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着碗找張桌子坐下來,江流吃着這個第一次嘗到口的食物,一碗大骨頭吃完後覺醒還要給他裝一碗,被人拒絕了。
洗幹淨碗的人,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肚子,深吸一口氣往藏經閣的方向走去。
藏經閣內,蹲在凳子下面的眉娘修為經過一個晚上已經恢複了一大半,此刻正眼光八方的尋找食物。
它實在太餓了,昨天那小和尚只送了兩根胡蘿蔔,那點食物還不夠眉娘塞牙縫的。
江流帶着一身的肉味進了藏經閣的瞬間,蹲在凳子下面的兔子精就聞到了香味,迫不及待的探頭看向來人,紅眸發亮的往他身後看去:“你吃肉了!∥業姆菽兀靠旄我也來一份,我要吃醬肘子!”
踏過高高門檻的小和尚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到了它跟前将它上下打量一圈,重點看向地上松散了不少的繩子。
“誰給你解開繩子的。”
眉娘困惑的瞥了他一眼,低頭望着自己身下的繩子:“不是你說,只要讓你抱一下,你就幫我将繩子松開。”
它沒逃跑,那可完全是看他昨天的态度好轉了不少,否則早在半夜就跑掉了。
“小黑,将它重新綁起來。”
江流沒理它,直接叫來蜘蛛精,将要跳腳的兔子精重新綁起來,綁的嚴嚴實實的捆在凳子腿上面,這才走向不遠處的蒲團。
順手将口袋裏的日記拿出來,從早上醒過來至今,他還沒來得及看弟弟給他寫的日記。
打開來,江流垂眸看着日記本上的內容,第一行就寫着。
“藏經閣裏的兔子超可愛,我們将它留下來陪小黑作伴怎麽樣,它竟然還喜歡吃肉,真是一只有趣的兔子。”
江流跳過對方對那只兔子精的誇贊,一目十行的掃過去,發現這人昨天一天下來幹的所有事情,就是陪那只兔子聊天,陪那只兔子玩。
然後要求将那只兔子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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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書桌前的人,提筆給對方回了三個字。
“會掉毛。”
當天下午,陳炜就重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人望着不遠處一排一排的書架,眼神還沒徹底的清醒,等他看到不遠處一只雪白的兔子正鬼鬼祟祟打量他時。
那顆還沒睡醒的腦袋徹底醒了,抓了抓腦袋起身走向對方。
眉娘一個上午叫喚了半天,那小和尚就進門時跟它說了幾句話,然後一個上午跟泥菩薩似的一動不動的側面對着它。
任由它怎麽叫喚都不動彈,現在對方突然動了,還起身往它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危機感讓兔妖第一時間将身軀躲進板凳下面,警惕的盯着來人。
陳炜打着哈欠走到對方面前蹲下身,擡手捏了一下凳子擋不住的長耳朵,“早上好呀,你餓不餓。”
眉娘将耳朵縮回去不給碰,瞅着他臉上溫和的表情,不知怎麽的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敢跟他抱怨起來。
“我早上喊了很多次肚子餓,你都不理我,現在來裝好人。”
“我請師兄買了肉,我可以請你吃肉怎麽樣。”陳炜沒想到自己隔着一個上午就能夠重新出來,跟它約定好了去拿食物就出了門。
這一走動起來,他就覺得身體有點不太對勁。
剛起身時,肚子隐約有點不舒服,再走了這幾步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陳炜捂着肚子,看了看距離自己不到十步遠的藏經閣,“我上午吃了什麽,怎麽感覺是吃壞了肚子?”
小黑不在,江流也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
捂着肚子的人一路沖進了茅房。
一炷香後,揉着已經變得舒服的肚子,陳炜去水池邊洗手。
江流睜開眼睛時,就發現自己坐在廚房裏,覺醒師兄正端着午餐熱情的擠過衆多的同門,将中午準備好的紅燒肉遞到他面前。
“師弟吃吧,今天咱們廟裏三頓都是肉,保證讓你一次吃個夠!”
江流沒動,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現在是中午?”
“是啊,你剛才進來的時候可是喊了好幾聲要吃肉。”
覺醒說完,發現眼前的人不太對勁,這裏人多他也沒多說,只是拍了拍江流的肩膀提醒他;“小陳炜餓了,你吃也是一樣。”
飯桌前的小和尚默默點頭,安靜的将這一碗紅燒肉吃完。
從廚房裏出來時,突然想起了藏經閣內那只喊着餓的兔子精,想了想又轉身從廚房的菜簍子裏撿了一根胡蘿蔔,清洗幹淨後直接提着拿到藏經閣。
他還沒進門,眉娘跟着三米遠都聞到了他身上的肉香味,三瓣嘴不停的聳動着,紅寶石一樣的圓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藏經閣的大門。
當那道青色的身影踏進來時,眉娘大大松了一口氣,期待萬分的沖着他叫道:“快快快!快把我的肉……”
随着對方的靠近,那根紅色的,刺眼的,素的胡蘿蔔映入眼簾,話音還未從空中徹底消散的兔妖臉上的喜色一點點消散。
不用臉色慘白了,它本來就一臉的白兔毛,此刻那些本來服帖溫順的兔毛,在看到那根胡蘿蔔被人提着放在它眼前時,所有的兔毛都炸成了巨大棉花狀。
“小禿驢,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提着蘿蔔準備給它吃飯的和尚,聽到它的罵聲眼神變冷,手腕一晃那根胡蘿蔔被丢到遠處的蜘蛛精跟前。
“還有力氣說髒話,看來你不餓。”
角落裏的小黑默默的将那根送到面前的胡蘿蔔抱住,看向那只兔妖的眼神充滿憐憫。
“太傻了,連跟前的人換了幾次身份都沒認得出來。”
不要笑的江流可是很兇很兇的,它這樣大吼大叫只會讓對方更嚴厲的懲罰它。
陳炜是在一片哭聲當中醒過來的,醒過來的人第一個感覺就是肚子疼,一邊熟練的抱着肚子往外跑,一邊往哭聲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只在桌子凳下面的小白兔,抱着長耳朵正嗚嗚的哭個不停。
等陳炜再從茅房裏出來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站在水池邊上洗手的人,仰頭望天,“奇怪,今天怎麽跟江流一直換來換去的。”
這一天下來,都換了兩次了。
揉着肚子的人,帶着一肚子的疑問重新回到藏經閣,腳步未停直接走向那只哭泣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