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在病床上躺足一個星期回到宿舍接着養傷。因為能提供的線索實在有限,加上ATC高層不允許公開,秘密的案件調查進行地很不順利,一直沒什麽進展。
工作自然是丢了,雖然徐陌舟曾表示會替我保留職位直至病愈,但被我婉言拒絕。一來,娛樂圈的工作的确不适合我,二來,大吵一架後,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璿睿。
恢複到平靜的校園生活,我好像一下子和那個光怪陸離的圈子斷了瓜葛。如同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夢裏人事鮮活,精彩無限。夢醒萬物坍塌,我還是日語系一個普通的研究生,過簡單的生活。
沒有再和江璿睿有任何聯系,我依然從黃尚有意的口中無意得到他的消息。《撩人》的拍攝順利結束,現在已經進入後制階段,趕聖誕節檔期。賈導和制片方對他的表現贊賞有加,他總算要紅了,只待片子上映,等一個時間問題。
報紙上娛樂新聞裏開始頻頻傳出他和林曉曉,聞玺爾兩位劇中主角的八卦緋聞。三角戀情被渲染地曲折起伏,連續數周的頭版頭條。黃尚總不斷提醒我,這是為電影上映前的宣傳造勢,不可信,信不得。
我默然點頭,說你講得對。他不高興,痛斥我冷情,沒心沒肺。我搖頭,嬉笑評價,兩個都挺配,選誰都不吃虧。他依然不高興,罵我罵得更兇,口是心非,狼心狗肺。
合着我怎麽都沒法讓這位兄臺滿意,老娘也不伺候了。但凡他拿娛樂周刊來找我,我一律左耳進右耳出,不予置評。
一條骨裂從仲夏養到早秋,我可算完全康複,沒落下丁點毛病。升入研二,要開始為找工作操勞。日子嘛,過一天是一天,沒了誰不能活呀。可我總覺得,黃尚一天不騷擾我,一天就沒法活。諾大的校園裏,随便找個食堂吃飯,他都能尋蹤而來,靈敏極了。
運氣好,趕上食堂師傅或許良心發現或許一時失手,做了頓肉多辣椒少的回鍋肉,我剛吃沒兩口,黃尚就邊喊着我的名字,邊屁颠颠向我跑過來。他剛一坐定,一本雜志就杵到我眼皮子底下,斷去我快到嘴邊的肉路。
“快快快,看看,看看,爆炸性新聞!”
薄薄一本雜志被他抖得嚓嚓直響,沒等我看清楚眼睛已經花了。推開他的手,我把夾起半天的肉片塞嘴裏,用行動表示對他的爆炸性新聞沒興趣。他也不打聲招呼,直接抽走筷子,推開餐盤,攤平雜志在我面前。
“別吃了,不看你會後悔的!”
他瞪大眼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我無奈低頭看向雜志花花綠綠的雜志封面。首先入目的是身穿淺藍色運動式校服的江璿睿,理了個利落的小平頭,帥氣不減,青春氣息逼人。他雙手插在校服褲子口袋裏站在路邊,沒有看鏡頭,像是在等什麽,活脫脫一個青春偶像劇的正太男主角。
我第一反應是這小子又接新戲了,第二眼就被封面上聳動的标題給雷懵了——《偶像明星江璿睿背起書包上學堂!》
“怎麽樣,夠震撼吧?江睿睿進了咱們學校附屬中學的高三班,不是炒作不是噱頭,正兒八經變準高考生。”黃尚出其不意地抽走雜志,我的視線還膠着在封面上,随着他的動作看到他的臉,“武勝男,別的我不好說,他能這麽幹肯定和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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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啓齒又說不出話,黃尚臉上有料事如神的洋洋得意,他歪着嘴笑得格外張揚,像在耐心等我編借口反駁他。
從數日前病房裏的一頓嘴仗,想到剛剛封面上江璿睿那朝氣蓬勃的學生模樣,再想回我決絕對他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你愛我,就給我滾遠一點!”
一圈子兜下來,我變得無話可說,只會傻傻和黃尚對看。也許沒等到預期的反應,黃尚最終長嘆口氣,擡腕看了看表,認真到對我說:
“別逞能了,這會兒剛好是放學時間,去找他吧。我想談戀愛的,沒得談。你們倆蠢蛋明明互相喜歡,為嘛幹折騰啊?!”
“我……”
他睇我,“別說話,煩你現在猶豫不決,拖泥帶水的樣子,趕緊消失!”攤開手,“飯卡給我,急急忙忙趕過來,還沒吃飯呢。”
老實交出飯卡,不知道他的一番話是不是被施了魔法,我居然覺得受用非常,騰地站起來沖出食堂。
附中離我們學校不遠,兩站地。我趕到校門口的時候,學生們早走得差不多了。明知道遇見江璿睿的可能性很小,但我偏就莫名固執不願離去,伸進口袋裏抓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愣是沒勇氣拿出來給他打電話,雙腳已經不由自主的邁進校園。
法國梧桐守護兩旁的柏油道上,還有說說笑笑的零星學生,我漫無目的地走着,看落葉,看夕陽,看籃球少年,看樹下讀書的少女,看這就是中學生活,曾經我也有,現在只能在記憶中蒙塵。
思緒萬千,腳步放慢。眼神有些游移,忽的聚焦像被瞬間收緊,我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江璿睿和一位女學生站在路邊正說着什麽,女學生臉上帶着羞赧的笑,江璿睿微低頭,神情專注。我下意識地躲到一顆梧桐樹後,探出腦袋側耳細聽。
“所以,所以江璿睿同學,放學,我,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期盼的眼神,詩一般的情懷,女孩在江璿睿的和顏悅色中羞怯地垂下頭。江璿睿聳聳肩,
“可是……”
女孩倏地擡頭,臉上有掩不住的失落表情,見江璿睿嘴角噙起淺笑,又被希望籠罩,眸光閃耀。
“可是,已經有人來接我了。”
女孩聞言一驚,我也一驚,因為江璿睿說完擡起手毫無偏差地指向我這個方向,他甚至都沒有看過來,卻如同早知道我躲在樹後。
“她是誰?”女孩問。
“我女朋友!”
聲音穿透力十足,女孩和我都聽得見,都為之一愣,江璿睿已丢下來她,大步走近,拉起我的手又走回女孩身邊,
“這是我的女朋友,她管我管得很緊,你需要先征求她的意見,我聽她的。”
我錯愕地看向他,這位被粉絲們捧為本世紀最優雅,眼神最憂郁純真的美少年,正用他單純的小眼神盯着我,再配上校服小平頭,更像天真美少年。單純中居然還真帶點小憂郁,我一皺眉,他就當場給憂郁種情愫,濃成哀怨。
被他目不轉睛地鎖住,我半邊身子像過電一樣都麻了,忙轉向女孩,可人已然轉身匆匆離去,纖細的背影伴着翩翩黃葉飄落,落寞極了。
“我們走吧。”
手還在他掌心中,被他牽着走出兩步,我才緩過神兒,硬扯住他停下來。他回過頭,挂着燦若旭日的笑,
“怎麽了?”
甩甩頭,努力不被他妖“顏”惑衆,我嚴肅地說:“江璿睿,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我的話才跑來讀高三的。”他還笑,我補上一句,“我那全部都是氣話,你不能當真。”
他終于收斂笑容,偏頭狀似冥思苦想過一番,像在糾結啊,矛盾啊,把我都給弄糊塗了,正要問他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又歡顏重展,堅定道:
“好吧,我原諒你。”
我一愣,腦子一動,原來他想當然地将我的最後一句話理解成我在跟他道歉了。他可真會避重就輕,我只能更為嚴肅地說:
“我們現在讨論的重點是,你放着好好的明星不當,重新讀什麽高三啊!你有那個時間精力嗎?這不是兒戲,不是你想玩就玩,想撤就撤的。莫非你真打算考大學?”
“武勝男,我沒有鬧着玩。”他靠近我,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堅定而執着,語氣果敢而篤信,“但凡你說的話,不管是氣話還是要求,我都能做得到。你言出,我必行。不用你等我,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我也會為未來努力,讓你看得到方向。”
“江璿睿,”每個簡單的漢字被他排列組合成最打動我的語言,壓抑內心的悸動,我噗嗤笑出聲,“你一下子變這麽正經,我适應不過來。”
他仰首對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看來你習慣我用不正經的表達方式。”然後捧起我的臉,将我固定在他逐漸暧昧不明的眼眸正前方,唇角勾起以往嬉皮賴臉的笑,撒嬌一樣對我說,
“小姑姑,我被你抱也抱過了,看也看過了,親也親過了,睡也睡過了,罵也罵過了,一身的清白名譽都被你斷送了,本着人道主義精神,你該對我負責吧。”
拉下他的手,不讓他感覺我臉龐簇生的燥熱,“大侄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跟我講人道,誰給我評理去。”
“好!”他重重點頭,取下斜背的書包很自然地扔進我懷裏,“我不逼你,但是你要答應我,等我考上大學,必須和我在一起。”
沉甸甸的大書包丢過來,我差點沒摔着,後撤幾步站定,“我說江璿睿,你把我用順手了是不?鄭重提醒你,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助理了。”
他無所顧忌地長臂一展環過我的肩頭,輕帶我到他身旁,“嗯,我現在就地給你升職,做我的專屬家教。你放心,我當初高中成績還是不錯的,絕不會讓你太費神。”
橫豎我覺得他這種舉動不靠譜,忍不住又問:“所以,你這回是來真的?真的要考大學?”
他指着自己的小平頭,铿锵道:“我都斷發明志了,你還有什麽好不相信的。”
看看他腦袋上極短的發,又看看懷裏的書包,我認命了,“好吧,你想我給你補哪科?”
“我無所謂,你哪科強就補哪科。”
我想了想,“我動手能力最強,你認為我适合補哪科啊?”
他啓唇一笑,一個媚眼抛過來,如絲般順滑,“我看你挺适合給我補身體的。”
兩年的j□j配音不是白幹的,縱使一張老臉發起高燒,我也穩坐淡定,“嗯,補補體育,不成問題。”
他加深笑意,附在我耳邊,撓我心似的吐氣說話,“含不含床上運動?”
一拐子捅進他小腹,他明知道情願受着,岔開步子拉遠距離,他又伸手扯我回他懷裏。看繁茂整夏的落葉,看染紅天際的夕陽,看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女,閉上眼用心看自己,原來有些事這般美好,真幸運,我還趕得上。
作者有話要說: 新現言:
全世界都知道丁恕不是善類,所以作為他技術一流的好情人,我注定做不了一個好女人……
我們因欲望而變得貪婪,又因為貪婪,奮不顧身地選擇談一場“自我毀滅式”的愛情。我不後悔,丁恕,你呢?
簡而言之,這就是個由性而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