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VI.
馬車在駛離城前我給了一個擦鞋匠五十便士請他幫忙報警。
處理亞伯拉罕子爵是暗世界的事,而給連續失蹤事件結案則是倫敦警察的職責。
那個可憐的擦鞋匠一定會被詢問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不過我可不管,畢竟拿人錢財□□,之後便和我跟文森特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我們在第二天上午回了威士頓學院,假期結束了。
綠館和青館的監督生的關系真正意義上的好起來,偶爾有的小打小鬧也成了我們感情的調和劑。
說來很慚愧,利用職務之變和身為文森特“學弟”的“自覺”。回了學校後我便每晚和文森特睡在一起,當然這事除了我們兩個就沒有其他人知曉。
單純的我倆只停留在牽手和親吻。對于相互接觸所産生的身體燥熱則選擇性的忽視掉。
甜蜜的折磨一直持續到快要畢業。
離開學校後我必須回到德國,但我舍不得他。我無法想象離開文森特之後我該怎樣生活,就像一個人長時間的習慣被人強行扭轉,我可能會因此而崩潰。
要畢業的人臉上都是愁容,不同于同學兄弟之間,戀人之間的離別是一個簡單而揪心的詞。
文森特又一次邀請我去他家做客,這次他不需要出門去辦任何事。他只是陪着我,我們一起去騎馬,打獵,去看歌劇和到貧民窟的酒吧喝麥芽釀的啤酒。
到了夜晚,我會在10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他的房裏。他還在看書,在看見我後會放下書然後下床向我走來主動獻上自己的雙唇。我是如此的愛他,以至于越過雷池徹底的擁有他之後依然得不到滿足。
我比猶大還要貪婪。有時候,我是多麽想讓文森特和我一起回德國,可我不能說。我們的身上都承擔着家族的責任,注定這段感情只能隐藏在陰暗的角落。
人生第一次,如此的希望時間能夠流逝的慢一點,我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在回德國前連與他離別前的一面都見不到。
一遍一遍,我打開懷表看着時間。稍長的指針已經劃過了大半圈,上帝,還有一刻鐘渡輪就要開了。我看見上船的人正在減少,提着皮箱的手都在發顫。
文森特文森特文森特……我在心裏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明明幾天前就告訴了他時間,是忘記了?還是……怎樣?
還剩十分鐘。
我看見碼頭一頭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來,邊走還邊低頭看表。
“文森特!”他來了,我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告訴他我在這。
“上帝,終于趕上了。久等了,迪。”
“你再不來的話我就上船了。”我将他拉到一堆貨物的後面,終于忍不住擁抱他。他灰黑色的頭發濕漉漉的,顯然剛洗過澡。
“噢,你不用這樣。”他嘴上笑說着,雙手還是擡起來回抱住我。
“你受傷了?身上有血的味道。”我皺着眉,抓着他的雙肩上下仔細看他傷在哪。
德國犬的鼻子真靈,文森特心道。
“別擔心,不是我的血。”他拉下我的手,“只是女王陛下突然有急事,我不得不先去解決了,幸好時間不長我還能來送你。”
“別什麽事都親自去,你養的一群手下都是吃白飯?”我有點生氣。
“你知道,有些事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他朝我眨眨眼,“我有分寸。”
“還有乘客沒有上船的嗎?請快點!馬上要開船了!”船員已經在喊。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我又看了一次表,船員沒有騙我,時間真的到了。我提起皮箱轉身走了幾步接着又回過頭,文森特朝我揮了揮手,“一路順風。”他比着口型。
至少在走之前,讓我任性一次。
我扔下皮箱,跑過去抱住他的頭深吻了他一記。
“走了,再見。”
“再見。”
“我回去了。”
“是的,你再不上船的話可就得再等一星期了。”
“我愛你。”
“我知道。”
“我……”
“需要你幫忙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拍電報或是寫信。”他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只能轉過頭在船員的催促中上了船。
汽笛聲拉響,渡輪正式起航,很多人跑到甲板上與送行的人揮手告別。
我沒有上甲板,我想文森特肯定也已經離開了。他說過,彼此太過牽絆的話就會無法避免的成為對方的弱點。
六年前我乘船來到不列颠島,今天我乘船離開,帶着複雜難以言明的心情。
回了德國後,整整半年,我忙着繼承父親的爵位,打理家族的生意算了算與文森特也有半年未聯系了。直到有一天,我剛從一個舞會上回來,管家拿着聽筒對我說:“老爺,凡多姆海恩伯爵來電。”
“您好。”
“真懷念你的聲音,迪。要來英國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立馬轉頭讓管家訂了最早的車票和船票。
熟悉的碼頭,他已經微笑着等在那。“歡迎回來,親愛的迪。”
“嗯,我回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