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什麽?”正盯着工作人員将畫從牆上小心拿下來的杜宇楠, 聞言轉過頭來, 有些吃驚看向我, “你說什麽?”
嗯?沒聽清?不能啊, 咱倆離得這麽近了。
我将正舉在嘴邊的橙汁瓶子放下來,奇怪的看向他:“我說下站的C城我就不去了。”
杜宇楠靜靜的看着我, 沒有說話。
這小眼神冷飕飕能飛出刀子威脅的, 要不是我皮厚都快被淩遲了。
幹毛啊?
我眨了眨眼睛, 笑了起來:“你生氣了, 這才多大點事, 不值當的吧。”
杜宇楠板着一張俊臉,顯得頗有些高深莫測的繼續盯着我,緩緩的道:“你要,留下?”
“是啊。”我點點頭。
“畫怎麽辦?”
“那孽畜已經把我的畫買下來了。”
我的東西我一向都很護食,在繪畫這方面,我也就是一時興起,聽了那老頭的話湊一腳來玩玩,能賺錢雖好,但若即賺錢又能天天擱眼前看見那就更好了, 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畫出來的東西,放別人手裏多少有些舍不得。
然而要是存在孽畜那裏,說不定哪天我還能再把它們都搬回家去了。
好了我就見錢眼開了小肚雞腸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怎麽地吧。
“孽……畜……”杜宇楠又掃視了我一下, 笑了笑, “我這倒還是第一次聽見你張嘴就罵人。”
話不能這麽說, 咱雖然外表溫文而雅, 謙和有禮,但那僅僅是深具欺騙性和隐藏性習慣殘留,騙騙單純善良的小姑娘的外表罷了,心裏頭可是實打實的流氓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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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這麽熟了,不忌諱的偶爾帶出來兩句很正常,沒什麽值得奇怪的吧?
不過想了想,還是解釋下:“這是愛的稱呼。”我表情認真的看向他。
杜宇楠這小子好歹也是個文藝青年,向來自認才華高溢,擱他身邊也不能顯得我太流氓了。
杜宇楠頓了下,然後嘴角不自然的揚了揚,不知道信是不信,不僅我看的不舒服,估計他自己這樣笑也不自在。
他抿了下唇斂了表情:“住趙鈞同那裏?”
我糾正他:“我自己有房子,剛收拾完呢。”
杜宇楠銳利的視線又在我身上來回溜了一遍,笑道:“趙鈞同給的房子。”
我含着飲料的瓶子口,疑惑的看向他。
你今天吃槍藥了啊兄弟?口氣這麽沖。
杜宇楠又盯着我許久,盯得老子心裏頭都開始發毛了,他才又開了尊口,帶着那麽點審問的意思,微笑道:“你跟趙鈞同是什麽關系?”
呦,這問題問得好,你別說,我還真從來沒想過。
要不現在就來定義一下,仇人?好象不是,跟他算得上有仇的是“明希”不是我。
朋友?貌似也沒這麽好,明顯的我沒跟他交過心,他也從來沒打算跟我交心,兩人各轉各的花花腸子,頂多也就是共同目标不這麽矛盾罷了。
更不用說我還肖想過讓他在我身底下哭泣求饒了……
嘿嘿,讓他那八風不動心如磐石的孽畜可憐巴巴的對着我哭就為了我能賞他一口水,一粒米……
嘿嘿嘿嘿……
我咧開嘴角,含着瓶子口露出一抹淫笑,嘿嘿道:“我想跟他一夜情,你知道養護油脂在哪兒賣麽?”瓶子裏頭因為有氣吹進去,還發出了點呼呼的響聲。
“……”
杜宇楠抽抽着嘴角,滿目糾結的看着我。
我繼續肖想把那孽畜綁在床上的景象,看着他輕顫着挂了水珠的睫毛,嫣紅的面頰,隐忍着疼痛和苦悶的悲憤,自尊心完完全全被我踩在腳底下的憋屈……
我了個去,這景象真他媽太美好了!
“搞文藝的性格都有點毛病,”杜宇楠看着我,苦了一張臉,“阿希,我以為,你只是喜歡玩。”
杜宇楠說這話時聲音低低的,老子此刻還沒從那美妙的幻想中轉回心思,聞言頭也沒回就說了句:“那得分玩什麽男人。”
像孽畜那樣子的老子哪怕不上他只欺負得到他,那也是一件有十分成就感的事了!
想想頂天立地,一舉手一投足深具霸王氣場,眼神冷漠神情孤傲的孽畜能低我一頭,那滿足感充盈的,真比可嗑了小藥丸還給勁!
嗯?等等,我剛才說什麽了?
我還沒收回嘴角的笑容,就轉頭看向杜宇楠,他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竟然,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
杜宇楠勉強的牽起嘴角,笑了笑:“我不是同性戀。”
“……”我也不是啊。
他頓了頓,又表情極為嚴肅認真的看着我:“你放心,咱們還是朋友,你有什麽選擇,我都會尊重并全力支持你的。”
“……”
我說兄弟,我剛才跟你說的話真的達到有效溝通了麽?為什麽就感覺我跟你的這腦電波就沒在同一頻率上和諧過呢?
正當我蹙着眉疑惑的又喝了兩口橙汁,前面杜宇楠那小子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我們倆個之間的尴尬。
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接了電話,只聽這鈴聲我就知道,是他對外工作時一直用的那個手機,另外一部的私密號碼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有幸就是知道的其中一員。
“喂?您好?這裏是東影畫廊。”杜宇楠頓了頓,然後擰起了眉頭,疑惑的看了眼我,說道,“他在,請問您是誰?”
又頓頓:“好吧,您稍等。”然後他就将手機遞給了我。
怎麽,是找我的?怎麽打到你那裏去了?
我奇怪的看了杜宇楠一眼,将橙汁交給他,接過電話,一手揣進口袋裏,斜倚着牆:“喂?我是簡明希,您哪位?”
電話的那邊沒有立刻說話,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笑了好長時間,才用着充滿了戲谑的聲音說道:[你猜呢?]
從剛聽到那笑聲,我心裏不知道哪根弦突然被碰上,身子都有一瞬間的僵硬。
就好像數九寒天被扔進了的冰窟窿裏一樣。
緊緊抿了下唇,我悄悄深吸了好幾口氣穩住心神,垂着眼睛笑笑,溫和道:“猜不着。”
電話裏又傳來了一陣笑聲,雖然聽起來似乎很愉悅,但其中卻是隐隐的含着壓迫與興奮的調侃。
[我聽說你忘記了一些東西,]對方口氣裏滿是失望和嘆息,[沒想到你真的有本事,能把我都給忘了。]
我也跟着他笑,仍舊溫溫潤潤的語氣:“你算哪塊鹽堿地裏的秧苗子?需要老子費心的記住了?”
許是從來沒聽見過我跟陌生人一上來就這樣說話,杜宇楠那小子都有些吃驚的看着我。
[我家的小貓已經會伸爪子了麽?]跟我通電話的那人聽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起來,用熟稔的語氣笑着道,[現在在幹什麽了?]
“在工作了。”
[哦?你還有工作麽?能重新适應嗎?今天什麽時候結束?]
我笑笑,眯着眼睛看着場館門口突然出現,氣喘籲籲的男人,溫和道:“今天恐怕要忙到很晚了。”
那張平素沉穩靜谧,有着掌控全局自信與傲氣的冷俊面容上,此時竟極為難得的帶出了一絲急迫和緊張。
看見我以後,他明顯的松了口氣,疾步向我走過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剛趕回來,正想請你吃飯了。]
“謝謝,改天吧。”我輕嘆一聲,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惋惜,“都是忙人,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對方忍俊不禁:[好,我過兩天再來找你。]
“阿希。”
“嗯。”我看着越來越近的男人,笑笑,“我知道了。”
[那麽,再見,簡明希。]
“再見。”
等着對方笑着按掉電話,我卻感覺渾身突然脫力了一樣,虛脫的一根手指都擡不動,眼前的視線都開始朦朦胧胧的模糊起來了。
“阿希!”
“阿希!!”
手機“噼啪”一聲摔到了地上,下一刻我就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緊緊的攬在懷裏。
“阿希,怎麽了?醒醒!你醒醒!”
臉頰上不斷被人拍打着,聽着這孽畜的聲音,嗅着鼻端充盈着的淡淡煙味,我終于放松的閉上了眼睛。
呼,有你在,我就沒什麽好怕的。
意識沉淪到黑暗裏頭,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
等了許久,再一轉眼,我就看見了四周冰冷的牆壁,昏暗的燈光。
鎖鏈、禁锢、刑具、呻吟……
惡心的觸感在身體上游巡,與電話裏有着同樣聲音的人低聲笑着:“叫聲真好聽,真是個有潛力的小貓。”
奶奶個熊!這種強迫中獎的情況得他媽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等老子醒了一定得好好去教訓教訓你這孫子!就算是擁有強烈感官沖擊的高等級片,天天經歷也得有個膩的時候!
還有!簡明希你個慫貨!不就是聽見了聲音了麽!至于反應這麽大!竟讓老子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他媽給我勞務費了麽!
得了,現在還能怎麽辦?板凳字上茶嗑瓜子,麻木的熬着呗。
我說,咱商量商量,千萬別再給老子來以前經歷過了的,今天換個新鮮的吧,讓我也好在那孽畜身上多實踐點。
嘿嘿嘿嘿。
他那聲音跟大提琴似得,笑的時候都是滑着出來的,這叫個讓人舒服,要是像我現在這樣撕心裂肺的叫起來,一定比這殼子喊的更是好聽。
嗯,養護油在成人用品店能買得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