中,每次簡煦都能感受到賀聞辭的灼熱,時而頂着大腿根,時而被坐在股縫間蠢蠢欲動。還有那麽幾次,賀聞辭親到途中去了洗手間,好一會兒才出來。簡煦聽着花灑的水聲,總是臉紅心跳。
并且賀聞辭還讓他睡進主卧。
簡煦無法判斷賀聞辭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他向來無法對賀聞辭做出判斷。但是,只要能讓賀聞辭心情好那麽一點,他都覺得值得,尤其也能滿足他內心深處最隐秘的渴望。
清洗了三遍後,簡煦又抹了小半瓶潤滑,穿上白襯衫,留着最上和最下各一粒扣子沒扣,沒穿褲子,戰戰兢兢地走進了主卧。
賀聞辭正在看文獻,看到簡煦裸着兩條細直的腿膽怯地走進來,衣領大開,衣擺飄搖。他合上電腦放在床頭櫃,問:“怎麽了?”
這要怎麽回答。簡煦不知所措,聽着賀聞辭平靜的聲音想自己果然選了最錯誤的方式。他緊張地思考着要不要迅速逃回客卧挽留一點顏面,看到賀聞辭戴上了眼鏡,細細打量着他。
金絲邊在暖橘色燈光中閃着眩目的光,簡煦像黑夜公路上被遠光燈猛地射中的鹿,因驚恐釘在原處。他就站在那兒任賀聞辭細細打量,潤滑液順着大腿滑膩地緩慢流下,像一條冰涼的水蛇貼着皮膚游過。
像過了一整個夜晚那麽久,賀聞辭終于摘下眼鏡,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
簡煦如釋重負,聽話地坐過去。賀聞辭把他抱進懷裏,問:“你是在勾引我嗎?”
溫暖的懷抱讓光裸的腿終于不再不自覺發抖,直白的話語卻依然讓簡煦羞愧欲焚。簡煦恥辱得不敢用中文回答,只用英文顫聲說:“我以為你會願意,會開心。”
賀聞辭盯着簡煦的眼睛,認真地問:“你愛我嗎?”
簡煦驚恐地顫抖了一下:“我沒有。”
賀聞辭以為自己會平靜地接受這個謊言,因為他也隐瞞着對簡煦的感情,并且瞞得更好。但是問出這個問題即是因為他産生了不再隐瞞的沖動,可簡煦依然堅持着拙劣的僞裝,像是在他愚蠢的沖動旁寫下一行注釋:在“埋藏真心”方面,賀聞辭一敗塗地。
這一刻簡煦仿佛成為見證他失敗的敵人。賀聞辭有種狼狽的惱怒:“那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簡煦覺察出怒意,眼神閃躲。賀聞辭伸手輕輕掐住他的臉:“不能回避。用中文回答。”
簡煦被迫看向賀聞辭,脆弱地說:“我只是仰慕您,沒有非分之想。”
啊,原來愛是非分之想。賀聞辭醍醐灌頂:自己對簡煦的情感不就是本分外的、不應該能得到的嗎?惱怒轉為自嘲,賀聞辭頹唐地放下手:“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簡煦脫離桎梏,低下頭搖了搖。
賀聞辭深呼吸一口:“去換睡衣吧,換好來休息。”
簡煦猛地擡頭。剛被攬進懷抱裏時和對話過程中,他的大腿都能碰到賀聞辭發燙的硬物,賀聞辭分明對他有欲望。有欲望卻選擇不做,是覺得他有多不配呢。他小獸受傷似的嗚咽了一聲,張口喚出一個稱呼:“Prof. He……”
賀聞辭呼吸一滞,重新看向簡煦,簡煦不解又悲傷的神情竟然讓他覺得愧疚。忍耐也有極限,他的手伸向簡煦的襯衫,開始解剩下的扣子。
簡煦吓了一跳,向後躲了躲。賀聞辭看着他,像在平常的彙報中提出問題那樣語氣平淡地問:“你不是想和我做愛嗎?”
這樣的語氣讓簡煦惶恐。他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賀聞辭沒再允許那兩片熟櫻桃色的嘴唇猶猶豫豫地張合。他咬住它們,手把扣子解得愈發快,把簡煦身上最後一點遮掩、事情可挽回的最後一點餘地一把抛開。
賀聞辭從沒有想過要和簡煦做愛。作為一個除了女兒外未曾與任何人建立親密關系的人,他在情感方面保守得近乎封建。所以盡管一時未能自持地與簡煦接了吻,且之後上瘾般地每時每刻都想親密接觸,他也依然給自己畫着一條“不能更進一步”的紅線。
為了挾制自己不過線,他甚至沒有準備潤滑液和避孕套,這樣哪怕他情感崩塌,理智也能把他救回來——理智一定不會允許他傷害簡煦。
但賀聞辭沒想到的是,簡煦會準備這些,沒想到向來膽小且慫的簡煦只是為了讓他開心,就大膽地把自己收拾成幹淨的禮物送上門來。他從簡煦邁着白皙的腿走進來時就硬了,原想着把簡煦從柔軟的發絲到明淨的雙足貪婪地看一遍就作罷,可簡煦先是斷然否認昭然若揭的情感,又在自己艱難地忍耐時躲躲閃閃地喊 “Prof. He”,和第一次見到自己時怯弱地喊的那聲一模一樣。
腦中的弦斷了,賀聞辭只想懲罰這個不誠實的、身為始作俑者卻作出一副受害者姿态的人。他讓簡煦跪趴着,擺出臀部高翹的羞恥姿勢。一根手指輕而易舉地插了進去,兩根也沒有困難,他用兩根手指在裏面翻攪着,問:“已經這麽柔軟了嗎?”
簡煦說不出口是因為擔心賀聞辭不耐煩做前戲,自己先弄了很久。兩根手指把他攪得已經有點恍惚,賀聞辭在這時加了第三根。
三根手指一起剛進了個指節,簡煦就脹得沒忍住哼出了聲。賀聞辭撫着他的脊背說“放松”,手指勉勉強強地推入攪動。簡煦額頭冒出汗珠,緊閉着嘴攔住羞恥的聲音。好在賀聞辭只是攪弄,沒有刻意戳刺,賀聞辭抽出手時他還能跪得住。
但擴張好後遲遲沒有下文。簡煦扭頭看到賀聞辭拿着避孕套沒拆。他以為賀聞辭不想用避孕套,打了個抖哆哆嗦嗦地說:“不用……也可以……我洗了三遍,很幹淨,可以直接進來……”
賀聞辭回神,意識到簡煦說了什麽時已然猙獰的下體又勃發幾分。他想立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邀請自己的家夥,把他操得失神流淚直接射出來甚至失禁。可明明心裏的欲望已經膨脹到極限即将炸開,他卻還是撕開了避孕套套好,俯身親了親簡煦脆弱的蝴蝶骨說:“真傻。”
事實證明,擴張做得再好,第一次真槍實彈還是一樣艱難。賀聞辭才進了一個頭,異物感就讓簡煦無法控制地收縮後穴,像花朵驚惶地阖上花瓣。
賀聞辭“嘶”了一聲,沒再強行進入。他用右手食指貼着結合處來回緩慢地摩挲,時不時帶着潤滑向裏戳,試圖再打開一根手指的空間,左手拍拍簡煦屁股說:“小煦,你好緊。放松。”
臀肉被拍出“啪”的響聲,簡煦感覺到敏感處在被指腹仔細地磨,想到自己塌腰撅臀、露出穴口的放浪樣子,臉紅得要滴血,還要努力放輕松。嫩紅的褶皺重新展開,賀聞辭留戀地摸了一會兒,扶着自己慢慢往裏,推進了三分之一又被猛地一夾,伴随着簡煦的一聲驚叫:“啊——”
簡煦像被觸碰到了不得了的位置,酥麻感從腸壁直逼全身,像手肘處的尺神經被突然撞擊,卻又并不夠蓋過被粗大性器入侵的痛感。簡煦同時受着這兩種刺激的折磨,終于沒忍住叫出聲,出聲後又覺得自己丢人,擺出了下賤淫蕩的樣子又弱不禁風,肯定要惹賀聞辭厭惡。這樣想着,在賀聞辭俯身吻上來的時候,簡煦崩潰地簌簌地掉了眼淚。
淚水讓這個吻更濕了,口腔裏也混着鹹味。賀聞辭含着簡煦的舌尖輕輕吮着,簡煦淚眼迷蒙,自覺地把舌往前送,身體漸漸又放松了些。但賀聞辭沒有再往裏進,停在那兒專心與簡煦接吻,從唇吻到潮紅的臉頰,又吻到濕漉漉的眼睛。他吻着輕顫的睫毛,輕輕責備:“不舒服也不知道喊停,非等到痛了。”
或許是被這溫柔鼓勵,簡煦大着膽子問了出口:“停了還能繼續嗎?”
賀聞辭頓了頓,神色更暗幾分,反問:“你以為我對你沒有興趣?”又把聲音放得更低更沉:“我每天都想操你,在各種地方用各種姿勢操你,只是在忍耐。”
簡煦意外極了,一同作出反應的還有他翹起的性器,顫顫巍巍地抖着,鈴口吐出一點濕潤的液體。他頭昏腦脹,不知道怎麽回應,最後竟然不知廉恥地說:“我……願意給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