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Forth
“會議就先到這邊,散會。白銘,你先留下來。”院長推了推鼻梁上眼鏡。其他人都收拾好東西三三兩兩地走了出去。白銘慢悠悠地收好資料,這才向還坐在椅子上的院長走去。
“前幾天叫你準備的研讨會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好了。”白銘說。
“嗯,那就行,你今天晚上準備一下,明天早上飛M國的飛機,十點鐘在機場等我,不要遲到了。”說完起身離開。白銘望向窗外,陽光燦爛,天空蔚藍,樹枝上有鳥飛來又飛走,花園裏有幾位老人坐在長椅上沐浴陽光,談笑風聲。M國,那家夥也在那,該結速了,該結速這長達一年零六個月的追逐了。不能總讓那家夥單方面的付出,而不得回應,這樣的話會累的吧。想起前幾天,醫院裏有一位老人說,她和她的老伴之間就像命運開的玩笑。那時候,她還年輕,長得也算可以。她的老伴當時是班級裏的班草,很多人追他。可是她的老伴只喜歡她。那位老人說着眼裏帶着自豪。她當時就挺享受這種有人追捧的感覺,也便沒有答應她老伴作他的女朋友。可時間久了,她老伴也不再只圍着她轉。後來啊,她看到她老伴在操場上牽起其他女孩子的手時。心裏不僅僅是嫉妒,更是痛心。但是是她的錯,是她的愛慕虛榮導致了這場錯誤的發生。所以她只能靜靜地看着。再後來,聽說她老伴和那個女孩分手了,她便跑去找他,結果剛到他面前,他就一把抱住她,說什麽誰誰說的方法多管用,她果然來找他了。她說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老伴為了引起她注意,用他舍友告訴的方法找一個假冒女友,引起她的嫉妒,這樣她就會回來找你。老人說到最後笑得有點欣慰。可惜呀,她老伴死得早,還好有這玩笑般又美好的過去陪着她。老人在講述故事時說了這樣一段話,很多時候,我們就是太注重太在意表面的情緒,而忽略了內心真實的感受。不要被某些情緒或擔憂遮蔽了內心對幸福的追求,讓到手的愛從指尖逃走。總歸也就是那句話,且行且珍惜。白銘的內心确實松動了,他的确無法忍受唐李傑牽起他人的手,對他人那樣的笑,那樣百般讨好。這一切不都應該是他的,是他白銘的專屬才對。待白銘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有這麽強烈的占有欲了。白銘站了會,這才走出了會議室。
而與此同時,唐李傑這邊正在和鄭宏設計一個精密的計劃。
“我昨天叫葉郎去查了,那個溫道爾明天晚上在徽菀餐廳有預訂。我還叫葉郎帶了個會易容的人來。”唐李傑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清香的紅茶才悠悠地說道。
“你确定這個計劃可行?徽菀餐廳很有名,每晚都有很多人去,如果在那裏進行,會引起騷動的。”鄭宏道。
“反正是你的餐廳,你到時候就說是在拍戲不就成了,只是為了影像的逼真,而沒有提前告訴大家不就可以了。”唐李傑聳肩。
“那行吧,聽你的,我待會就叫店經理在他那個位置安個針孔攝像頭,順便交代一下明天的安排。”
“嗯,記住,攝像頭要高清的,明天的保安換成我們的人,包括明天給溫道爾端茶倒水的服務員也要換。還有明天你那位置的玻璃最好是打開,或者左右兩邊的位置不坐人,不然有人受傷就麻煩了。至于你嘛,”唐李傑放下手中的茶杯,“可能要換個行頭,你也可以直接在廁所蹲點。”
“我可以在監控室呆着。”
“別,你去廁所吧,因為如果他要是有感覺的話,情緒會瞬間低落,導致失态。這時候,他就會去洗手間整理情緒。因為在餐廳除了廁所實在是沒什麽好地方可以暫時躲避一下現實。然後你在廁所蹲點,待他情緒整理差不多的時候,抱上去強吻,一把攻下。”唐李傑一副很自信有策略絕對行的樣子。唐李傑在這方面确實很在行,不過也要看對象。
“嗯,那那個當靶子的人跟狙擊手呢?”
“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在廁所蹲好點就行了。”
“咱能不要一直提廁所行嗎?”
坐了兩三個小時的飛機,白銘有些累。下了飛機後,和院長坐着車來到研讨會贊助商的旅館,把行李整理好,打算躺在床上眯了一會,便接到了以前的學長溫道爾打來的電話。白銘是在M國念的大學,和溫道爾是同一所大學,兩人無意中相識,關系交好,即使畢業很久了,也仍舊有聯系。溫道爾聽說白銘這次要來M國參加一個研讨會,便邀他一同敘舊。
“白銘,我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溫潤。
“嗯好,我待會下去。”白銘挂掉電話,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去院長那說了聲,得到應允後,看了眼手機覺得時間差不多,就先下去等溫道爾。白銘沒等太久,就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小車。白銘打開車門,駕駛位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裝,眉目之間溫潤如水,頗有暖男的氣質。任誰也想不到這樣的人會高價懸賞殺手殺人。
“好久不見了。”白銘打了個招呼。
“是好久不見了,你倒是變了不少。”溫道爾笑了笑,眯起眼睛像一只倦怠的小貓。白銘坐上車帶上車門。兩人一路倒是聊得很開,全然沒有好久不見的生疏。
而這一邊,唐李傑在後廳作最後一遍确認。“所有服務生及工作人員排查完畢。”
“6號,7號,8號狙擊手到位。”
“九棟樓,十二棟樓埋伏完畢。”
“總理到位,前方保安人員到位。”
……
“領隊,人到了。”前方保安發出信號。
“收到。”唐李傑快步走向監控室,邊走邊向對講機道,“9號,總理怎麽樣?”
“總理正常。”
“領隊,溫道爾和他的朋友就位了。”
“收到。狙擊手準備。”唐李傑來到監控室,看到監控畫面上的那個溫道爾的朋友頓時愣住,不過很快回過了神,他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顧及其他。而畫面上的那兩人倒是聊得很融洽。
“學長,最近在感情方面怎麽樣?”白銘問道。溫道爾瞥了一眼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現在坐的位置是觀察到鄭宏的最好位置。“沒什麽進展!”溫道爾收回眼神。
“是嗎,那個人……”白銘話還未說完,就被玻璃破碎的聲音打斷。随之而來的是衆人的尖叫,逃跑。而溫道爾在看到那人倒下的那一瞬,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他想上前可發現腳根本就動不了。他聽不到那些尖叫聲,腳步聲,摔倒聲,心跳驟然停止,像死了,失憶了,不能呼吸了,什麽都消失了,只剩那個倒下的人。回過神來,才發現眼角的淚,假裝不在意的輕輕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