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我這性子鹵莽的很,把他的話當成了狗屁,真是怪我,怪我,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趙丁啊,我那敢怪你,我謝你還來不急啊,要不是你那幾吼子,我這侄兒,只怕,又是生死難料了,唉!幼兒啊,快來謝你趙大伯的救命之恩。”
我張了張嘴,愣頭愣腦的就朝着剛才還罵罵咧咧,狠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官兵行了個大禮,嘴裏卻不敢不尊敬的說道:“謝謝趙大伯救命之恩。”一說完,我都有點臉紅,這趙丁看起來二十六、七的樣子,這麽年輕的人,我卻要喊聲大伯,真是讓我差點喊不出口。
“別介,別介,唉,料大哥,我這人本來就是個粗人,今日的事,明明就是我這個大老粗差點辦了壞事……”
料大哥這時突然一笑,打斷趙丁的話:“趙丁,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若不是你追到這,又吼了兩嗓子,我那會碰到我這苦命的侄兒,不謝你,我謝誰去。”
想來這個趙丁也真是五大三粗,聽到料大哥這一說,眼睛一轉,立馬眉開眼笑,還有些自來熟的拍拍我的肩笑道:“這麽說來,也是,也是,哈哈哈,小子,以後在城裏有混混們敢欺負你,就跟人家說,你是我趙丁的兄弟,叫他們都把爪子放亮點,知道吧,嘿嘿,嘿嘿。”
看他笑的憨直,我傻愣的硬是半天回不上話。這真是變的太快了,剛才我還吓的屁滾尿流,他吼的也是驚天動地,這會怎麽就成了拜把子兄弟。而且聽他這口氣,好像在這襄陽城裏,名望可不小……不就是一個小小官兵麽?就牛氣成這樣?轉念一想,也對,俗話說民不和官鬥,剛才他說的是混混,也就是說,以後若有平民欺負自己,只要報上他的名字,我就能像螃蟹一樣橫着走?
“幼兒還不快謝謝趙大伯。”料大哥眉目一笑,扯過我站到他的旁邊。
我趕緊低頭諾諾的道謝,又是一個大禮。
“趙丁,你這會有差事,我就不留你了,晚上你跟料三一起過來,我打壺酒,再燙點菜,把前日裏捉的那條蛇煮了。”
“行啊,我這就告訴料三去。”趙丁咧着嘴呵呵一笑,身子一轉,就準備走人。
“去吧,去吧。”料大哥眼一眯,一手放在背後,一手摸了摸下巴的花白胡須,然後轉過臉來看向我,眼神裏竟然帶着幾分笑意。
災星走了,我的禍事也從頭頂上消散了,身子猛的一軟,差點沒滑了下地去。看到救我的福星料大哥眼裏的笑意,我心裏又打了打鼓。
“多謝料伯伯救命之恩,我,我,我無以為謝,如果……”
我正在想怎麽謝他,就被他打斷道:“你先随我來。”
012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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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料大哥從木門走進趙丁嘴裏所說的後院,我擡眼打量。只見這後院收拾的幹淨利索,面積雖然不大,但卻開懇了一小塊地,種了些日常所見的蔬菜。旁邊還搭了個葡萄架,現在綠油油的葡萄葉下,開滿了黃色的小花,可見到了夏天,結的葡萄可是不少。
更加難得的是,院落正中間擺了一口大水缸,裏面種了一棵睡蓮,細細圓圓的荷葉,占滿了水缸,然而旁邊從牆角那伸來的一根兩根手指粗的翠竹,淡黃的竹口處,一滴兩滴的滴着水,落在細細圓圓的荷葉上,散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大有那: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弄輕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一哥,人來了麽?”
我正在震驚此處的幽靜和恬雅,就聽到瓦屋內傳來一聲柔弱的女聲,偶爾還拌着一聲輕咳。我回過神,暗思,剛才我聽到的抽氣聲,和咳嗽聲會不會就是這個人?這個人是不是趙丁口裏所說的嫂子?那麽也就是料大哥的妻子?
“青兒,人來了,你別急,我帶他進來。”料大哥聽到屋內的一聲輕咳,神情緊張了一下,趕緊拽過我的肩膀就往屋裏帶。
我滿腹疑惑,這又是那一出?難道說,他們真的認識這具身體的主人?難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幼兒?
一進了屋內,我就聞到空氣中濃濃的中藥味。我遲鈍的來不急反應,就被料大哥拖到內屋,入眼就看到一個中年美婦,病恹恹的坐在床邊,身子靠着木雕的床欄,胸口上下劇烈的起伏,像是氣息不穩,随時就會一命嗚呼的樣子。
再觀她的臉色,白如紙張,清瘦無肉的臉頰,腮骨高高的隆起,蒼白無力的手指有氣無力的扶着床欄。不用多想,就能看出,她是久病未愈的人,我稍稍的吃了一驚,馬上咽着口水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個美婦,突然要是昏倒,或者別的,那剛剛救自己的福星料大哥,就會變成要自己命的災星。
“青兒,叫你好生歇着,怎麽自己進來了,快別動了。”料大哥神情緊張的沖了過去,把美婦扶着半躺在床榻上。立馬又急匆匆的轉身擦過我的身邊,如風一樣的沖了出去。
被喚青兒的美婦看着我,張了張嘴,正欲說話,就見料大哥像一陣風一樣又沖了進來,手裏多了一碗烏黑的中藥。
“青兒,來,快把藥喝了,有什麽事,慢慢說,你先不要急。”
青兒看着料大哥,眉目之間盡是溫情,胸口緩緩的一壓,便接過料大哥手裏的中藥,柔柔弱弱的細聲道:“一哥,青兒此生有你,真的無悔。”說罷,青兒的雙眸像是湧入萬種柔情一樣熠熠生輝,道不盡,說不清的各種情意,在青兒和料大哥的眉目之間傳開,就連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我,都被震驚的屏息凝神,生怕打攪到,這兩個至情、至愛的人兒。
“別再說這些傻話了,來,小心燙。”料大哥喉結微微一顫,眸子閃過一絲凄涼。
青兒孱弱的一笑,笑容裏藏着無奈。轉眸,她又将目光投向我,然後朝着我溫和的像親人一樣的笑了笑,低着頭,一口一口的抿藥。
料大哥小心翼翼的守着美婦,我也不敢動彈,大氣不出的站在門簾前,靜靜的等待她把藥喝完。
美婦喝藥的動作很柔,但卻不慢,只見她一喝完,料大哥就把碗接了過去,輕輕的放在邊上的矮榻上,動作輕柔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像那不是碗,而是一團棉絮。我抽了口氣,這個料大哥好細心呀,竟然能把動作輕柔到一聲不響,就怕驚到美婦,這種情,這種愛,在這樣的三國,能有這樣的琴瑟合諧,鹣鲽情深,我,我,我……我竟然感慨的有幾分心痛。
這時美婦擡起清瘦而秀麗的頭,看着我說道:“你是幼兒嗎?”
她的聲線很柔,就像她人一樣,柔的如那江南的細雨,絲絲綿綿。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麽說,這具身體是幼兒,還是,不是幼兒,我都不知道。咬了咬唇,我暗想,自己盜用的別人的身體,此時碰到身體主人認識的人,我不是應該驚慌失措麽?為什麽在她面前,我竟然一點也心驚的感覺也沒有。看着她,我感覺自己也變的好柔好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破壞這種柔,還有她跟料大哥之間,不需要用言語表達的那種情感。
青兒看到我搖頭,怔忡了一下,眉眼間流出懷疑的神色,見她仔細又仔細的在我身上掃過,柔弱的皺眉道:“怎麽可能不是?能給我看看你的右手臂嗎?”
這時坐在床沿的料大哥輕皺了下眉,思慮了片刻,把身子往床內移了移,面向床缦。青兒注意到他的動作,蒼白無力的纖纖十指,緩緩的蓋在料大哥的手背上。
我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心思我右手臂有什麽古怪嗎?守宮砂?還是刺青?還是胎記?
“別怕,我們不會害你,把衣袖擡起來,讓我看看好嗎?”青兒看我的臉色發僵,加上吞咽口水的動作,體貼的把它歸于我是在害怕。
鬼使神差一樣,她的那細細柔柔的聲音,就是讓人無法拒絕,找不到理由不給她看的我,慢慢的卷起袖子。其實我也好奇,每次清洗身子,我都是半夜,黑燈瞎火的,我那有機會看這具身體會不會有守宮砂還是刺青、胎記。
袖子卷了起來,當我看到手臂上那個齒痕時,腦子猛的一下變成槳糊。和他個稀泥滴,自己猜了三種情況,結果都不是,沒想到竟然是個齒痕!和他個稀泥滴,這是什麽東東咬的?狗?還是人?
我還沒琢磨,就聽到青兒長籲了口氣,笑望着我說道:“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麽會認出你來,而且還知道你右手臂的齒痕?”
聽她的口氣,她好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