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呗。”
“不然我和你喵?喵喵喵……嗷!”
“我錯了,求別抓!”
“我再也不敢了……”
于是這貨就這樣被暴力鎮壓了。
他的三位老同學在被蘇綠催眠後離開了,他們的腦中不會存在有關于今天的任何記憶,而對姜涵此人的印象也淡漠到了極點,以後哪怕再次見到,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遠離,而非湊近。
青年得知這件事後,很是松了口氣,而後很真誠地道謝:“謝謝你,貓女王大姐大!”抱着毛茸茸的大腿,有肉吃!
蘇綠:“……”那是什麽詭異的稱呼?
“也謝謝你,小遠。”
“不用客氣,”坐在他對面的柏遠正就着放在茶幾上的鏡子擦藥,“只是舉手之勞。”這是實話,他渾身上下就嘴邊稍微挨了一拳,這對他來說真心只是小菜一碟。
“嘴巴……”姜涵戳了戳自己的嘴角,“明天去學校沒問題嗎?”
“沒事,老師和同學們都習慣了。”某種意義上說,有個那樣的老爹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哪怕在外面打架,也直接往他的頭上推就對了,絕對不會遭受學校的處罰。
“……”姜涵低下頭,片刻後,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我?”柏遠擰上藥瓶,不經意地回答說,“老被親爹揍嗎?”
青年連忙擺手:“當然不是啦,是厲害!有勇氣!”明明才十三四歲,就敢沖向三個比自己大了十歲的成年人。相較而言,他真是遜爆了,也難怪之前貓鄙視他。現在想來,他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
“沒有人是天生就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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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柏遠放下手中的藥瓶,伸出手捋起額發:“能看到嗎?”
“啊?”姜涵愣了一下,而後在少年的額頭上發現了一塊傷疤!因為平時被頭發遮住,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才能看到,“怎麽來的?”
“被打的。”
“……被你父親?”
“不,被小學同學用石頭砸的。”
“……”
時過境遷,當時哭得厲害的柏遠現在已經可以不太在意地說:“當時留了很多血,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哭得嗓子都啞了,結果也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為什麽……”姜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說他也是從小就被欺負,但小學到初中頂多是稍微被同學排擠,到高中後才悲劇地遇到了那群人。相較而言,柏遠的情況似乎比自己要嚴重得多。
“他們罵我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
“……”
“小孩子是很殘忍的,大人至少懂得掩飾,他們卻完全不會。或者說,就因為什麽都不懂,才會肆無忌憚地說出最傷人的話。現在的我雖然不太在意了,但當年并不是這樣,被罵了很多次後,他們的欺負升級了,開始用石頭砸我……”少年點了點額頭,“這裏就被砸傷了。”他接着說,“老師被吓壞了,連忙通知那個人,他把我帶回家後,不僅沒有安慰我,還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頓。理由是——他正在打牌,而我給他添了麻煩。”
“怎麽這樣……”
柏遠攤手:“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就算哭着等人來幫,也沒人會來幫你,其他同學不會,老師不會,父親也不會,到最後還是要靠自己。”說到這裏,他笑了,“說來也好笑,之後我狠狠地和那些人幹了幾架,雖然都輸了,但他們都再也沒敢欺負過我。”轉而變成了——誰再敢嘴賤他就抽誰。反正找家長也沒用,他爹就那副死樣子,逼急了他會親自丢掉酒瓶子捋起衣袖要和別人的家長打架。到最後,老師都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他永遠不會最先挑釁的那個。
如果那種生活一直繼續下去,也許現在的柏遠依舊會人見人嫌。
不過,小學快畢業時,他無意中聽到了一位家長的低罵“這小子真是和他爹一副德行!”。聽到這句話後,柏遠愣住了。毫無疑問,他不想變成那個人,對方在他心中簡直就是糟糕到了極限的代表。但如果他的生活再這樣繼續下去,也許真的會變成那樣也說不定。
所以,上初中後,他幾乎就沒有再打過架了。但這并不意味着他變得懦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一直被他牢牢地記在心中,只是做事要隐蔽委婉了不少。而也許是因為逐漸長大的緣故,真正讓他想動手的人也沒幾個。直到現在,和班上同學的隔閡漸漸消散,他才真正發覺到了學校生活的趣味所在。
這是過去的他所沒有機會體察到的。
立足如今,回首過去,才能發覺這一路走得是多麽艱難,稍不注意,就可能誤入歧途。但令柏遠充滿成就感的是,他成功地走過來了。沒有失足踏入那些泥沼,而是切切實實地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奇跡。
他也需要感謝很多人。
比如當年的那位家長,比如班主任,比如眼前的這個人,比如……神秘無比的貓。
是他們,幫助他改變了一切。
所以他完全可以說:“沒有誰是天生就厲害的,區別只在于,有沒有勇氣踏出關鍵的那一步。”
姜涵聽着柏遠的敘述,垂下了頭,他覺得自己有些羞愧。
這大概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踏出那一步,連幫助柏遠,也是在确認自身“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去做的。說到底,他什麽都沒能做到。
下一剎,他的腦袋被拍了。
“唔!”一手捂住腦袋,他發現貓不知何時坐在他的對面,爪子還放在他的臉上,毫無疑問,自己又被它給糊了一臉。姜涵淚流滿面,“我的臉揍起來手感就那麽好嗎?”
【別那麽沮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貓女王大姐大?”被鼓勵的姜涵震驚了,原來它也會說出這麽溫柔的話嗎?是他一直看錯了它……
【至少你扒掉了人家的褲子不是嗎?】
“……”
【還暴擊了人家的弱點。】
“……”這真的是安慰而不是補刀嗎?!
青年的魂魄再次從口中飄了出來。
蘇綠甩了甩尾巴,心情愉悅地跳下桌走人……不對,走貓。
柏遠亦站起身,同情地拍了拍某人的肩頭,同樣心情愉悅地走貓……不對,走人。
過了好一會,魂魄終于歸體的姜涵跟兔斯基似的揉了把臉,笑了。
就像它所說的,他的确做了些什麽,這樣……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吧?
或者在更早以前就踏出了。
那一天的那個決定,改變的,絕不僅僅是柏遠的人生。
日子就這樣如水般劃過。
有時候,少年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場夢,夢醒了,就再次什麽都沒有了。而後,他就會用各種方法進行确認,最終得出結論——沒有錯,他正過着以前無法想象到的生活。
家人、朋友……人生似乎再沒有什麽缺憾了。
早上起來洗漱時,鏡子中的少年的眉眼之間也再沒有過去那隐約露出的戾氣,反而顯現出某種讓人心安的平和之感。身材雖然依舊纖細,體質卻比過去結實了不少。
“哇,你到底是多自戀啊!大清早就對着鏡子笑,長得帥了不起啊?”有人一邊搶走他手中的牙膏,一邊輕聲嘟囔。
柏遠有些無奈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的某人:“……你跑來做什麽?”
“我家牙膏用完了,過來借點。對了,你放學回來幫我帶一管呗,錢在飯費裏扣,順帶再買點飲料零食什麽的……”反正因為他要照顧楓葉,對方早就把家裏的鑰匙給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會起這麽早?”這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好嗎?
“哎,別提了。”姜涵痛苦地搖頭,“昨晚熬夜推翻了游戲裏的所有妹子,還打出了隐藏結局,結果精神過于亢奮,怎麽睡都睡不着。”
“……”死宅的世界永遠讓人不懂。
“所以我決定出去弄點早餐吃,你上次帶回來的馄饨就不錯,哪兒買的?”
“出小區後左拐,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
“哦哦,要我幫你帶嗎?”
“行,記得幫楓葉帶份蒸餃,土豆餡和藕餡的,就在馄饨攤邊上。”
“啧啧,一只貓吃的比人還好,什麽世道!”
柏遠微微一笑,往旁邊一指:“你敢再說一次嗎?”
姜涵僵硬地回頭,看着地上不知何時走進來的貓,果斷地獻出了自己的膝蓋:“大王您早,小的這就去幫您買早餐!”
原本只是去買早餐而已,但姜涵這家夥的逗比程度似乎不能用常理推測,因為,當他回來時,帶着的除了一碗馄饨和一盒蒸餃外,還有一只……哈士奇。
三更
敲開少年的門後,姜涵用空着的一只手拼命扯着褲腰,氣喘籲籲:“快、快來幫忙……我……我不行了……”
柏遠:“……”
為啥會這麽累呢?
原因很簡單,哈士奇的嘴一直叼着這貨的褲腿,等于說,他拖着一條成年犬爬了幾層樓。可憐見的,褲子都差點被扯掉了。
“怎麽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青年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回來的路上,這貨就跟了上來,怎麽趕都不走,最後直接咬住了我褲腿,這是我最幹淨的一條褲子啊!”他悲憤極了,“才一周沒洗!”
柏遠:“……”他扶着額頭,“它是不是餓了?”
“一路上都吃掉我四個包子了,還敢說餓?我說餓才是真的吧?才吃了兩碗馄饨啊,餓死我了!”
柏遠:“……”他這樣也好意思說別人是吃貨?
“總、總之,快幫忙讓這家夥松開我的褲腿啊,再這樣就不能穿了!”
少年正準備走上前,哈士奇卻先他一步松開了姜涵的褲腿,而後“噌——”的一下,跑到了……楓葉的身邊。
柏遠剛緊張起來,卻見那只狗在貓身上一陣猛蹭,看起來別提有多激動了。
姜涵目瞪口呆:“卧槽!這必須是跨越種族的真愛啊!”原來真愛不僅是一個傳說……它·真·的·存·在·着!
下一秒,他更加目瞪口呆了。
原因無它,那條蠢狗居然被喵喵陛下一爪子給拍到了牆上,變成了餅餅滑落。蘇綠倒并不覺得訝異,位面洪流對于貓的影響似乎比人大,在使得楓葉活下來的同時居然稍微地改造了下它的身體,簡而言之就是——更快更強更有力!
姜涵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去去去去!喵女王大姐大你到底是什麽品種的貓啊?大力水貓嗎?”一、一巴掌拍飛一成年哈士奇,這特麽是在逗他?!
而後,更更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
那只差點變成餅餅的哈士奇爬起身抖了抖毛,再次朝三花貓猛撲而去。
拍飛。
蹭上。
再被拍飛。
再次蹭上。
第三次拍飛。
第三次蹭上。
……
一場有關于真愛的“追逐戰”,就這樣在青年與少年的面前默默展開着。
而蘇綠,在這途中也隐約發覺到了什麽,她縮起原打算将某人拍飛的肉墊,将那彰顯着“二貨”氣息的狗頭狠狠地壓在地上,低喝出聲——
【你鬧夠了沒?!】
【哎嘿,妹子,你終于認出了我了啊?】
說話間,哈士奇咧嘴一笑。
這場景太美,大家都不忍心再看……
蘇綠不忍直視地別過頭。
【喂!妹子,你不是在嫌棄我吧?】
【閉嘴!】
【……你居然真的嫌棄我,枉我特地選擇了這完美的僞裝。】
【……】所以說,到底哪裏完美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張蠢臉的确和某人的風格很契合。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應該是——
【你不覺得自己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解釋!必須的!】某人很果斷地回答說。
于是,在青年與少年的注視下,原本還打得“你死不死,不死我就讓你死”的貓和狗,居然詭異地達成了和解,并且“勾肩搭背”地朝卧室走去。
姜涵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麽快就來一發?”麻麻這麽随便真的沒問題嗎?
而後,他毫不意外地被一狗一貓合揍了一頓,點蠟。
最終的結果就是——
姜涵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破洋娃娃(?)般躺倒在地上,兩眼無神,口中喃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身上充滿了某種可疑的液體……
好吧,這其實是狗的口水。
蘇綠覺得時辰這貨可能真是被身體影響了,揍人的時候一個勁地流哈喇子,導致到最後她都不敢靠近了。所以她奪過青年手中的打包餃子,默默地拎回了房中開吃。
不久後,某只長着二貨臉的狗皮厚地蹭到她身邊趴好:“來一點,來一點。”
蘇綠瞥了他(它?)一眼,将包裝盒推到了這貨的面前,只見那哈士奇舌頭一卷,剩餘的三四個餃子便全部不見了蹤影。
【嗯,挺好吃的。】
【別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我知道了。】
而後,某人再次開始了解釋之旅。
簡而言之,随着蘇綠的穿越,他除了魂體凝實之外,漸漸還能進入位面世界,當然,目前還不能使用本體,只能采取“附身”的方式。
不過,持續時間并不會很長。
【所以,過一會這只狗就會真的變成狗?】
【是的。】
【不會惹來麻煩?】雖然現在到處都是說哈士奇蠢的,但畢竟價格不菲,突然出現在柏遠的家中,很容易出現問題吧?
【放心,我都處理好了,不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那就好。之前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全部搞定!剩下的時間我決定一直陪着你,怎麽樣?開心吧?】
【……我們有仇嗎?】
【……】TAT怎麽可以這樣……
不管怎樣,一只同樣不太普通的狗就這樣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嗯,住到了姜涵的家中。雖然這貨強烈反對啦,但面對獰笑着露出舌頭的哈士奇,青年立刻就萎了。
身為一個人被一只狗威脅什麽的……
呵呵。
呵呵呵呵呵……
【小子,你似乎有什麽不滿呢?】
姜涵:“……”麻麻!這年頭的貓和狗都會說話嗎?他一直以來到底都生活在怎樣的世界裏?再也無法直視自己的生活了!
【嗯?】
“小的不敢!”青年一邊流下“屈辱”的眼淚一邊果斷地獻出了自己的膝蓋,順帶好奇地問,“你們到底都是什麽品種的貓和狗啊?”
【這個啊……】
時辰很嚴肅地回答說——
【其實,我們都是外星人。】
“哈?”
【我是汪星人,而她是喵星人。我們兩個星球常年發生着戰争,為了決定地球的歸屬。】
姜涵:“……”所以說,他活下去的意義就是最終成為貓或者狗的奴隸嗎?這樣的人生好絕望……
【我原本是第八軍團的團長,而她是第九軍團的政委,在某個戰場上,我們相遇了。】
姜涵:“……”這超級接地氣的稱呼是怎麽回事?充滿了某種詭異的違和感啊。
【我們經歷了一場殊死的決鬥,而後,雙雙掉下了懸崖。】
“等下!”青年喊停,“外星球也有懸崖的嗎?”
【當然!有平原有高山有峽谷,我們的生活條件和地球沒啥區別,所以才在人口暴增之後移民到這裏來啊。】
姜涵:“……”這就是地球上出現貓和狗的真實原因嗎?外、外星球移民啊,聽起來好高端的樣子。
【別吵,聽我繼續說。】
“是是是,您請說。”
【掉下懸崖後,我和她僥幸都沒有死,卻都受了傷。好在,我們找到了一個山洞,而後,在那裏度過了一段平靜而美好的歲月。從最初的敵對,到之後的緩和,再到最後的……兩情相悅、互訴衷情、情定終生,那段日子,是辣麽的美好,辣麽的珍貴,辣麽的讓人回憶。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生都不想從那裏離開……】說話間,人字拖的聲音變得很悵然……很悵然……
姜涵:“……”雖然聽起來很感人沒錯,但這個故事怎麽聽起來就那麽耳熟呢?總覺得在哪裏已經聽到過一二三次五六七次了。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各自有着各自的信仰!我們都是一名為國而戰的軍人!最終,我們還是從那裏離開了。而且,我們很清楚,離開後,就再也不是情侶了。再次相見時,只會是敵人。所以,我們約定……下一次在戰場上相遇,一定會分出個勝負,而活下來的那個,要記得死去者一生一世……】
姜涵擦汗:“這、這樣啊……”違、違和感越來越強烈了。故事本身是挺美,但只要把主角帶入成一只哈士奇和一只三花貓……扶額!那畫面太美,他完全不敢想!
【就在即将分出勝負的那一刻,黑洞出現了!它将我們帶到了這個世界,卻又将我們抛在了不同的位置。好在,費盡千辛萬苦,我終于找到了她……而經過那一次生死危機後,我認識到了一件事……】
說到這裏,時辰清了清嗓子,唱了出來——
【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愛情~比愛情還美~還美的是你~~~~~~】
姜涵:“……”好、好文藝的一只哈士奇!不知為何,越來越無法直視了。
【總而言之。】
“嗯嗯?”
【那是我媳婦,你給我離它遠點,再讓我看到你試圖摸它那美麗的皮毛,就剁掉你的爪子!】
說話間,哈士奇咧嘴擰笑了一下,真可以說是——殺·氣·騰·騰!
姜涵:“……”從愛情故事一下子變成這麽血腥暴力真的沒問題嗎?而且,他能對一只貓有什麽企圖啊?!
青年無語間,蘇綠恰好走進了屋子,發現二人間奇怪的氣場後,她好奇地問了句:“怎麽了?”
【沒什麽,我在給他說故事而已。】
“故事?”
“嗯!”姜涵連忙點頭,“說你和他之間的愛情故事,真是太感人肺腑了!”
蘇綠:“……”
時辰:“……”
“呵呵,愛情故事啊……”微笑,磨爪子,“也說給我聽聽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啊啊啊,求別抓!!!”
姜涵:“……”嗯,果然喵星人才是最強的。
于是,在這個世界上,又一個人堅定地成為了喵派,九死不悔!
☆、61 此間的悲劇+ 此間的家人
一更
在某只狗強勢插入後,柏遠的生活與過去相比似乎沒啥不同,頂多就是聚在一起的小夥伴數量從三口變成了四口。但是,這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吧?
“啊啊啊!我的鞋子!混蛋!才剛買了沒多久啊,你居然就給我咬破了?咬破就咬破,居然還給我咬出一個對勾,它到底是多喜歡耐克啊啊啊!最可惡的是,居然還特麽的逮着一只咬,在另一只裏面上廁所!混蛋!!!”
聽着姜涵抓狂的喊聲,柏遠敲門的手頓了頓,默默地将買好的早餐挂在對方的門把上,彎下腰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貓說:“楓葉,我要走了,你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嗎?”
“喵~”
“真乖。”少年嘴角溢出一絲溫柔異常的笑意,他伸出手揉了揉小貓的頭,“晚上回來給你帶小魚幹吃。”
“喵喵!”小貓擡起一只爪子,拍了拍少年的指頭,好像在說“一言為定”。
“嗯,說話算話。”柏遠拿手指頭戳了戳貓咪的肉墊,又再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才站起身,順着樓梯走了下去。無意中擡頭時,小貓也正從鐵質欄杆的縫隙中将頭探出來,琥珀色的貓眼中滿是依依不舍的神色。
少年再次笑了,他擡起手朝貓揮了揮。
“喵!”
“啊,多麽感人至深的場面,我都被感動了。”某人通過光屏看着這一幕,撩起衣擺擦着莫須有的眼淚,“整個人都升華了。”而後又賊笑,“相較而言,另一對主寵的相處則是那麽地讓人擔憂……”
蘇綠擡起手肘就頂上了這貨光裸裸的腹部,在對方裝模作樣的慘叫聲中說:“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這貨附身哈士奇八成是故意的。
“咳咳,”時辰一手抱着肚子順勢坐在地上,另一手撐在身後,長腿一直一屈,仰視着女性說,“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發誓?”蘇綠斜睨着他,“用什麽?”
“我的腹肌!”一邊說着,某人一邊很無恥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猥瑣兮兮地笑,“手感好吧?”
蘇綠抽了抽眼角,一腳就踩上去了:“我只看到了一堆肥肉。”
“……輕一點,嗷嗷嗷!不要……不要停……”
蘇綠:“……滾蛋!”踹!
這貨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見腳依舊沒踹中,她索性回到了楓葉的體內,反正它已經和主人告別完畢,可以安心地去休養了。
才剛回到貓身,蘇綠突然聽到一聲門響,她扭頭一看,出現在門邊的姜涵正可以說是——面容憔悴!這一點,從一個習慣晝伏夜出的宅男居然早上起床就可以看出。
一見她,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彩,他滿含期待地說:“貓啊,能帶那只二哈去玩玩不?早上六點它就爬我床上,把我的肚子當蹦床啊!拿我的頭發當狗糧啊!拿我的鞋子當屎盆啊!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奄奄一息看,“拜托你帶它走吧……”
蘇綠默默轉過身,權當什麽都沒聽到。
“……喂!別走啊!喂!”爾康手!小夥伴,你腫麽可以這樣無情?QAQ
就在此時,一只哈士奇“嗖——”的一下出現在門口,看到三花貓的瞬間,它的眼中亮起了奪目的光彩,而後“噌噌”地就飛撲了上去,跑動間,大嘴張着,哈喇子垂落。
原本背對着對方行走的蘇綠敏捷地跳開。
二哈以為這“毛絨玩具”在跟自己玩,更激動了,“嗷嗷嗷”地就再次撲了上去。
蘇綠抽了下嘴角,伸出肉墊,毫不客氣地就将它拍飛了。
哈士奇一路滾着回到了屋中,暈了片刻後,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猛搖了下頭,又跟剛洗完澡似的抖了抖身體。歪頭思考了片刻後,再次雄赳赳氣昂昂地撲了上去。
如是被抽了幾次後,二哈君搖尾一變成了“跟班”,流着口水跟在蘇綠的身後,寸步不離。就算拍飛也會立即爬起來跟上,小尾巴甩地跟開了最大檔的電風扇似的。
蘇綠:“……”她算是終于明白那貨為啥選擇這家夥附體了,相似點滿滿。
姜涵擦眼淚:“太好了!它就拜托給你了!”說完,他果斷地關上了門,睡回籠覺去。
被關在門口的蘇綠“溫柔”地看向身邊的二貨狗:“喵喵喵。”親,來,我教你如何潛回這貨的房間。
“汪汪汪!”嗷嗷嗷,求教!
姜涵:“……”求放過!
時間流逝,日月荏苒。
很快,柏遠初二的最後一個學期即将走向終點。
雖然才六月底,但天氣已經熱得怕人。
夏季剛開始時,被正式命名為“二哈”的哈士奇總是如同一堆軟泥般攤在地板上,舌頭伸出,“哈哈哈哈……”地喘着氣。把這塊地睡熱後,就翻個身,滾到另一邊繼續“孵小雞”。
一周後,姜涵正式用上電扇,二哈在品嘗了這玩意的妙處後,非常沒有主寵愛地将其占為己有,整天趴在電扇面前幸福地流着哈喇子,除了楓葉,沒誰可以和它共享一縷清風。
姜涵淚流滿面:“……喂喂,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的衣食父母吧?!”
“汪汪。”咧嘴,露牙。
姜涵:“……”
不久後,姜涵已經用上了空調,二哈也正式步入了自己的幸福時光。每天在屋中來回跑動着,像是在鍛煉自己這段時間松軟了不少的筋骨,又像是在以行動高呼“涼快!涼快!看我這麽跑都不流汗!哈哈哈哈哈!”,時不時還跑到蘇綠身邊蹭蹭,被拍飛後更加精神抖擻地到處亂竄,屋中被它弄得一團亂。總之,真心是無愧于它的名字。
而現在——
“貓啊,柏遠是今天下午考完試吧?”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喝可樂一邊啃雞翅的姜涵一邊問,一邊順手将雞骨頭丢掉了地上的盆中,二哈伸出舌頭繞着盆底那麽一舔,而後就歡樂地嚼吧嚼吧了起來,然後流着口水擡起頭,大腦袋順着主人手的動作來回晃悠。
【嗯。】
蘇綠小口吃着雞翅,貓胃口向來就小,再加上她并不愛吃這種東西,便順手将面前的盆推了推。
青年非常識趣地将它裏面的東西傾倒在了狗盆中,二哈開心地甩着尾巴。
“知道是下午幾點嗎?”
【最後一門是英語,兩點半到四點半,你想做什麽?】
“我們去接他呗!”姜涵笑着說,“然後一起去吃火鍋!我找的那家店包廂裏有寵物專座哦!”
【吃火鍋?】
“嗯嗯!慶祝他正式結束了中二期,步入中三世界!”
【……】
“啊啊,初三結束後他就完全過了可以拯救世界的年齡了,好可惜!”
【……】
由此可見,宅男的世界凡人總是那麽不懂。
不過,蘇綠覺得這家夥偶爾也能出一些不錯的主意,比如眼下這個。
【走吧。】
“哦!”
姜涵跳下沙發,将剩餘的雞翅雞腿全部倒入二哈的碗中,沖進了卧室:“我去換個衣服!”
不久後,他走了出來,興沖沖地在一貓一狗面前轉了個圈:“怎麽樣?新買的,帥不帥?”
蘇綠:“……”
【你要穿這身出去?】
“嗯嗯,怎麽了?”
【路上離我遠點。】
“……”
蘇綠并不是對服裝要求多嚴苛的人,時辰那貨經常穿着白背心短褲加人字拖在她面前亂晃她也沒說啥。但是!姜涵這家夥新買的衣服真心是沖破她的接受下限了。
T恤就T恤,胸前居然印着一只巨大的貓頭,背後還印着一只巨大的狗頭——沒錯,前面是楓葉,後面是二哈。
這樣也就算了,可這貨的褲子上……左腿印着他自己,右腿印着柏遠。
這樣也還就算了……問題是這貨穿着的涼鞋上竟然也印着字,左邊是“和諧”,右邊是“一家”。
蘇綠只覺得整個人的審美都死了。
“我花了不少錢特意定做的……還給小遠也訂了一套。”姜涵非常失望地說,“真的不行嗎?”
蘇綠默默地伸爪,用行為表達了自己的态度。
二哈則更加幹脆,撲上去直接咬住了姜涵的褲腿,拼命拉扯着。
“別這樣!這是新衣服,不能咬!真的不……”
“刺啦!”
姜涵:“我的新褲子……”吐血倒地。
“汪!”二哈吐掉口中的布料,不明覺厲地叫了聲,而後歡快地跑到了蘇綠的身邊,讓它驚喜的是,對方居然伸出肉墊拍了拍它的腦袋,仿佛在贊許它的行為。
很少得到這種待遇的二哈雞血了,大叫一聲,再次撲到了姜涵的身邊,“嗷嗚”一下就咬住了他另一條褲腿,扯啊扯,扯啊扯!
“我的褲子!!!”
“唰”地掉了。
蘇綠注視着青年那印着二人一貓一狗圖案的內褲,真誠地覺得——也許她該親自上場。
二更
在二哈的不懈努力下,姜涵總算換上了普通的衣服——雖然疑似一周沒洗,但至少不會讓人有一種想把他抓進精神病院的沖動。
這樣就夠了。
幾人走下樓後,時辰出現了。
【吃火鍋怎麽可以不帶上我?】
蘇綠:“……”
姜涵倒是松了口氣:“太好了,我還擔心它會在飯店随地大小便呢,是你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必須的!】
蘇綠聽着某人得意洋洋的語氣,只覺得囧然,這到底有啥值得自豪的?而後就看到某只狗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趴下。
【來來來,我背你。】
她看了看被太陽曬到幾乎能把肉給烤熟的馬路,也就不客氣地跳上了狗背,雖然楓葉已經不再是小奶貓,但已經是成年犬的哈士奇背起它還是沒啥壓力的。
這可把姜涵羨慕慘了:“求背!”
【男人離我遠點。】
姜涵:“……其實我是春哥。”
【先去買把水果刀把破綻割掉。】
姜涵:“……”有異性沒人性——這一點在這只狗的身上簡直表現地淋漓盡致啊!
雖然一路和姜涵胡亂說着話,但附身狗軀的時辰走得很穩,蘇綠趴在這貨背上,完全不需要刻意維持平衡。而頭頂的陽光,也被青年手中的陽傘盡數遮去了,這日子簡直過得比太後還爽。
路過的人看到一邊給自家貓狗舉傘遮陽一邊跟它們唠叨着什麽的姜涵,不僅沒覺得他是神經病,反而會心一笑。這年頭愛貓愛狗是常态,更誇張地他們都見過。還有人直接拿出手機,将這一幕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一傳十十傳百,居然紅了起來。當然,令人悲傷的是,紅的不是怎麽看都像是個好主人的姜涵,而是背着一只貓的二哈,他被譽為了“跨越種族來愛你的新世紀男……狗”!
這個時候的公交車上人不算多,很快,幾人在學校附近的站點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