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着眼前警司與黑手黨的親切會談,亞拉爾扭曲着臉悟出一個道理——原來三觀這東西,也有是雙重規則的。
愛德華沖自己的父親豎起大拇指:“好,有覺悟。大和諧社會就在眼前,爸,您是先驅。”
摩爾?雷古伊斯嘿嘿笑,笑到一半,門口又是一聲開關門的聲音,這下是莫島回來了,将風衣遞給伯爾,莫島一擡頭發現客廳坐了一屋子的人,喲呵樂了:“熱鬧啊。”
約書亞往旁邊挪了挪,拍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示意,莫島得令一溜小跑到他身邊,坐下之前還賤兮兮地拿屁股撞了男人一樣,嚷嚷着過去點過去點,屁股大啊。
約書亞顯然早就習慣了這個抓着機會就埋汰他的小人,懶得和他計較。
作為圍觀群衆的摩爾?雷古伊斯顯然有些接受不能,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這就是令夫人島?莫吧,果然如傳聞中的那樣那麽……呃,活潑。”
莫島對着客人燦爛一笑盡顯活力:“對,這是年輕的表現。面癱會加速衰老。”
——其實這句話是在擠兌約書亞,結果不知怎麽地一屋子人不自覺地就将目光轉移到瑪門身上,莫島順着衆人目光一看愣了,心想壞了感情這還坐着一個面癱小夥啊,罪過罪過,這地圖炮誤傷很大。
這麽一想,莫島趕緊轉移話題:“您就是摩爾?雷古伊斯先生。久仰大名,大學時代和約書亞是同寝室同學,關系非常不錯,我說得對吧?”
“對對,關系可好。”摩爾?雷古伊斯猛點頭。
亞拉爾在旁邊嘴角抽搐,看着後媽和這位猥瑣大叔你一言我一語相言甚歡的德行,頓時覺得這會兒一屋子就沒剩幾個正常人了。順着這個思路神展開來,亞拉爾忽然發現一個比較值得探究的問題——這個同寝室的關系挺微妙的,你說是什麽風水才能把同一屋的兩人一個養成武林盟主一個養成邪教教主呢?
雖然其實是蛇鼠一窩罷了。
亞拉爾坐在旁邊自己心裏吐槽得歡樂,完全忘記其實自己也是老鼠崽子一枚╮(╯_╰)╭。
見莫島和大叔相見恨晚,眼看話題就要涉及約書亞大學時代私生活這個刺激的話題,當事人終于黑着臉打斷他們,宣布晚餐。
将客人留下用餐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摩爾?雷古伊斯卻蹭地一下蹿起來,胖爪子一把一下将兩兒子象征性地拽了一拽,跟約書亞賠笑:“我家母老虎還炖了湯等着我們回去,說是特地費了很大功夫從天朝弄回來的植物啥草藥,這不我答應了一定帶兒子回去吃飯的,你看,今天咱目的也達到了……”
約書亞明白對方這是要告辭的意思,也不多留,點點頭,客道地說:“下次有時間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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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雷古伊斯聞言,沖約書亞眨眨眼,扭了一下肥腰:“恩~其實我也舍不得走的呀~”
“……”
他這在撒嬌……?
他這在撒嬌。……
他這在撒嬌~~~~~~~!!!!!!!!!!!!!!!!!!!!!!!!!!!!=口=
剛起身準備送客的亞拉爾目瞪口呆,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受了一回免費震撼教育。
被一個“呀”和扭腰動作雷得踉跄了一下,結果一後退撞到一個人——
肩膀被一雙大手扶住,條件反射地回頭一瞅發現瑪門殿下正垮着臉,目光兇神惡煞地望着他,肩膀上那雙大爪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瑪門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放開亞拉爾,跟着父親和哥哥就此告辭,一路上愛德華都捂着臉,摩爾?雷古伊斯問大兒子怎麽了,他毫不給面子的說,改姓之前沒臉見人了,氣的胖老頭跳起來給了他後腦勺一下。
……
目送走父子三人,莫島飯也不吃了,嚷嚷着要看約書亞的畢業照。
約書亞擰不過他,只得去書房翻出來擦了灰丢給他,讓他看個夠——結果,莫島同志果然是為了看少年時期的摩爾?雷古伊斯。
亞拉爾跟後媽兩人窩在沙發上頭碰頭地對着相冊叽裏咕嚕研究半天,最後亞拉爾無奈地擡頭:“父親,難道雷古伊斯伯伯沒有參加畢業典禮麽?”
“當然有。”約書亞簡短地回答他。
“……哪裏?”
“站在我左邊的。”約書亞也湊過來,皺着眉找了一圈,最後在一個人腦袋上點了點。
“……”
“……”
莫島和亞拉爾捧着相冊,無言地望着約書亞。
約書亞見兩人這樣的反應,也不意外,倒是忍不住笑着點點頭恩了聲:“我也覺得他似乎是胖了些。”
“ 啧啧啧”莫島搖搖手指,“豈止是一些——”
亞拉爾嘆息:“這清瘦羞澀的男孩就這樣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莫島:“時間果然他娘的虐身虐心——”
亞拉爾剛想接着嘲諷,結果定眼一看,奇怪地從鼻子裏恩出聲,拽了拽後媽:“你看,他挽着我爸的手。”
“哪裏哪裏?”莫島臉都快帖相冊上去了,定眼一看,随即用“你豬狗不如”的表情責備地望着約書亞:“你兩果然有暧昧。”
約書亞:“……”
莫島:“剛剛那個大叔果然是在撒嬌,是吧包子。”
亞拉爾:“你不叫我包子我就站你那邊。”
莫島:“好,我不叫。”
亞拉爾:“在你回來之前還有苦情娘扮演的一出,可惜你錯過了。”
“啧啧啧,”莫島搖頭,“啧啧啧啧。”
“……你不用說了,我不想聽。”約書亞站起身想走。
“可是我想說。”莫島死死拽住男人,說出那句他向往已久的話:“你這個沒節操的,你看看,這都從清瘦書生變成橋墩了,你還不放過人家。亞拉爾,你看你爸,胃口怎麽就這麽重呢?”
“雷古伊斯……伯伯,再重也不至于……”亞拉爾覺得這個必須公道,胡亂承認等于變相人參公雞。
“哎喲,你好奇你爹胃口為啥那麽重是吧?”莫島拽着男人的袖子甩阿甩,得意道,“其實我也好奇,這就要問他本人了。寶貝兒約書亞,你看呢?”
約書亞拍開他的爪子,吃飯去了。
莫島還是很來勁兒,轉頭天真無邪地望着亞拉爾,後者嘿嘿一笑:“我也不想聽,您想說也不許說。”
“老子偏要說。”莫島啪地一聲合起相冊,做出一個偉大的總結:“我覺得他那個面癱小兒子再走形都還是會帥的,相信我的目光可準,所以你可以盡情地——嗷!!!約書亞?莫拉克,你他娘的敢拿勺子砸爺?!!”
契爾休斯私立學院,大學區。
“喏,謝謝你那天的傘。”推推金絲邊眼鏡,雲拾肆将傘塞到坐在桌子邊頭也不擡,一臉不耐煩地翻開着一些資料的瑪門?雷古伊斯的鼻子下面。
煩躁地将擋住視線的黑傘推開,瑪門一聲不響地指了指桌子旁邊。
雲拾肆撇撇嘴,将傘靠着桌子邊放下,也不急着走,繞到瑪門伸手,叉着腰湊過去,準備看看這家夥在看什麽看得那麽開心。
誰知道瑪門的反應倒是夠快——一把将手中翻得嘩啦嘩啦響的紙張壓到厚重的課本下面,瑪門猛地回頭,這才像發現了來人一樣:“拾肆?”
可不就是我麽。雲拾肆聳聳肩,習慣性地推推眼鏡,眼中重新染上溫和的笑意,屬于藝術家的修長白皙手指輕輕地朝桌邊劃了劃:“我來還你傘的。”
瑪門盯着他,半晌點點頭,然後沖門口揚揚下巴。
拾肆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挂住:“喂,我好不容易摸來醫學院區的,你就趕我走啊?”
“不然?”瑪門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比較勉強的好友,挑了挑眉。
“好歹也帶我參觀一下……大爺過來的時候,差點被個變态老頭騷擾,摸着大爺我的肩說啥骨骼構造完美,嗤,你們這的瘋子真多。”雲拾肆想起方才找路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穿着白大褂的變态,臉有點綠,二十幾歲了還被人吃豆腐,丢人啊丢人。
瑪門早就懶得理他,邊說邊看表:“今天沒空,快上課了。”請您滾走。
雲拾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好意思任由我這個東方美男這樣獨自一人走回藝術學院?!萬一再遇見變态怎麽辦?”
“不會的。”瑪門面無表情:“因為那個變态這節有課,沒時間騷擾你。”
雲拾肆驚訝:“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已經站到講臺上了……恩,他看見你了。”
雲拾肆一擡頭,看見剛才那個噩夢般地白大褂正因為主人激動疾步而邊緣翻滾,頭腦一陣暈眩,慘叫一聲從後門奪門而出。
瑪門點點頭:“午安,森羅德教授。”
“午安,”森羅德伸長着脖子一副想追又追不得的樣子遠遠目送那完美骨架的離開,半晌,才收回目光,雙目發亮,“瑪門,好孩子,那是你朋友?”
“僅此而已,就算是我的親哥哥,森羅德教授,他也不會因此而拆下一根肋骨送您當生日禮物。”森羅德失望地掩面:“那是一個完美的收藏品。”
瑪門勉強點頭表示贊同,猶豫着究竟是不是要告訴拾肆,在教授眼裏,活物與比标本的唯一區別,就是活物是一個會動的标本,僅此而已,罷了。真的不用想太多……=_,=
……
開始上課的時候,瑪門移開教科書要拿自己的筆記本,立刻,原本被順手壓在教科書下的一疊資料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
那白花花的A4紙上面慘不忍睹的數據讓瑪門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腦袋疼得一陣賽一陣。
默默地将之塞進抽屜,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
可惜,創造這個數據的人活生生地站在瑪門面前的時候,瑪門才意識到自己貌似需要一些反抗——他到底是為什麽一聲不吭地從父親手上接受這個杯具的任務?!
桌子對面撐着下巴一臉羨慕的包子臉,每當他迅速地完成一項組槍動作,都會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驚嘆,包子臉每嘆息一聲,瑪門額角青筋就多暴起一根——等到組槍完畢之後,那噼裏啪啦響得莫名其妙的鼓掌聲差點讓他情不自禁地想直接上膛打爆對面這個包子臉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漿糊口味的。
耐下性子,瑪門咬牙切齒道:“我不是小醜。”
亞拉爾眨眨眼,啊了一聲,顯然沒理解對方是什麽意思。
将手中那把小銀槍往包子臉面前一摔,雙手撐住桌子邊緣,将坐在對面的人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下,瑪門眯眯眼,陰冷地說:“45秒拆槍并按正确順序擺放零件——幼稚園水平,我們從這個開始,慢一秒……”瑪門擡起頭,掃了一眼自家後院,“圍着院子蛙跳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