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獨家發表
回程路上氣氛還好, 賀商越感覺得出來陶洛清心情輕松不少。
陶洛清心情好,他的心情就跟着好。
說實話,賀商越現在做事也提着心, 陶洛清好像處在看他做什麽都不滿意的階段,賀商越生怕哪裏又讓陶洛清不高興了。
還好這次沒有。
來的時候陶洛清看着就緊張, 一路都醒着, 但回去的路上睡了一會兒。
副駕駛的位置調得低,賀商越開車慢慢穩穩, 陶洛清醒了也側躺着, 蓋着小毛毯, 也不覺得睡在車上會不舒服。
賀商越沒注意到陶洛清醒了, 開慢車人就容易犯困, 他打了個哈欠。
陶洛清看到了, 問:“你困了?”
賀商越快速看了他一眼,現在覺得陶洛清縮在旁邊眨眼睛的模樣都透着說不出的可愛。
賀商越道:“還好,算不上困。”
陶洛清本想說一句今天辛苦你了。
不管如何,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維護,心裏的感覺是特殊的。
可賀商越這家夥性格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陶洛清覺得自己要說了他肯定要得意死,改邪歸正不一定, 變本加厲倒是很有可能。
最後他只好告訴自己, 這事就是賀商越搞出來的,他負責解決是理所當然。不用特意感謝,賀商越不配。
不過就算陶洛清忍得住, 賀商越也忍不住不飄。
陶洛清沒聲音,賀商越就主動問:“我今天的表現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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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商越一問,陶洛清就更清楚自己不能回答了,聽着這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陶洛清要給他确認一句,賀商越得更飄了。
但故意說不滿意也不好,索性還是沉默,陶洛清沒回答。
賀商越繼續追問:“不好嗎,你為什麽不說話?”
陶洛清道:“我想睡覺,你吵着我了。”
賀商越立刻就閉嘴了,他可不敢吵陶洛清睡覺,畢竟陶洛清肚子兩個崽是他的,今天一家四口來去也夠累,得讓陶洛清好好休息。
陶洛清沒想到他現在這麽老實,說一聲吵着了就沒了聲。
陶洛清盯了一會兒,試探地說道:“你就不能開快點嗎,這麽慢,等我們回去都什麽時候了。”
竟然沒有任何異議,賀商越聽話地提速了,還問陶洛清:“那這樣的速度行嗎,你會不會難受。”
“……就這樣吧。”
陶洛清略有些吃驚,太聽話的賀商越不真實,感覺像是被其他人魂穿了。
而且賀商越還問:“會冷嗎,冷氣要不要調高點?”
“……不冷,我有毯子。”
“嗯,那你睡吧。”賀商越目光注視着前方道路,沒有再偷偷去看陶洛清。
但陶洛清已經睡過一會兒,現在睡不着了。
看着賀商越又打了一個哈欠,他開始擔心等會兒要睡過去的人是賀商越了——那不行,賀商越要睡了,他們兩個人都得沒了。
陶洛清主動跟賀商越說話:“你累嗎?”
“不累,我累什麽?”
“你剛才打了兩個哈欠了。”
賀商越想說車子開得慢,無聊感就上來了,但轉念一想:“……嗯?你剛才一直在看我?”
“……”這話被賀商越一說就變味了,“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看到你也很正常吧。”
“我就一說,你別急。”
“誰急了?”
“我急我急,是我急。”賀商越連忙說,“一想到你在看我,我就急了。”
陶洛清恨不得把手機砸過去。
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說道:“……其實你今天的表現比我想得好多了,我本來很擔心,你會跟我叔叔杠上。”
換作平時的賀商越還真有可能。可他清楚什麽場合說什麽話,這種場合自然不能,不然陶洛清多為難。
賀商越調侃說道:“這麽不相信我嗎?”
一副想要自取其辱的樣子。
陶洛清成全了他:“你以為自己有多少可信度?”
好像也是,賀商越明白這是個持久戰,還需慢慢來。
陶洛清道:“……但不管怎麽說,我叔叔其實都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并不是他的責任,他卻養了我很多年。我現在也有些矛盾,剛才那樣是不是過分了。”
賀商越輕笑:“你剛才好好的,統共都沒說上幾句話,你哪裏過分了?”
“你就是我帶去的。”
“那是我過分。”賀商越厚顏無恥地說道,“我這個人一貫過分,你也是知道的。”
陶洛清都不知道是說賀商越沒臉沒皮好還是破罐子破摔好,但好像就是這麽一回事,想想賀商越的性格,這已經是收斂了許多。
陶洛清不糾結了,都發生了,就這樣吧。
賀商越送陶洛清回了家,這回沒有适當理由進門,陶洛清不讓他進,賀商越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臨走前還問陶洛清:“陳醫生應該過幾天就能回來,他回來後你會去醫院吧,到時候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你一個人去多不方便,還是我送你吧。”
“我可以打車,沒什麽不方便的。”陶洛清說完就關門,“好了,你走吧。”
關上門,陶洛清呼出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動搖了。
又覺得自己可憐。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那樣維護過他吧,所以頭一次有誰這麽維護了他,即便是先前傷害過他的人,他都會開始搖擺不定。
可有人維護的感覺真的很好,他就只坐在那裏,所有的問題都會人為他擋下。尤其是賀商越這樣的,氣勢又強,連蘇柏易都沒能出扣難以回答的問題。
陶洛清不能抵擋這種感覺,複雜繁重地想了許多。
但到最後竟只剩一個奇奇怪怪的結論——要現在的賀商越是真的喜歡他,那以前的賀商越是真的真的不喜歡他。
他當然知道以前的賀商越不喜歡自己,但一直沒能有個很好的标準,對照了賀商越現在的模樣,心裏一下就很清楚。
本該來說這不算件壞事,前一會兒他還是高興的。
可或許是受孕期情緒不穩的影響,陶洛清的心情到最後又變得酸酸澀澀。
一場發燒可能将陶洛清原先沒有出現過的孕期反應都帶了出來。
孕早期他都沒什麽事,該忙忙,該吃吃,陳郅皓還說胎兒非常堅強。但現在卻開始嘔吐嗜睡,各類反應明顯。
陶洛清精神不太好,每天都睡不醒,一天至少有大半時間是在床上躺着過的。
視頻不得不因此斷更,陶洛清在個人主頁打下暫休的文字,什麽時候回歸自己都不能确定。
賀商越天天來煩陶洛清,當然知道陶洛清的情況如何,他恨不得一天到晚看着陶洛清,奈何陶洛清不給他這個機會。
賀商越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風水輪流轉。
以前是陶洛清給他發很多消息,一條條的,問他想吃什麽,什麽要不要吃。他那會兒還傲,對于陶洛清的消息就随便看看,不一定回,有時還嫌他煩。
現在是陶洛清不理他了,賀商越發條消息眼巴巴地等着陶洛清回。陶洛清太長時間不回,他就擔心陶洛清是出了什麽事。
但賀商越也就只知道陶洛清身體不大舒服,至于具體怎麽個不舒服,陶洛清沒跟他說。
因此陶洛清午睡醒來看手機,就能看到滿滿都是賀商越的消息。
吃了嗎睡了嗎醒了嗎在做什麽為什麽不回消息至少回一下讓他安心啊。
陶洛清午睡醒來人有點昏沉,還腰酸背痛泛惡心,看到賀商越這些消息就不由自主地上火。
這會兒賀商越要在他面前,他躁得能把賀商越的頭都給薅禿了。
賀商越給陶洛清的消息設置了特別的震動,一聽就知道是陶洛清的消息。心心念念的消息終于回了,賀商越立刻就拿過手機。
陶洛清:你很閑嗎,不工作嗎。
連用兩個“嗎”,可愛!
看發的文字應該是沒什麽事,賀商越回複:工作天天都能做,但你每天的狀态都不一樣,我想知道你每天都怎麽樣。
陶洛清看到這句話都覺得肉麻。
因為過于肉麻,他下意識覺得這不可能是賀商越說出來的話,肯定是哪裏複制來的——當然,如果是原創的,那又是跟以前很好的一項對比,陶洛清看了也笑不出來。
陶洛清:不用你管。
賀商越:別逞強,你一個人懷孩子會很辛苦,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
陶洛清不覺得賀商越會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後來他們也不再就這個話題說過。除了自己跟江逸柯,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孩子是賀商越的,但江逸柯怎麽可能會告訴賀商越呢。
陶洛清: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我說過了吧,這孩子跟你沒關系。
陶洛清: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難道連這種事情都不介意了嗎?
賀商越當然不能被陶洛清發現自己除了不介意外還充滿期待。
賀商越又不是傻,他感受得到陶洛清對待自己的态度變化。
先前陶洛清根本不願意理自己,現在好多了,自從去宋曉棠那裏回來後,陶洛清至少肯每天理他了。
別看發的消息內容好像不是什麽好語氣,可一來一回的,陶洛清願意跟自己交流,這就是最大進步。
賀商越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趁陶洛清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用真心實意打動他。
賀商越想了一會兒後回複:我也說過了,我是更在乎你,你想要留下來,那我就幫你一起照顧。
再加一句能使可信度看上去更高的:當然,這是親爹不出現的前提。要是對方出現,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好的事。
陶洛清看這兩句沒有懷疑,畢竟他現在的狀态也不允許他過多猜疑。
陶洛清暫時沒回複賀商越的消息,他起床去吃東西了。
家裏好些東西都是賀商越送來的,這兩天怕他不肯好好吃飯似的,陶洛清不讓他過來,但他每天都有叫人營養餐送來。
陶洛清吃不下。
營養餐早已經索然無味,別說吃了想吐,他現在看到就想吐。陶洛清最近太想吃垃圾食品,炸雞漢堡,可樂薯片,哪些高熱量腦子裏就浮現哪些。
陳醫生還沒回來,昨天陶洛清沒忍住發信息問了他能不能吃,得到陳醫生适量克制的回答後,立刻點了一份炸雞。
吃的時候很快樂,吃完吐了個昏天暗地。
因此今天陶洛清對垃圾食品也失去興趣了,起來就只洗了個桃子,然後慢慢啃着。
現在陶洛清感受不到半點生活的快樂,唯一的安慰可能就剩下鴨鴨。
看着鴨鴨踩着小內八走來走去,他總覺得自己能被治愈到——好在還有這只鴨子陪着他,要不然一個人真的太難了。
陶洛清沒回賀商越,賀商越就非常煩人地打電話過來。
陶洛清還是接了,畢竟賀商越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已經知道自己在哪裏,要是拉黑號碼,怕是直接上門。
陶洛清桃子啃得脆生生,問賀商越:“你有什麽事?”
賀商越聽到他的咀嚼音:“你在吃什麽?”
“我吃什麽你都要管?”陶洛清心裏悶得很,賀商越送上門來,他語氣好不起來,“在吃砒丨霜。”
賀商越覺得他可能是吃了火丨藥。
不過先前就聽說過懷孕會讓人脾氣變大,賀商越結合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
賀商越道:“你發脾氣也可愛。我就是擔心你,所以問問。”
陶洛清聽着這話,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以前,心裏不舒服:“滾,我要睡覺了。”
賀商越不知道他才起來:“好,那你好好休息。”
陳郅皓是在一天後回來的,不過是為一個大手術才回來,因此陶洛清又隔了一天才見到他。
這兩天肚子好像鼓了些出來,陶洛清難以分辨這是孩子真的長大了還是自己吃胖了,畢竟他臉上的肉也多了。
陶洛清心裏有些愁,要是冬天就好了,肚子再大還有衣服能遮遮。
偏偏是夏天,過幾個月再大些,他好像都不能出門了。
陶洛清一半思緒在外面飄着,下樓竟然看到賀商越的車子停在這裏。
見他下來,賀商越才下車,演戲演全套:“好巧啊,我正好過來找你,結果你就下來了。”
陶洛清滿臉都是懷疑:“你來找我做什麽?”
“陳醫生不是回來了嗎,我想你今天肯定會過去醫院,所以來接你。”賀商越連停車的位置都好像經過計算,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陶洛清大概猶豫了兩秒,還是上車了。
因為根本沒有別條路能走,賀商越把他的路堵住了。
再者他也不相信賀商越是路過,一定是在這裏等他的。
陶洛清呼出一口氣,控制着這兩天自己突然變暴躁的脾氣,問:“你等很久了嗎?”
其實賀商越從陳郅皓那裏得知了他們約好見面的時間,算着時間過來的,并沒有等很久:“還好,我剛到,你就下來了。”
他說的是真話,陶洛清卻不大相信,不過沒說什麽。
他實在提不起精神,路上也沒怎麽說話,兩人安靜地到了醫院。
陳郅皓見他們兩個人一起過去也很淡定,對陶洛清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胖了。”
陶洛清知道自己胖了:“我知道,我出門前照鏡子了。”
賀商越接上一句:“這樣更好看。”
陳郅皓牙根有點酸,主要自己的老婆還沒哄回來,看這畫面不高興。
要為陶洛清做檢查的時候他就把賀商越趕出去了。
賀商越不肯出去:“我不能在旁邊看嗎?”
其實可以,但陳郅皓不樂意,沒老婆的時候不能看到任何人在自己面前秀恩愛,他容易酸。
“不能,這是醫生跟病人之間的事情,你先出去。”
“我是家屬。”
“還沒到要用上家屬的地方,別給自己加戲,出去。”
賀商越被趕了出去。
關鍵陶洛清也是那态度:“你出去吧,你在這裏我會緊張。”
賀商越不得不出去了。
陳郅皓為陶洛清做檢查,一邊問些有的沒的:“這就是你另一半啊?”
陶洛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好笑笑。
陳郅皓就将先前的事抖了出來:“是不是要先恭喜你們和好了,上回他還特意打電話問我關于你的情況。”
陶洛清一聽覺得哪裏不對:“嗯?什麽時候的事?”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誰叫賀商越先前糊弄了陳郅皓,現在陳郅皓就把自己告訴的部分說了出來:“就是我剛走沒幾天的時候吧,他打電話問過我。”
陳郅皓跟他開玩笑:“我說胎兒生長速度慢了兩三個月,不過情況沒什麽問題,他就激動得要請我吃飯……有空了勸他也來看看,我免費給他看看腦子。”
陳郅皓還能開玩笑,但陶洛清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賀商越又不是傻子,算算日子就能對起來的事,他不相信賀商越會察覺不到。
陶洛清覺得賀商越是猜到真相了,他不可能沒猜到——難怪一下子就能接受孩子,難怪面對這個話題明白坦然——原來他是知道的,就是在自己面前演戲,裝着一副無所謂孩子是誰的深情模樣罷了。
陶洛清還是小看了賀商越,要不是陳郅皓說出來,他怕是下輩子都不會知道原來賀商越還給陳郅皓打過電話。
他瞬間覺得自己像個任人愚弄的白癡,他還因為賀商越的行為動搖了,結果這極有可能是賀商越提前下好的套路。
陳郅皓看陶洛清一下子沉了下臉,問:“怎麽了?”
陶洛清又不能告訴醫生是怎麽了:“……沒什麽,這兩天就是這樣,心情特別容易煩躁,一下子心火就上來了。”
“這跟懷孕也有關系,再加一些天氣原因,會煩躁是正常的。不過盡量學會排解緩和這些情緒,對你自己好些。”
孩子沒問題,依舊不緊不慢地長着,但陳郅皓對陶洛清這具身體依舊充滿興趣,所以多費了點時間。
等到檢查結束,賀商越才被放進去。
賀商越問:“怎麽樣,還好嗎?”
陳郅皓回答:“挺好的,沒有問題。”
當着醫生面,陶洛清當然不會說什麽,安安靜靜跟賀商越走了。
車上也沒說什麽。
陶洛清閉目養神不說話,賀商越就配合得保持安靜。
一直到賀商越将他送到樓下了,問:“我可以去你那裏坐坐不?”
陶洛清沒動,就坐在那裏,終于開口:“陳醫生都跟我說了。”
“嗯?”
“你打電話找過他的事。”陶洛清側頭看他,“他說他告訴你了,孩子長得很慢,慢了兩三個月。”
賀商越僵硬了。
陶洛清只挑這句話說,意思很明确了。
“我……”
“你已經猜到了,對吧?”剛知道時陶洛清很生氣,但現在,他用很平靜的語氣将這些說了出來,“所以你才能說出不在意的話,所以才跑前跑後這樣照顧我,都是為了孩子,對吧?”
陶洛清看着他:“你明明知道了,但是卻不說,還在我面前演戲,目的是什麽?想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以為你真的不在意孩子是誰的?然後會覺得你很偉大?你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對我公平嗎?”
陶洛清太冷靜了,冷靜得反而叫賀商越害怕。
他寧可陶洛清跟他吵架,真的,往死裏罵他都好,他也不願意看着陶洛清平靜不動地說這些話,好像對他失望到了極點,對于他這樣的行為都不會生氣,懶得生氣了。
賀商越想解釋,其實他心裏真這麽想過,就算孩子不是他的,只要親生父親不出現,他也願意接受。他真心喜歡陶洛清,這些陶洛清想做的事,他都可以試着努力接受。
但看着如此冷靜的陶洛清,他不敢解釋了。
他隐瞞是事實,更不知現在陶洛清是怎麽想的,他怕自己解釋會讓陶洛清以為自己是為了狡辯。
曾經無比困難的道歉在這時都不算什麽了。
賀商越立刻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以為這樣做,你起碼能感受到我是認真的。是我用錯的方法,你別生氣。”
陶洛清搖搖頭:“我沒生氣。”
他淡定地說道:“你會用這樣的方式,我一點都不意外。”
但這種說話才是最吓人的。
賀商越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有些緩和起來的關系,一下就被這件事砸稀爛了——關鍵這事又是賀商越自己搞出來的。
陶洛清慢慢解開了安全帶:“我會留下孩子,其實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只因為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忍心。可你這樣的行為,讓我覺得還是不留下最好,你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鴨鴨:摸摸爸爸,主要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