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賣出買進
第30章 三十章 賣出買進
晚上五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一頓炖羊肉, 大嫂吃飯的時候說:“快一年了,聚在一起吃飯不是在爹娘家就是秋菊在做飯給我們吃, 下次再一起吃飯咱們輪着來怎麽樣?”她面對着二弟妹和三弟妹說話,意在征求她倆的意見。
“我做飯雖沒有四弟妹做的好吃,但一直不給機會就一直難吃”,這是讓人摸不準脈二嫂,哪天她聲音變了 ,不看臉只聽這陰陰陽陽的語氣都不會認錯人。
沒人接二嫂的話,她這人有些不懂好賴, 三嫂之前有幾次安慰她還被她嗆了幾句,說是笑話她,之後再沒人接她茬兒了,三嫂像是沒聽見一樣, 對大家說:“可以, 逢年過節在爹娘家, 平時就咱們兄弟四家輪着來”。
這樣定了秋菊也高興, 撅個肚子做這麽多人的菜也是難受,熱鬧是熱鬧, 但也抵不過疲憊。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就是不知疲倦的打獵、腌肉,為下山賣肉買貨做準備。秋菊腿消腫後也沒有再洗什麽兔皮,就把雞毛修修剪剪, 洗曬幹淨了收起來, 準備賣一部分留一部分, 打算到時候也做床雞毛被試試。
雞毛太輕,不跟什麽混在一起,蓋在身上沒感覺, 心裏都發冷,她在山上挖草藥的時候注意到,在山谷外的河流下游有個緩坡,那裏黃土淤積,長的有香蒲草,春天的時候裏面還有野鳥和大雁,等繁殖季過去了再去瞧,空蕩蕩的只剩鳥毛,秋菊打算去看看蒲棒被人摘完了沒有。
去了後看着像是沒人動過,秋菊也不知道是她們還沒忙完還是像摘用于月事的葉子一樣,還沒到采摘的時間,她也沒敢動,回去問了大嫂,說是還沒騰出時間,讓她放心的往回弄。
蒲棒也不重,她想着三個嫂子忙的團團轉,婆婆一個人抱不動兩個孩子,也只能在山洞附近打轉,她就把摘蒲棒當運動,每天背個兩背簍,不只自己夠用了還把另外四家的給準備的足足的。
鐵牛秋菊離他們住的又不近,除了偶爾被二嫂陰陽兩句,她跟她們的關系還不錯,能幫的就幫了,又吃不了大虧,這種斷不了的關系往好了處大家都舒服。
這個季節的蒲棒已經變成灰黃色了,秋菊摘回來曬了兩天後才搓絨,用了五斤蒲絨加上兩斤雞毛摻一起,裝進被單裏縫起來,長寬各封三條線,一條嶄新的杯子就做好了。
想起小娃會尿炕,秋菊用麻布縫了個小臂長的袋子,到時候裏面填上蒲絨,墊在小孩屁股下面,反正有褯子裹着,也不怕磨他屁股,到時候尿炕了就尿在了蒲絨麻套上,把蒲絨扔了再填新的進去就行了,想到一年裏可能要用的不少,秋菊又去背兩背簍回來,搓成絨了壓瓷實了裝背簍裏堆在山洞裏。
到了十月初,鐵牛和他幾個哥哥就把一直圈着放養的野豬給獵回來了,秋菊知道這是要準備下山了,晚上回來後,鐵牛直接在他爹娘那邊沒回來,連夜把豬血放了,豬毛刮幹淨洗幹淨,裏面的內髒掏出來,四個兄弟在家睡了一天後天還沒亮就背着瀝幹水分的豬下山了。
第五天中午,四個人疲憊的回來了,在河裏胡亂洗掉血漬回去吃了飯又蒙頭就睡,睜眼後又背一背簍山雞扛一麻袋野兔下山了,這次回來的早一點,第四天晚上回來的,原來他們一直都是把腌肉賣給跟山裏有姻親關系的村裏一個在鎮裏開有商鋪的一家人,不用擺地攤跟人讨價還價,就是價錢便宜一些。
這次在家裏待了兩天,鐵牛一個人悄悄的又出山了,把秋菊炮制的大部分草藥給帶走了,最重要的是枸杞,秋菊給他說了個大致的價格,讓他去給路生抓草藥的那家醫館問問,之前聽她們說那個醫館的大夫聽說了路生的情況就不怕辛苦的想要出診,她對那個醫館印象不錯。
在四天後的晚上,鐵牛悄摸摸的回來了,照秋菊的吩咐買了兩包治小孩發熱、肚子脹氣的藥,賣蒲公英的銅板就都沒了,去成衣鋪買了袋碎布,聽醫館的大夫說生娃的女人喝紅糖好,去點心鋪裏一問,一包紅糖抵得上一斤枸杞的價格,想着最重要的糧食還沒買,忍了又忍,還是只買了半包,問店家又要張油紙給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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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趟只有鐵牛一個人出山,秋菊生怕他出了事,每天借着轉悠的名頭,一天三遍的在山谷外盼着,睡也睡不好,等鐵牛回來了,她也熬的兩眼青黑,兩人抱一起睡到第二天正午才起床。
閑下來之後把豬大腸和豬肺給炖吃了,秋菊洗的幹幹淨淨,沒一點臭味,鐵牛終于吃的扶着腰走路,還有剩下的,可見這次是真吃飽了。
知道了紅糖的價格,看鐵牛那低落的樣子,忽然笑着說:“山裏生孩子的女人肯定只有我一個人能喝紅糖,到時候我吃紅糖醪糟煮雞蛋,養好了身子給你生五六七八個娃,讓你抱都抱不過來”,想着那畫面,鐵牛稀罕又嫌棄,“那我還是該買一包紅糖的,反正已經抱不過來了,幹脆抱到老掉牙”。
“……”
秋菊呸了他一口。
在10月底的時候,山裏所有成年的男人都下山了,小毛驢在這近一個月裏抓的兔子也被他帶下山了,是的,現在小毛驢已經自己捕獵養自己了,吃不完的還會帶回來給秋菊,他現在只有晚上在家,白天在山裏晃,偶爾回來露個面,估計它跑的比鐵牛他們打獵的地方還遠。
鐵牛帶着糧食回來了,賣肉和賣藥材的錢也都用光了,三袋灰面裝滿了一缸,這都是村民們磨好了賣給他們的,比麥子貴,那也沒辦法,山裏沒磨面的工具,貴也只能買,還買了一袋黍子、一袋還未脫殼的小米,還有一些雜豆,還買了不少山裏沒有的幹菜、酸菜,一些梅菜。
今年只有三個小夥子從山下帶了媳婦兒回來,加上從山裏娶媳婦的三個小夥子子,跟去年相比,冷冷清清。
秋菊感嘆,“去年我們成婚的時候,二十多對,四十多個人站在高臺上,我都擔心抱錯新娘”。
“擔心多了”,鐵牛覺得她的想法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當然也可能是抱錯了也不知道,反正跟山下的媳婦也沒見幾面,見着這個也像那個也像,越看越像,抱錯了也變成對的了”,秋菊越扯越覺得這種情況不是不存在,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傻樂,鐵牛低着頭做自己的事,也不搭理她,果然,沒一會她就坐過來盯着他做事,之前傻樂的事也不想了,有點沒心沒肺的,忘的快。
雖然只有六對兒新人,宴席仍然豐盛,一群人大吃大喝睡大覺,把新人忖的像陪襯,就是搶新娘的環節,一群人哄上去,把人為難的返回了三趟才放水讓新郎背着新娘跑掉。
秋菊熬不住,早早的就回去睡了,山洞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鐵牛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嘴裏的酒味兒熏的她難受,她把他踹到炕的另一邊,寧願聞臭腳丫子味兒也不想聞酒臭。
第二天秋菊醒來,半躺在床上,覺得有必要再挖個山洞,下次鐵牛再喝醉了給踹到另一個山洞去,又是腳臭又是酒臭,呼嚕還扯的震天響,真是個磨人的糙漢子。
三天宴席過後,一切又按着既定的軌道走,打獵、砍樹、燒炭,現在秋菊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低頭看不到腳,她不再敢進山了,就擔心被藤蔓給絆着,板栗和蘋果、橘子她不能像去年那樣去摘了,只能是鐵牛往回帶,摘蘋果和橘子要不了多少功夫,他也往回帶的不少,都給放進地窖裏了,梨子放地窖裏一點都沒爛,他也發現了地窖的好,還說明年把地窖再擴大一些。
但板栗就不成了,又要打又要撿,去打板栗的都還是女人,他提都不提板栗這兩個字。
幾個嫂子還在想着她,一人給她送了一籃子,她今年也不做板栗糕了,而且最冷的時候還要坐月子,這些板栗完全夠她煮粥和做菜。
在炭上窯後,鐵牛把炕底下燒的灰都給掏出來打掃感覺,還去把他爹娘家那個他從小睡到大的炕也給打掃幹淨,是的,秋菊和鐵牛今年要在公婆那裏過冬,主要是不知道秋菊啥時候生,他們那邊離這裏又不近,趕上大雪天,喊人都喊不來,索性兩人就搬到那邊去,到生的時候有四個女人幫忙,生了也還有鐵牛娘幫忙伺候,不用鐵牛抓瞎。
炭出窯後,鐵牛直接挑一大半到爹娘家去,家裏的肉、菜也各背了兩背簍去,鐵牛娘告訴他鐵牛生産後坐月子不能吃鹽,他就做套子套了二十來個山雞,都用麻繩綁着丢在不見光的山洞裏養着,等下雪了就給殺光,扔到雪地裏給凍着。
趕在第一場雪下下來之前,鐵牛就把衣服、被子、給娃娃準備的東西都裝背簍裏背過去,小毛驢陪着秋菊慢慢的走過去,秋菊走的慢,小毛驢就跟在她後邊,她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它就蹲坐在地上等着。
小毛驢也搬家到那邊去,自從它跟着進山打獵,跟家裏這幾個男人關系日益密切,鐵牛爹看秋菊來了,讓她趕緊進去坐,攔着小毛驢說:“呦,你也搬家,這次可是你主動來的啊,不許撓門了”。
小毛驢看着攔着它的人,任他叽裏咕嚕的說一通,嗷嗚了一聲,繞過他就想進去。
聽到它的叫聲,小泉最先跑出來,激動的大叫,“哇,小毛驢來了,住我家吧,跟我睡一個山洞”。
小毛驢看到它的小夥伴也熱情的搖尾巴,進去轉一圈又被小泉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