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剖心
說來也巧，第二天幾個人一起去排練場地的路上，坐在車裏并未交談。開到半路的時候淩雲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淩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哥？”
電話那頭淩霄說了句什麽，淩雲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而他沒有看到的是，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淩宇璇，因為他那一聲太過自然熟稔的“哥”，一瞬間就僵住的脊背。
淩霄那邊也忙，沒說幾句就收了線。
不等淩雲收好手機，戎靖初便湊了過來，頗有些明知故問，“淩霄？這麽早打給你啊。”
淩雲笑笑，“是啊。”下意識地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前方的人，“我哥今天一早的戲。”
戎靖初有些不解，“他打電話就告訴你這個啊？”
淩雲搖搖手裏的手機，“笨死你算了，這是我哥在告訴我他沒事了可以複工了啊。”
戎靖初“哦”了一聲，他和淩霄并不熟，原本因為淩雲的關系還有幾分記挂，現在既然沒事了，他也就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淩雲，你昨晚又練沒練歌？哥說去找你，我就沒過去。”
一瞬間，車子裏的氣氛似乎變冷了幾分。
戎靖初不明所以，卻也感到了有什麽不對，看了看淩宇璇，又看了看淩雲，非常明智地閉了嘴。看來，昨天晚上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吶……
昨晚，在淩雲問出那句“何必這樣呢”之後，淩宇璇似乎是愣住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完全的沉默的确是會讓人不安，雖然并不後悔說出那句話，在一室的靜谧裏，淩雲還是漸漸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等到淩宇璇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淩雲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所以說你是在怪我？”
淩雲卻是很快搖了搖頭，“我知道師兄……沒有別的意思……”想了想又補充道，“這件事是我敏感過頭了，應該向師兄道歉。”
淩宇璇只淺淺一笑，“這麽說的話，這倒的确是怪我欠考慮了，但是淩雲，我以為從一開始你就能明白的。”
淩雲有些疑惑，“明白什麽？”
淩宇璇走到淩雲床邊坐下，招手示意淩雲坐到自己身邊，卻是不再提剛才的話題，只是淺淺淡淡地開口，“淩雲，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淩雲蹙起了眉，莫名地想到當初，淩天皓似乎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他很意外于一瞬間，腦海裏升騰而起的諸多負面情緒。
每個人都是一副很尊重他的樣子，問他的想法，說不會強求他，但是同時，卻又明确劃出自己的楚河漢界，絲毫都不能逾越……
淩雲擡起頭，看向淩宇璇，嘴角擎着些讓人看不透的笑意，“其實，師兄會在乎我是怎麽想的嗎？或者應該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淩宇璇從來都沒想過，淩雲也會有一天像現在這樣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除了乖順聽話之外的樣子，心中的感覺不禁有些微妙，“一個稱呼而已，真的有那麽重要？”
淩雲的眼神突然間就黯淡了下來，聲音裏雖然依舊有笑意，卻是透着濃郁的失落，“是啊，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心裏某處不知名的角落有種針紮一樣細密的疼痛蔓延開來，淩宇璇突然有種想要抱抱眼前這孩子的沖動，他真的傷害到他了吧，盡管，這并非他的意願，“淩雲，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淩雲的唇角的弧度更深，“我知道。”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是明白的，除了那句稱呼，淩宇璇真的是把一切他能給自己的全部都給了，甚至，入行以來，淩天皓都沒有給他的那些關照和提攜他也從淩宇璇這裏得到了。他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在鑽牛角尖吧，可是……真的沒辦法，他就是不能不在乎啊……
看着淩雲這樣的神情，淩宇璇第一次有些困惑了起來，自己“維持現狀”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而不論如何，他的不承認，對于淩雲而言，真的是種實實在在的傷害吧，尤其，這孩子還這麽敏感這麽細膩。
沒有等他開口，淩雲便繼續道，“其實，師兄，你……是不是真的很怨恨他？”
淩宇璇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的把“怨恨”這種情緒和那人聯系在一起吧……
看着淩雲顯然是并不相信的神情，淩宇璇笑笑，“是真的。”
淩雲追問，“那為什麽……”
淩宇璇自然是知道他要問什麽的，“你不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嗎？”
淩雲忍不住分辯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沒有必要！”
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淩宇璇有幾分傷腦筋，“不知道真相的那些年裏，大家都過得很好，不是嗎？”
淩雲微怔片刻，“可是……現在都已經知道了啊！”
淩宇璇笑，“這只是個意外，所以我們都應該盡快回到自己的軌跡上才是。而且，他已經有你和淩霄了不是嗎？”
淩雲搖頭，“都走到今天這步了，爸一定不會放手的，再說……”
這一次，淩雲沉默了很久。
正當淩宇璇等到甚至有些不放心了的時候，他才又開了口，“再說，師兄，你知不知道，當初……他們是用怎樣的心情來期待你的出生……這一點，我和淩霄都比不上……”
淩宇璇心知他應該是看了那本書，“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我們也沒辦法說什麽，不過，即使抛開淩霄不談，有你在，也是一樣的啊。而我，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不想再有什麽改變了。”
話音剛落，淩宇璇就看到，淩雲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的難過，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也透着濃濃的自嘲，“怎麽可能會是一樣的呢……從頭到尾，我都只是一個不受任何期待甚至是讓人厭惡的存在啊……”
淩宇璇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樣離開淩雲房間的，他只知道，回去之後，他幾乎徹夜未眠。
此刻，他坐在車上，聽着淩雲用沒有什麽異樣的語氣和阿初交談，那份心疼，卻怎麽也化不開。
下車之後，程子謙和戎靖初走在前面，淩宇璇刻意放慢了腳步，等淩雲跟上來一起走。
淩雲笑了笑，了然道，“師兄忘了昨晚的話吧。”
淩宇璇蹙起了眉，這樣的淩雲讓他本能地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淩雲将目光投向前方，“師兄你放心，我也沒有什麽自怨自艾的意思，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不應該再影響到現在的我。”
淩宇璇一時語塞，又是眼看着就走進了排練場，也就沒再說什麽。
排練的時候，淩雲跟着走了一遍全場，然後就被戎靖初拉到一邊的休息室，“昨天哥教你練歌了？今天的狀态比昨天白天時好很多啊。”
淩雲只淺淺一笑，“是嗎？”
戎靖初撓撓頭，“是，不過……好像還是少了點兒什麽……”
淩雲眼神一黯，卻很快再次強撐起笑臉，“那你沒事的話陪我再練練吧。”
戎靖初拍拍他的肩膀，義氣十足的模樣，“那是當然的了，我已經跟哥說了，這一場我就只負責陪你把這首歌練好。诶，對了，子謙哥跟你說了沒有？”
淩雲擡頭，“什麽？”
戎靖初倒是有幾分意外了，“诶，子謙哥居然沒告訴你嗎？過兩天會有事先預約好的媒體過來探班排練，哥的意思是到時候把《兄弟》這首歌作為一個重點透給媒體，讓他們來預熱一下，以後對你出專輯也有好處。據說AM方面已經答應全力配合了，子謙哥還約好今天和你經紀人聯系，說是要商量怎麽幫你運作新專輯的事呢。”
淩雲被他說得有些頭暈，這幾個月的工作不就是陪着師兄做演唱會嗎，怎麽又扯到新專輯了？再說，怎麽大家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只有他這個當事人幾乎毫不知情？
戎靖初拍了拍腦袋，想起什麽似的，“我想起來了，子謙哥昨晚讓哥順便告訴你的，怎麽，哥忘了跟你說？”
淩雲心道昨晚話題拐到那些事上之後誰還有心思再說別的啊，此刻卻也不便言明，只笑笑，“可能是忘了吧。”
戎靖初看了看表，“也快中午了，不如一會兒一起去找子謙哥吧，旁聽一下他和你經紀人的電話。”
淩雲點頭，“也好。”
沒想到，等到上午的排練告一段落之後，兩個人卻是根本找不到程子謙的身影了，戎靖初随手拉了一個工作人員問他程子謙去了哪裏，得到的回答卻是“半小時之前就出去了”。
戎靖初有些納悶，卻也沒有多想，本來子謙哥就是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安排的。聳聳肩，“算了，看來只好回頭再問他到底什麽情況了。”
這邊，戎靖初話音未落，那一邊就聽見葉子的聲音，“淩雲！”
淩雲擡起頭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過去，然後忍不住飛快地跑了過去，“正哥，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少- -先這樣吧明天補全
謝謝佳佳在2月27號的霸王票，一直忙得沒時間刷後臺，遲到好久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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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亂得要死，不過有種很好的本能，就是關鍵時刻絕對不掉鏈子，掉鏈子也要等到休息的時候- -
又開始聽手島葵了，幾乎聽不懂的語言（……）和她特有的寧靜的聲音果然有種獨特的安寧
謝謝dfsgdg的霸王票o(*≧▽≦)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