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下午的村子裏沒幾個人,應該都下地去了。倆人來到胖子光家中,屋子裏居然還挺幹淨。初五那天臨走之前,胖子光囑咐老四偶爾幫自己打掃一下,看來老四還蠻聽話的。只是上次忘了把那把送給司馬溪的吉他帶過去,屋裏沒有,估計是讓老四拿去玩了。
那臭小子會不會彈啊,別完了給弄壞了。胖子光有點不樂意的想着,那可是花了老子一千八百大洋呢!不行,一會得趕緊要回來。
跑到老四家,卻沒人,大門緊鎖着。胖子光只好返回家,将被褥摞起,讓扶着司馬溪靠在旁邊。
“我又不是林黛玉,不至于吧。”司馬溪有點不好意思。
“林黛玉是誰?哦,林妹妹吧。切,你不是妹妹,可你是朵花啊。風一吹,就蔫了。以後你得跟我學學,多吃多睡,身體才棒!溪溪,你再睡會吧?”
“暈,光哥,你還真把我當豬養啊?我都睡了一路了,還睡啊?咳咳。。。。。”司馬溪那幾日心情郁悶,又經過河水的折騰,着了風寒,此時話一朵,忍不住就咳嗽兩下。
胖子光慌忙将司馬溪身子放平,塞了個枕頭放在頭下。“你看看,還逞強。趕緊的,躺着歇着。對了,溪溪,晚上你想吃啥?”
司馬溪想了想,搖搖頭,本來就有火,加上一路颠簸,實在是沒胃口。
胖子光也犯愁,自己知道自己做飯手藝有多差。要不讓老四媳婦幫着做點?可是又知道他倆是下地去了,還是出門了。再說,一頓兩頓還行,可總不能頓頓讓人家做啊,又不是自己媳婦。
胖子光最終去了小賣部,買了挂面和雞蛋,順便買了點水果。雞蛋面還是會做的,司馬溪又一向喜歡吃水果,正好醫生也說要多補充維生素。胖子光很滿意自己的英明決定,晚上做了一大鍋雞蛋面。司馬溪被逼着吃了一大碗,兩枚煮雞蛋,撐得胃脹犯困,早早睡下。胖子光一人吃了三大碗,又燒了一壺開水。完了,沒事幹也躺倒炕上,擔心司馬溪着涼,倆人就一被窩,摟着司馬溪睡。
晚上胖子光醒來,覺得懷裏一片滾燙,一摸司馬溪額頭,馬上意識到他發燒了。胖子光只穿着大褲衩子就跳下炕,去給司馬溪倒熱水。不料,水壺有條細縫兒,早就冰涼了。胖子光心裏焦急,都沒穿衣服,還是一條大褲衩子,光着膀子就跑到老四家門口,用力拍門。
老四今天還真是下地去了。媳婦傍晚才從娘家回來,兒子留給奶奶看着。好幾天沒見,老四雖然有些累,可是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還是忍不住想辦事。正辦了一半,就聽得外面沉悶的拍門聲,又分辯出是光哥的聲音,只好把家夥拔出來,胡亂蹬上褲子便出來開門。
“光哥,你啥時候回來的?咋沒來跟我說聲呢!”
胖子光也不解釋,急急地問道:“老四,你家有開水和退燒藥嗎?”邊說邊往屋裏走。
老四把熱水壺遞給他,用手去摸胖子光的額頭,關心的問道:“光哥,咋了,你發燒了?”
胖子光卻胡亂撥開老四的手,說:“沒發燒,不是,是溪溪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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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溪?”老四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大年三十,水餃。。。。。。。又見胖子光衣服都沒穿好,臉上滿是焦急,心裏很不是滋味,遲疑道:“他咋也來了,來你家幹嗎?”
“嗨,你甭管這個,有退燒藥嗎?”
“沒有!”老四斬金截鐵,心說,有藥也不給他吃!
胖子光拎着水壺回到家中,摸摸司馬溪的額頭,滾燙,好像比之前還要燙。趕緊倒了杯開水,又用水舀子折了折,嘗了一口,溫度能喝了。這才托着司馬溪的脖頸灌了進去。之後放下司馬溪,又将被角掖掖,叮囑一番,胡亂蹬上條褲子,光着膀子就跑出去。一邊跑,還直奇怪,自己馬大哈一個,啥時候就學會這麽會照顧人了,還真細心。一股英雄豪傑般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嘿嘿,溪溪不是光你會在我手受傷的時候照顧我,哥哥我也會!
把村頭那位老郎中吵醒,這老頭七十多歲了,老光棍一條,好好的夢遺被胖子光打斷,一肚子郁悶。胖子光也不理會,叫喚着,趕緊滴,出人命啦,拽着老頭的手就往外走。老頭身不由己的跟着,順手抄起自己的醫藥箱。
走了一段距離,胖子光嫌老家夥腳不利索,幹脆背起人來就跑。慌得老頭緊緊摟住胖子光粗粗的脖頸,不一會就到了家。老郎中試了試司馬溪的體溫,又用手號了脈,從醫藥箱取了幾片白色的藥片,讓胖子光用水給司馬溪服下去。
“無妨,只是受了風寒,邪火需要發洩。散掉火氣就好了。明天去我那裏拿幾副草藥。”老郎中站起身來,随手往一旁貓着腰的胖子光的後背上拍下去,故意有些有力。“死胖子,注意是白天去啊,別深更半夜的攪了老夫的美夢!”
“絲——”胖子光後背吃痛,忍不住直起身子向後仰,右手還下意識反手向後摸去。
老郎中心裏奇怪,自己一個老頭再使勁拍也不至于這樣啊。便朝胖子光後背看去。只見胖子光後背上中部朝上的地方,微微紅腫隆起,形成一個無頭的十字架形狀。原來當日胖子光反手扯那根帶釘子的木條,倉促之間,往下一拽,劃了個三角形豁口。
老郎中用食指按了按上面的腫塊,感覺了一下說:“胖子,你這裏起了丹毒了!”
“啥玩意?我也沒中毒啊!”
“不是。。。。。。嗨,跟你說你也不懂。這麽說吧,你人胖,肉多裏面的油也多。一些壞掉的纖維堆到一起,就形成了膿包。”
“不會吧,我當時就在大醫院打了破傷風,大夫還給開了消炎藥。”胖子光有點不信,心想大醫院的大醫生難道還不如你個小郎中?
老郎中看出胖子光的懷疑,冷笑道:“哼,那些醫生只會照本宣科,就靠儀器。那像我這樣的,身經百戰,笑傲江湖。。。。。。”
胖子光趕緊打斷他:“得,我哪能不信您老啊。快說,咋辦吧!”
“明天一早趕緊去找我,我給你開刀,把膿水放出來。不然你就是吃一箱子消炎藥,也好不了!抓緊時間去啊,不然餘毒擴散了不好清理。”
高燒造成司馬溪全身酸痛,老半天睡不着覺。胖子光着急卻沒辦法,只得每隔一段時間,就浸濕了毛巾給司馬溪擦拭額頭和腋窩。藥力起了作用,終于退燒。司馬溪沉沉睡去,到了天亮都沒醒。
胖子光見司馬溪睡得安穩,想起老郎中的話,幹脆趁這個時間先把丹毒給弄了,不然倆人都病倒了就慘了。于是,再次跑到郎中家。沒有麻醉藥,老郎中幹脆讓胖子光趴在炕上,嘴裏叼着一根玉米棒子,抄起小小手術刀就朝後背上的膿包劃下去。
胖子光吃痛,想喊“嗷——”。嘴裏的玉米棒子,卻讓自己只能發出哼哈的聲音。過了一陣兒,胖子光本來急促的哼哈,變成“嗯——”、“哦——”、“耶——”。。。。。。老郎中奇怪,問道:“胖子,你幹嘛呢,我咋聽着你的聲音這麽淫蕩呢?”
胖子光沒法說話,幹脆一口吐掉玉米棒子,說:“您老這小刀真帶勁啊,弄得我這個爽啊。比女人用手指尖在我後背上摸着劃着,還舒服!耶耶——,大點力,爽!”
清理完,帶着郎中給自己開的藥水和司馬溪的草藥,胖子光回了家。見司馬溪已經醒了,就開始刷鍋燒火煮水,還是弄雞蛋面做早點。心想,老吃這玩意別說溪溪了,就連自己也受不了啊。看來今天得抽空去老四家,讓他媳婦教教自己咋做飯。
司馬溪慢慢穿好衣服,靠在炕頭,透過門,看着胖子光在堂屋忙來忙去。一顆冰冷的心,漸漸溫軟,有了生氣。司馬溪領略過胖子光做飯的水平,更加知道胖子光是個大咧咧的粗豪男人。而現在卻像個賢惠的小媳婦那樣,手忙腳亂卻是認真無比。回想起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哎,真是難為了光哥。這樣陽剛威岸的漢子,在農村應該是家裏的頂梁柱,田裏的好手;在城市,也許是做生意的老板,或者是工廠的骨幹;在古代,定是沖鋒陷陣的士卒,更加可能是叱咤風雲的将軍!而現在,他只是個胖子,只是個小男人,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那麽,好吧。生意賠了就賠了,賭錢輸了就輸了,趙鑫鄙視就鄙視吧,斌哥強奸就。。。。。。算了,過去吧,都過去吧。做不成愛人就做不成吧,有這樣的哥哥,比親哥哥還親,比爸爸還關心,自己不能再要求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