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調出相關的信息,随即示意蘇綠觀看。
蘇綠點了點頭,也非常識趣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任由對方的光腦掃描了下,很快,她的身份信息也出現在其中。在看到她“原本照片”的瞬間,青年的表情明顯驚訝了一瞬,再次審視地看了她一眼,在見到對方一臉坦然的表情後,他沒有再說什麽,只關上了光腦。
随後,青年帶着蘇綠走入了居民樓中,很快,兩人到達了603室。用身份卡打開門後,前者後退兩步,做出個“請”的手勢。
玄關被收拾地非常幹淨,屋中卻沒有傳來任何一絲聲響。
【屋裏有人嗎?】
【啊?沒有。】時辰很快傳來了這樣的回答。
蘇綠對此有些奇怪,按照那張出租帖的語氣,她覺得對方的性格是很熱情的,至少肯定會來看看“入住者”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把一切交給家人不聞不問。
想了想,她沒有進去,轉而問道:“簡先生,請問屋主不在嗎?”
銀發青年沉默了片刻,回答說:“她已經去世了。”
“……”
二更
“哎?”饒是蘇綠,聽到這樣的消息也不免露出驚容,她下意識問,“那招租信息?”
“是她死前挂到網上的。”
“……”
簡沛沒有撒謊,屋主是他的母親,他也的确是名軍人。如果不是老人突然病危,他可能還待在前線,哪怕他突然患病。直到她去世後,他在整理遺物時才發現了這一條招租信息,可以想見,他不在家時,老人的心中到底是多麽的寂寥。但即便如此,臨走時,她是微笑着的。
一邊抓着他的手,一邊用微弱的聲音囑咐說:“我走以後,你一個人,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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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死亡臨近,她的頭腦已經有些糊塗,完全忘記了按照他的身體素質,是不太可能因為生活不規律而生病的,只一遍又一遍地說着這些話,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她終于停了下來,目光透過他注視着什麽悠遠的方向,輕聲說:“終于可以去見他了……真好,沒讓他等太久。”
母親和他以及父親不同,精神力與身體素質都只是普通人的标準,也正因此,父親當年娶她時,遭遇了極大的阻力,直到他十歲時通過檢測,證明自己“完美繼承了基因并且超越了父親”,這種阻力才漸漸消散。可惜長期生活在壓力下已經使得她的身體變得有些差。而在他十二歲那年,父親在一場戰争中犧牲了。在那之後,母親大病了一場,因為他,她挺了過來,身體卻又差了不少。
之後,他執意想繼承父親的意願,亦成為了一名軍人,還上了戰場的最前沿。母親雖然痛苦,卻從沒有攔在他的身前,只在背後默默支持着他。即便內心再寂寞,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苦。每次休假回來時,總用笑容迎接着他,直到死都是如此。
簡沛早已不是孩子,也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失去雙親,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卻覺得有些茫然。如果說從前他是一只風筝,無論飄得再遠總有人能把他“扯”回去,那麽現在,線也斷了,好像真的變成了無根之萍。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戰争會讓每一位身臨其境的戰士心靈發生變化。要麽依靠它磨練意志,要麽被它磨損意識。他的心早已變得堅硬,像這樣堪稱柔軟的想法也注定不會持續太久。母親可以心滿意足地去見父親,他卻還不可以,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只是,母親在生命的最後所想做的事情,他要替她做完。
“請不用擔心,我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簡沛直視着露出驚訝神色的女性,語音天生的冰冷,語氣卻很誠懇,“你可以使用整套房子,租金不變,前提是,你必須答應我幾個要求。”
【我查了下,他說得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短短時間內,時辰那家夥是如何查詢的,但蘇綠選擇相信他。
“什麽要求?”
“一,除了預定給你的房間外,其他房間的一切請務必保持原狀;二,我母親的房間請不要進入;三,不要随意……”
青年接連提出了好幾點要求,不算嚴苛,看得出,他只是盡力想保持屋子的完整性。蘇綠甚至覺得,他很害怕,當自己下一次回來時會見到一間完全陌生的房屋。對此,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同時,又有點好奇——
“恕我直言,簡先生,維護房屋原本性的最佳方式,是不要出租。”蘇綠接着說道,“我們并沒有簽訂合同,我也不會因此而投訴你。”
“……這是我母親最後想做的事情。”也許是她的話觸動了他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他淡紫色的眼眸柔和了一瞬,“而且,她曾經對我說過,屋子沒有人氣滋養自然就會荒廢,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簡單的話語,卻同樣觸動了蘇綠的心靈,因為在她小時候,父母曾經說過類似的話語。
她與翟嘉的遭遇很像,年少時父母就離異,随即再婚。雖然有着不可隔斷的血緣聯系,她內心深處也非常關心他們,只是與他們的關系卻并不算非常好,或者說,經常處于見面了卻無話可說的境地。她理解他們的行為,不再和諧的婚姻繼續下去只會讓全家都陷入痛苦的螺旋之中,也沒有怨恨過他們各自再婚後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是……沒有共同語言這件事真心是不能勉強的。
然而,相較而言,她已經比眼前的青年幸運太多,至少還能夠再見到他們。
如此想着的她微笑着回答說:“樂意之至。”
不久後,他們簽訂了租房合同,蘇綠很爽快地一次性繳納了半年的租金,雖然對方看起來似乎并不在乎這點小錢。唯一産生的分歧是,青年的假期半個月後才會結束,而蘇綠的福利房還有就到期了——九天後是她的生日,按照規定她還可以延期三天再搬走。
“你搬來吧。”最後,簡沛如此說道,“我可以去住賓館。”語氣中有種不容拒絕的氣勢,“我未必會一直留到假期結束,你作為一名單身女性,也不可能帶着行李去住賓館。”
“謝謝。”蘇綠很誠心地道着謝,青年的舉動的确給了她不小的幫助——雖然他看起來冷了點,但在紳士之風上無可指摘。
“不客氣。”
搞定一切後,雙方禮貌地告別。
回去的路上,蘇綠開始考慮是不是也買一臺可攜帶的光腦。本來他們可以通過個人光腦直接簽約,但因為她沒有的緣故,所以稍微費了一點事。而且,她現在使用的光腦是福利房自帶的,搬家後就沒了。雖然說新居所可能會有,但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使用他人的東西。
俗話說得好,心動不如行動。
所以她果斷拐入了商場,一看之下,整個人略不好,同樣是光腦,價格最低的便攜式樣光腦都比普通光腦要貴上十來倍,雖然可以理解這價格差距,但是也略坑了點吧?
不是說出不起這個錢,而是她打定主意不會讓“曾小娴”短時間內變成富婆,蘇綠的自制力還是很強的,不可能因此就輕易改變主意,所以她選擇了轉身就走。
【妹子,你想要便攜光腦?】
【嗯,有什麽提議?】
【咱們自己組裝呗。】
【自己組裝?】
【嗯,我沒記錯的話,有人專門出售相關零件,到時候我教你裝。】
雖然不清楚他又是從哪裏知道這樣的訊息,但早已下決心不當“冤大頭”的蘇綠覺得試試也不錯。回到家後,蘇綠根據他的提示通過清流搜索出了那個網站,但是……
黃色的網站首頁上,一排血紅色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太細?太短?不夠持久?沒關系,我們幫助你!
幾秒鐘後,字體消失,轉而出現一個正在盡情展露肌肉的漢子,旁邊,一個衣着暴露的女性正在滿眼渴求地注視着他。一行黑色字體出現在畫面頂端——真漢子,才能獲得女性的愛,才能給她“幸福”!
“呵呵,這就是你想買的東西?”蘇綠側過頭,意味深長地注視着時辰。
青年在她極具穿透性的目光下,默默夾緊雙腿蹲□,這樣才覺得有了幾分安全感。随後,他輕咳了聲,說道:“這是僞裝,那些零件有些是違禁品,不可能直接販賣啊。”
“哦?”
“真、真的。”人字拖說着,指向再次變換的頁面,“看,那裏出現了一個聊天框。”
蘇綠看去,果然有一個藍色的聊天框。雖然人們早已可以通過光腦面對面交談,但對于陌生人來說,可靠文字交流的聊天軟件還是很有存在必要的。
聊天框中有一行藍色的大字——咨詢處。
“接下來?”
“你打行字——不孕不育怎麽辦?”
蘇綠:“……”她眯起眼眸,“你認真的?”
“真的!”TAT
這麽丢臉的字,她怎麽可能打得出來,于是,她轉述了一遍,讓智能管家清流輸入。
很快,對方回複了。
【男性還女性?】
蘇綠在人字拖的指示下,又輸入了一行字。
【中性。】
雙方于是開始了如下的交流。
【我們家男性産品還不錯,要不要來一點試試?】
【好,我要A套餐,小火慢烤。】
【要幾斤啊?】
【三斤,包郵嗎?】
【抱歉,不包,不過可以送贈品。】
【那我要一碗雲吞。】
蘇綠:“……”這種無聊的交流到底意義何在?
“咳,就是因為無聊,所以一般人肯定蒙不對嘛。而且他們每隔段時間就會換新詞的。”
大概是因為回答對了所有問題,對方的語氣突然正經了起來。
【你想要點什麽?】
蘇綠按照人字拖的說法,将一系列零件的名字打了上去。
對方收到後,很快很是專業地回複——
【是想自己組裝便攜光腦啊,我這裏還有各種仿造外殼,與正版的外表完全一致,要來一只嗎?】
蘇綠想了想,說出了今天看中那一款的型號與顏色,詢問對方是否有貨的。
【有貨。零件加上外殼一共三千八百星幣,再加兩百星幣我們可以附贈一個專業組裝工具包。你既然能找來就說明知道我們的規矩,先付款後發貨。ps,藍星範圍內包郵,由專業送貨員親自送貨到任何地點。】
蘇綠接着讓清流輸入。
【可以使用天點交易嗎?】
大概是因為很多客人都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對方很爽快地回答說“可以”。
随即她留下了接頭地址,是市區某家咖啡廳洗手間的水箱,這樣的場所是不可能有監控的,而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女性打開水箱。在對方送達後不久,稍微便裝了一下的蘇綠提着包包走進了咖啡廳,即使有心人觀看,離開前後她也毫無變化——感謝女性們那看起來不大卻能涵蓋萬物的神奇皮包!
☆、38 到來的客人+難得的素材
一更
便攜式光腦很小,組裝它的零件自然也很小,而相對較大的,居然是加錢附贈的工具包。
蘇綠在清理一空的地面上鋪好白色底布,随即小心地将工具和數量足有數百的零件一個個地放好,最後她稍微欣賞了下特別購置的外殼,不得不說,對方不是在自誇,它無論外形還是觸感的确與她今天所看到的沒有兩樣。
“接下來怎麽做?”
“先熟悉下它們的構造,然後進天網。”
不久後,兩人進入了天網。
因為約定了從明天開始“工作”的緣故,目前他們還處于“自由身”,走出個人空間後,蘇綠與時辰再次走進了落森會所的訓練室中,幾個月的功夫已足夠讓不少人對他們熟悉起來。在兩人沒注意到的時候,會所中經常會有這樣的交談——
“那兩個人就是S級天賦者?”
“是啊。”
“你和他們說過話沒?”
“沒有,他們每次來就直接去訓練室,訓練完就離開。”
“……這麽努力嗎?”
“是啊。”
“怪不得是S天賦。”
“……不,天賦和努力沒關系吧。”
進入訓練室後,蘇綠盤腿坐下,人字拖單手在她面前一抹——一堆零件與工具瞬間出現在了空中,與現實中別無二致。
“在這裏做練習?”因為訓練室沒有任何監控設備,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像平時一樣說話。
“嗯。”時辰點頭,手再次一抹,一張放大的組裝圖亦出現在了蘇綠的眼前,“按照這個來。不用手,用精神力。這也是個不錯的鍛煉方法。”
蘇綠點點頭,微閉上眼睛,片刻後,數百條精神細絲悄無聲息地出現,它們只有智者可以看到。會所的訓練室都是由特質的材料打造而成,身處其中,可以幫助練習的人們提高集中力,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使用精神力的奇異之處就在于,哪怕不睜開雙眼,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附近的景象,包括時辰弄出的地圖和材料們。
第一步,她常識性地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抓住”那些零件與工具。
不得不說,“做”比“想”要難得多,雖然每根精神細絲都相當于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但即便練習了這麽久,想一次性将它們全部操控,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蘇綠深吸了口氣,放松心情,才兩個月而已,急不來的。她開始一點點地縮回細絲,試探自己目前的操控底線,不久後,她得出了一個明确的數字——九十四根。
“作為新手,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青年的聲音傳來,與往常的聒噪不同,此時他的聲音居然帶着某種“撫慰人心”的感覺,“現在,把多餘的精神細絲收回去,以節約精神力。”
她依言而行。
“‘抓住’不等于能細致操作。”時辰一邊說着,手指輕彈,“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說話間,那些被精神細絲抓住的零件和工具們同時變了個樣,變成了不是A就是B的兩種,“把都同樣數字的零件拼接在一起。”
“不要走神。”
“集中。”
“三十二號……”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綠一直針對此進行着練習。如果是靠手工拼接攜帶式光腦,那麽她恐怕早已搞定;如果靠一部分精神細絲拼接光腦,那麽她恐怕也可以搞定。但是,很可惜,她實在太過固執,尤其在看到時辰那家夥用數百條精神細絲在一瞬間将光腦拼接完成後……就更加不樂意服輸了。
由此可見,哪怕買到了零件,她擁有私人光腦的日子恐怕也是遙遙無期……
而在練習之餘,她已經正式在“心歸處”上班了。那位名叫魏扶風的老人對“古文字大師”時辰那叫一個盲目崇拜,甚至按照他的話把屋子的擺設給重弄了一次。不過,就客觀意義上說,蘇綠得承認,就美觀性而言,現在的确比過去要強得多。
而那個據說“具有警戒意義”的大門,魏老頭也給換掉了。新門上有時辰親手所寫的“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八個大字,他說“這八個字非常招財哦,任何人看到後都會虎軀一震,情不自禁地拿出錢來遞給你”。
魏老頭大喜。
除此之外,人字拖這家夥還送了一套深灰色的長袍給老人,本來他是想送漢服來着,不過有點顯眼了。因為就這個世界的文明傳承來說,漢服唐裝那都是傳說中的東西,突然出現一整套,也許反而會給魏老頭帶來麻煩也說不定。
為保證和諧型,這家夥也頗為風騷地弄了一件朱紅色底暗金騰龍紋的長袍穿上,手中提着不知從哪裏摸出的扇子,上面寫着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風月閑人。
蘇綠則用武力拒絕了某人“和我穿一樣顏色呗”的提議,換上了一身白底水墨上色的旗袍,幾朵荷花于白色的袍面上含苞待放,雖然沒有塗抹上任何豔麗的色澤,卻另有一種含蓄美感。這是她曾經在雜志上看過的一款衣服,隐約記得名字叫做“初夏”,當時還微微心動過,沒想到在此時得償所願。
“今天,一切就都交給你們了!”
這一天的早晨,蘇綠才剛來到店中,就被魏老頭握住手,嚴肅臉囑咐說。
“要來了?”
“嗯,據我的探子回報,約兩個小時後就會殺到。”魏老頭抹了把頭上的汗,“你挺住,我先撤退了!”說完,溜之。
蘇綠:“……”
時辰那家夥剛才突然和她打了個招呼,而後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閑逛了。
她想了想,走到櫃子邊拿起茶葉盒,泡了一壺香茶。雖然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恢複精神力,但有備無患。搞定後,蘇綠坐在木制的靠椅上,一邊抿着茶,一邊翻看從書架上翻到的《藍星科技發展史》,她對于這個還是挺感興趣的,雖然有些地方看得有點雲裏霧裏。
看書的時光總是易逝的,在她又一次擡起手續茶時,門上的風鈴突然“叮當叮”地響了起來,蘇綠下意識擡起頭,發現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老頭子,我們來了!”這名男性一手把着門喊道,他有着一頭火焰般豔紅的短發,發絲簇簇豎起,某種意義上似乎彰顯出了本人的性格,“別躲了!放棄抵抗向我認輸是你的唯一出路!”
蘇綠:“……”該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咦?你是誰?”這名男性看到屋中人後,愣住。
蘇綠站起身,回答說:“我是這裏的雇員。”
對方訝異了一瞬後,輕啧出聲:“就知道那老家夥不會輕易放棄。”随即他抱臂看向她,“你是心理醫師?”
見對方問的明白,蘇綠索性也實話實說:“我有老板給的證。”
青年:“……”
看他猛烈抽搐的嘴角,蘇綠就知道魏老頭愛弄假證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
“阿沛,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他說話間,似乎才想起自己剛才似乎一直堵着門,連忙讓開。
蘇綠看向他身後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這人不是她前兩天見過的簡沛嗎?不過,這家夥還真是懶,外貌和身材都完全沒有修改過啊,身上穿的還是系統默認的男性服裝——白色長袖T恤黑色褲子再加白色休閑鞋。
不過,同樣的服裝,有些人就是穿得比別人好看,原因只有一點——長得好!
多麽令人悲傷又多麽具有說服力的現實。
簡沛走進屋,看了眼兩人,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很顯然,他沒有認出蘇綠,當然,能認出才叫怪事。
“這裏看起來不錯。”
“啊?”紅發青年愣了下,随即回答說,“呀,幾天不見,老頭子什麽時候重新裝修了?”他後知後覺地轉過身,“門似乎也換了,我就說,從前那個字總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要進去坐坐嗎?”
“嗯。”
紅發青年笑了,他朝站在屋中的蘇綠招了招手:“那個誰,快來接客。”
其餘兩人:“……”他真的明白“接客”是什麽意思嗎?
“你們的表情是怎麽回事?”紅發青年皺眉,“奇奇怪怪的……”
其餘兩人:“……”看吧,果然不知道!而且……
——奇怪的人不管怎麽看都是你才對啊!
二更
不管怎樣,身為雇員自然要盡到義務。
而後,出了一點小問題,那就是簡沛比起咨詢室,更想坐在客廳。蘇綠想了想,沒有表達出反對的意思。或者說,如果簡沛就是那名病人的話,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內心的想法。在得了那個奇怪的“病”後,他想必已經看到很多次心理醫師了,而結果則是一次次的失望。
吸引他進入這家店的原因是外部的特制裝修,而這家店的咨詢室是标準裝修,與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不同。
引兩人坐下後,蘇綠重新沏了一壺香茶出來。
幾乎在她将茶水放下的瞬間,紅發青年吸了吸鼻子:“好茶,老頭子的珍藏,平時都不舍得讓我碰一下!”說話間,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好友,“阿沛,快嘗嘗看!”能恢複和提高精神力的物品他見過很多,但是,茶葉這玩意因為它自身獨有的文化價值與歷史價值,比起其他物品卻是要珍貴了許多。
簡沛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稍微回味了下,點頭說:“好茶。”
“那就多喝點!”紅發青年對蘇綠說,“那個誰,去找個大碗來,把茶葉全泡了。”
蘇綠:“……”她算是明白魏老頭為啥不許這家夥碰他的茶葉了。
“阿聞,不用暴殄天物了。”簡沛搖頭,“雖然好,但它對我沒有多大用處。”其實他也多少感覺到,自己的根本問題所在應該是精神力受損,只是,醫院檢查的結果并不支持他這項結論。在那之後,他也服用了不少恢複精神力的物品,可惜成效都不大。
“試試也……”如果蘇綠沒有猜錯,名字應該叫做“魏聞”的青年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擡起了手腕,随即,他打開虛拟光腦與他人交流了起來,約三五分鐘後,他收起了光屏,有點猶豫地看向簡沛。
“去吧。”
“可是……”
“這裏的氣氛我很喜歡,想多坐一會。”
魏聞稍微掙紮了下,最終還是這樣決定: “不然我還是留下來陪你吧。”
“你太吵了。”簡沛則用淡定的話語捅了對方一刀,“不利于我休息。”
“……”
最終,魏聞還是起身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走之後,蘇綠果然覺得屋中安靜了不少。
一對青年男女靜靜地相對而坐,中間隔着一壺還在冒着熱氣的香茶,氣氛在略顯尴尬之餘,倒更有幾分靜谧。
沉默片刻後,簡沛開口問道:“書架上的書,可以看嗎?”
蘇綠點頭:“可以。不過,你是在治療的吧?”
簡沛搖頭,低頭注視着杯中碧綠的茶水,一根茶梗悄然豎起:“你的老板不會來的。”對于這一點,他心中很清楚。
之所以來這裏,純粹是幫魏聞的忙。他這位朋友最大的愛好就是和自家爺爺作對,本身沒有惡意,從小到大不知玩了多少次,熟悉他們的人都早已習慣了。
而他也很清楚,他的病,魏老爺子估計治不了。私下裏,他也去那幾位退休老爺子那裏拜訪過,可惜他們都無計可施。
這一點,不僅是他,魏聞本身也是知道的。
只是,那家夥大概就是想帶他來這裏坐坐,休息一下,放松點心情。
事實證明,魏聞的提議沒有錯,他的選擇也沒有錯,身處這裏,他的确感覺到了某種很久未曾體會過的寧靜感,在母親去世後一直覺得飄蕩的心靈似乎暫時得到了休憩的空間。
“你無法入眠的原因,是精神力受損。”
簡沛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擡起頭,用堪稱銳利的目光注視着蘇綠。
蘇綠淡定地迎接着他的視線。
短暫的對視後,青年的眼神再次恢複了沉寂,他聲調平靜地說:“你覺得是這樣?”看到有人與自己得出相同的結論,他多少有些驚訝。
蘇綠點頭:“我能治。”
簡沛再次震驚了,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麽時,肩頭突然一沉。更加訝異于有人能悄無聲息接近他的青年微一側頭,而後整個地暈了過去。
“搞定!”
蘇綠看着拍着手掌一副“好輕松啊好輕松”模樣的時辰,微抽搐了下嘴角:“你不會救這麽把他治好了吧?”
“怎麽會。”人字拖無辜臉回看他,“我只是用精神力把他震暈了過去而已。”
“……”
“走,咱們練習去。”時辰說着,伸出手直接将簡沛提了起來,三百六十度晃悠了下,“這家夥可是很好的素材啊。”
這家夥搖頭晃腦間,蘇綠恍然覺得自己似乎見到了一個“瘋狂科學家”。平時一副抖M臉的人突然展現出抖S的風采,也難怪她會不适應了。
兩人進入咨詢師後,時辰将簡沛往躺椅上一丢,而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玻璃瓶,裏面裝着一些略微粘稠的金色液體,對着光看去時,它就像灑了亮粉一樣閃閃發光,看起來非常漂亮。
“你剛才離開,就是為了弄這個?”
“正解!”人字拖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而後輕啧了聲,“便宜這家夥了。”
“你似乎不太喜歡他?”
“……沒有的事。”
按照這家夥的腦回路,蘇綠快速地得出了結論:“莫非是因為他長得比你帥?”
“怎麽會!”某人義正詞嚴地反駁,一邊說,還一邊伸出手默默抽打着簡沛的臉,“像我這麽英俊的人,怎麽可能會嫉妒別人呢?”抽,“這不科學。”抽,“所以你肯定是想太多了!”抽抽抽!
蘇綠:“……”真相還能多明顯?
“咳!!!”某人猛咳了聲,“總之,我們開始吧。”
“嗯。”
蘇綠在軟質沙發上坐好後,時辰突然奔跑出去,片刻後,他将香爐提了進來,在裏面點燃了一塊香料後,他解釋說:“這味道有助于你集中精神。”
蘇綠點點頭,閉上眼睛,目前能夠操控的一百四十六條精神細絲盡數伸出。
“很好,我把這家夥的精神細絲給揪出來。”
時辰說話間,手往簡沛的頭上輕輕一拍,而後真的做出了一個“揪”的動作,不多不好,剛好扯出了一百四十六條細絲,随即,往蘇綠所在的方向輕輕一甩。
“接住。”
蘇綠操控着自己的精神細絲,準确地将其一一抓住。
“察覺到了什麽嗎?”
蘇綠微皺起眉頭,雖然同樣是細絲,但比起她的,簡沛的似乎要稍微沒精神了一些,那麽,根本問題在于哪裏呢?
她進一步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片刻後,她仿佛注意到了什麽,将精力集中在其中一條細絲上,想象着它變得尖銳,而後試探性地朝簡沛的細絲戳去。
“刺啦!”
如果這個動作能發出聲音,那麽必然是這樣的。
簡沛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很不尋常。因為他的精神細絲雖然多,但每一根都與靈魂密切連接,一般來說遭受攻擊是肯定會反饋給主體的。
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
【他的精神細絲內部居然……】因為不方便說話的緣故,蘇綠如此與對方交流。
“沒錯。”時辰點頭,“看似無礙,其實內部早已逐漸衰竭,說得好聽點是如此,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千瘡百孔。而且,到了這個地步,哪怕吃恢複精神力的物品也沒用,會直接從這些縫隙中漏出去。”也正因此,醫院的儀器無法檢測出來。即使科技發展到今天,智者依舊要比武者顯得神秘,因為精神力實在是很不好研究的一種東西。一旦刺激過甚,它甚至會下意識發起反擊。
再加上,一般人衰竭的表現方式是直接暈過去,然後很長時間內甚至永遠完全無法再使用精神力,更嚴重者可能當場挂掉。簡沛這種算是特例,所以沒人發覺到他的異常,除了他自己。
【現在該怎麽做?】
“如果你學會了治療技能,自然可以直接進行醫治,不過,現在還不行,所以只能借助外力了。”時辰說着,拿起了放在一旁茶幾上的瓶子,将蓋子打開,“這是黃金原液,你用精神細絲将其注射進他細絲的內部,它們會刺激精神力自我重組再生。小心點,先一條條地來,熟練了再一起。”
【嗯。】
約一小時後,蘇綠停下了動作,将自己的精神細絲收了回去。
由慢到快,截止到此刻,她已經成功地将那一百來根精神細絲全部搞定。只是,作為修煉了N年的S級天賦者,簡沛精神細絲的數量起碼能達到數千根,所以總體來說,她的治療只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
見她休息,時辰的手在桌子上一抹,便将黃金原液收了起來。,順帶又抽了某人一下。緊接着,他将香爐搬回了原地,回來時雙手捧着一盞香茶,十分狗腿地送到蘇綠面前:“大王請用。”
蘇綠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接過茶,回答說:“謝謝。”
“!!!”驚!
“……你那副表情是怎麽回事?”
“……不……只是沒想到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我難道是在做夢麽……”某人神情恍惚了起來。
“……”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啊?
“不然,你揍我下?我看看痛不痛……”
“……”這家夥都誠心誠意地懇求了,她怎麽好意思不答應呢?
踹!
百分百能躲過蘇綠腿擊的青年就地一滾,神情立馬舒展,又恢複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癞皮狗樣:“妹子你終于正常了,真是太好了!”
“……呵呵。”這貨其實就是純抖M,不被虐不舒服吧?
☆、39 反差未必萌+把她當成媽了
一更
當簡沛醒來時,看到了非常奇妙的一幕——那位原本看起來相當淑女的女性居然十分兇殘地用高跟鞋碾着一名陌生男性的胸口,而後者雖然慘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