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與灰

第16章 有驚無險

去留

“站住！”他走近将我翻過身去面對他。

“誰說不歡迎你？”眼睛如無底洞般看向我：“既然來了，就不讓走。”

我看不懂他眼底的滄桑，然而他的話有如被施了招魂術，把我吸了進去。

“無論你看到什麽，”他握緊我的手，“不許恐慌，也不準走。”

我拉住他：“是不是我進去了，就沒有退路？”

“沒錯，”他說：“我會一輩子盯着你，你沒有自由，我就是你的自由。”

我舉棋不定，那一刻進退兩難。究竟是該回去繼續過漫無目的的生活，還是該留下放手一搏，把自己完全交付給另一個人，以後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或許都不由得自己。

“想好了嗎？”他眼裏閃爍着光芒。

我攥緊他的手：“我相信你，”跟着他走了進去。

軟禁

沙發正對面的電視被擺放在了茶幾旁邊，牆的兩側被打了洞，洞上挂着兩條鐵索。

那個男人就是這樣被軟禁在段骁爵的住所裏。嘴裏含着口球，頭無力垂着，想必是睡了過去。

地上滿是道具，和血跡。

臉盆裏是渾濁的水，水裏漂浮着不少毛發。

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便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也要這樣把我綁起來？”

他靠着沙發，一下子把我拉進他的懷裏。

“是，”眼中浮出一絲笑意，“不過綁的不是你的身體，是你的心。”

我不禁笑道：“你一個粗人，怎麽嘴裏老吐情話？”

“你聽不習慣？”

“不是，是想知道誰教你的。”

他挑了挑眉：“我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無師自通。”

“那我現在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要……殺我滅口？”

他大聲笑道：“美人啊，你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那我是不是還有命能看到更多？”

我也沒想到那一刻，竟體會到了一種貪生怕死的滋味。

“只要我想讓你活着，我就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逢場作戲

兩人的談笑聲把昏睡的人給喚醒了。

男人擡頭看見我，嘴裏模模糊糊說着些什麽。

段骁爵走過去，摘下他的口球。

那人對着我說：“沒見過像你這種自投羅網的，你遲早會栽在他手裏。”

我繞過沙發向他靠近：“誰會栽在誰手裏，現在還說不準。”

他譏诮道：“自不量力，像你這種賣的，他玩不了幾天就會厭倦。”

我瞟了一眼段骁爵，“我是賣的？”

段骁爵立馬糾正道：“你是無價之寶。”

我便信口雌黃：“我是你主子。”

他眼睛一亮，蹲了下去，“主子，請上座。”

我跨坐了上去，“帶我四處瞧瞧。”

他一開始用四肢慢爬，後來幹脆把我背了起來，我聽見男人在身後說：“瘋子。”

段骁爵的住處不大，兩房一廳，外加廚房和浴室。

“以後你要是想來，随時歡迎，”他把一個鑰匙放在我手心。

“是不是從今天起，你要監視我？”

“不是監視，”他在我耳邊說：“是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