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知道自己是無法躲過的
蘇安正在裴季言的辦公室喝下午茶的時候, 突然接到了徐星的電話。
跟徐星的通話，蘇安并不想讓裴季言聽到。
裴季言畢竟跟向宗是好兄弟。
要是裴季言知道了肯定會跟向宗說，蘇安自然是知道向宗不喜歡她接觸徐星, 就生怕蘇安把徐星給帶壞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從之前的事情以後，蘇安跟徐星的關系升溫很快, 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姐妹，雖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約着出來見面，但是偶爾還是聊聊天。
一開始徐星偶爾也會提一些關于她跟向宗的事情, 蘇安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八卦之心的，特別是有新的朋友，她多多少少就會去聽點。
不過徐星和向宗似乎因為之前大吵了一架, 現在的感情也有點不穩定，經常跟徐星聊天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她在不開心。
蘇安本來好幾次都想直接勸分, 但是想到上次徐星在自己家裏，臉上那種痛苦舍不得的表情。
有時候真是不忍心啊…
她要是個男生肯定舍不得讓徐星這樣的小姑娘掉眼淚。
所以好幾次蘇安想直接當着徐星的面讓她分手，不要為了向宗做到這個地步, 到時候痛苦的不過是她自己, 但是想到徐星一提到分手就挺難過的樣子。
蘇安話到嗓子眼了都只能咽下去。
今天徐星突然打電話來也不知道是什麽事，蘇安用耳機接了電話，輕聲：“喂？怎麽了？”
徐星那邊傳來一陣陣小朋友的聲音，隐隐約約的, 蘇安本來沒聽清，還仔細辨認了一下，不知道是哪個地方這麽多小孩兒，徐星沉默了片刻，開口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那個…安安。”兩個人熟絡以後，徐星一直這麽叫她,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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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放松了肩膀，往後仰着，聲音裏帶着笑：“你要求都還沒提呢，怎麽就覺得我會拒絕？”
徐星稍微松了口氣，這才說：“我覺得挺麻煩你的。”
“有什麽麻煩的。”蘇安笑笑，“你說吧，不困難的話我就可以。”
“嗯…”徐星應了一聲，稍微頓了頓，“我這邊跟孤兒院有個小小的公益活動，最近不是開春了嗎，想着天氣暖和了也方便點。”
蘇安聽着，嗯了一聲點頭。
難怪她那邊傳來很多小孩兒的聲音，原來是在孤兒院。
之前從來沒有聽徐星提起過，在徐星的朋友圈裏也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關于孤兒院公益有關的事情，但是聽徐星這個語氣，好像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
蘇安想着，聽到徐星那邊繼續說：“我之前跟小朋友聊天的時候偶然提到你了。”
“提到我？”蘇安有些驚訝，“怎麽突然提到我呀。”
徐星說，“因為你是我朋友，我跟他們說，最近交了一個很好的新朋友，那個姐姐唱歌很好聽。”
蘇安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腦子裏飄過一句——
不管徐星說什麽！！蘇安！！你給我答應她！！
既然是朋友就應該在這種時候幫忙，而且應該也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
一開始認識徐星的時候，蘇安對她的第一印象還跟那個包包有關，還以為徐星是個愛慕虛榮只會硬撐着臉面還愛貪圖小便宜的小女生。
結果完全不是。
她甚至很多時候對蘇安都很客氣，經常一些小事情都不願意提，就怕麻煩了蘇安。
但其實蘇安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被麻煩到。
徐星接着說：“剛好最近開花了，打算在孤兒院附近的公園辦一個小小的愛心活動。”
“嗯，需要我投資一點嗎？”蘇安問，“錢不是問題啦，你要多少跟我講就好。”
徐星連忙否認：“不是的不是的，不需要錢！我就是…”
“就是？”
“就是因為覺得你唱歌很好聽，上次在你家，你随便唱了一首我一直都還記得呢，甚至還有點想錄下來聽。”徐星說着，笑了兩聲，“所以想問問你，到時候有沒有空，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唱兩首歌我們做義演。”
等她說完以後，蘇安眨了好幾下眼睛，最後笑出聲。
“就這個啊？”蘇安問。
“嗯。”
“這多簡單啊，不就是唱兩首歌的事情嗎？”蘇安又往後面靠了一下。
裴季言辦公室這個沙發怎麽還挺舒服的？
上次來坐了會兒就不小心睡着了，今天在這兒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這條腿都可以不用了，完全就是鹹魚一樣癱着。
蘇安應着，問她：“什麽時候？我安排一下時間。”
“下周五下午，可以嗎？”
蘇安想都沒想：“可以，那到時候見啦！”
“愛你！”
徐星聽起來很開心，所以電話挂斷以後，蘇安感覺自己心情也馬上好了好幾個等級，甚至坐在沙發上開始哼歌，手邊根本沒有吉他，但還是下意識地做了一個撥弦的動作。
那下周穿什麽衣服去呢。
沒跟小朋友相處過，是不是要穿得稍微乖巧一點？總不能穿得浪裏浪氣的吧…
蘇安想了想自己衣櫃裏的春裝。
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清一下衣櫃，去年的衣服就跟前男友一樣，該扔進垃圾桶就扔進去，不該留下就不要繼續在自己的世界裏。
男人嘛，用過以後就該換新的。
衣服也是，穿了一個季度怎麽可以不換一批新的？
今年蘇安給自己購入的都是“純欲風”。
本來想着最近單身，搞點純欲風出去釣魚，但是現在男人還沒釣上…
蘇安想到這個，擡眸看了一眼現在自己目标的那只魚，他低着頭翻文件，很專注，頭都沒擡。
甚至剛才她在這邊打電話，裴季言都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打擾的感覺，他手邊的那杯冰美式基本還沒喝，杯壁上的水珠都順着往下落，在桌上留下很小一灘水漬。
蘇安就這麽看着他，腦子裏其實還在想着下周穿什麽衣服去孤兒院。
但是就這麽看着，忘記回神了。
被人用這樣專注的目光看着，裴季言不可能沒有感覺到，他被蘇安盯得感覺她的視線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灼熱，放下筆，微微擡頭，剛好撞上蘇安正在發呆的神情。
正是下午太陽好的時候，安城最近天氣不錯，時常都是有太陽的。
今天也是個大晴天。
太陽的光亮順着窗簾的縫隙漏進來，落在辦公桌上，另外幾縷剛好落在蘇安做的地方，她的手随意地搭着，剛好有光落在她的掌心，像是被她抓着。
蘇安到這一刻都還沒有回神，一直這樣看着裴季言。
辦公室裏那麽翻文件的聲音都停下，陷入了片刻似是靜止的場景，裴季言忽然眯了眯眼，認真看着正在發呆的蘇安。
喜歡發呆這個毛病過了很多年依舊沒有改。
甚至，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發呆看着人的時候，她的眼神會很幹淨，那雙眼睛會更漂亮，多看幾眼就會讓人不自覺心顫。
裴季言看到她現在這樣就會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蘇安追他的時候要跟別的人比較的話，絕對算不上耐心，她前兩天還要來面前念叨幾句，跟着他身後聒噪，她一直沒變的還有話多。
話多，熱情，但是沒耐心。
裴季言一開始就知道，蘇安這個人的所有情緒，不管是生氣還是開心，或者是喜歡還是讨厭這種感情，都像是一場夏日突然襲來的驟雨。
來得很快，但是也走得很快。
她喜歡一場大雨落下，讓你變成落湯雞，最後再輕描淡寫地經過，跟你說：“你不知道自己躲雨嗎？”
有的雨是躲不過的。
蘇安這場雨，他知道自己是無法躲過的。
所以這場雨就要一直下，在被淋濕之前，他會先撐着傘，直到這場雨執意要讓他淋到，再也不會停止。
蘇安保持了前兩天的熱情，肉眼可見的速度熱情減退，但又因為自己立下的豪言壯語，說要在七天內搞定裴季言，像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不得不跟着他。
裴季言經常都在教室學習，不管有人還是沒人，特別是中午安靜午休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天氣。
蘇安第一天過來，蹑手蹑腳的，抽開凳子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乖巧地撐着臉看着他。
教室裏只有翻書的聲音。
直到裴季言的筆不小心落在地上，蘇安終于開口：“等等，我幫你撿。”
裴季言：……
“你來做什麽。”他淡淡地說，也不攔着她，斂着眸。
蘇安不喜歡穿校服，穿着自己的衣服，彎腰低頭的時候頭發散落在白皙的後頸上，看起來軟乎乎的，他垂着眼看着，不再說話。
蘇安幫他把筆撿起來，但也不遞給他，裴季言伸手去拿的時候，她往旁邊挪了一下。
“你求我呀。”蘇安眉眼彎着，挑了下眉，“或者你撒個嬌？”
“……”果然不安好心。
他早就該猜到小公主主動幫忙肯定是別的目的。
裴季言擡眸看了她一眼，随後默不作聲地從自己抽屜裏拿出另外一只新的筆，根本就沒有搭理蘇安。
蘇安一下子就急了，本來以為可以幫他撿起來筆以後“威脅”一番，畢竟裴季言不可能不用筆，他可是要一直學習的人，但是蘇安确實忘記了…
別人不可能只有一支筆啊！！
蘇安呆了一會兒，大腦高速運轉，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那你是不是如果談戀愛了，你還是能跟換一支筆一樣換女朋友啊？”
裴季言手上的動作終于停了一下，嗆了她一句：“我跟你不一樣。”
蘇安： “？？？”
她一下子就生氣了，哼了兩聲，“誰稀罕你這支筆！”
說完，蘇安就把那支筆扔回他桌上。
蘇安正在翻白眼，恍惚之間好像聽到裴季言笑了一聲，擡起頭來看過去的時候，裴季言已經又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謝謝。”裴季言客氣地說了一句。
蘇安微愣，沒想到裴季言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會道謝，磕磕巴巴地接了一句：“哦…沒事。”
兩個人回到安靜的氣氛。
蘇安又開始看着他，裴季言本子上寫的東西她一個字都看不懂，看着就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平時晚上熬夜看言情小說可以頂到天明，該睡覺的時候一點都不困。
但是看到裴季言本子上的東西就犯困。
蘇安打了個哈欠，撐着下颚眼巴巴地看着他，裴季言依舊認真看着自己面前的書，不怎麽給蘇安眼神。
她一直這麽看着，漸漸開始發呆放空，腦子裏裝着其他天馬行空的東西。
就連裴季言擡眸看向她都不曾注意到。
…
到底穿什麽衣服，要不要抽個時間約徐星出來去買一套新的好了。
蘇安一直想着，等她猛然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慢慢開始聚焦，等她的視野裏完全清晰以後，她看到裴季言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夾。
……所以這個人就一直在看文件？
她剛剛好像是在看他那邊，裴季言肯定完全沒擡頭看過，不然怎麽會根本不叫她回神。
哎，看來自己這次的計劃還需要長遠實施。
這一次的任務比高中追他的時候還要麻煩，那時候她給自己定下七天，蘇安現在覺得自己最好是能在七十天內搞定。
第一次肯定要簡單很多。
就像闖關游戲一樣，第二關總是要多費點心思。
裴季言看着她，伸手端起旁邊冰塊都完全融化的冰美式，修長的手指握着一次性的塑料杯，終于開口：“喝完了？”
“啊？”蘇安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哦，喝完了。”
裴季言眉梢一揚，蘇安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讓自己喝完了就可以走了，沒想到裴季言只是仰着頭喝了一口咖啡，跟她說。
“味道不錯。”
下一句是，“你好像有點事？”
蘇安眨了下眼，嗯了一聲以後，說：“是有點事，剛才——”
她頓了頓，故意話鋒一轉：“接了個前男友的電話。”
觀察了一下裴季言的微表情，但是隔得太遠看不清，他剛喝完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哦？”裴季言應着，“聽你應了周五的約？”
蘇安笑：“是呀。”
“這周？”
“是下周。”蘇安糾正。
“……”裴季言嘁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周五有什麽事？”
“什麽？”
“上周說下周五一起去考察。”裴季言丢下一句，“蘇安，完全不看行程安排就先答應別人，你這個毛病真是這麽多年都沒點長進。”
蘇安這才想起來。
哦，之前好像确實有這麽一件事。
平時工作上有什麽安排都是孫谷雨幫忙統籌，她自己确實随心所欲不太記得這些，剛才急着答應徐星，一時沖動。
蘇安盤算着怎麽解釋。
“什麽前男友這麽重要？”裴季言問她。
蘇安：？
他急了？他是不是急了？
蘇安輕咳了一聲，說：“可能是挺重要的？不能重要的事情調整一下安排？”
“是嗎。”裴季言輕問。
她沒回答，裴季言緩緩起身走過來，最後腳步停在她面前，突然看着她開口。
“我也是前男友。”
他的聲音很清晰地落入她的耳裏，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蘇安感覺自己差點被騙到，要不是她知道裴季言從始至終都是個狗逼，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
裴季言問她：“那你怎麽沒說為我調整一下安排？”
蘇安的睫毛顫了一下。
“裴總要是需要我調整什麽，盡管直說呢。”
裴季言筆直地站着，腰都沒有彎一下，而她陷入這柔軟的沙發裏，差點都要站不起來，他就那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
“那你去。”
蘇安還是跟徐星一起去買了一套新衣服，順便給徐星也買了一套，徐星本來是不願意收的，本來就是她找蘇安幫忙，結果還要蘇安付錢。
怎麽都說不太過去。
徐星硬要付錢，被蘇安一口拒絕。
“你要是不收，那我也不去活動了哦？”
最後只能無奈地收下，兩個人約定到時候一起穿，蘇安竟然第一次對一個活動那麽期待，她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類似于這樣的公益活動。
有時候想着蘇安深知還會緊張，畢竟她從小都是個驕縱小公主，在家就是最小的“小朋友”，根本就沒怎麽應付過小朋友。
以前就算碰到比自己小的小孩子，蘇安還喜歡跟小朋友搶東西，經常被別人說：“到底別人是小孩兒還是你是小孩兒啊？”
蘇安一向是理直氣壯：“當然是我！”
雖然她年紀要大些，但是不代表她不能是個小孩兒吧！
所以這次，蘇安是既興奮又有點緊張，提前幾天就天天跟徐星聊這件事，徐星每次都會耐心地跟她說，沒什麽，正常交流就好了。
小朋友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帶着這樣的忐忑，時間過得格外快，到了周五，因為下午很早就開始，她肯定要早點去，平時睡到下午才起來，磨蹭半天以後都快天黑了，今天起得早，她迷迷糊糊地化妝，下意識地給自己化了個妖豔的妝。
化完妝清醒了以後才意識到——
不對啊，今天是要去見小朋友，怎麽可以妝化得這麽濃！
很多年都沒有化過那麽淡的妝，基本四舍五入可以算是沒化，蘇安出門之前又擔心自己的香水味熏到人，最後甚至連香水都沒噴。
帶着很淡的妝，穿得雖然不算正式，但也比她其他時候的打扮要規矩許多，配飾也是帶的最簡單的。
撇開自己平時習慣的那些東西，蘇安一邊出門一邊跟小姐妹吐槽。
“說實話，我現在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在街上裸奔的程度。”蘇安嗤了一聲，“上一次這樣出門大概已經是高中的時候了。”
電話那邊的姐妹笑得不行，調侃她：“算了吧你，最近還真是遇到高中的前任所以開始回到學生妹時期啊？你現在這個妝容出去是挺淡的，但是換到高中，也算是濃妝豔抹了。”
蘇安：……
這麽一說，她跟裴季言重逢以後一直都是以現在的風格出現，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她是不是得以以前的樣子出現在裴季言面前可能性才比較大？
蘇安思考的時候，打的車停在面前，她對電話那邊的人說：“确實應該回憶一下，挂了。”
孤兒院的位置比較遠，基本上已經靠近市郊那邊，她是直接約在孤兒院門口見面的。
蘇安第一次去，院長也是知道徐星這次麻煩蘇安來幫忙義演，親自出來接人，順便給她介紹一下關于這座孤兒院的事情。
“你好，我是蘇安。”蘇安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
院長是個很和善的中年男人，大概也有個五六十歲了，他聽到蘇安自我介紹以後，笑道：“久仰大名，安城的這幾個大家族真是都挺心善的。”
“嗯？”蘇安有些疑惑。
“蘇小姐第一次來可能不了解，我簡單跟你說一下。”院長說，“我們孤兒院成立的時間并不算長，其實到現在也就只有二十五年，一直都是由安城裴氏在贊助。”
蘇安聽着，聽到裴這個姓稍微頓了一下，很快略過。
安城姓裴的人還是挺多的，當然最出名的還是安城裴氏，如果硬要算的話，他們倆家還是有點關系。
蘇家跟池家是世交，而池家的親家就是裴家。
她不太記得很清楚，但是有一點點印象，小時候應該一起吃過飯。
蘇安多問了一句：“是裴家哪一位在資助呀？”
“是裴淮育，裴老先生。”院長如實回答，“老爺子一直很關心我們。”
“噢噢那挺好。”
他們這樣的家族确實都挺龐大的，裴老爺子肯定是裴家最大的當家，當年也是他過來經商發展駐紮安城的。
既然是裴老爺子，那說明這個孤兒院應該還是挺穩定的。
簡單地繞了一圈，進行了一些介紹，活動要不了多久就開始，蘇安和徐星也提前去公園的臺子那邊做準備。
她們倆人剛走，院長接到個電話，他一看來電提示，忽然就笑了。
他接起電話，語氣熟絡：“裴總。”
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低沉，聲音裏也含着笑：“這麽生疏？”
“哎喲，這不是還是得叫嗎，你給院裏那麽多資助，那不叫你裴總，叫你裴大善人？”院長笑盈盈的，餘光還能掃到蘇安的背影，“對了，之前忘記給你說了，今天院裏辦活動，那個蘇氏的大小姐竟然親自來幫我們做活動。”
“蘇氏的大小姐？”那邊的人重複了一遍。
“對，是叫蘇安來着。”
院長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的男人忽然笑了一聲，語氣悠悠地說——
“我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