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胸懷坦蕩
司馬溪終于明白,挺身而出幫胖子光出頭,并非自己天生菩薩心腸,而是從一開始就對這個憨厚心眼好的漢子根本就沒什麽壞感。正相反,之所以一碰到這漢子自己就手忙腳亂,其實是自己早已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他。這個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卻又心地善良,淳樸厚實的漢子,面對着他,自己心中總是産生一種要去保護,要去關愛的情愫。自己不斷躲着他,其實是害怕心裏對他的牽挂。
司馬溪不是沒有聽說過胖子光的事情,胖子光年輕時剛結婚沒多久,媳婦就出車禍去世。之後娶了個外地妹子,不想才過三個月,那外地妹把家裏本來就沒多少的稍微值錢點家當,席卷一空便逃之夭夭。沒錢,名聲又不好,一直拖到三十二歲才再次娶了個小寡婦。媳婦又經常嫌棄胖子光窮沒本事,早早就逼着胖子光出來做建築工賺錢。別看胖子光表面一副大老爺們的氣概,其實內心滿是自卑,遇事能躲就躲,結果經常被人欺負。
哎,十幾年結了三次婚。這個胖子光要不是直男,打死司馬溪都不會信。如此的挺直的田野,自己這輪彎彎的月亮又怎樣會照的亮?
不過,那又怎麽樣?
既然自己喜歡他,不一定就非得做戀人不可。做一對情深意重的兄弟,不是也很好嗎?同志身邊的親密朋友,就一定非得是上了床才能感受到存在嗎?我不必非要從光哥這裏得到什麽。如此陽剛質樸充滿MAN氣的漢子,是用來珍惜而不是去亵渎的。自己在家中是獨子,就像光哥沒有弟弟一樣,自己還從來沒有過哥哥,現在有一個,還是自己喜歡的,這感覺真正的妙!就沖着從來不打架,卻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用雙手青腫的代價攔住沖到自己面前的敵人,這件事,這個人,就值得做一輩子真心真意好好對待的兄弟!
司馬溪放下心結,心中坦蕩蕩的輕松。将濕毛巾接過來,準備幫胖子光擦拭。可是這條毛巾是胖子光經常綁挂在腰間,随時擦汗用的,破舊不說,還花不溜秋的。司馬溪皺皺眉,過去拿來自己的一條只用了一次的淺黃色毛巾。淋濕擰幹,向胖子光的臉上抹去。胖子光卻下意識歪頭一躲。
司馬溪靜下心來,不再忌諱。心中磊落一片,猶如雕刻一件藝術品一般,精心細致的幫胖子光仔細擦拭着身體。
胖子光凝望着輕手輕腳認認真真給自己清洗的司馬溪,心中百感交集。從來,從來也沒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種呵護,一種關愛。那溫柔專注的神情,就好像在精心擦拭着一件易碎的寶貝,似乎捧在手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在地上。是的,沒有人這樣過,即便自己的親生母親!胖子光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司馬溪。就好像在神聖的布達拉宮,生怕發出動靜亵渎了那份純粹的信仰!只盼,只盼這一刻時間越長越好;只盼,只盼這一刻就此凝固;如果,如果自己那個成天只知道逼着自己出去賺錢的媳婦,換成是溪溪該多好啊!
胖子光一動不敢動,身上卻又緊張的微微痙攣。司馬溪擦着胖子光身體的手掌邊緣劃過胖子光的胸膛,帶着一股溫暖的體溫,溫暖的胖子光的心,也濕潤了胖子光的眼。瞬間,兩股噴湧的淚水難以抑制的彙流成河,吧嗒吧嗒的滴到司馬溪的手掌上。
“光哥,你怎麽了,是不是碰疼了你的手?”司馬溪急忙放下毛巾,用掌心托起胖子光雙手打量。
胖子光一見司馬溪關懷的焦急,心裏更難受,幹脆哇哇的大哭起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上次只是鼻涕和口水多,這次可真是真金白銀,如假包換的眼淚了。其實胖子光這人皮糙肉厚,腦子簡單,很少會哭。可這一次,仿佛憋了三十多年的委屈一次性奔放傾瀉,直哭的鬼哭狼嚎。
司馬溪也明白了,這不可能是碰手的事兒,肯定是一肚子的憋氣長時間沒地兒發洩。于是一手摟着胖子光的身子,一手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看着這麽一個魁梧的大家夥,在自己懷裏哭的像個小孩,想起自己同志那些苦楚,不由得也是悲從心來,忍不住鼻子也有些抽搐。
過了好半天,胖子光早就沒了眼淚,擡起頭愣愣的問司馬溪:“溪溪,我想起了傷心事,可是你跟着哭什麽?”
“”司馬溪也是一愣,自己這是怎麽了,吹皺一池春水,幹我什麽事?況且自己那點事,都沒開始就結束了,自己哭個什麽勁兒?不由得笑了:“光哥,你個死胖子。飯吃的多,眼淚也流的多,還不是你把我給傳染了。”
本來緊擰着眉頭的司馬溪這時突然一笑,俊朗的面容花一般的綻放陽光,直射得胖子光感覺有些刺眼而炫目,一句話脫口而出:
“溪溪,你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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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老娘我純爺們,哪有用‘俊’來形容的!你真是個沒文化的老粗!”
“我我我不知道該咋形容,可是我就覺得你很俊!”胖子光讪讪道。
司馬溪心裏美滋滋的,被愛人稱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猛然又一激靈,光哥是個直男,自己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呢。哪裏來的愛人?既然決心要做兄弟,就再也不能出格。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光哥,你一個粗壯漢子,怎麽哭得這麽兇,是不是有難事解決不了?你說來聽聽,我幫你想想辦法!”
“溪溪,你雖然聰明本事,可是這事你也幫不了我”胖子光一聽司馬溪這麽問自己,忍不住再次傷心,哽咽着說出了讓自己自卑許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