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搬家
國慶假期第二天,方綏安乖了一回,放棄了最愛的麻辣燙酸辣粉冒菜。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上網看公司附近的房子,并且把覺得比較合适的一一記錄下來,準備明天帶去讓花時聞一起看看。
方綏安受傷的是左手,對日常生活幾乎沒有影響,而且這點傷對他來說确實不算什麽,只是昨天被花時聞少見的各種情緒給唬住了,這麽想來,花時聞對他的影響可真是越來越大了……剛被蓋了朋友的戳,方綏安一邊燃起了希望,一邊又覺得這大概是薛定谔的希望,一輩子的朋友什麽的,方綏安不知道自己能開心多久。
和中介約好了看房子的時間,跟花時聞确認過後,方綏安準時出發,遠遠看到小區門口的車,方綏安跑了過去。他當然沒有因為花時聞那天的一番話就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他只是更清楚的知道,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依賴花時聞,也會在将來花時聞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甚至會在更加有能力的未來對花時聞加倍的好。而眼下,就是配合花時聞,讓他省心,自己省力。
車子臨近目的地小區的時,方綏安接到了中介的電話,報了花時聞的車牌號碼後,很快看到一個人揮着手朝他們跑過來。對方傾身車窗說,:“是方先生吧。小區對面有個商場可以停車,我在小區門口等你們。開這麽好的車真不像來租房子的哈哈哈……”
無視了中介那句話,花時聞直奔停車場,然後到小區門口和中介碰面。
要說這些社會人都是有眼力見兒的,王德才把方綏安當成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怼,而眼前這位把花時聞當成金主似的捧,雖然花時聞置若罔聞,但是方綏安看着覺得挺有趣。因此哪怕中介一連帶兩人看了四五套房子,都被花時聞以采光不好、設施太舊、周圍太吵等等原因斃掉的時候,中介也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最後終于看到一套花時聞雖然還不完全滿意,但方綏安覺得按照他的标準應該不會有能滿意的,所以開口說覺得挺不錯很喜歡,才定了下來。
房租比想象中便宜,方綏安覺得之前自己跟着王德才的時候,智商被對方按在地上摩擦。其實也就是他社會經驗不足而已。
花時聞墊付了一季度的房租和押金,讓方綏安留着存款做急用。房租的錢每個月他刨去正常開銷後劃出一部分工資來還花時聞,因為每個月能還的數額不多,還的時間不算短,方綏安一下覺得生活有了奔頭,順便調侃了一句沒有利息真是太賺了。
簽好合同,這次方綏安沒有糾結,直接問花時聞剩下的幾天假期哪天有空可不可以幫他搬家。說是搬家,他所有行李加起來就一個包,有什麽可搬的,最多去超市再添幾件日用品,算是正經的拎包入住。他只是想找一天假期跟花時聞待在一塊而已,幹什麽不重要。
花時聞倒沒想這些,挑了個不前不後的時間,想着可以去家居城轉轉,上次看那間房好像沒有書桌,被子也一定要買新的,房間還要做徹底的掃除消毒……
在方綏安不知道的另一個人心裏,他又被細心地照顧了一把。
收假前兩天,方綏安把表哥家打掃幹淨,然後從角落裏撈出了之前夾的那堆娃娃,挑了兩個稍微大一點的帶走,剩下全都擺在了收拾齊整的床頭,旁邊留了張字條:
謝謝表哥的收留,這些送給我外甥!
然後他拎着包,扛着“床伴”聞美人,一臉燦爛的離開了表哥家,去往新的住所。看着坐在車上的兩個聞美人,方綏安異常滿足,大手一揮,說了句:“出發!”然後神采奕奕的看向前方。花時聞被他的情緒傳染,前所未有的輕松起來。
兩人先去了趟家居城,按照花時聞的計劃買了新的床上用品,一張書桌,一個臺燈,一把衣架。然後去超市買了一堆生活用品回到住處。花時聞選的房子不會差,陽光正好,窗外視野也不錯,風吹得窗簾輕輕晃動,看起來溫馨極了。想到這個地方将成為他自己的家,方綏安瞬時渾身充滿了幹勁。
書桌需要照着說明書自己組裝,花時聞直接動手。方綏安便撸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刷廁所,洗廚房。房間其實很小,進了門就是廚房,旁邊是衛生間,再往裏就是放着張雙人床的一個單間,連着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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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多少東西而且先前為了向外出租房東應該是找人打掃過了,不怎麽髒,逐一擦洗消了遍毒就差不多了。等方綏安打掃完,花時聞桌子也裝好了。清理了房間的垃圾,方綏安開始鋪床,花時聞說他下去拿點東西就出門了。熊版聞美人被放在床的正中央,看上去特別有身份。
各個東西都歸置到位,花時聞拎着個大袋子進來,然後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從袋子裏取出食物往裏放。
方綏安看着冰箱被牛奶、瓶裝水、水果、切片面包等東西逐漸填滿,聽到花時聞一邊放東西一邊說:“自來水最好不要喝,這些水是車裏的我就先拿上來了,你之後可以自己補礦泉水,水果記得吃別放壞了。牛奶保質期短也一樣……”
方綏安覺得自己的感動不值錢,他真的很想沖過去從背後抱住花時聞。他喜歡眼前這個人,可卻不能讓對方知道。
聽着花時聞似是不經意的各種囑咐,方綏安不知怎的生出一種對方再也不會回來了的感覺,明知道這是自己毫無根據的一時亂想,方綏安還是讓這種心情吓得出了層薄汗。剛才還被感動的人,瞬間讓莫名的悲傷弄得濕了眼眶。他怕花時聞發現,猛地向後躺倒在床上,讓在眼睛裏打轉的淚珠覆在眼球表面,沒有流出來。
“終于收拾好啦!真舒服!”方綏安開心地說,可他自覺聲音不穩,不知道花時聞有沒有聽出來。
花時聞放好東西轉過來就看到手長腳長的人在床上擺了個大字,衣服下擺翻皺起來,露出一的小塊肚皮因為體力消耗而上下起伏着。花時聞走過去,把衣服拉了下來,說了句:“小心着涼。”然後就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窗外的風時大時小,淡綠色的窗簾被吹得肆意搖擺,讓追進來的光在牆面上斑駁晃動。方綏安擡手擋住一些光斑,手指彎曲又伸直,像是要抓住這些躍動的亮點,然後不着邊際問了句:“聞哥,你會唱歌嗎?”
花時聞盯着方綏安修長靈活的手指看了會,說:“會。”
“那能唱一首嗎?随便唱什麽都行。”方綏安停下手上的動作,翻過身趴在床上望着花時聞。
花時聞被他這麽盯着看卻沒像以前一樣移開目光,就這麽對視了幾秒。花時聞說:
“以後有機會吧。走吧,該吃晚飯了。”花時聞站起來走向門口。
方綏安略顯失落的抿了抿嘴,起身跟了出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在房間裏感受到那旖旎氣氛的不止他一個。可感覺這種東西太缥缈了,想一時好,想一時孬,算不得數,便沒再想下去。
花時聞走在前面,盡力讓自己平靜,雖然外表看上去與往常無異,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看到方綏安那截細白的腰腹時,自己生出了一股煩躁,而這股煩躁在看到對方連着受傷手臂的細長手指時,再次加劇。他哪有心思唱什麽歌,只想趕快離開這裏,不要被情緒掌控。
出了門兩人各懷心思也沒人說吃什麽,溜達到主街上的時候方綏安開了口:“剛住過來,也不知道周圍有什麽好吃的沒……”
花時聞擡手看了看表,說:“就近選一家你想吃的吧,然後早點回去休息。”
方綏安似是無目的掃了幾眼然後選了一家面館,兩人坐下來後,花時聞忽然問:“鬼屋你和誰一起去?”
方綏安先是沒反應過來,停了兩秒才趕緊笑着說:“當然是最想跟你一起去啦。”沒等對方回答,方綏安便開始滔滔不絕:“這次據說規模很大,有好多個主題,什麽醫院的,學校的,火葬場的,生化實驗室的,想想都刺激,就是不知道人會不會很多,人多的話可能沒法全都玩一遍。”方綏安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擺弄着筷子。
“你不是害怕麽,看恐怖片都怕,身臨其境不是更怕?”花時聞還是不能理解。
“害怕不代表不喜歡啊,我覺得很刺激。”
“許多人都喜歡刺激,因為好奇。”花時聞随口說到。
“看來你不怕了,兩個人都害怕的話,會走不動的哈哈哈哈哈。”
“你定好時間告訴我吧。”
沒料到花時聞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他,方綏安連面端上了桌都沒注意到。
雖然花時聞還是沒太明白方綏安在恐怖情緒上這個抖M屬性到底是為什麽,他也懶得探究,鬼屋,他從來都沒去過的地方,雖然興趣還是不大,但是方綏安希望他去,他沒想過拒絕。
“晚上鎖好門,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吃過飯臨走的時候花時聞說。
“嗯,知道了。你開車小心。”方綏安握着門的手捏了捏,把所有不舍的情緒都收了起來。
花時聞點點頭轉身下了樓。深深的不适感随着花時聞漸遠的腳步聲一點點加重,之前住在表哥家,有表哥陪着,就算表哥不在,那也是個一家人生活過有很濃人氣的地方。而這裏,顯得那麽空,那麽靜,什麽都沒有,方綏安自嘲的笑了笑,他知道,其實只是少了花時聞而已。
新居的第一夜注定是難眠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周圍的一切都讓他陌生。方綏安不是一個适應能力很差的人,但這裏存在過花時聞,他走了,就像是帶走了這裏的一部分,讓方綏安始終添補不起來。花時聞明明不屬于這裏,他卻偏執的給對方劃了領地。
夜色漸濃,想念一發不可收拾。這裏是他的房間,像是再沒什麽能遮掩、阻擋方綏安洶湧的愛意,他瘋狂的在腦海中描摹花時聞的眉眼,身形,手指的觸感,抓緊他的力度。然後方綏安閉起眼睛,帶着有些壓抑的呻吟,把手緩緩向下伸去……
嘴唇被緊緊地咬着,呼吸也越來越快。他甚至沒有花多少時間,只是想象花時聞就讓他的身體敏感到極致。快感沖頂的時候,方綏安似是再也忍不住,像只尋不到窩的小獸,帶着些委屈和不滿,軟糯甜膩的叫了一聲:“花時聞……”
滿臉通紅的方綏安在衛生間清理。他自認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怎麽跟花時聞待久了臉皮都變薄了,動不動就臉紅不說,現在更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過他也清楚,自己對花時聞是真的在意得不得了,喜歡得不得了,如果還不發洩一下的話,怕是搞不好有一天會忍不住直接朝花時聞撲過去,那就涼涼了。
這一頓消耗,激動的情緒得到了撫慰,方綏安終于困了,閉上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