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躍呆了呆,還沒弄清那句話的意思,就已被徐情牢牢吻住了。冰涼甜蜜的氣息竄進嘴裏,他悶悶叫了兩聲,身體卻異常柔順,軟軟地倒入徐情懷中。
徐情便順勢摟住他的腰,一路吻了下去。
先親一親濕潤的眼眸,接着再啃一啃白皙的臉頰,最後重新覆上那柔軟的薄唇,強硬地撬開緊閉的牙齒,長驅直入,肆意蹂躏。
林躍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根本無法反應,只好乖乖地任他親吻。
唇齒相交,極盡纏綿。
隔了許久,徐情才慢吞吞地退開去,大口喘氣。
林躍心頭一凜,連忙抱住了他的胳膊,嚷道:「你身體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寒潭裏浸一浸?」
說話間,作勢就要扶他起來,動作極為熟練。
徐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伸手指住林躍的腰,在他耳邊吹了吹氣,啞聲說:「确實該換個地方,不過,你只消扶我去床邊就成了。」
那臉色依然蒼白若紙,幽暗的眸子裏卻染上了淡淡情欲,瞧得人面紅耳熱。
林躍自然紅了臉,低着頭不出聲。
他雖然性情單純,卻也明白徐情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自己并非不想跟那人親近,只是……徐情身體這麽差,萬一到了床上又吐起血來,那可如何是好?
「怎麽?怕我體力不濟?」徐情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斜斜睨一眼過去,張嘴在他頰邊咬了幾口,仍是那低低啞啞的噪音。「只要你肯乖乖聽話,自然不成問題。」
林躍這回連耳根都紅了,但果然聽話得很,小心翼翼地挽住徐情的手臂,扶着他走進房去。
屋內始終幽黑一片。
兩個人摸索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床邊坐下了,在那黑暗中靜靜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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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情氣息不穩,依舊喘個不停,眼角眉梢卻有情意流轉,輕輕地喚:「小躍。」
林躍頓覺心神激蕩,忍無可忍地撲了上去,喃喃念道:「徐情、徐情,我喜歡你……」
一邊說一邊撕扯那人單薄的衣衫,指尖微微發着抖,完全不聽使喚。
徐情見他這副模樣,不覺嫣然一笑,手上稍稍使勁,抱着他往床上滾了一滾,然後重重地将人壓在身下,低頭就吻。
「唔……」
林躍感覺手腳輕飄飄的,全身都軟了,唯獨胸口越跳越快。他笨拙地回應那激烈的親吻,心底模模糊糊地想,怎麽徐情瞧起來弱不禁風的,力氣卻偏偏大得很?
正恍惚間,忽覺下身一涼,原來褲子已被徐情扯去了,胯間悄然挺立的硬物更是落入了溫暖的手掌中。
林躍全身一震,幾乎想從床上跳起來,但手腳卻被死死制住了。
「乖,別怕。」徐情在他耳邊輕輕哄誘着,那只手則開始上下捋動起來,靈活的手指時輕時重地揉捏着,一會兒随意撫弄,一會兒又惡意按壓。
「嗯……不要……」林躍無意識地呻吟出聲,腦海裏空白一片,根本什麽也無法思考,只能随着那淫靡的動作挺動腰身。
徐情卻不肯放過他,盡情玩弄一番之後,竟然俯下身去,将那硬熱的陽物含進了嘴裏。
「啊……」林躍低呼一聲,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使勁踢了踢兩條粗長的腿,眼底霧氣蒙蒙的,一片濕潤。
徐情聽了這甜膩動人的聲音,自是更加賣力地吞吐起口中的陽物來,唇齒并用,動作輕柔。他眼角微微往上挑着,目光流轉間,帶幾分妖嬈媚色,實在是惑人至極。
林躍初識情欲,哪裏禁得起這樣的刺激?當下咬了咬牙,全身一陣抽搐,猛地射出了白濁的液體。
徐情低低咳嗽幾聲,笑。
他故意慢吞吞地舔去唇邊殘留的白液,重新壓到林躍身上,似笑非笑地問:「如何?喜歡嗎?」
林躍臉紅得厲害,心口怦怦跳着,扭了頭不看他。
徐情便哈哈大笑起來,一面笑一面咳,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躍吓了一跳,連忙擡手摟住他的背,問:「你身體吃得消嗎?」
徐情不答話,僅是眯着眼睛笑了笑,突然趁機擡起他的一條腿來,手指摸索着擠入股間的細縫,毫無預兆地刺了進去。
林躍捏緊拳頭,張口欲叫,卻被徐情用唇堵住了,只能「嗚嗚」地嗚咽幾聲。
徐情一邊細細親吻,一邊在那熾熱的甬道內抽插轉動,手指也逐漸增加到了兩根、三根……直到懷中的身體不再緊繃,才停下來喘一口氣,轉而去啃咬他胸前的兩點殷紅。
「啊……啊啊……」林躍仍是低低地叫,聲音卻益發柔媚起來,既甜蜜又痛苦。
徐情于是微微笑一笑,擡高林躍修長的雙腿,讓自己火熱的欲望抵住那柔軟濕潤的密穴,狠狠插入。
林躍自然又大叫起來,不斷重複徐情的名字,雙眸大睜着,已是一副意亂情迷的模樣了。
「乖,我在這裏。」徐情湊過頭去,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下身卻猛烈抽插着,一下又一下,橫沖直撞。
林躍已經完全陷入失神狀态了。
身體最羞恥的地方包裹着男人的硬物,雖然疼痛,卻又隐隐傳來奇特的快感,令人頭暈目眩、呼吸紊亂。
他情不自禁地仰了仰頭,雙腿纏上徐情的腰,迎合起那蠻橫的侵犯來。
徐情好似極喜歡他這反應,低頭在他額上親了又親,故意将人擺弄成各種姿勢,翻來覆去,激烈撞擊。
迷迷糊糊間,林躍忍不住又想,怎麽徐情的體力竟這麽好?再這樣下去,恐怕先吐血的會是自己吧?
反反複覆地折騰了許久,徐情才終于緩下動作,張口重重咬住林躍的頸子,在他身體裏徹底爆發了出來。
林躍茫然地睜大眼睛,感覺到灼熱的液體射進體內之後,不由得害羞起來,使勁掙紮。
徐情連忙把人壓住了,伏在他身上低低喘氣,啞聲道:「別亂動,信不信我再來一次?」
林躍吓了一跳,臉紅紅地望着他看,眼底水光盈盈。
徐情便笑了笑,低頭親吻他的眼睛,氣息仍有些不穩:「逗你玩的,我可沒力氣啦。」
話落,果然從林躍體內退了出來,順勢往旁邊一倒,靜靜地躺在了他身側。
林躍擡眼望過去,發現徐情的面容比平常蒼白了許多,薄唇毫無血色,眼底也帶了淡淡倦意,果然是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他心中一動,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直接撲過去摟住了那人的胳膊,柔聲問:「累了嗎?你快好好歇一會兒。」
「沒事。」徐情懶洋洋地笑,手指一下下撥弄着兩人交纏的發絲。
明明已經困得很了,但就是不肯閉上眼睛,非要一個勁地盯着林躍看。
林躍怔怔與他對望着,回想起先前的柔情蜜意來,不覺又紅了臉。片刻後,卻突然張口問一句:「那個大魔頭……從前也是這樣欺負你的嗎?」
他想徐情的身體這麽差,如何吃得消這種折騰?實在叫人心疼。
哪知徐情竟放聲大笑起來,伸手捏了捏林躍的臉頰,故意挑高眉毛,反問:「你怎麽知道是他欺負我,而不是我欺負他?」
林躍呆了一下,讷讷地應不出話來。他臉孔一直發燙,黑眸眨了又眨,最後一頭往徐情胸口撞過去,使勁磨蹭。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喔。」
「以後我們兩人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嗯。」
「但你必須一直一直喜歡我,不準變心。」
「哈……」
徐情擡手摸了摸林躍的發間,始終笑個不停。
雖然那笑聲中時不時夾雜幾聲咳嗽,林躍卻覺動聽得很,忍不住連心底也泛起了柔情,恨不得跟身邊這人一生相守下去,再不分離。
他這樣想着,果然往徐情身邊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親他一口,道:「其實,我前日雖然聽你說了喜歡,卻始終覺得害怕。直到今日才相信,你果然是真心待我的。」
說着說着,竟低低笑了起來,眉眼含情,一副極甜蜜的模樣。
徐情瞧得呆了呆,霎時間手腳僵硬。
他原本是對着林躍笑的,這會兒卻似大夢初醒一般,幽黑的眸子裏逐漸漫上寒意。
林躍卻是渾然不覺,只顧着一個人傻笑,時而戳戳徐情的胸口,時而又去拉徐情的手。
那只手冰涼冰涼的,冷得吓人。
林躍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徐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既似驚愕又似恐懼,實在是詭異至極。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問:「你怎麽了?」
徐情不答話,只依舊這麽望着他看,眼底神色變幻莫測。
林躍一頭霧水,想了想,又笑:「我一直說個不停,吵得你睡不着覺了,對不對?你快睡吧,我保證再不出聲了。」
話落,果然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乖得要命。
但徐情的雙眼仍然瞪得大大的,面容慘白慘白,鬼氣森森。
可惜屋裏實在太暗了些,林躍根本瞧不清那神色,他怕影響到徐情休息,因而強忍着痛楚爬起身來,輕手輕腳地穿衣起身。剛剛走到門口,便又依依不舍地折回身,低頭在徐情頰邊親了親。
那一吻落下時,徐情單薄的身體似乎抖了一下。
林躍心頭一跳,隐約覺得不太對勁,但他素來性情遲鈍,根本沒功夫留心這些,很快便轉身出了門。
身體依舊痛得很。
可他一想起徐情蒼白的臉孔、豔麗的笑容,就感到心底滿滿地盡是情意,只覺一輩子也沒有這樣幸福的時刻。
誰料他開開心心地回到自己房間後,卻見李鳳來正在屋裏走來走去,林沉則默默地坐在桌邊喝茶,面容沉靜如水。
林躍縱使再笨,也瞧得出此時氣氛不對。
「大哥,」他快步走過去,抓住林沉的胳膊晃了晃,問:「出什麽事了?」
林沉喝了口茶,不答話。
倒是李鳳來搖一搖扇子,眯着眼睛應:「咱們剛打聽到消息,魔教教主快要出關了。」
「啊……」
「我跟你大哥這幾日費了好些功夫,才終于尋到地牢的大致方位,可惜來不及打探裏頭的機關,只能……」
「只能硬闖了。」林沉慢條斯理地接一句,神情自若。
李鳳來卻将扇子一收,彎下身去摟住他的腰,柔聲道:「我的輕功比你好些,到時候還是我去吧。你乖乖在外頭等着,不許冒險。」
「李鳳來……」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還不曾跟你退隐山林,逍遙快活呢,怎麽舍得就這樣死了?」一面說,一面嘻嘻笑起來,在林沉耳邊輕輕咬一口。
若是平時見了這場景,林躍定會氣呼呼地沖上去将兩人分開,但這會兒卻只怔怔立着,一言不發。
不清楚地牢裏有哪些機關就硬闖進去救人,實在是危險得很。但若繼續拖延下去,等那大魔頭出了關,恐怕更加兇險。
而且,他還得想個法子将徐情一并救出去才行。
林躍握了握拳,猶豫再三之後,終于還是一轉身,重新朝那樹林走過去。他心裏想着,徐情身為教主的枕邊人,興許會知道地牢中有哪些機關,即使什麽都不知道,也是時候……将自己的身分告訴對方了。
林躍因為身體不适的關系,費了好些功夫才重返樹林,走進那間石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屋裏暗得厲害。
只隐約瞧得出徐情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
林躍怕吵醒他,便輕手輕腳地在屋裏轉了幾圈,想找支蠟燭出來點一點。哪知尋了半天,竟什麽也沒發現。
屋子裏這麽黑,難道徐情平常都不點蠟燭?
正疑惑間,忽聽床上傳來些動靜,某道低沉嘶啞的噪音緩緩響起:「你在找什麽?」
林躍吓了一跳,立刻認出那是心上人的聲音,于是猛地往床頭一撲,牢牢抱住徐情的腰,問:「你醒了?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話一說完,首先想起的是自己身上的酸痛,不由得又紅了臉。
徐情卻不答話,只伸出手來,一下下撫摸林躍的背,氣息平平穩穩的,顯然已恢複正常了。
林躍便将頭靠在他的胸口,靜靜聽那心跳聲。
隔了許久,才聽徐情輕輕地問:「怎麽又跑回來了?」
林躍「啊」地叫了一聲,終于從那甜蜜的氣息中回過神來,道:「對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徐情并不問他想說的是什麽,僅是轉頭朝窗外望了望,幽幽地嘆:「今天月色真好,不如咱們去外邊走走吧。」
林躍呆了一下,有些發怔。
徐情平日總是蹙着眉頭,一副病恹恹又喜怒無常的模樣,這會兒卻沉了沉眼眸,面容出奇的平靜。
……實在古怪。
但林躍一心一意地喜歡着徐情,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乖乖跟着他走出了門去。
外頭果然月色極美,只是風有些大。
林躍怕徐情着涼,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來給他披上。
徐情似乎呆了一呆,轉頭沖林躍笑笑,眼角眉梢,盡是風情。
林躍差點又看癡過去,好不容易才想起正經事,将自己的真實身分以及混入魔教的目的說了出來。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徐情的神色,深怕惹他生氣。
哪知徐情臉上竟毫無驚訝之色,從頭到尾,唇邊都挂着淺淺笑容,好似早料到林躍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甚至,簡直像是一直在等着林躍說出這些話。
林躍敲了敲額頭,暗罵自己胡思亂想,轉而問徐情一句:「我騙了你這麽久,你怎麽不生我的氣?」
徐情只是笑,低低地應:「我早就知道你身分有問題了。一個普遍的掃地小厮,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勾引教主的男寵?」
林躍頓時面紅耳赤,使勁瞪他。
徐情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輕嘆着問:「然後呢?你想要地牢的機關分布圖?」
「是啊,聽說教主就快出關了,再不行動可來不及了。你曉不曉得地牢裏有哪些機關?」
「當然,我跟了教主這麽多年,什麽事情不曉得?」
「真的?」林躍眼底立刻閃出光芒來,緊緊握住徐情的手,笑道:「太好了,這樣就能順利救出我爹了。」
徐情也跟着笑起來,輕輕「嗯」一聲。
林躍眨了眨眼睛,突然傾身向前,在徐情頰邊親了一口,然後又迅速地退開去,紅着臉說:「等救出我爹之後,我便來找你,咱們一起走。」
「……我?」徐情指指自己的胸口,眼底掠過茫然之色。
「當然,我說了要救你出去的,怎麽好丢下你一個人?等離開魔教之後,我們就……」
話才說到了一半,徐情就突然伸了手,一把将林躍摟入懷裏。
他眼神迷迷茫茫的,眸底似蒙了層水霧,聲音更是啞得厲害,似有若無地嘆:「你不會回來的。」
「啊?」
林躍一時有些迷糊,沒聽清他說了什麽,剛想開口發問,徐情便已松開懷抱,轉身朝那石屋走去。
「我屋裏就有地牢的機關圖,我拿給你。」他臉上表情淡淡的,眼神幽深似水,無人能懂。
林躍乖乖跟在後頭,只覺徐情今日格外地古怪。
特別地喜歡嘆氣。
卻又特別特別地溫柔。
那如水一般的目光望過來時,他忍不住面紅耳熱,連心頭……都泛起刺痛。
盡管有種種古怪之處,但林躍終于還是順利拿到了那張機關圖。
他累了一整天,将東西拿回去交給大哥之後,便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起來,才知道林沉跟李鳳來徹夜未眠,已經将救人的計劃安排妥當了。
因為魔教教主随時都有可能出關,因而行動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後。
這三天裏,林躍仍舊一有空就去纏住徐情,一再叮囑他好好照顧身體,三天後的夜裏等自己來救人。
徐情總是淡淡地點頭答應,有時被纏得急了,便也不耐煩起來,幹脆狠狠親過去,以吻堵住林躍的嘴巴。
三天的光景一晃就過去了。
直到行動的那個晚上,林躍才發現來了不少江湖人士,連大名鼎鼎的秋水莊少莊主也現身了,是個極俊俏的青年,長身玉立,傲氣十足。
瞧這勢頭,要闖進地牢去救人,應當不難。
林躍總算是松了口氣,想着他爹那邊有這麽多人照應,便多分了些心思到徐情身上,琢磨着一會兒要如何趁亂把人救出來。
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畢竟他的心上人是那個大魔頭的男寵,一不留神,可就小命不保了。
林躍的功夫素來只是平平,但一想到徐情,便覺身上湧出使不完的勁兒來,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萬萬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