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與灰

第7章 暧昧

出國前一晚

家庭事業兼顧的卓旻昊翻倍般的繁忙，給他發一條短信，不是半天，就是第二天回我，有時候甚至連回複都免了。這讓我既生氣，又無可奈何。

我三番兩次讓他抽空，要他在我出國前陪我一晚，他每次都回複說走不開。其實我知道的，他不是真的走不開，他是怕見了我，我倆之間必定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我想他想得快要發瘋了，我的小人心思在作祟，就是想要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就是要讓他忘不了我，心心念念都是我。除了他的心，我還要得到他的身。

于是出國前一晚，我不請自來，登門拜訪。

“我在你家樓下，出來見一面，”我給他打過去，電話接通了。

“行吧，你等我換件衣服。”

那時候已經入秋了，秋意涼涼，他一見到我就說：“你怎麽穿這麽少，不冷？”

我才意識到，我把心思都全放在他身上了，天氣轉涼也沒怎麽察覺到。

我笑着說：“被你這麽一說，還真覺得有點冷。”

“進屋裏坐？”

“不了，”我拉着他的胳膊，“我們到那邊沒人的地方去。”

走到一個光照不到的角落，我蠢蠢欲動。

“有什麽話，非得在這說不可？”他開口問道。

我靠近他一點，低聲說：“你知道我想做什麽。”

他沒接話，黑暗裏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好開門見山，表明心意：“我想和你睡一覺。”

我似乎聽到他的笑從鼻子裏出來。

他說：“被你嫂子知道，我倆都完蛋。”

“她不會知道，只要我們不告訴她。”

他又笑了笑，“咱們都這麽熟了，不需要幹那個。”

“怎麽不需要？”我聲音都拔高了。

這回我必須得豁出去，抓起他的手，火急火燎地說：“我很需要，需要你的安撫，你不覺得這是你欠我的嗎？”

“放哪呢？”他抽回手，“我什麽都不欠你，江弈之，我想你還想得不夠多麽？”

我立即湊近他的臉，“你想過我？”

他偏過頭，“廢話，你走吧，反正以後還會見面的。”

我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跑掉，“你還要躲我到什麽時候？五年？十年？十五年？到時候你老了，我就不會想要和你做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嫂子打過來的，說孩子需要他回去哄睡。

我思量着，其實嫂子對我和卓旻昊之間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說破罷了。

網

感情被命運鋪上了一張網，從此被困住的人逃不出去，想進來的人進不來。

我出國沒幾個月，嫂子就加了我的微信，說有事相求。那時候微信開始流行起來，我是有卓旻昊的好友，可我倆幾乎不聊天。他忙，我也忙，我白天睡覺，晚上工作，時不時還會被顧客騷擾。

嫂子說：“旻昊只聽你的，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少喝點酒，早點回家陪陪孩子。”

我聽後一時百感交集，當天晚上就給卓旻昊發微信。我的微信名是“之也”，他的是“你有什麽我沒想要”。

之也：昊，最近可好？

那時候國內都晚上十一點多了，沒想到他幾乎秒回我。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現在是北京時間23：18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這是距離你上次聯系我，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我也想你~~

之也：我什麽時候說我想你了？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你不想我你半夜給我發信息？

之也：我這裏是下午。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哦對，忘了時差。

之也：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向來如此。

之也：那不是沒時間陪家人？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嗯。

之也：是不是壓力大？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她是不是找你了？

之也：嗯。

之也：你知不知道你結婚前我是怎麽想的？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怎麽想？

之也：我想以後要是沒人肯要你，就讓你和我在一起。

之也：嫂子說你會聽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她這麽說？

之也：是啊，你聽嗎？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聽。

之也：那就少喝酒，早回家，多陪孩子。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好。

之也：說到做到？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嗯，答應你。

之也：昊，我真的很想你，想抱你，抱不到。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哈哈，回來給你抱個夠。

之也：真的？不騙我？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之也：那我馬上回去。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現在？你還要工作。

之也：工作不要了，我要你。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傻瓜，等你放假了再回來。

之也：嗚嗚嗚，不要。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多大人了，還撒嬌？

之也：在你面前我永遠是個孩子，我覺得我沒有長大。

之也：我對你的感情也沒有變，自始至終愛你。

你有什麽我沒想要：我也一樣。

我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不知道地球另一邊的他，是不是也一樣。

第二卷：夜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