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湯了不說,今後,怕是在律師界,她也會很難混下去,周坤一定會罵她不識好歹,把她徹底封殺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收下了這一千萬,就等于是出賣了黎宸跟小嬌的愛情,辜負了他們的信任。盡管周坤說,在法庭上他會做到讓別人看不出來她是故意放水的,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朋友啊。
蹙眉。頭疼。心口發堵,外加發慌。
這是一千萬。她辛辛苦苦在律師界打拼了兩年,才賺了二十萬,淩予的手筆可真是太大了,一出手就讓她這輩子都可以不用幹活了。
周坤看出她在糾結,于是給她把水晶杯裏德紅酒填滿。
“小妤啊,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重感情,講義氣,但是你想啊,淩總願意出這麽大手筆來賄賂你,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他是真心實意地愛他的妻子的,也就是你的同學。這麽好的丈夫,你同學還跟他鬧什麽別扭呢,正所謂夫妻嘛,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親。小妤,你要是真的為你同學好,你就該把這錢收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整個世界都會變得很美好。”
張景妤沒有說話,她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事,真的是鬧大了。
曾經在學校的時候,她選擇法律,也就是因為律師拿錢多,而且可以弘揚正義。但是當她慢慢融入這個圈子之後,她發現,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正義,大多都是向着那些有錢有權的人去的。
不公平的事情,她不是沒有見過。實習的時候就見過不少。那時候,她也問過自己,如果有一天,當自己也面臨到前程與良知的抉擇的時候,她會怎麽做?
她沒有答案。
因為首先她是一個人,她不是獨立存在的,她必須依附于這個社會才能生存下去。當她的力量太過薄弱而無力改變世界的時候,她唯有改變她自己。
所以,這兩年裏,有些同流合污的小事情她不是沒有幹過,不然她不會走到現在。
只不過,那些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恩小惠小事情,而這次,他們卻要她出賣因為相信她才找上她的同學。
同學,雖然不是一個系的,但是也在一起玩玩鬧鬧哭哭笑笑過了四年了。黎宸跟喬念嬌之間的愛情,她也是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裏了。
張景妤知道喬念嬌不容易,黎宸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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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輪到她也不容易了。
眨眨眼,她苦笑一聲:“周狀,我知道這事落在我身上,我肯定麻煩了。”
周坤立即擺擺手,笑的那叫一個歡:“不麻煩不麻煩,小妤啊,只要你把這錢收下,然後跟我說說,你給喬念嬌打這場官司的套路,我回去研究一下,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開庭受理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人可以看出來你在故意放水。而且小妤,我跟你一起打對手官司,你一個新秀輸給我一個老前輩,絕對不丢人,沒有人會質疑你的能力,你要相信這一點!”
張景妤嘆氣,眼下這情形是明擺着的,非要她同流合污不可。
“周狀,這事能不能容我想想?”
“可以啊!離開庭還有十天,呵呵,你有十天的時間可以考慮。”
周坤笑的跟狐貍一樣,他這句話剛說完,一直沒有發言的李亞光忽然沖着張景妤怒罵起來:“張景妤!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人家周狀跟淩總看的起你,請你吃飯,給你錢花,回頭還要看你的臉色,讓你回家去考慮兩天,你張景妤的名氣有這麽大牌嗎?!”
張景妤面色一白,低頭不語。
周坤随即勸起來:“哎呀,李老弟,你看你這話說的重的,把人家小姑娘都吓着了。”
“她就是個不識好歹忘恩負義的東西!張景妤,你今天這錢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不然,你以為你今天能走出這間房間?!”
張景妤聽完,吓得猛擡起頭,周坤趕緊拿着支票塞她手心裏:“快拿着快拿着!你看,你老板都不高興了!”
【song,71】這輩子,我只要她
張景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飯店裏走出來的,當她坐着李亞光的車回到律師樓的一路上,李亞光還在喋喋不休地教導她。殢殩獍曉
她的雙手緊緊握着自己的皮包,裏面那張一千萬的票子讓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閉上眼,她怕死了,回想起之前在飯店包間裏的那一幕,當李亞光說完狠話之後,幾個面色猥瑣的男人忽然在他們的默許下闖了進來,張景妤第一次有了一種身為律政人員卻面對現實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這種從心底裏鄙視自己的滋味,真的是一種煎熬。
但是,她也沒有必要為了一時的義氣,真的把自己的清白搭上去吧,周坤跟李亞光是什麽人?律師界的大神,能夠知法犯法找幾個男人吓她,想要輪上她,就斷然不會讓她尋到一絲一毫的把柄去反擊,去告他們。
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裏,她還記得臨走前,周坤要她留下一句話。
她思前想後,說了一句:“喬念嬌跟黎宸已經有了婚外遇的事實,他們住在一起。淩予跟喬念嬌之間兩年沒有過同居生活,這一點上,已經可以确認他們夫妻雙方感情完全破裂,再無修複可能。”
她咬着牙,面色蒼白,柔弱的身板還在顫抖,無論如何,對于喬念嬌還是處女的事情,她說不出口。
末了,周坤笑了:“開庭前把你做的文案底稿給我。”
“好。”
顫巍巍的吐出一個字,她就被李亞光毫不客氣地揪上了車。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張景妤将門反鎖上,狠狠哭了一鼻子。
一想到黎宸之前說的,他不是請不起最好的律師,只是在律師界他跟小嬌只信任她。想到這個,張景妤終于明白了黎宸的意思。
怕是從他打定主意了要找她打官司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淩予會從辯方律師那裏下手,或賄賂或威脅或恐吓或讨好,軟硬兼施逼其就範。
眨眨眼,她想,黎宸連這個都想到了,那麽自己的叛變,必然也在他的考慮之內吧。
哭完,她趕緊給柳絮打了個電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跟柳絮說了一遍。
不為別的,就為她想明白了一點,如果黎宸連她的下場都已經考慮通透了,那麽萬一她出了事情,黎宸不會見死不救的。但是如果她真的跟李亞光他們同流合污了,這僅僅是個開頭,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肮髒的事情等着她,如果李亞光拿着這次的事情要挾她,逼她陪自己睡覺,陪周坤睡覺,她敢說一個不字?
一想起今天沖進包房的幾個猥瑣男人,張景妤吓得一身冷汗。
黎宸跟淩予,不管怎麽說,張景妤更相信黎宸。
所以,黎宸找她打官司,這步棋走的是對的,他事前就表明了立場,就是因為相信她。或許之前她還不能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有了中午這頓食不下咽的飯局,張景妤已經完全明白了。
黎宸一針見血的預見性,比起周坤等人的赤裸裸的要挾,更讓張景妤感到不寒而栗。
——機長先生,外遇吧——
就因為這個,本來柳絮要按照黎宸的囑托去機場接喬念嬌的,卻因為聽見張景妤哭着說了自己受到淩予方面脅迫的事情,而震驚了。
她将車子前進方向,由機場改為了律師樓。
張景妤說,律師樓裏見面不方便,她覺得經過了下午的事情,好像自己四周到處又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于是,她們約在了柳絮的家裏。
柳絮心想,黎宸雖然飛了長途,但是他的車還是在機場的,便給喬念嬌發了個信息,讓她下班後直接自己開車來柳絮的家裏。
就這樣,喬念嬌下班後自己拎着個包包,拿着黎宸的車鑰匙行走在停車場,纖麗的身影游走于一輛又一輛的車子之間,目光剛剛觸及到黎宸的車子,皓腕一擡,準備摁下開鎖鍵,忽然整個身子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淩予橫抱在懷裏,她立刻掙紮起來,全身亂踢亂扭,可是她那點小貓撓癢般的力氣,怎麽能跟淩予相比?一直垂死掙紮,可是還是被他迅速丢進了旁邊的一輛車裏。
“淩予!”
喬念嬌有些生氣,在他放開她的一瞬間,她皺着小臉踹了他兩腳,淩予也不生氣,淡淡笑着,然後關死車門,自己從外面繞到前面的駕駛室去。
“淩予,放我下去!你想幹嘛啊!”
“小嬌,我一直想着怎麽努力挽回我們之間的關系,可是你今天的做法太傷我的心了,我從來沒想到你居然會向法院提起訴訟。小嬌,我就這麽讓你讨厭嗎?”
淩予冷冷說着,車子已經緩緩開動了起來,沒一會兒就繞到了停車場的出口區。
橋念嬌咬着牙,恨恨地瞪着他:“我跟你之間沒什麽好說的,淩予,你本來就不愛我的,你說過你不會愛上我的!而我也不愛你不是嗎?你幹嘛非要死纏着我不放?!”
淩予一個加速度,喬念嬌沒有系上安全帶,整個人無預兆地向前沖了一下,額頭砸在他的後座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淩予!你混蛋!你放我下去!”
她不想碰他,于是拽下自己身上挎着的包包就往他身上砸。
淩予完全沒有脾氣,不管她砸的多狠,他一聲不吭随她去,耳畔傳來的全是她的哭罵聲還有敲打聲,他聚精會神跟木頭一樣只顧着開車,最後,将車子停在了一家星級賓館的門口。
下午的時候,周坤給淩予打了個電話。
說是喬念嬌應該不存在是處女的可能,還說那個律師已經被收買了,是那個律師親口說的,他們的絕殺就是喬念嬌跟黎宸的同居事實。
淩予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心裏有些窩火,可是,在這起離婚官司之前,他心裏也是有數的。所以他現在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處女,他若是想要處女,一揮手,大把地往他身上貼着,他現在要的,只是喬念嬌。
周坤說,如果在開庭前這段時間可以證明夫妻間的感情有回溫,并且淩予在庭上表示不介意妻子的外遇,這樣的話他們的絕殺計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所謂的證明夫妻之間感情并未完全破裂的回溫證據,就是淩予此刻正在幹的事情。
他鉗住了喬念嬌的手腕,麻袋一樣拖着她去酒店前臺開房,他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并且還出示了他們的結婚證!
淩予心想,有了賓館入住資料這項證據,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還是年輕的小夫妻一對,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就算喬念嬌有一千張嘴巴說自己沒跟他做過,但是淩予說做了,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了!
開完房,拿着房卡,淩予直接拖着她就進了電梯。任憑喬念嬌怎麽掙紮都沒有用,淩予手裏拿着結婚證,他跟服務員說,他的妻子正在跟他鬧矛盾。
人家一看是夫妻倆,才懶得去管是怎麽回事呢。
尤其這個節骨眼,淩予巴不得喬念嬌越鬧越厲害,越哭越大聲,最好多惹幾個人注目,幫他多招幾個目擊他們夫妻開房同住的證人。
此時,酒店大廳裏,一邊貴賓區的奢華沙發上,leo正戴着墨鏡等待着海哥辦理退房手續,他一看自己妹妹被一個男人拖着來開房,眉宇越蹙越深,正想讓海哥去叫保安,卻發現那個男人居然出示了結婚證!
leo呆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上次在墓園裏,對喬念嬌呵護備至的人并不是淩予?
說起來,淩予的照片網上到處都是,一查就知道了,但是自從上次親眼在墓園見過之後,leo主管意識上認定了一些想法,便沒有再動手去查。畢竟活人都見過了,還去查網上的照片做什麽?
可是這一下,他不能淡定了。
難道說,是自己妹妹翻牆背着淩予搞外遇?
leo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震驚了。他随即朝着海哥走過去,讓他停止辦理退房手續,并且再續上房費。
當他摘下自己的墨鏡沖着那個花癡般瞧着自己激動不已的前臺小姐抛着媚眼的時候,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美女,能不能告訴leo哥哥,剛才那對小夫妻是住哪個房間的?leo哥哥怕吵,每天工作很多,不想被打擾。”
花癡小姐咽了咽口水,leo随即拿起她桌邊的筆,拉起她的小手,在她手心裏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來,這是獎勵。”
花癡小姐一看,激動的亮眼冒星星,随即瞥了一眼電腦屏幕,傻乎乎地說着:“2409,跟您的房間不在一個樓層,您放心繼續住下去吧,他們不會吵到您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leo随即緩緩戴上墨鏡,從海哥手裏接過房卡轉身而去的一刻,他淡淡說着:“今明兩天的通告全部取消!”
海哥點點頭,彎腰提着行李緊緊跟了上去。
回到了房間,leo跟海哥都不能淡定了。
首先是海哥,不等leo開口就已經打開了電腦。事先沒有把淩予查個通透,不得不說是一件太大意的事情了。如果之前見過的男人不是淩予,那麽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2409。
leo滿腦子都是這個房間的號碼。從剛才喬念嬌抗拒的反應來看,很明顯,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男人,腦海中回想起幾天前的傍晚,墓園的那一幕幕,她對于當時那個男人的依賴跟溫柔,很明顯,已經将她的心事昭然若揭了。
“棠少,我們都搞錯了,剛才拉着大小姐開房的男人才是淩予先生。之前那個不是。”
海哥看了一眼電腦上度娘而來的各種淩予的照片,望着leo的目光有一絲忐忑。
他也發現了,大小姐有婚外遇了。
leo摸了一把臉,然後長長嘆了口氣。
“你在這裏呆着吧,我出去看看,透透氣。”
他說完,就準備起身,海哥卻攔住了他,一臉擔憂道:“棠少,這樣吧,我去看看,您剛才跟服務員暴露了身份,怕是這會兒工夫整個酒店都議論開了,那些媒體不一會兒就會蜂擁而至了,您在這裏呆着,我去看看。”
因為海哥是leo決定回國發展後才拉出來的經紀人,所以一般的媒體對于這張新面孔還不是很熟悉。leo思前想後覺得有道理,于是點點頭,可是還是不放心。
不管怎麽說,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剩下這個小表妹了。
原以為她生活的很幸福,現在一看似乎另有隐情,而他這個做哥哥的卻只能窩囊地躲在房間裏等着消息,leo擡手将襯衣的衣領又解開了兩粒。
這滋味,簡直是太他媽難受了!
他閉上眼睛,撐開了胳膊往床上一躺,腦海中盤旋着各種疑問,全是有關這個小表妹的,她為什麽要搞婚外遇,因為淩予對她不好?還是說傳聞中的淩予女人不斷是真的?豪門少婦怎麽會跑去機長做地勤的?那天在墓地的那個男人又是誰呢?
——機長先生,外遇吧——
夜色闌珊,柳絮跟張景妤一起在客廳裏窩着,她們就今天下午周坤找上張景妤的事情談了有兩個多小時了,那張一千萬的票子此刻就被曬在茶幾上,被奢華的水晶燈照的一片慘白。
柳絮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覺得隐隐有些不對勁了。
黎宸跟她說的喬念嬌的下班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可現在快七點了,還不見人。
張景妤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叫淩予給劫走了吧?”
如果淩予沒可能會幹這種事情的話,黎宸在臨走之前為什麽還要再三囑咐讓柳絮去機場接住喬念嬌呢?
柳絮心裏本來就發毛,這個念頭在她心頭也盤旋了好一會兒,只是她不敢去想。現在張景妤問了出來,她也吓死了。
可是,手裏頭喬念嬌的手機打了幾遍都是關機,她除了等,還能怎麽辦?
“絮兒,我感覺不對勁啊,不然我們去找找吧,分頭找?”
柳絮坐不住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女兒蔓蔓,此刻正跟保姆一起玩過家家,眨眨眼,她點點頭:“好,去找,我去黎宸家,你去橋念嬌的別墅,找一圈後再電話聯系!”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支票交給張景妤:“這個先收好,等黎宸回來我們再商量。”
“好。”
于是,兩個女人披着夜色一人一車開始搜索喬念嬌。
因為喬念嬌本就是個乖巧溫婉的性子,說好了什麽事情,就不會那麽出格一個招呼不打就失蹤的。眼看着天色一點點黑了下來,柳絮在黎宸的公寓門口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聲,那一刻她的心都是慌得。
她恨死自己了!
之前黎宸給她打電話,再三叮囑她一定要去接人,就在黎宸準備開飛機前的幾分鐘還在給她發信息讓她一定要去接人,她還嫌棄他啰嗦,嫌棄他小題大做,這下好了,人給丢了。
通過這次的事情,柳絮是打心眼裏佩服黎宸的,他為了小嬌把什麽事情都深思熟慮過,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預見到了,并且做了實在的預防。
可惜了,她柳絮這次失職了,把小嬌給弄丢了。
一想到小嬌跟黎宸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分開了兩年重新聚在一起,兩個人還都為了彼此而守身如玉。如果今天晚上小嬌出了什麽事情,她就是罪人,千古罪人!
一邊開車沿着路邊細細看着,一邊恨着自己,心慌着,害怕着,祈禱着,期待着。
可是眼前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該笑的人還在笑,該鬧的人還在鬧,時間不會因為你着急了就專門為了你停下來,把你需要解決的問題攤在你面前。你不是上帝,你沒有這個特權。
找了一大圈,喬念嬌的手機還是不通,那邊張景妤的電話也打過來了,說是別墅沒人。
這一下,兩人知道了,不用找了。
因為根本找不到了,因為小嬌丢了,肯定是淩予偷走的!
電話裏,柳絮沖着張景妤一頓嚎哭,張景妤心裏也是千般無奈萬般恨意,她一言不發地任憑柳絮哭着,聽着柳絮嘴裏斷斷續續說着的:“嗚嗚~黎宸跟小嬌,嗚嗚~這路怎麽~嗚嗚嗚~怎麽就這麽難走呢~嗚嗚嗚~”
張景妤一下子給柳絮說的眼淚跟着決堤了。
這個節骨眼,淩予把小嬌帶走,無疑,就是為了要睡她的吧。而小嬌那個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處女,無論今天張景妤對周坤說與不說,現在看來,今晚,是在劫難逃了。
張景妤沒挂柳絮的電話,她把手機擱在車子前面的臺子上,然後雙臂抱着方向盤,想想這一天的經歷,想想現實中的各種無奈,想想黎宸跟小嬌那麽想在一起啊,怎麽就那麽難呢,她也哭了,抱頭痛哭。
喬念嬌的手機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還在關着,而張景妤跟柳絮昨晚哭完之後,沿着大街又不停地找,兩人筋疲力盡地回到柳絮家碰頭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一個上午,兩個人都沒有跟對方說一句話。也都沒有心情休息。
下午三點,黎宸的飛機到了倫敦,一下機,他就撥了柳絮的電話。
柳絮看着茶幾上亮起的那個名字,心知躲不過去了,該來的總要來的。她咬着牙,鼻子好酸,把心一橫接了電話。
她心想着,不管怎樣,也要實話實說啊。
“喂,黎宸。”
“絮兒,小嬌呢?讓她跟我說話!”
黎宸很緊張,這一路飛過來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以前他從來就不是個會迷信的男人,現在看來,愛情這個東西一旦成為了他心中唯一的信仰,那麽,他的整個靈魂也便跟着小心翼翼起來。
柳絮聽着黎宸的話,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黎宸~!嗚嗚~對不起,小嬌丢了,昨晚丢到現在了,我們找不到她,嗚嗚~她手機一直關着~嗚嗚~對不起,小嬌丢了~嗚嗚~”
“…,…”
黎宸的腦子整個跟被雷擊中一樣,一片空白并且“哐當”一聲巨響。他的心也跟着狠狠抖落了一下!拿在手裏的電話差一點就沒沒拿穩,連身子都差點往後退了一步!
柳絮抹抹臉,結結巴巴道:“黎宸,你說,嗚嗚~現在淩予把小嬌捉了去,會不會對她做那種事情?小嬌還是處女呢,怎麽能白白便宜了他,黎宸,嗚嗚~小嬌可怎麽辦啊,她從來沒有過那種經驗,她也根本不愛淩予,要是淩予對她用強的,她一定吓死了,她一定哭死了~嗚嗚~小嬌會不會想不開啊~嗚嗚~”
一旁的張景妤一看柳絮越說越沒譜,雖然她說的事實,可是這樣沖着黎宸說着,那黎宸心裏得多難受啊!他還在千裏之外的大洋彼岸,他一時半會兒還飛不回來,柳絮這樣說,黎宸還不急死?!
“絮兒,快別說了!”
張景妤鼻子也酸了,她搶過柳絮手裏的電話,看了一眼電話在通話中,可是對方沒反應。張景妤就知道黎宸心裏難受了。
沙啞着嗓子,張景妤說着:“黎宸,這事兒不能全怪柳絮,具體很複雜,我們昨晚分頭找了整整一夜都沒有找到小嬌,她的手機一直關着機。黎宸,你別難受,你回來的時候還要開飛機,你千萬別影響了情緒。黎宸,你要是再出了事,小嬌可怎麽辦啊。”
說完,那邊還是沒有反應。
這一下,張景妤也哭出來了:“黎宸,我知道你難受,知道你在生我們的氣,你別憋着,你有火氣沖我們罵一頓吧,你別這樣一聲不吭的。”
過了一會兒,黎宸終于開口了。
只是,那聲音落在張景妤的耳朵裏,那麽輕盈,那麽讓人心疼。就好像是冬天裏的一朵小雪花,聖潔輕盈,卻幹淨認真,仿佛在他說完的下一秒,就會漸漸消融,灰飛煙滅。
就好像是一顆已經破碎的心,拼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能那麽輕飄飄地說出一句來,但是,即使是如此輕的一句呢喃,那話語裏還透着靈魂深處的篤定與認真,這才是最讓人心疼的。
他說:“不管怎樣,我都要她。這輩子,我只要她。”
【song,72】擋不住的處女
淩予開的房間是那種兩室一廳的小套房。殢殩獍曉
昨晚将喬念嬌拖進去之後,他便将她關在其中一個房間裏,門鎖用小鐵片卡住,任她哭喊砸門就是不放她出來。後半夜的時候,喬念嬌的房間裏聽不見任何動靜了,淩予這才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打電話叫來兩份商務套餐。
他想,她所有的力氣估計都發洩完了,也知道了跟他對着幹,他是不會買賬的,于是,他輕輕拔掉小鐵片,将房門打開。
房間裏所有的燈全部是開着的,而此時的喬念嬌就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貓咪,全身蜷縮成了一團,她的手背都紅腫了,膝蓋上也破了,頭發肆意披散着,遮住了她清麗絕倫的小臉。
她警惕的眼神一刻也沒有松散,當淩予緩緩走到她面前,蹲下看她的時候,她眼裏的疏離與憤怒是這般明顯。就好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小母獅子,恨不能立即撲上去将他咬死!
淩予伸出手去,緩緩撥開她淩亂的發絲,看見她那雙眼,像是得了紅眼病一樣,心裏頓地一疼。
蹙了蹙眉,他嘆了口氣,抓起她的小手看了看,被她死命地抽了回去,他無奈,又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膝蓋。
“你看你,我又沒要對你怎麽樣,你幹嘛要這樣自己虐待自己?”
回想起之前剛把她關進來時候的動靜,他就知道,她對着門又踢又打的,肯定要受傷了。見她不說話,他想,她的嗓子也一定哭啞了吧。
“走,去洗把臉,我叫了點東西,我們一起吃。”
淩予小心翼翼地說着,口吻裏滿是讨好,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又做出點什麽自虐的事情來,到頭來,看她受傷,他也心疼。
喬念嬌冷冷地看着他,看了好久,只說了一句:“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淩予忽然不說話了,他收斂了所有的表情緊緊盯着她,看了好久,這丫頭的眼神始終不曾敗下陣來,他知道了她的決心,心裏嫉妒。
為什麽她可以給黎宸,卻不能給他?
“如果你敢去死,我就敢陪着你,就算到了地獄,我也纏着你,到時候,只有黎宸是活着的,他才是最痛苦的。而我,跟你,則可以天長地久地糾纏在一起。”
淩予說的信誓旦旦,眼神裏的認真吓得喬念嬌不由自主地往後躲了躲。
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離婚。為什麽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抓着她不放?
“淩予,我有什麽好的,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嗎,那些女明星,女模特,身材臉蛋要什麽有什麽,你不是一直樂此不疲地游走在她們中間嗎,為什麽就不能成全了我跟黎宸?我跟他是真心相愛的啊,你自己也說了,你會給我們一年的時間不是嗎?”
喬念嬌沙啞着嗓子,有些無語崩潰地看着他,這樣涼薄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淩予的心。
他忽而笑了:“是啊,你們跟我說好了的,一年為限,結果呢,轉過身去招呼也不打,直接給我丢個法院傳票,喬念嬌,你好狠,你怎麽這麽絕情呢?我都說了,我以後只要你一個女人,我真的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為什麽你還要這樣?我哪裏比不上黎宸了?嗯?”
淩予的目光霎時變得犀利起來,喬念嬌甚至發現了其中好像還閃現着點點綠光,吓得她趕緊閉嘴。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住着情緒,保持着理智,這個時候,除了自救,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我餓了。”
可憐兮兮的一句話,加上她此刻的确看起來很悲慘的樣子,淩予剛剛湧上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全被心疼撲滅了。
他伸出手,直接将她橫抱在懷裏,她全身一僵,吓得隐隐顫抖着,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心頭的陰霾越來越深,也将她抱得越來越緊。
等到了客廳裏,他将她放在沙發上,然後指着茶幾上的兩份套餐,說:“兩種口味不一樣,你選個你喜歡吃的吧。”
喬念嬌一動不動。
他無奈地轉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走到了飲水機前,他取下杯子注了點溫水,閉上眼,猶豫着要不要下藥。嘆了口氣,想起她那麽抵觸自己的樣子,如果自己真的用強的,無疑只會傷了她,讓她的人跟心都越走越遠。
比起她的身子,他更想要得到的,是她的心。
一杯水倒完,他又取了個杯子,悄無聲息地将藥丸丢了進去,然後也注滿溫水。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做這種陰損的事情。因為他若是想要女人,大把大把往上貼,什麽時候需要靠這種東西來得到一個人?他想,就這一次。也許她嘗過了他的滋味,就會愛上了。
曾經淩予不屑這種東西,但是當他體驗到得不到的心情的時候,卻發現,只要可以留住她,哪怕不擇手段不惜一切。
他想,如果黎宸知道了小嬌跟自己睡過了,未必還會要她的。
他想,只要留下她的身子,就算她是塊冰,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他一定能捂熱她的,而她的心,他也是勢在必得的。
眨眨眼,他優雅地轉身,看見喬念嬌已經埋首吃了起來。那副模樣,絕對算不上文雅,想來她也是餓的太久了。不過比起那些裝模作樣的明星模特,要真實的多了。
喬念嬌完全不在意此刻淩予會使什麽手段了,因為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吃飯保存體力,想辦法保持理智跟他打持久戰,保住清白是最好,能逃出去更是頭等大事。
如果淩予真的要強上她,她雖然沒有力氣去反抗他,但是咬斷自己的舌頭還是有力氣的。如果淩予真的不介意跟她一起死,那就賭吧!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了,她也豁出去了!
把盤子裏的牛排當成是淩予,橋念嬌也不客氣,直接用叉子叉住,也不切割,張嘴就啃!
淩予緩緩靠近的時候,一看她對着牛排撒氣的那股子狠勁就知道了,這丫頭八成是把牛排當成他了。
不過,他也不氣,嘴角反倒是笑着的。
“來,喝水。”
他将兩只杯子放在一起,放在她面前,擺出任由她選擇的姿态來。
喬念嬌擡眸淡淡瞥了一眼,也不說話,抄起一杯就咕嚕咕嚕灌了下去。那爽快的動作一氣呵成,看在淩予的眼裏,只覺得一陣陣心花怒放。
因為是給自己老婆吃的藥,而且他擔心她的身體負荷不了,所以找來的是副作用最小,效果也不是特別強烈的那種春藥。
他知道喬念嬌的性子,她沒有那些風場上的女人夠經驗,所以只要稍微一點點就夠了。
他蹲在喬念嬌的對面,拾起刀叉,開始開動另一只盤子裏的食物。他吃的很慢,很優雅,也很有調理,整套動作在任何一個女人眼裏都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是喬念嬌偏偏就是連頭也沒有擡一下。
他但笑不語,始終保持着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