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耍一下流氓
☆、耍一下流氓
因為意外受傷,ATC企劃部負責人特批了我一天假。窩宿舍小床裏我蒙頭大睡,從白天到傍晚,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實在撐不住了才爬起來。剛洗把臉,又接到江璿睿的電話,急匆匆地說有至關重要的事找我商量,十分鐘後到我宿舍樓下,命我火速前去接駕。
慢條斯理地換身衣服,慢條斯理地下樓晃到食堂打飯,順便和巧遇的同系師姐就“近日研究生食堂常有本科女生出入,是否會對女研究生的個人問題造成不利影響”這個論題進行了深入友好的探讨,并達成一致共識——不管是否有本科女生來吃我們的食堂還搶我們的飯碗,女研究生的個人問題都不容樂觀。
打好飯,我慢條斯理再走回宿舍,遠遠便望見江璿睿那輛騷包的紅色甲殼蟲停在空曠的宿舍樓前,與年久失修的老式宿舍樓形成鮮明對比,格格不入。
走近小車,車窗玻璃搖下漸露江璿睿一張耐心缺缺的臉。他擡腕按着手表說:“武勝男,我說十分鐘後見,不是讓我等你十分鐘。”
我舉着飯盒,提議道:“那就再等十分鐘吧,我吃完飯再說。”
“上車!”
他蹙眉一聲令下不留任何拒絕的機會給我緩緩升起車窗,突然他又伸出手奪下我手裏的飯盒,動作之迅捷,完全不在我的應變反應範圍內。等我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他已經隔着茶色玻璃挑釁地沖我揚揚飯盒,笑得好不得意。
面對他的潑皮無賴,我只能在心裏做暗示,江璿睿可是宗親裏的拳頭産品,了不得的家鄉特産,要愛護要全心全意為他服務。一遍又一遍想着我言聽計從地坐進車裏。
剛一坐定,他便一言不發啓動車子駛離宿舍樓。我也懶得問他去哪兒,反正跟他在一起,不多話就是對我生命安全的最高保障。
好在他只是把車開到校園裏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停穩。車外路燈明亮,樹蔭掩映,人少幽靜,是個聊重要事務的好環境。
“江璿睿,我們能不能邊吃邊聊。”我指了指他手邊的飯盒,語氣絕對溫良。
他避而不答,反問道:“你知不知道明天我要和尤麥菜菜子拍單曲的MV?”
“知道。”工作日程安排裏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當然知道。
他轉過身與我面對面,輕咬薄唇,似為難似糾葛地開口:“劇本裏有安排一場我和她的吻戲……”
說完他一下頓住,将話斷在不上不下的中間。我沒聽懂他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于是問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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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銀幕初吻。”此話一出,他仿佛回歸大男孩本真略顯羞澀了,眸光旖旎。
出道兩年,這才第一次獻出熒幕初吻,我都不知道是該替他感到高興還是替他感到悲哀,我想還是把話題往專業領域上扯比較好,
“恭喜你,江璿睿。尤麥菜菜子可是日本j□j界業內人士新近評出的‘最佳舌技女.優’第一名。你賺到了,物超所值啊!”
男性主動找女性聊敏感話題叫性.騷擾,相反女性主動絕對屬于無目的無差別的交流探讨。
我自信沒有流露出任何猥亵龌龊的表情,可江璿睿的樣子明顯是被震驚到無話可說了。他眉頭擰成死結,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好半晌才嘆出口怨氣,艱難啓齒道:
“武勝男,這不僅是我的銀幕初吻,也是我人生真正的初吻。”
不會吧!我只覺得一顆冷汗從額頭滴下,“啪”一聲碎開濺起五味雜陳的滋味,自然而然又聯想到送他回家那晚我們的“烏龍之吻”。大家都是初吻,公平得誰也不吃虧。
強打鎮定,我故作不解地問:“所以呢?”
他眼眸如點點繁星落入忽而一亮,面龐浮現出更加濃郁的羞赧生澀,令他整個人于朦胧夜色中愈發英挺俊朗。而後他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幽幽地對我說:
“武勝男,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把初吻給不認識的外國人,不如給你好了。”
看在眼裏是絕對的由感而發,絕對的情真意切,想進心頭又如兒戲般荒唐可笑。感性與理性激烈交戰,我腦子轟一下炸開了花,高聲怒道:
“江璿睿,你這不是耍流氓嘛!”
他聞言神色一正,理直氣壯地說:“我就算是耍流氓,也是嚴肅正經地耍流氓。”
我頓時語塞,想脫口而出告訴他其實他初吻早獻給我這個意外了,不用那麽糾結。然而話到嘴邊又躊躇成另一種模樣,
“我覺得吧……”
“你覺得什麽?”
我頭皮發麻生硬地說:“我覺得我們再想一想,興許能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武勝男,你還記得你欠我個人情吧?”他從容一笑,不徐不疾地問。
心中袅袅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好心相勸道:“你這麽快就要把這個人情用了?別浪費呀!”
他說:“我樂意。”
“把它用到你演藝事業的發展上豈不是更好嗎?”我循循善誘地試圖引導他。
他真凝神想了會兒說:“我想和安吉麗娜裘莉拍部電影,你能幫忙嗎?”
這個難度系數有點高,我搖頭嘴硬地又掰扯開,“诶,你目光不能太狹隘太局限了。應該站在至高的立足點上,把眼界放得更開闊些更長遠些。”
他又想了片刻,認真地問:“那你能幫我把南極的臭氧層空洞給補上嗎?”
“你當我是女娲再世啊!”可算聽出他丫純粹是拿我開涮,唯有打出最後的王牌,我苦苦相告,“ 侄兒子親小姑姑,不合适吧?”
“不是怎麽太合适。”他搖頭終于認可我道,卻又猛地貼近過來,滿眼滿臉全是笑意,輕輕地說,“如果是支持幫助我的工作,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的臉和我如此之近,幾乎鼻尖相碰。我剛想扭動身子拉開這暧昧的距離,他雙手立刻撐住椅背和車門,将我困在他的雙臂和座位之間。
他呼吸吐納的潮熱氣息拂在我的臉上,我瞬間感覺體溫身高連帶面頰發燙,低下頭回避他灼灼視線,耳朵卻躲不開他的磁性低語:
“武勝男,你答應過我的話不能不算數哦。”
無處可退,橫豎這回是躲不掉了。吻過一次要強迫自己忘記,再吻一次一樣要強迫自己忘記,最多算個程度問題,不是性質問題。豁達之人最無敵,豈能被一個吻給憋死。
“來吧!”
我緊閉雙眼擡頭迎上江璿睿,視死如歸地說完死死抿唇,全身僵硬繃地如滿弦大弓。時間仿佛被我自己築起的黑暗無限拉長,嚴正以待等了好久好久,他聲音帶笑忽地在耳邊響起,近地我能感覺到他柔軟的唇瓣似有意無意點撥我的耳廓。
“別緊張呀,小姑姑。我把寶貴的初吻獻給你都不緊張。”
廢話!你見過耍流氓的人緊張嘛!
我暗裏痛罵,心卻收得更緊,莫名又覺得不能被他看扁,認了慫。人在危急當頭情緒複雜,思維混亂的時候,最容易被不知打哪兒飛來的不服輸的愚勇占據上風,我倔強地嘴硬道:
“誰緊張了,有本事你……”
“親”字尚未出口,我的嘴就被江璿睿猛然襲來的唇全部含住。起初他只是如嬰兒般吮吸我的嘴唇,很快他的舌頭便劃過我的唇探入我的嘴裏,貪婪地像要尋求更多更多。
唇齒相碰,舌尖相抵,他顯得有些生澀起來,緊密結合時他的牙齒不斷碰撞着我的牙齒,而他的舌頭又好像想沖破障礙無法抑制地橫沖直撞。比起他,我更好不到哪裏去,拘謹被動地被他所操縱,基本的反應全無,只覺得是被外物襲擊不能動彈。
漸漸地他似乎找到些章法,開始用舌尖細致地勾勒我的唇形,游走入我的唇內空間,與我舌尖相碰時又輾轉纏綿,挑動起我每一根的敏感神經。氣息共存,兩唇交融,我越來越感覺內心深處有股燥熱的火焰燃燒起來快要将我焚噬成灰,散盡空氣之中。
這種陌生卻又具有異常吸引力的感覺瞬間将我所有的意識喚醒,我才驚覺我們不僅吻得不分你我,連胸口都緊緊貼在一起,沒有絲毫間隔。
太可怕了,由不得多想我使上蠻力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
他吃痛地嘶了一聲從我身上退了開,手摸着嘴呼吸急促,滾燙眼神向我灼熱襲來,怒氣沖沖地說:
“武勝男,你咬我幹嘛?!”
拉遠的距離,空氣也像被他一并帶走。我的呼吸也有些起伏不定,心髒似乎都跳得亂七八糟,安撫胸口我壓穩氣息,
“差不多得了,有誰的初吻是像你這麽激烈的!”
他仍目光如烈焰般炙熱,唇角卻勾起痞笑,又俯身向我而來。我急忙伸出手按住他的胸口抵禦他進一步入侵,他卻将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斂去笑容端起嚴肅姿态,貌似一本正經地說:
“我也不知道明天導演會要求吻到什麽程度,當然按最高标準來比較保險。再說,你也不想我吻輸給個日本女明星吧,面子事小,國威事大。”
我抽回手,豎起眉毛道:“江璿睿,是輸是贏,事大事小,我根本不關心。你最好把這事兒給我忘記了,該幹嘛幹嘛去。”
“哎呀,”他又充耳不聞裝沒聽見,按着肚子拿起手邊的飯盒打開吃起來,還自顧自念念叨叨,
“看來拍吻戲也是件體力活,明天要多吃點才行。”
“江璿睿,那是我的晚飯。”我忍怒,咬牙提醒。
“我知道啊。”他又扒拉了兩口菜将飯盒推到我面前,自以為慷慨地說,“要不一起吃?親都親過了,我不嫌棄你。”
“你客氣了。”我憋氣憋得手指顫抖把飯盒又推回去,打開車門邁出腳,回頭擠出個笑容給他,
“以後再敢提,我指定滅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緋聞
成績太差,估計上不榜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PS:感謝鴨寶和葉子兩位讀者在我上一篇文留評鼓勵。那文确實沒法再更了,出版日也遙遙無期吧。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