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傅甘棠看着這兩個申請發呆，納悶怎麽會有兩個。
第一個申請列表清清楚楚寫着“陳杞”，第二個申請列表備注裏什麽也沒有填。
傅甘棠先通過了陳杞的請求，沒有想到這麽晚他還在線，立馬回複了傅甘棠。
Cl：“還沒睡？”
甜甜的棠：“剛剛準備睡了。”
Cl：“我把你的號碼推給了周舸，如果他加你記得通過一下。”
甜甜的棠：“好的好的。”
傅甘棠切換到申請列表，通過了好友申請，戳進去周舸的空間，幹幹淨淨一片，什麽也沒有。
周舸的賬號在傅甘棠通過之後，不過片刻，就轉為下線狀态。
傅甘棠：“……”
第二天，傅甘棠像往常一樣，表面上給周舸帶早飯，實際給陳杞帶吃的。
陳杞笑嘻嘻地接過早飯，撐開紙袋子，誇張地稱贊道：“我就愛吃包子。”
他一件一件往外掏：“還有豆漿，茶葉蛋。不錯不錯。”
“我今天也沒吃早飯。”周舸伸展手臂，修長的手指探進紙袋裏摸索。
傅甘棠瞪大眼睛，皺了皺眉。
周舸一向不吃她帶的早飯，所以她每次帶的分量都剛剛好夠陳杞一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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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舸幫了傅甘棠很大的忙，可她一直保持勤儉持家的作風和一點糧食也不能浪費的原則。
今天和往常一樣別無二致，如果周舸也要吃，那他們兩個勢必都吃不飽。
場面一度陷入尴尬，傅甘棠覺得是自己考慮問題不全面，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周舸搶了先。
“今天沒辦法請你吃早飯了。”周舸面不改色，掏出豆漿的紙杯紮開，就着吸管嘬了一口，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陳杞愣在當場：“你不是每天都吃完早飯才能從家裏上學？”
周舸閑閑一笑：“昨天睡得晚。”
“哦，”陳杞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撓撓腦袋，擡起眼皮，“那我吃什麽。”
“你随便吃一些？”周舸故意逗他，咧出一個笑容。
他看看教室裏懸挂的鐘表，故作思考：“嗯，這個點何政他們在餐廳，打個電話讓他們幫忙帶。”
“切！”陳杞沖他翻了個白眼。
學校規定不讓拿手機，學生在校園裏用手機也偷偷摸摸的，陳杞舉着手機去教室最後一排打電話。
傅甘棠回頭看到陳杞又是皺眉又是嫌棄的樣子向電話那端的對象控訴周舸，忍不住詢問周舸：“你不是不愛吃雞蛋嗎？”
周舸舉着剛剛剝完殼的白嫩雞蛋愣了片刻，随即笑言：“是啊，我是不愛吃雞蛋。”
“那你怎麽……”
怎麽不留雞蛋給陳杞這句話傅甘棠沒敢問出口。
周舸盯着雞蛋仔細端詳：“可是人應該營養均衡，你說對不對？”
看着他眼睛閃着的狡黠的光，和艱難地吞着雞蛋的樣子，傅甘棠吞吞口水，把豆漿往他身邊推：“那你喝點順順。”
“謝謝你。”周舸拖長尾音。
傅甘棠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不客氣。”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傅甘棠的手撐在桌邊提議道：“如果你要吃早飯，那我明天開始就不帶雞蛋了。”
“都行。”周舸專心致志對付那個包子，連腦袋都沒擡一下。
傅甘棠：“……”
春天雨來的細密，傅甘棠沒有帶雨傘，手摸着走廊上的欄杆看着樓下的同學們一個個在春雨裏撐開傘。
像有一朵朵各色各樣的花朵在地面上綻放，有條不紊地向學校餐廳移動。
傅甘棠本來和帶傘的賀卉卉約好，但是賀卉卉今天要被留在班裏做黑板報，傘被給她帶飯的同學拿走了。
傅甘棠倚在走廊的欄杆上，看着教室裏越來越少的同學，嘆口氣又将視線轉向校園的小徑上。
三三兩兩的同學結伴走在路上，在拐彎處消失不見。
傅甘棠看着從天而降又落到地上消失不見的水珠，悵然出神，身側在她沒留神時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男生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走廊被雨水沾濕的欄杆，仰頭看了看飄然而落的水珠，流暢的脖頸線條隐在白色襯衣之下。
“下雨了，你沒有帶傘嗎？”男生的聲音慵懶，閑閑地撇頭看了傅甘棠一眼。
傅甘棠看着他狹長的眼眸上根根分明的睫毛，點點頭：“就是雨有點大，一時只能在這避雨。”
“喏，”周舸遞過來一把雨傘，“給你。”
傅甘棠的視線掃過那把透明的雨傘，看向周舸：“那你用什麽？”
男生愣了愣，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等陳杞。”
女生眼見窗外雨水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只好接過雨傘小聲答謝。
雨傘撐開，傘柄還殘留着男生掌心的體溫，雨水迅猛落下，又輕輕打在傘面，綻開了一朵朵水花。
雨水順着傘骨流下，垂進地上的水窪裏，模糊了映着的女生的笑臉。
明明是不喜歡的陰雨天，明明是會被影響成壞心情的差天氣，她卻好像因為這把小小的雨傘撥雲散霧，乍見天光。
傅甘棠在餐廳碰到了陳杞，陳杞在打飯窗口面前排隊，随着長蛇隊伍緩慢移動。
他臉上的不耐煩已經顯示的淋漓盡致，高高的個子在一群女生之中鶴立雞群格外凸顯。
四周的女生悄悄打量着陳杞，小聲議論他，但是陳杞仿佛一點也沒感覺到自己在議論中心，反而不停地看着手上的表，時常擡頭看着前面攢動的人頭。
陳杞排隊好一陣子，才擠到窗口。
他利落地報着菜名，等着阿姨打包一份米飯。接過午飯，他提着就要離開，看到傅甘棠愣怔一下，旋即笑道：“好巧”。
傅甘棠禮貌地回應他：“好巧啊，你也這麽晚才吃飯。”
看着她眼神盯着自己手裏的袋子，陳杞舉起來，幹笑兩聲：“給別人帶的，我吃過了。”
傅甘棠點點頭，和陳杞說再見就要離開。
“等等，”陳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略過傅甘棠拎着的還在向下滴水的雨傘，“這是周舸的？”
“對啊。”傅甘棠遲疑一下。
“哦，難怪，”陳杞的俊臉耷拉下來，看向傅甘棠時又生生地擠出一個笑臉，“我吃完飯都走到教學樓下了，他又打電話讓我折回來買飯。”
“這……”傅甘棠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陳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這句話确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沒事，誰讓我和他關系好呢。”
班級核對信息時，全班同學的名字按照A到Z的首字母排序羅列在紙張上，供學生傳閱。
傅甘棠對過自己的那一欄确定無誤之後，用黑色水筆在名字前面的空白處簽上名字。
她用餘光看了看同桌許皓，趁許皓沒留意，悄悄翻到最後一頁。
原來周舸是11月20日出生的，比她大了六七個月。
周舸的名字蒼勁有力地被他的主人簽在紙張上，撇折處都帶着主人性格裏的恣意和張揚。
傅甘棠默默合上信息核對的本子，遞給前排的童欣。
夜色漸濃，傅甘棠推開自己的窗戶，春天蚊蟲還不猖狂，溫暖的微風順着敞開的窗戶在屋裏蔓延。
屋裏粉色系的床單被罩，甚至整個櫃子也是淡粉色。輕紗制成的白色窗簾摻着她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展展手臂，打了個哈欠，又埋下腦袋做數學題。
還剩兩道就可以結束了，傅甘棠在心裏默默鼓勵着自己。
一旁的電腦“滴滴”響了兩聲，傅甘棠剛剛搜資料用的電腦屏幕剛剛暗下去。
傅甘棠睜着惺忪的睡眼，晃晃鼠标打開了電腦。
周舸頭像不停地在閃動，是個小舟樣子的卡通圖案。
他的昵稱也很簡單，單字舟。
舟：【在？】
甜甜的棠：【嗯，怎麽了？】
舟：【今天的筆記你拿走了？】
周舸每天的作業都在學校完成大半，筆記和課本都放在學校。他之前也曾經說過，如果傅甘棠要用，自己從他的抽屜裏拿就好。
他今天這麽問，難道是出了什麽問題？
傅甘棠的手撐着下巴，勉強驅散睡意，手指在鍵盤上輕敲。
甜甜的棠：【是的，我在你抽屜裏拿的。你要用嗎？】
舟：【不不不，我不用。你有沒有在裏面見到什麽東西？】甜甜的棠：【什麽東西？】
傅甘棠伸手在周舸的筆記本裏翻了翻，果然讓她翻出了一個三折的橫線紙。
甜甜的棠：【有的有的，一個橫線紙看樣子寫滿了字，但我不會看的，你可以放心。】舟：【它在那我就放心了。】
甜甜的棠：【好的，那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傅甘棠困得眼皮都擡不起來，想草草結束對話馬上去睡覺，什麽數學題計算公式，通通等她睡個天昏地暗之後再說吧。
但是周舸的話題還沒有完，微閃的電腦熒屏上，對話框裏還在不斷跳出周舸的回複。
舟：【我有一個朋友……他托我給你帶信。】
傅甘棠困得腦袋裏像墜了一塊大石頭，昏昏沉沉，對周舸的話一知半解。
甜甜的棠：【什麽朋友？什麽信？】
舟：【初中同學，你不認識的。】
甜甜的棠：【哦，好吧。】
舟：【你不好奇是什麽信嗎？】
傅甘棠不但起床氣十分嚴重，而且在困到一定境界之後，困意襲來之時脾氣也很重。
正因為知道電腦那頭是天天借筆記給自己的周舸，才勉強放軟了三分語氣。
甜甜的棠：【那是什麽信呢？】
傅甘棠在這端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只想睡覺。
舟；【是學習建議信。】
甜甜的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