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為我故意隐瞞身份!我無語,真的無語,蒼天可鑒,我是今天才知道這具身體的右手臂上有齒痕。
她見我沒說話,停了停又笑道:“幼兒,你別害怕,我是你的姨母呀,你娘沒有告訴你嗎?”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料大哥這時也把頭轉了過來,反手用力的握了握她,她的神情猛的怔忡了下來,低下頭顱,又接口弱弱的說道:“也對,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半響回不過神,看來她們确實是認識這具身體的主人,而且好像她們有難言之隐。
“一哥,我累了,幼兒就麻煩你了。”剛低下頭,似乎有些難過的青兒,過了一會,又露出艱強絕美的笑靥。
料大哥沉呤的看了她一會,像是松了口氣一樣,扶着她慢慢的躺了下來,細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合上雙眼,疲憊的側身佯睡,便沖我點了點頭,指指屋外。
我會意的輕聲退出內室,看到料大哥已經走了出來,便輕手輕腳的跟在他身後,直到從另一頭走出屋子,看到略為寬敞的前院。
只見前院種了一棵很大的桑樹,蒼老的樹身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樹疙瘩,不難猜想,這棵桑樹年紀很大很大。樹雖然蒼老,但卻結滿了桑葚,紅通通的桑葚鮮嫩欲滴,相應在綠油油的桑葉之間,格外的撓心撓胃。
看到桑葚,我就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外公和外婆住在城外的農村,每逢放假,爸媽就會帶我去外公外婆那裏小住。外公在山上種了很多很多的果樹,有李子、楊梅、桃子、棗子還有草莓。除了這些是外公自己種的之外,山上還有很多的野果,其中就有桑葚。那時我小,各種果子還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尤其喜歡吃桑葚,每每一吃的時候,就說,真好吃,真好吃。
結果第二年,我就發現外公把桑葚從山上移了下來,種在自己家的小院子裏。笑呵呵的摸着我的頭說,喜歡吃就多吃點。
後來外公外婆老了之後,我再也沒去過農村,桑葚這種果子,慢慢的就淡出了我的記憶。想到這我,我有點想哭,真的想哭,我現在跟死了有什麽分別?我在這個幼兒的身體裏,那幼兒呢?幼兒是不是死了?還是幼兒穿到我的身體裏?我的身體從懸崖上摔下來,就算不成稀泥,也是面目全非。如果幼兒要寄宿在我的身體裏,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而我,還在這裏抱怨什麽?雖然幼兒的身體面黃肌瘦,但至少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面目全非。最重要的是,我還活着,我還有意識,我還能懷念外公外婆,還能想念爸爸媽媽,想到這,我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料大哥側目看着我氤氲模糊的雙眼,輕嘆了口氣,指指桑樹邊上的石桌和石椅說道:“你果然聰明。”說罷他坐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腳尖,語氣帶着無奈的又說道:“想來你也聽你娘說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用說出來了。你也不必難過,青兒若是走了,我……”說到這,他緊閉了一下雙眼,難過的神情,讓他清瘦的臉龐變的十分的蒼老。
過了許久,他又言道:“先在我這住上兩日,等風平浪靜後,我再送你出城。”
我微谔,說實話,我真的是一頭霧水。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看到桑葚想起了外公外婆,一時感慨,所以眼淚就湧了出來。難不成他以為……以為我是知道青兒是幼兒的姨母,因為她的病重,所以難過的哭泣?這、這、這到是讓我一下子難堪起來。
“對、對、對不起,料伯伯,我、我、我想不起我是誰了。”我結巴了半天,這才擠出一句話。話一說出來,我就想差掉想咬舌頭,我怎麽用這種陳腔爛調來套身份,真是人笨了,無藥可救……
料大哥一怔,猛的擡起頭來,眼光如炬的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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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起自己是誰?”料大哥一邊喃喃的重複我的話,一邊眨也不眨的拿眼睛盯着我,那眼神犀利的像是一把出鞘和厲劍,寒芒刺的我,全身僵如鋼鐵。
我咬着舌頭,驚吓的混然不知已經咬破了舌尖。初夏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我卻感受不到半點溫度,只感覺自己在他的眼神下墜入冰窖,身上被他飛來的兩把冰劍戳了無數個透明窟窿。
“你不是幼兒?”料大哥眼神一收,寒芒頓時盡收,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不陰不陽,眸子不冰不熱的看着我。
他的表情一收,我周身的壓迫也跟着一松,大力的喘了口氣,狼狽的後退數步,慘白着臉靠在支撐瓦房的房柱上。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幼兒。我想不起自己是誰,我娘又是誰,我爹又是誰,我想不起來,對、對不起。”此刻我想逃,現在我才有種剛出狼爪,又進虎窩的感覺。
料大哥雙眼一眯,看了我很久,直到我快要崩潰,他的頭這才輕飄飄的轉過去,思緒像是在片刻之間做了無數個峰回路轉的決定。
“想不起也好,最好把在這裏見過我們的事情,也全都忘記。”料大哥陰沉沉的呢喃。
他越是陰沉,我就越是感覺自己在跟死神談判,就越是感覺死亡離我很近,很近。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快要把我遺忘的時候,猛的一下,他又眯着眼睛看向我說道:“跟我來。”
服從,服從,我除了服從,沒有別的想法。連滾帶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後,走出前院。一走出前院,眼前的場景又是一轉,只見前院的前面還有一座四合院子。這院子比起剛才的那院子,就差人意境,沒有花草,也沒有樹木,只有東南西三條房門,北邊的門直通街外,從門縫中能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
料大哥沒有停頓,帶着我直接進到南邊的房門前,推開便把身子向一側移了移,示意我先進來。
我很服從的側身走了進來。看房內的布置精簡而細致,別的我還來不急看,就聽到他說道:“你先在這裏休息,等料三回來再安排你出城吧。”這句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把門一關。
我被捉了?軟禁了?還是別的什麽陷阱?和他個稀泥的,我現在別的想法都沒有,只有恐慌。人身自由被禁,不恐慌,那才是奇跡,再說,我向來膽小。
“料大哥?你等一下。”我吓的全身驚跳,反射性的去開門,卻發現,真的被軟禁了,門在外面被反鎖了。
“料大哥,放我出來,我是真的想不起來,我只記得四十日之前的事,料大哥,放我出來,嗚嗚……嗚嗚嗚”
“料大哥,嗚嗚嗚……”
013和稀泥滴
媽媽,爸爸,嗚嗚嗚,我被別人關了,嗚嗚嗚。媽媽,爸爸,我好想你們,我發誓,如果我能回來,我一定聽你們的話,去相親,去參加聯誼會。要不你們要我嫁誰,我就嫁誰,嗚嗚嗚……
我邊哭邊腹議,現在我是知道料大哥為什麽選這間屋子給我“休息”了。因為這間屋子連窗戶都沒有,只有一條門,而且還是實心門板的。料大哥這一關門,屋子裏是伸手不見五指。這會我是又想爸媽,又懷念當乞丐的好處。乞丐雖然龌龊,但至少還有人身自由權,不至于被人關黑屋子。
剛才還慶幸自己遇貴人,結果貴人變惡人。那官兵趙丁,最多就是把我們這些流民送到城外自生自滅,想比起來我感覺趙丁比料大哥可愛多了。
黑屋子,黑屋子,黑屋子……救命啊……
在我喊了無數次救命之後,突然聽到“咯吱”然後兩聲爽朗的男聲傳了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聲音我還記得,正是那官兵趙丁。另一個同樣是粗聲粗氣的,我猜想會不會是料三。适才料大哥不說,要趙丁叫料三晚上來吃蛇肉麽?
我正思慮要不要喊救命,又想到後院的那位青兒美婦。雖然只是只字片言,但她臉上的那種柔情,絕對是裝不出來的。那麽溫柔的一個女人,那麽孱弱的一個女人,那麽玲珑的一個女人,怎麽會害我?就算我不是幼兒,一個無傷大雅的人,她要害我做什麽?
就在我亂七八糟瞎想一通的時候,聽到來人笑道:“大哥,我回來了。”
“料大哥,我來讨酒喝了。”趙丁的聲音放的很小,顯然是經常來這裏,知道後院美婦青兒重病的事情。
“呵呵呵來的正好,蛇肉剛好煮熟了,來,坐下吧。”料大哥溫和的一笑,揪着胡須指指着院中石桌上的酒菜。
料三張望了幾眼後笑道:“大哥,我聽說找到幼兒了?”料三嘴裏的幼兒說的很生澀。
“是啊,你嫂子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