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耿直是一種病

第25章

耿直拎着二胡拿着弓就出門了，他爸規定八點之前必須回來，所以耿直是跑着去的。

到了莫方家門口，耿直有點冒汗，他多希望自己還沒敲門房門就開了，這樣能節省一分鐘的時間。

敲了門，等了片刻，門開了，莫方推着門看着站在外面的耿直，眼睛瞬間睜大，高興道：“你來了啊，呀，你還拿了二胡。”他并沒有讓耿直進門，一邊踩着鞋就往裏穿一邊朝屋裏喊着，“媽耿直來了，我去外面陪他練一會兒二胡！”

“哎哎哎！”莫媽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就關上了。

莫方拉着耿直下樓，看着他手裏的二胡問道：“練什麽？”

“小星星。”

“哈哈哈哈哈哈。”莫方哈哈大笑，“別人彈鋼琴電子琴什麽的都是小星星，你二胡怎麽也是啊，不是應該北風那個吹嗎？”說完莫方還哼了一嗓子，還比了一個蘭花指，在耿直面前轉了一圈，“爹爹，我的紅頭繩呢？”

耿直呵呵的樂，看着莫方鬧騰，他心裏歡喜得很，就是喜歡這樣的莫方，什麽都放得開，他希望別人也能看到這樣活潑的莫方，但是又不想讓別人看到，覺得這樣的莫方，要是只能自己看到就好了。這樣，自己對于莫方來說，就是不一樣的。

“嗳，我剛才看了半天主持人主持節目的，可是我媽在家，我就沒練，這不正好你來了嗎，嘿嘿。”

“嗯，你說，我當觀衆。”

“不用那麽嚴肅，”莫方拿着二胡的弓小心地摸着弓毛，毛很順很滑，耿直把他打理的很好，他知道要上松香，但從來沒見過怎麽上，“你就聽聽我說話的語調就行。”

“好。”耿直找了個臺階坐下，很認真。

莫方有點小緊張，拿着二胡的弓，不然他都不知道手該怎麽放。

“敬愛的老師 ，親愛的小夥伴們，大家好！我是莫方，雖然我們只在一起渡過了不到兩個月的時光，但相信，我的燦爛笑容、我的天真活潑，都給你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耿直看着莫方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競選文藝委員的理由，假如當上了之後會怎麽樣，聽得他是如癡如醉了，只覺得文藝委員沒有比莫方更合适的人選了。莫方的稿子也沒太想好，只是即興說了一段，說完後他迫切的需要聽聽耿直的意見：“怎麽樣怎麽樣？”

耿直夾着二胡拍手：“太好了。”

“別恭維我，說實話。”

“真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莫方把臉湊過去，蹭着路燈看耿直的表情，“真的。”

“真的。”

莫方把弓遞給他：“好吧，那就這麽着了，該你了。”

耿直倒扭捏了起來：“我啊，我還是算了。”

“別啊，”莫方不幹，“快點，我還沒聽你拉過小星星呢，上回鋸木頭我是受夠了，快來點優雅的。”

耿直擺好姿勢，運氣，準備，結果又洩了氣：“哎呀真算了吧，”主要是和莫方剛才的表現一比，自己這個太差勁兒了，“我媽剛才都被我氣跑了，說我喪氣。”

“怎麽會！”莫方鼓勵他，“你先拉一遍，然後我給你伴唱。”

“好。”

耿直調整了一下姿勢，帶着明顯頓音的小星星就這麽出來了，他有點一條胡同走到底的決心，反正已經拉了，一口氣拉完就好。

他知道自己拉的還不是很好，但還是忍不住的想看看莫方的反應，如果……如果莫方笑的開心，那也挺好的。

他擡頭看着前面，然後轉頭快速地偷看了莫方一眼，莫方雖然在笑，但不是笑他拉的不好，他對莫方臉上的表情太熟悉了。

嘴角彎彎的，眼睛笑眯眯的，時不時還跟着拍子點着頭，聽得很認真。耿直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勢和力道，一遍結束後又拉了一遍。

最後一個音結束，耿直停了下來，莫方等了幾秒鐘，見耿直沒有再拉的意思，才拍起了手：“耿直你真棒！”

“還是不太好。”

“不會不會，已經很好了。”莫方拍着他的大腿，“我們年級就你一個拉二胡的，你真絕對的獨一份，誰敢說你拉的不好？讓他們自己拉去。”

“說不定還有人練。”

“沒了，我早打聽過了。”

耿直一愣：“你什麽時候打聽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至于什麽時候，必須是開學的時候啊。”莫方笑呵呵的，“怎麽樣？我關心你吧，聽到了是不是很感動？”

耿直說：“我只是沒想到。”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夠好不夠關心你？”

“不是不夠關心，是根本不關心。”

“啥！”莫方蹭的站起來了，“你再說一遍。”

耿直歪着頭擡頭看着氣勢洶洶的莫方：“不關心我，根本不關心我。”

莫方本來想發火，但努力想想自己好像确實對耿直挺兇的，平時也都是耿直等自己上學，包括買東西什麽的，于是一下就漏氣了，又怕耿直是憋在心裏挺久，今天找了個借口就說出來了，這是要算賬的節奏。

“唉唉耿直，你可不能瞎說，你摸摸，”他拉着耿直的手捂在自己胸口，“我心都快被你吓出來了。我只是，只是平時被你關心慣了，所以，我對你的關心，總是深深的藏在心裏，都沒有表現的機會。對，就是表現的機會，你總不給我。”莫方又站了起來，“這樣，明天我去你家門口等你好不好？我看我媽今天給我買了兩個面包，明天分你一個怎麽樣？”

耿直的手掌還能感受到莫方心髒有力的跳動，怦怦的，跳的充滿了青春的朝氣蓬勃，跳到他心坎兒裏去了，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莫方跳的快了起來，恨不得能跳成一條同等的頻率。

“你接我？”

“對，我接你，我等你。”

“你是在讓我原諒你嗎？”

“對呀，呃，希望你別跟我計較。”莫方雙手合十地讨好。

耿直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誰等誰，還是他等莫方吧，他希望看着莫方從樓梯口出來的樣子。

“恩，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兒上，我原諒你了，不過你要再聽我拉一次才行。”

“行行行，一百遍都行。”

“一百遍不行，我爸讓我八點前回家。”

“你真是死腦筋啊。”

耿直先拉了兩個音，然後正式開始，還沒拉一小節，就有人開窗戶喊話了：“我說大晚上的能不能別拉了啊都快流眼淚了好嗎！”

“哈哈哈哈！”莫方站起來拉着耿直的手就跑走了，一邊回頭沖着聲音的方向喊着，“對不起對不起！”

耿直被他拉着，很快就跟上他的腳步，變成了他拉着莫方跑，兩人對視而笑，張揚又任性，耿直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可以拉着莫方一直地奔跑下去，一直一直。

作者有話要說： 莫方：有一首歌可以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耿直：是纖夫的愛嗎？

莫方：滾！

耿直：有‘滾’這首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