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尊可曾惦念過徒兒“那還真是挺可憐的
沈空知想象了一下那小團子發熱圓臉紅撲撲的可憐模樣,不自覺感覺心生同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時此刻落在蕭長夙的眼中,也是這樣一副可憐相。
蕭長夙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圓桌旁吞藥的人,一時間居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分明知道自己靈力盡失,這具身體此時已經像是一具空殼,甚至于相較普通人都還要脆弱,居然還傻傻地在樹下睡着。
這麽吹了一晚上的風,不發熱才怪。
看他剛才那架勢,要是他不提醒,恐怕真就傻傻地回房間休息,壓根察覺不到。
不知是因為什麽緣故,蕭長夙越是這樣想,心裏就越是擔憂。
分明眼前這個人已經被他準備好利用完就滅口,也已經堅定了決心不再想着以前的事情,可為什麽......他有些疲憊地揉揉酸脹的眉心,然後轉身往床榻上一躺,閉着眼說:“今夜你便留宿在孤寒峰吧,元川院子裏還有個空房,他早上收拾出來了。”
沈空知剛把那苦不拉幾的藥給吞咽下去,這會兒眼眶還微微有些濕潤。
可聽見自己不用再苦哈哈地下山時,卻忽然升騰起一種感激。
“那我先走了......”他有些別扭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閉着眼沒說話的蕭長夙,然後轉身暈乎乎地朝着元存他們院子走。
元川和元存現在還是住一間房,院子裏頭一共有三座小瓦房,外頭是一大片竹林,中間還有葡萄藤的架子。
沈空知輕車熟路找到那個被收拾得還算幹淨的屋子,簡單洗漱過後便脫了鞋襪上床。
山頂果真是不比別的地方,高處不勝寒不是說着玩的。
這天夜裏只有外面呼呼的風聲,順帶夾雜着隔壁屋子元存和元川打鬧嬉戲的低低聲響。
在這樣的環境中,卻好像是更好入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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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他腦海中還是今天夢境裏蕭長夙說的那句話,随着睡意的湧上逐漸模糊。
-接下去的幾天還是一樣的流程,早上起床便清掃孤寒峰,接着去藏書閣找尋修補靈核的方法。
等到了晚上,又是一系列燒水沐浴休息。
相較于從前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他的住處改到了孤寒峰上,和元川元存住在了同一個小院。
這樣想來,上一次和蕭長夙的焦急,似乎就只剩下那個虛無缥缈的夢境。
沈空知回過神來時,手上還捧着一本厚重的書籍,低頭一看才察覺自己現在站在高處,稍有不慎便會從臺階上跌落下去。
“沈仙師,剛才說的您聽見了嗎?”
元川站在地下,蹙着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又重複了一遍:“師尊喚您去一趟宗主殿,有要事相商。”
“好,這就來。”
沈空知腦海中還留着那雙唇險些貼上的夢境畫面,這時候倒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将書放回了原位,便緩緩從階梯上走了下去。
天氣逐漸泛涼,他從清瀾宗帶來的衣物顯然是有些不夠用了。
這時候一出門迎面一陣狂風,便将他凍的後頸微微泛起雞皮疙瘩。
等伴着大風艱難到了宗主殿,旁邊還是那兩個小兄弟把大門推開。
沈空知面無表情地走進去,一擡頭便看見裏頭站着兩個從來沒見過的人。
左邊的穿着一身黑色勁裝,從長相看上去約莫二十多歲,還算年輕的模樣。
長得倒是不錯,五官端正氣質出衆,勁裝将肩寬窄腰的弧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除了他現在用一種期待和激動的眼神看着自己以外,沈空知感覺都挺好的。
而右邊那個就更加驚豔了,一眼看去有些分不清男女,因為臉上帶着金色描邊面具的緣故,只能看見一雙細長的眼睛和微微泛着光的紅色瞳孔。
那眼裏的情緒看起來不是很高漲,不過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好看的。
沈空知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果斷忽略了左邊那個熱切的眼神和上前一步的動作,直接走到了蕭長夙桌前。
“什麽事?”
蕭長夙原本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搭在書上,正準備翻頁。
可看見他這舉動時卻忽然頓了頓,然後眼神變得有些奇怪,說:“你徒弟來找你了。”
“???”
沈空知心驚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剛才被他忽視的那兩人還在看着自己,可不對啊?他不是只有一個徒弟嗎?
沈仙師冷淡倨傲地站在原地,俨然一副嚴肅漠然的模樣,可實際上心裏卻滿是天花亂墜的猜想。
難道是左邊那個?
不對!清瀾宗的人明明一直說原主和徒弟不合,因為這層關系,他還迫不及待早早下山去歷練了。
何況方才這人的眼神,那樣熱情四射,俨然是一副沒見過傳說中的沈仙師,看傻了。
在一層層因素的加持之下,沈空知果斷忽視了左邊那個黑衣小夥子,而是冷冷地将視線落在了右邊那個身上。
“什麽時候回來的?”
夭夭:“......”“......”故重安看見自己師尊這副模樣,一時間居然是有些淚上眼眶。
蕭長夙也不解地坐在後面看着沈空知的背影,還未來得及出口提醒,便聽那可憐的小徒弟聲淚俱下地哭嚎了起來。
“師尊,您什麽時候得的斜視,這樣多不雅觀啊!”
沈空知:“......”他尴尬地将視線緩慢而又艱難地轉移到黑衣男子身上,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認錯了,索性道:“方才有些走神。”
“原來如此。”故重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上前兩步,可憐巴巴地站在他面前,問:“師尊,徒兒能抱您一下嗎?”
沈空知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回應,便見眼前一黑。
一個比他還高上不少的大男人這麽黏糊糊地抱着自己,這樣的認知讓沈空知登時傻在了原地。
可這不動彈的舉動,落到故重安的心中,卻已經是師尊不舍得推開自己,寵愛自己的證據。
于是他沒忍住又在師尊頸間輕蹭了兩下,嗅到那淡淡暗香時心裏一下子安定了。
“師尊,在外歷練的這些年,徒兒沒有一天不想您。
“您在清瀾宗孤零零一個人,可曾惦念過徒兒?”
話音落下,沒人注意到坐在桌前的蕭掌門眼神逐漸變得危險,就連手中的書都被攥出了一道深刻的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