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早早便在專賣店門口等待的李天明,也就是那李經理,一見老板的豐田霸道看過來,連忙迎過去。司馬溪跟李天明一起合力将胖子光拖上二樓,放在床上。
“李哥,今天麻煩你了。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司馬溪感謝着,臉上卻是毫無表情。
“老板,那您呢?”李天明問道,有點遲疑。“要不,我留下照顧一下蔡光耀?”
“不必了,他沒事,我很了解他的酒量。我呆一會,然後也會離開。”司馬溪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李天明見老板态度堅決,也就不再堅持。剛要轉身走,又有些猶豫的問道:“老板,這胖子。。。。。。這蔡光耀,到底跟您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的愛。。。。。。愛着的哥哥!我倆是拜把兄弟。”
李天明走了。司馬溪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面,點了一根煙抽着。看着仰面朝天躺着酣睡的胖子光,臉上依然毫無表情,心中卻是波濤滾滾。
那日從總部返回武漢,先跟嚴老板溝通了一番。不僅僅是貫徹總部新方針,同時融入了自己對武漢以外的市場以及工程上的觀點。可惜,嚴老板還是保守依舊,兩人不歡而散。
緊接着,司馬溪緊急趕往合肥與劉老板碰頭。協助其對新産品的鋪貨和宣傳,同時解決了一個很重要的環節。就是說服劉老板放棄安徽南部的市場範圍。理由是安徽北半部以工業城市居多,百姓收入還不錯,完全能夠接受雨田照明的價格。況且,以劉老板目前的實力和精力根本也無暇顧及南部市場。本身安徽市場就混亂不堪,南北差異巨大。與其盲目撒網開發,不如精耕細作,将雨田在一定範圍內做成第一品牌,路人皆知。工業城市都在搞城市改造和建設,到時候不僅僅是零售市場,就是工程業務也會慕名而來。這樣做,反而數量和質量都會上升。
劉老板本來就在總部接觸了新政策,又看過司馬溪的營銷計劃,沒費多大勁便同意。畢竟合肥燈具市場雖然是省內最大,但是起步較晚,沒有一家實力太強的燈具商家。所謂的南部市場,也就是做夢的時候想想而已。
司馬溪也不會讓劉老板太過犧牲,答應他幫他找一家工程公司做下線代理,才能返回武漢。說來也巧,一家叫做天龍的工程公司,為一家珠寶商場裝修,需要一些軌道燈。原本購進的是“金爵士”新産品,偏偏表面噴漆不咋地,安裝的時候好多只就被擦破皮兒。聽說雨田的産品不錯,便拿了幾只樣品回公司。
司馬溪看了樣品單子,發現裏面的型號有些不适合。便獨自一人去了天龍公司,偏偏負責的主管是個自以為是的老家夥,對于年輕的司馬溪根本不信服。司馬溪堅持自己的意見,甚至說不行就不賣給天龍公司,不然到時候會影響雨田的品牌形象。恰巧這個場面被天龍的總經理撞見。總經理還是頭一次看見供貨商這麽嚣張,便詢問原因。此時,司馬溪也冷靜下來,耐心的解釋說,之所以之前的“金爵士”掉漆,就是因為珠寶店用的射燈為了保持光線,需要的功率很大。在高溫的作用下,普通的漆面很容易起泡。必須要換成雨田的最新特制産品,當然價格也比較高,差不多貴了将近一倍。
天龍總經理哈哈大笑,說你這是成心狠宰我們一通啊!不過,我樂意,我喜歡!
就這樣,司馬溪不僅成了天龍座上賓,雙方還簽署了合作協議。司馬溪也沒料到,就是自己這次小小的堅持,天龍公司這一年裏,給自己帶來了将近兩百萬的業績,也是就是十幾萬的提成!
緊接着司馬溪又跑到安徽經濟第二發達的城市蕪湖。蕪湖當時正在日新月異的大搞特高城市美化建設,而燈具市場卻是少有興奮。原因在于各個燈具廠家過于關注省會,其實反而這種排名二三的城市發展速度未必比省會慢多少。所以司馬溪根本沒費多少力氣,便找到一家安徽北部經銷商。憋得正郁悶的這家經銷商,一聽說在蕪湖也能獲得一級總經銷的代理權,高興得主動打了20萬的貨款。
司馬溪警告他不要超過自己的範圍,不然有竄貨的處罰。經銷商哈哈大笑,我倒是想呢,可也得有那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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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安徽一切順利,返回武漢去搞嚴老板!最後一次談判,司馬溪百般提示着嚴老板,偏偏嚴老板也不知道是無知還是固執,一點都不肯松口。司馬溪暗自嘆了口氣,心說自己該做的也都做了,橄榄枝也伸了,大棒子也掄了,事到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嚴老板,這幾個月來,蒙您照顧。以前都是您請我的客,這回也輪到我這個小兄弟請您一次吧?”
“嗨,瞧你說的。你們雨田待遇雖然不錯,可我畢竟是老板,還是我掏錢吧。不過今晚沒空。”
“不行,這次一定我來,給我一個機會。三天後的晚上,還是那家謝師傅連鎖餐廳如何?”
司馬溪當天傍晚就走進順道該中部北面第一家燈具店。這家燈具店位置相當好,面積和規模也大,一年租金都得上百萬。店主姓吳,是個三十出頭的溫州人。他就是前面提到過的“溫州五虎之一”,吳老板是五虎裏面最年輕的,也是最晚來順道該發展的,卻是發展最快的,已經排在了五虎之首。經營品類以花燈,欄珊燈為主,也有少部分水晶燈和射燈。射燈品牌就一種,來自廣東南海,正是前任,現在是南海這家工廠湖北區經理毛軍負責的。
此時門店基本已經打烊,店裏只有吳老板和幾名夥計。門口的夥計看見正往裏走的司馬溪,提醒他已經停業了。司馬溪卻微微一笑,自顧先坐在大廳中心的吳老板走過去。
吳老板也看見了司馬溪,對夥計打了個眼色,點點頭,意思放司馬溪進來。司馬溪走過來,也不客氣,直接拉出椅子坐在玻璃方桌對面。
“吳老板,久仰!您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當然。”吳老板點點頭,“天天見在市場裏你忙來忙去,只是從來沒到我店裏來過。看來我這廟還是小啊,呵呵。”
“不來,是因為有人提醒過我,說我不可能搞定吳老板的!”司馬溪緊盯着吳老板的雙眼。
“呵呵,你這是第一次來,還是這個沒人的點鐘。我想,我明白你是要來做什麽的了。怎麽,跟嚴老板合作不太開心?”
“說不上開心不開心的方面,不過是公司要發展,我也是,而嚴老板被你們折騰得早已沒了脾氣和血性!”
“嘿嘿,可惜你來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吳老板停止笑容,反而帶了點冷淡。“毛軍說的沒錯,我不可能做你們的雨田!”
“哦?何以見得?”
“第一,射燈這小玩意我只是個小副業,反正也占不了多大地兒。第二,我們溫州人是很團結的,怎會搶老鄉的飯碗?雨田,現在基本上是嚴老板的唯一主打吧?”
“就這些?”司馬溪冷笑道,“那我也說說123.第一,我怎麽不知道溫州人有多團結?不然嚴老板也不會被打壓得只剩下一個小店鋪,一個倉庫了。第二,射燈類小不小您會不知道?個頭小不見得市場小,利潤小。況且,您還不是很清楚雨田公司吧,産品種類和範圍是非常多的。”說着,司馬溪從挎包裏掏出一本最新産品圖冊,從玻璃桌上推到吳老板面前。
吳老板并沒有去翻開看,卻忍不住瞥了幾眼封面。司馬溪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展顏一笑。
“吳老板,我認為毛軍的話是很沒道理的,他太小看了吳老板的淩雲壯志。嚴老板的經銷合約正好到這個月底就到期。那麽,吳老板,您沒點想法嗎?要不,我告辭去找其他溫州老虎?”司馬溪起身作勢欲走。
“司馬經理,你是叫司馬溪是吧?別急,再聊會天嘛。那些人都回家的回家,泡妞的泡妞去了。”吳老板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這年輕人還真是厲害!”
司馬溪重新坐下。“吳老板,貌似您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要說我厲害,您是客氣。您在這裏,後來者居上,號稱武漢第一大,那才叫真厲害呢!”
吳老板哭笑不得。“司馬溪,你這人說話還真不饒人。嗯,說說看,怎麽做?”
“首批進貨額五十萬,先款後貨,一向如此!整個湖北,除了沙市以南,全是您的地盤。”其實總部要求首批進貨只需要二十萬,即便是北京上海之類的直轄市也只要求四十萬。
吳老板吸了口氣。“五十萬?我做南海總經銷,也就是毛軍那家,才進了七萬塊的貨。再說,你看東西那頭,整整三分之一個門店都擺了一堆貨。我剛剛打款進了三車欄珊燈,倉庫都放不下了,真的沒五十萬那麽多資金了。”
“呵呵,吳老板,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至于資金方面,我知道溫州人融資能力一向是全國第一的!”
“你。。。。。。好吧,我從來沒做過雨田。一次進了這麽多貨,賣不出去怎麽辦?”
“這個不是問題。首先,允許你三個月之內不好賣的貨可以跟總部調換。其次,我不光負責給你店員做培訓,還會親自幫你至少賣上半個月的貨。還有啊,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把嚴老板的庫存也吃掉,大約二十萬出頭的樣子。你要是不吃掉,當心他用尾貨擾亂市場價格!”
“我日你,司馬溪!開發客戶都是求着老板做,哪有你這樣子的?不光說話絕,做事更加絕!”吳老板實在忍耐不住,涵養和儒雅也沒了。扭頭對夥計喊道,“來人,送客!”
司馬溪笑笑,走到門口的時候,扭頭喊了一句:“吳老板,都這麽晚了,也不請兄弟吃個飯啊?”
“滾!”
還沒吃上吳老板的飯局,司馬溪先跟嚴老板吃上了。只是,這頓飯吃得這個糾結。從此,司馬溪這輩子也不肯吃花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