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而在譚彥青等待程兮回複消息的這一段平行時間裏，小禾畫室裏的情形是這樣的：
“還猶豫什麽？直接答應啊！”
程兮親友團成員虞陽陽，嚼着寧原遞給她的牛肉幹一臉篤定的說道：“這不明擺着嗎？他就是對你有意思想追你啊！說什麽請你給他畫像，明顯這就是個幌子！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要接近你，制造相處機會！不信，你問問小寧，看我說的對不對？”
寧原也嚼着牛肉幹，聞言趕緊嚼巴嚼巴咽下。點着頭道：“姐姐說的沒錯！小兮姐，你既然喜歡譚先生，那我覺得機會來了就該好好把握！”
作為程兮親友團新晉成員，小寧同學以豐富多樣的美食，以及白白嫩嫩無敵讨喜的娃娃臉，和同樣讨喜天真孩氣的性情，沒怎麽費力便輕松取得了兩位姐姐的全權信任。故而她們也不瞞他，使得他也知道了程兮的心事。
起初得曉小兮姐心裏裝了人，而且她裝着的人居然就是那位譚先生，寧原頗是吃了一驚。但乖覺的并不多問，私心裏更是樂見其成。老實說，那位譚先生條件太好給他很大壓力！現在知道他也有意于小兮姐，寧原簡直想舉雙手将兩人湊成堆，讓這對彼此屬意的有情人，郎情妾意終成眷屬！
“聽我的小兮，不要慫！趕緊給回了把時間定下來。”虞陽陽看着好友誠心鼓勵道：“擇日不如撞日，我覺得今天晚上就挺不錯！”
“是啊，小兮姐！我敢打賭譚先生他這就是約會你呢！”寧原亦是滿臉贊同。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此時寧原對譚彥青是服氣得很。只覺得果果這位小叔叔可真夠高杆，真夠賊的！
從畫像入手，屆時兩相對視再電眼放電滋滋滋，如是眉目傳情你來我往的，那愛情的小火苗可不就點着了！
可惜這一招于他不太适用。不過，寧原看一眼正鼓着腮幫子，津津有味嚼食牛肉幹的魚癢癢。心說，他的也行吧。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
“唉，我是擔心我會把持不住……”默然片刻，程兮嘆氣幽幽應道。
對上兩雙瞬間瞠目的大眼睛，程兮拿手揉了下脖子又嘆了口氣：“我是怕我會把持不住的緊張，更怕會把持不住的”
她眉心輕蹙望着對面兩只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怕我會臉紅露餡啊。。”說罷，她兩道秀眉蹙得更深，清麗臉孔神色很是犯難。
“不是吧，小兮！有這麽慫嘛？”虞陽陽有些吃驚。
她直覺小兮對譚先生或許并非一見鐘情那麽簡單。而認識小兮這麽久，還從未見她象這般着慌過。
一旁的寧原亦聽的有點呆。唔，看起來小兮姐對那位譚先生，還真不是一般的在意啊！要知道在他面前的小兮姐可是清清雅雅氣質恬淡，舉止得體溫婉又大方的一個人呢！
如是一想，他偏頭瞥一眼魚癢癢登時心頭泛酸，挺不太是滋味。姐姐在他跟前可從來沒有緊張臉紅過啊！甚至大概都沒當他是異性吧！唉，這真讓他感覺憂傷。。
“慫的！”程兮不自覺咬起下唇，語聲低低有些可憐的應道。
心下發慌的她在兩只友軍面前已全然不予遮掩。事實上，這當口她也顧不得丢臉掉形象的了。。
端想想要與他獨處一室，同那對濃黑深邃的眸子直直相對兩三個小時，她便感到心跳加快，心肝兒顫。平日他接送果果，他們只短暫照面，她尚能克制自己表現合宜。若真要給他畫像，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hold的住！萬一要在他面前失态，她可怎麽的好！
虞陽陽看看她，彎唇一笑伸手給了她一個愛的抱抱。略是沉吟了下方道：“嗯，小兮咱們化繁為簡就當做選擇題了。你就說吧，譚先生這單你想接不想接？”
程兮眨了眨眼，旋即點頭幾乎沒有遲疑。于公于私她都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
“其實我覺得小兮姐完全不必多慮。”寧原開口道：“就算被譚先生發現你的心意也沒什麽關系啊！現在譚先生不是對你也有意思嘛！兩廂情願多好的事兒！”
說到這，心随念轉，他沒忍住又瞥了瞥虞陽陽。心說，還不知道要到何時他才能與心愛的她心意相屬，兩情相悅……
“小寧你這話說的可不大對，我不能同意！”虞陽陽卻是笑道，伸出手指頭朝寧原搖了搖：“你小兮姐現在還真不能太早叫譚先生瞧出端倪來！”
她挑高一邊的眉斜睨他們倆，神情俏皮似模似樣的說着：“這男女愛情吧，雖說真心為本，但這其間的講究可不少！人不說了嘛，談戀愛得講究技巧。尤其女孩子在一段關系開始之前，端着些是不會錯的！說白了，就是一種心理博弈。男人的劣根性”
瞅見寧原瞬即抗議的眼神，她摸摸鼻子及時改口道：“這人不都有劣根性嗎？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它就不金貴了！總而言之吧，談戀愛女方不單不能太主動，還不能太快接受男方的求愛。該端得端着，該含蓄的還得含蓄一些，不要在男人面前太早表露心意，一下就兜了底。”
寧原嘴角抽了抽，聽得想笑：“姐姐，你這都是在那些‘愛情寶典’裏看的吧？”
統共只談過一次“戀愛”，最高親密行為僅限于牽一牽手的人，說起愛情經來頭頭是道。雖然無可否認，她說的并非沒有道理。至少現實生活中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實例足以佐證。
但這些“愛情定律”對他卻一點不适用。在他的感情世界裏，他只有一顆真心想要獻給她。只要她肯，他願意一輩子捧着她，呵護她。不論他的追求容易與否，結果不會變，他的心意不會變。
虞陽陽看一看他，笑笑不說話。小屁孩兒連初戀都沒有，白紙一張懂什麽！她雖愛情經驗也不多，但看得多，聽得多。反正吧，女人真不能太主動，亦最好不要太快剖白心跡，将自己的愛意表達出來。
即使無數的劈腿出軌婚外情，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便是男人苦苦追求到手的也未必就會珍惜，未必就能從一而終，兌現情最濃時的諾言，執子手與子終老。但得到的太容易，最終勞燕分飛相忘江湖的比率卻只會更高一些。因為男人天生喜追逐，熱愛征服。
程兮亦沒有作聲。她長長的籲了口氣，在虞陽陽肩頭靠了一會。最後終是握着手機手指躍動，給彼端的男人回了消息。
不能逃避，不願拒絕，不想錯失機會，她唯有面對。無論怎樣，她如今在他面前的表現，比之以往已是強了不知多少倍。
往事不堪回首。面對他，少女時期的她曾經歷過一段極其別扭又困窘，堪稱狼狽的情境體驗。在那段晦暗又壓抑的時光中，在她對譚彥青的單機模式裏。沉重的自卑象一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對他，她永遠是看不見想，看見了想逃。悲傷又歡喜，熱烈而絕望。
那麽現在，在他與她之間，她可不可以懷抱希望，能不能做得更好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