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孫子兵法作戰篇有曰:智将務食于敵,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萁稈一石,當吾二十石。
取用于國,因糧于敵,故軍食可足也。
偉大的先驅也曾言明: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于此四面環敵之境,更要進行戰略儲備,謀而後動,出奇制勝!
鑒于我與這季瘋子有限的幾次接觸中,就曾深刻體驗過脖子差點被他搓破皮的經驗,擱我眼前這枚戒指的戰略意義、實戰作用,絕對是不同凡響、标新立異、別開生面,有着制敵以重創的無尚威力。
此等良好資源兼之優質路費,老子絕不可讓其落于他人之手!
我如今也算計明白了,無論傷心遠走還是揮劍斷情,在這幫孫子眼裏,季瘋子所謂的未來道路也不過就是這兩個罷了。
哪個都是能讓他們高興得鼓掌歡慶、放炮開香槟的。
哼哼,你個姓蘇的無機生物想玩老子!老子先玩死你們!
想讓姓季的跟“簡明希”毫無瓜葛、形同陌路,擺個勵志POSS——美死你!
看老子把這一池子水都給你們攪混了!
在這些日子裏被趙孽畜緊密盯防,嚴格布控的狀态下仍舊尋找一切時機進行艱苦複健、偵測情報、偷取機密等地下工作的我是何等不易!
現在如此大好機會到手,若不讓趙孽畜跟季濤玩了命的死磕,他再把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他媽就算能活動順暢了,跑得了的幾率豈不是也低到極點?
需知以敵治敵、制衡之術,是個多麽重要的領袖才能啊。
我用僅僅露在外面的食指顫抖的摳着戒指,力求将其轉移到我方陣地。
擦,這瘋子剛才攤開手掌的時候就不知道換個方向麽!老子這打了石膏的右手活動起來有多費勁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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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路費,路費啊啊啊,怎麽還不到手!!!
“明希……”季濤輕輕的喚了我一聲,我充耳不聞,他頓了頓,合上掌心就要抓我的手。
我趕忙将手在那微妙的間隔中抽了回來,抖着身子又縮回了趙孽畜懷裏,然後體味了下手指上的感覺。
啊哈!這戒指老子勾到了!
季濤愣了一下,上前走了一步,而此刻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蘇氏無機生物,突然開口微笑道:“鈞同,別總站在走道上擋人了,總抱着他你也累了,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當了一會兒子石像的趙孽畜轉頭看了眼蘇航文,抱着我沉默的走回了座位坐下。
我坐在他懷裏輕微扭了扭,這孽畜扣着我腰的手上力氣也太大了。
“季濤,你也坐下。”
顯然,哪怕對方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哥,季瘋子也沒有絲毫尊重聽話的意願,反而走到我和趙孽畜面前,半蹲下身子,趙孽畜的手又緊了一下。
再這樣下去我的腰非他媽斷了不可。
季濤連掃都沒掃趙孽畜,只是将眼睛緊緊的盯着瑟縮着的我道:“明希,你不可能忘掉我的,對吧?”
我含着淚愣愣的看着季濤,見他的手伸過來又趕忙往趙孽畜胳膊底下縮。
爺這麽個大小夥子扮這動作是何等困難!
“明希,你別這樣。”季濤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要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十分詭異的展現了一把我以為他絕不會具備的名為“耐心”的東西,幹澀的道,“你別這樣。”
我被他握住了胳膊被迫舉起了手,我往回拉了拉沒拉回來,下一刻季濤就将還挂在我手指上的戒指移到了我的眼前:“你想想,這個戒指,你會想起來的。”
“明希,你好好想想。”
我呆呆的看了一會兒這個戒指,再次确認了此鉑金的精純度後,才慢慢的擡起了頭,看向趙孽畜。
趙孽畜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抿着唇,面無表情的垂了眼睛靜靜的看着我。
好麽,這雙招子還真他媽的黑。
哈哈哈哈,是我的錯覺麽?
這孽畜現在可真有被人抛棄的小寡婦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爽!
能見到你這千年難得一見的表情,也不枉費老子這場辛苦的演出了!
我又看了看旁邊觀戰的兩個人。
韋孫子一臉急躁,屁股上長了瘡一樣坐不穩當,看樣子簡直恨不得直接上來換了我來說兩句。
只可惜,他現在被蘇氏無機生物按在椅子上,自由受限,語言能力想來也在無機生物冰冷的眼神下處于封印未解狀态。
而那無機生物此刻也擰了眉,安靜的看着我們。
我又轉回了頭,動了動手,向着趙孽畜晃了下手指上的戒指,呆呆的“啊”了一聲,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趙孽畜仍舊沉默的看着我,只是唇抿的更緊了。
嗯……這嘴唇現在淡淡的,粉粉的,有點失血的感覺……顏色還真他媽好看!
我說你這不是公司不行了麽,去當牛郎給我賺醫藥費怎樣?放心,這行業絕對不會埋沒了你的美貌與才能!
乖哈,咱不怕,不就是一瘋子麽,咱倆目前還是處于統一戰線的,爺這不過只是給生活找點樂趣不是,你說你總跟我較勁也太累了得分散下注意力放松放松啊。
再說咱不是保證過,我跑之前“簡明希”都是你的麽,秦桧作證,我的信譽一向良好。
哦~真不好意思,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說過這句話~
嘿嘿嘿嘿……
你個孽畜也有今天!
讓你拿老子當充氣娃娃!讓你藐視老子的智商!讓你拿奶瓶逗老子玩!讓你不給老子吃肉!!
老子怎麽就沒想到要早這麽修理你呢?
老子這血和淚都暗暗的吞了多少?忍了多久!
我默默的轉了頭,淚眼婆娑,長襟浸染。
太他媽解恨了!!
季濤看見我轉過頭看向他,又笑笑:“明希。”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放開我的胳膊,伸出手又試探的落到我的頭上,頓了一頓,輕輕的揉了揉。
而這回我只是在季濤碰到的時候輕輕的顫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他的手又移到我的臉頰上,輕柔的撫着。
“明希,跟我回去好麽?”
“你讓我照顧你。”
“我們把誤會都說清楚好不好?”
“我不結婚了,除了你我跟誰都不結婚。”
“我再也不離開你。”
“你相信我。”
“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失去你。”
我壓住脾氣耐心的聽他一痛廢話終于說完,同時也趁人不備悄悄的将手中的戒指塞進石膏縫裏頭,才又“咯咯”笑着擱趙孽畜懷裏蹭了下,然後呆呆傻笑的看向孽畜。
趙孽畜此時已經将頭微仰着靠在了椅背上,閉着眼睛誰都不看。
幾挫劉海散亂的搭在額前,窗戶外面的陽光再一照過來,嚯,你還真別說,他去不當牛郎絕對委屈了他這張臉!
我腰上那只爪子的力道此時也幾乎不見了。
季濤嘗試着伸過手來架在我的腋下,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動作頓了下,然後看我只看着他不反對也不哭鬧,就又使出了力氣,慢慢的抱起了我。
“喂!我說簡明希!你他媽的……唔唔……蘇……唔唔唔!!!”
蘇航文按住韋斌的嘴,仍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只是此刻藏在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卻用着讓人看不明白的神色看向我們這裏。
嗯,好像有着那麽點子的陰沉感覺。
季濤慢慢的站了起來,到了我身上的重量完全都脫離了趙孽畜,我又轉回了頭,看向趙孽畜。
此孽畜這時甚至不知道在想什麽,抽了風的竟然連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我“啊啊”的叫了兩聲,向他伸出了手。
季濤停了下來,趙孽畜仍舊沒動。
我又“啊啊”的叫了兩聲,聲音大了點,掙着季濤的力量,去抓趙孽畜。
趙孽畜搭在腿上的手指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着我。
“啊啊!”我扭動得更厲害了,嗓子裏的聲音也尖銳了起來,“啊啊啊!”
這回輪到季瘋子的動作僵硬住了。
我內心長嘆,瘋子,就沖你當初甩了老子那一巴掌,也別想老子對你有他媽一分錢的好。
咱倆究竟不是一路的人啊。
綜合多方面線索即可得出結論——你明顯沒我身邊這孽畜有錢!
我自由的未來,幸福的生活,那都是得拿錢堆出來的,你個瘋子目前能保證這點的可能性比此孽畜低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況且此孽畜在對待“簡明希”這個問題上,明顯比你要耐性得多,脾氣好,而且也是任打任罵,任勞任怨。
咱雖然想要教訓他,給這幫孫子找點麻煩,但也不能教訓狠了。
否則真擱季瘋子手裏,我要吃的苦恐怕還真無法估量。
一張一弛,大棒紅棗才是王道!
于是,我內心“嘿嘿”一笑,長長的伸直了胳膊,對着只靜靜的看着我不移眼,卻毫無安撫暗示的趙孽畜,眨巴眨巴了眼睛,擠出了名為“委屈”的水珠,啪嗒啪嗒滴着淚,又着急的“啊啊”的大叫了幾聲清了下嗓子,然後再次張了嘴。
“找……”
“啊……找……”
咳咳,長久沒發別的音,舌頭有些不靈便,沒關系,沒關系,咱再練一下,再練一下。
“找……”
趙孽畜此刻似乎終于猜到了什麽,一瞬間就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住我。
“找……”
“找……趙……”
在這小範圍裏的人都看着我,連他們喘氣的聲音都仿佛在小心收斂着,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靜可聞針落!
“趙……”
“趙……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