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霎時混亂了起來,膽小的丫鬟仆婦們無法克制着自己的害怕大聲驚叫着,連幾個膽大的小厮亦是瑟縮了身子,吓得不敢往那個死人身上看去。只覺得周邊陰風陣陣,燭火下搖曳的影子仿佛透着鬼魅之氣伺機而動。
站在蕭卿墨身後的紫醺亦是忍不住驚訝的掩唇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她真的沒有想到,他們的王爺竟然為了王妃大開殺戒了。
“若還是有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不願意主動站出來的話,這個人便是你們接下來的下場!”喱夜濃眉倒豎,一雙大眼瞪得圓圓的看着吓癱的衆人,拍了拍手掌,就像剛才不過是捏死了一只螞蟻一樣的毫不膽顫。
“我、我說,我說!”跪在最後面一排,忽然跪爬出一個驚顫着的身子,顫抖着牙齒,不停的咯咯作響,“奴婢,奴婢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麽!”蕭卿墨怒眼瞪着這個一臉炭黑,頭發蓬亂的仆婦,看這樣子便是小廚房的人,亦是最有可能接近藥罐子的嫌疑人之一。難道正是她被收買了下手麽旄?
“王妃娘娘是中毒了!奴婢看見有人在裏面下毒了!”仆婦就像是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丢命的人,低着頭一口氣的說完,才發現渾身上下都似被井水淋了一般都汗濕透了。
“誰?”從牙縫中蹦出簡潔卻殺傷力十足的一個字,蕭卿墨的狹長眼眸緊緊的盯着衆人,他倒要第一眼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個不要命的混蛋居然敢在他院中胡作非為。
“是他!”仆婦轉身擡手一指,正對着小廚房的主廚崧。
“你胡······啊!”主廚本能的想要反駁,卻忽覺胸口一疼,頭往下一低的時候,就只見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汩汩黑血正順着慘白的刀刃緩緩流出,再也來不及有其餘的反應,他雙眼一翻斷了氣。
又是一團驚呼,黑暗中忽然有幾條人影竄出牆頭,齊齊往北邊沖去。
“王爺,匕首有毒!”确定了主廚已經沒有半點氣息,喱夜回到一臉肅然的蕭卿墨身邊回禀道。
“好!很好!”蕭卿墨忽然連說了兩個好字,嘴角上揚,面上泛起一絲笑意。只是深眸間迸發出的寒意卻是讓每個人不寒而栗,低垂着頭瑟瑟發抖。
居然不但有人敢在他院中傷害淺夏,如今竟然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了,看來,他這府中能人不少啊!
暗沉沉的笑着,蕭卿墨廣袖一揮,喱夜立即大聲的對衆人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衆下人如逢大赦,不管是走的動的還是走不動的,連滾帶爬的紛紛退出了院子,地上只餘方才已經斷氣的主廚和被喱夜擰斷了脖子的小厮。
只是,詭異的是,待衆人全部散去之後,那擰斷脖子的小厮卻霍的一下子從地上躍起,半點沒有受傷的跪在蕭卿墨面前抱拳道:“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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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眸一暗,蕭卿墨擡頭看向黑沉沉的夜空,只說了三個字:“盯着她!”
“是!屬下明白!”說罷,身影一閃,沒了蹤跡。
緊接着,暗處又躍出兩道黑影,架起地上的死人,一閃很快的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原本人影攢動的院中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喱夜無聲的端起水盆将地上的血跡用清水沖去,紫醺則躬身在蕭卿墨的身旁,垂眸凝聲:“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你是失職!”狹長眼眸中不帶任何情感,冰冷的似乎并不曾将紫醺當做一個女子,蕭卿墨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她,“自去禁堂領四十板子!”
“是!”幹脆利落的應着,在得知王妃出事的一霎那,紫醺便知道今夜的懲罰是擺脫不掉,心口卻還是一痛。
沒有擡頭看他,因為只從他的聲音中她便知道,他絕不會給予她絲毫的憐憫。紫醺腳下一旋,紫衣飄飄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竟然亦是會武的。
“王爺!”已經将血跡清理幹淨的喱夜回身來到蕭卿墨的身邊,等着他的示下。
“今夜起加強府中的防衛,特別是荻罄院!”眼眸中閃爍着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蕭卿墨收回視線,幾不可聞的低嘆一聲又道,“待會兒你拿一瓶上好的金瘡藥過去給丫頭!”
“是!王爺!”主子是賞罰分明的人,禁堂所有的人都很敬重他。只是,在喱夜看來,有時候他的體貼卻反而會傷害到某些人,譬如——紫醺!只是,他也知道主子對紫醺的關切有着他自己的想法,只不過,與人将這種想法想歪了。
待喱夜也退下後,蕭卿墨回到寝房的時候,喝過藥的淺夏已經熟睡。
年紀大了,習慣早睡早起的陳禦醫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腦袋瓜子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桌子的一角。
筱汐當是哭累了,趴在床尾睡得很香,只是不時還會抖動一下肩膀,唏噓一聲。
唯一清醒着的是筱藍,看見蕭卿墨進來之後,立即從足踏上站起身屈膝行禮:“王爺!”
“幸苦了,把他們叫醒先下去休息吧!”收起在外面時的冷硬,蕭卿墨對這兩個丫頭倒是格外的看重了些,因而語調亦是柔和了許多。
“是!”筱藍的眼睛依舊腫着,聲音也帶着濃重的鼻音,推醒了筱汐,又叫醒了陳禦醫,三人立即無聲的退了出去。
坐在床沿,倚着床柱,蕭卿墨溫潤的指腹輕輕的撫上淺夏依舊蒼白無血色的臉頰,心疼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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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時,淺夏是在喉嚨口傳來的不适中醒來的。
睜開惺忪的水眸,就覺床邊一抹黑影擋住了外面滲進來的微弱光線。
小小的驚了一驚,定睛一看竟然是蕭卿墨靠在床柱上和衣睡着。長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光,在他如刀刻般輪廓分明的俊顏上撒上了一層薄薄的晖暈,因睡着而顯得放松而無害,竟沒有了平常的妖孽而顯得溫潤如玉。
他一手随意的搭在他自己身上,一手在被窩中輕輕的握着她的柔荑,寬大的手掌剛好将她嬌小的玉手緊緊包裹住。
心口某一處的柔軟忽然便毫無征兆的急跳了幾下,淺夏面上一赧,沒來由的熱了臉龐。
玉手不克自持的顫抖了一下,想要從他親昵的握着的手心收回,卻是驚動了他。
“夏兒?”意識還少許有些模糊,蕭卿墨呢喃了一聲,本能的收緊淺夏想要掙脫的小手,完全睜開眼眸之後,才發現自己昨夜竟這樣靠在床邊睡着了。
“夏兒,你醒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坐直身子,顧不得腰酸背疼,蕭卿墨首先便是關注到淺夏原本蒼白的小臉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紅暈,立即揚聲對外叫道,“快來人,把張太醫叫來!”
心中又是微微一悸,要說淺夏完全不為蕭卿墨此時從內而顯于外的這種急切和關心所動,那是自欺欺人之說。只是,悸動是一回事,心中無法釋然的怨恨又是一回事,即使此時心中有所矛盾,但亦還是無法揮去他之前那麽殘忍的對待。
趕緊擺着手表示自己無礙,淺夏試着想要坐起身,卻覺身上綿軟無力,想來昨日那場嘔血真的是嘔得過多了,希望不要傷到根本。
“別亂動,你身子還虛着呢!”制止她的亂動,蕭卿墨松開她的手,起身到櫥櫃中搬來一床錦被,然後才扶起她将錦被墊靠在她的身下,然後體貼的問道,“這樣可舒服了些了?”
微微颔首,淺夏心中卻是有着淡淡的疼痛,他這樣的柔情和體貼,若是在前世便是如此,那是不是就不會令她枉死一回了?或者說,之前便是如此的待她,是不是也不會令自己如今心中滿是怨恨的想要報複了?
可是,此時卻不是糾結着這個的時候,畢竟過去的事情不能倒流。她需要了解昨夜的後續發展。由于陳禦醫一直守在房中,筱藍無法将昨夜看見的事情告訴她,因而她還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查出究竟是誰被呂微瀾收買了給自己的湯藥中下了辣子了。
只是,她知道不能那麽明打明的問他昨夜究竟怎麽樣了,只有先安分的扮演一個病人,相信過一會兒筱藍便會将打探來的消息告知她的。
你昨晚一直靠在這兒,一定累了,先躺着休息一會兒吧!
你體貼了,我自然也要表現出賢淑的一面。淺夏在他已然結了許多小痂的掌心寫着,并略微吃力的往床榻裏面挪了挪身子。
想說不累,更何況外面天色漸亮差不多是他該上朝的時辰了。但他依舊沉浸在又一次差點失去她的驚魂中,只想要好好的擁抱着她,感受她的體溫來讓自己定心。
脫去鞋子,他側身上床,連人帶被的将她緊緊擁入懷中,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