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那一笑絕美
月影筱落,昊天皇帝一聲接一聲的咳!
咳盡了一生的時光。
“朕知道朕不是一個好皇帝,更不是一個好父親,只是這件事,就當朕求您…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局,頃兒有一個帝王該背負的一切。”
“我明白。”念蘭澤的聲音非常冷,冷到了怎麽捂也捂不熱的地步。
“七公子,你明白就好呀,這個位子注定要寂寞一生的,你們兩個同樣優秀,注定要以光輝之名載入史冊的。”
昊天皇帝人已經咳得不行,“七公子,朕知道沒有資格去要求你,但是于國于你們,朕都是為了你們好呀!”
昊天皇帝眼角已有淚滑落,當初正因為他做不到割舍,所以才害了群厥。
如今他将當初他所承受的痛苦加著與這兩個少年……
那種心殇若死的感覺他不是不知道?
就因為知道了又如何?
人算不如天算……
他們終究一步錯,步步錯!
那份感情不容于世,現于人前只會毀了這兩個絕世少年。
可是沒有了這份感情,那麽他們也就毀了。
“所以,七公子,您明白怎麽做了嗎?”
“我明白!”白衣少年平靜如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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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不代表認同,他溫柔的如同花開瞬間:“容我想想,或許我們不是您們,至少,念蘭澤一生不想留下遺憾……”
那是最後一季昙花——
念蘭澤站在那裏,好像在天明之前随着這些昙花一起敗去。
昙飛揚,煙花殁!
七公子半泯着唇角,水唇于月下花前映出不一樣的色彩。
亂世江山,蒼生成狗。
人生如棋,步步都是死局!
這次,他要被踢出局了、
突然——舍不得……
昙華林,蕭妄頃找到念蘭澤,那背影确實有點蕭索。
生怕此時會有一陣大風。
生怕一陣清風就将他吹散。
飛花漫天,如同一陣花雨。
那人就站在那裏,稍不留神就會随着飛花而去。
終是,他喊了他,輕聲的一聲蘭澤。
念蘭澤就站在那裏!
回頭,于月下花前溫柔的笑——
那一笑絕美
——颠倒乾坤!
一時的恍惚,一片花瓣在兩人之間擱淺,
直到遺忘……
遺忘歲月,遺忘人生
他伸出手,為他引路:“蘭澤,我們回去吧?”
“好!”白衣少年回道。
那一刻特別的溫暖。
在七公子離開之後,蕭大殿下回想起念蘭澤那個溫柔的笑的時候,他顫栗着久久無法平複心情。
對着屬下嘆道:“我怎麽那麽傻,他什麽都埋在心裏,我居然不知道……”
後來,在他稱帝之後,對着史官說道:“朕其實是知道他的,一直都知道,所以當他走了,朕才毫不猶豫的抛棄江山榮華随他而走……”
史官問道:“後來呢?”
“後來呀?”少年皇帝眯起眼,唇角挂着溫柔的笑,毫不掩飾的得意:“後來朕就把他追回來了。”
蕭大殿下對于死纏爛打四個字倒是很有研究的!
為你引路,漏看一路的風花雪月。
一老仆遞上信件:“七公子、我家王爺找您有急事……”
蕭妄頃沒好氣的接過,随意的看看:“這麽晚?該不是蕭季末那小子……”
“我家王爺出事了,世子守着他呢……他想見您……”
“勞煩您帶路。”念蘭澤俯首!
攝政王府,
寂寞永夜!
攝政王躺在金色绡蘿幔被之下,過早衰老的臉映出回光反照的一剎那時光倒流!
他唇角挂着笑,肅穆而慈祥。
手裏握着大權半輩子,那雙刀劍斂過布着老繭的雙手顫顫伸向前方,仿佛要抓住什麽?
那方向——朝着念蘭澤的方向!
可惜,念蘭澤看不見,沒有上前握住。
俯首溫柔朝着攝政王的床弦:“王爺,您找我……”
那雙老繭半布的手,最終——落了下去……
他慈祥的看着念蘭澤——映雪與梁長均的孩子!
嘶啞着嗓音開口:“映雪其實很愛你的,作為母親,沒有正式的教過你一天,她确實不是好母親……但是,本王知道,她是很愛你的……”
攝政王喘息的說完這些話,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皺紋半布的眼角滑過淚,“她是個善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她曾為了你,甘願住在相府的金絲籠裏……”
念蘭澤依然淡定:“我明白。”
“所以,你不要怪她,她也是苦命人,二九年華就那樣去了……”
“念蘭澤從未怪過任何人。”少年回答的平靜如水。
他從來都不會怨恨,因為那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當年,也是我對不起她呀!”
床上的老者斷斷續續的說着,沒有一絲力氣!
聲音輕飄飄的,飄的沒有一點聲響!
“她就在那裏……”老者伸出手,手在空中顫抖:“她來接我了……”
埋藏半世的情感一瞬間爆發的一覽無餘,人生有太多無奈說不清道不明!
那雙手伸出去,摸到了夢中女子的眉梢,溫柔的摸着,這本是夢一場!
夢盡了……人也就去了!
念蘭澤被蕭妄頃帶到床沿坐下,攝政王一遍又一遍的拂過他的眉梢,帶着笑……
開始有點不釋然,只是很快,他便知道這個進入人生最後時光的老者将他當成了他的母親……
那眉,那眼,那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映雪…映雪……”一遍又一遍……
老者的聲音一直在回響,直到遠去!
聲音淹沒在這寂靜的黑夜,孤獨的走完了這半輩子。
這一生時光就這樣寂寞相随。
攝政王終于在人生最後一刻笑着離開。
蕭季末在一旁泣不成聲:“父王…父王……我對不起您呀,我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
念蘭澤面色沉寂:“季末,你節哀順變。”
那一夜,三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于屋頂上醉酒。
喝得好不暢快!
蕭季末舉杯翰飲:“蘭澤呀,你不知道,有時候我真覺得人生沒多少意思,活着就好像只是為了活着……還不如去死…”
“呵呵!”蕭妄頃大笑:“這三尺,從未有過神明,天若不憐,人若不自救,那就去死,你若死了,請告知埋骨之地、這花,一定開得比今年的妙。”
蕭季末撇撇嘴:“你嘴裏能冒出一句好話嗎?”
念蘭澤搖頭笑道:“活着只是簡單兩個字,很容易,不容易的是怎樣活着。”
蕭妄頃醉眼朦胧,看着那一抹清淺的笑,或多或少感覺了一點無奈。
笑意苒苒,風聲漣漣!
他拿着酒壺,湊近念蘭澤,笑道:“蘭澤,你醉了嗎?”
他知道念蘭澤酒量非常的不好,甚至很少飲酒,此刻一種恍惚悄然而至!
風聲漣漣,潛然無恙。
“沒有、”念蘭澤很篤定,甚至輕笑出了聲:“沒醉。”
人事悲歡,人情冷暖……真沒醉……
寂靜長夜拉開縫隙,月華透過雲層□□的照耀!
這三個少年身處亂世,于亂世之中沉浮。
“沒醉麽?”蕭大殿下不壞好意的一笑:“來,來,沒醉就多喝點……喝醉了才叫好?”
念蘭澤此時恨不得一腳把蕭妄頃踹到屋頂下!
他臉不知是酒醺紅的,還是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半抹紅暈爬上染霜的臉。(七公子,您又邪惡了!)
蕭季末在一旁開口附和:“蘭澤啊,人生難得一醉,一醉解千愁啊。”
于是,蕭季末不由分說就遞給念蘭澤一整壺!
關鍵是蕭妄頃那貨還笑得特開心、
蕭妄頃那貨絕對有險惡用心的、
非常的,絕對的、
看着念蘭澤猶豫,蕭季末推搡着:“我幾乎是第一次看見你喝酒,陪我就陪的徹底一點吧。”
念蘭澤半晌猶豫,終是,一杯酒一幹而淨。
幹淨利落,絕世風雅!
月末爬上樹梢,樹影婆娑。
空氣滟滟,酒香苒苒!
最後,三人喝得暈乎乎的。
蕭妄頃帶起念蘭澤,搖搖晃晃的來到蕭季末面前,順便踹了他一腳:“你還好吧?”
蕭季末手在天空揮揮,摸到酒瓶,再往嘴裏倒倒,倒出兩滴:“我還好!蘭澤呢?”
“睡了,我帶他走,你待會兒自己爬回去,要不我找人把你架回去也可以……”
“我可以爬回去的……爬…回去……”
蕭季末手在空中揮揮,最終落得沒影。
蕭妄頃笑笑,朦朦胧胧的,暈頭轉向的往回走。
回到房裏,将念蘭澤放好,溫柔的掩好被角。
他笑道:“蘭澤啊,我睡了呀?”
“嗯、”念蘭澤醉了倦了,來了這麽一句。
“與你一起睡呀?”
“嗯。”我敢對天發誓,七公子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燭光義無反顧的燃燒,将床上兩個身影照得真切!
月光筱落,倔強的撒向夢中人的睡眼。
不知何時已經纏綿成一團,一世癡纏!
他睡眼朦胧,他醉眼朦胧、
糾結了半輩子,依舊如此。
滿屋暖香之中一層覆上一層。
“蘭澤!”他喚。
沒有聲響,酒香與體香交錯,太容易讓人沉醉!
人說:所謂真愛,就是你死了,我老了,我仍舊愛你,那才叫真愛。
可是,你活着,我用心愛你,你若死了,那我寧願在最愛你的年華裏死去。
香氣越來越烈,暖香與冷香,最終彙集到一起,交錯……
念蘭澤依舊悵然若失手足無措,早已明白,在某些事上,他是無能為力的。
炙熱的吻落邊全身,急切的啃咬,豔裂的期盼、
十指緊扣,散發落了一枕、
聲聲旖旎,呢喃細語一夜、
他說:最美的情話說給最美的人聽!
他說:別矯情!!?
他說:七公子真難伺候,不解風情、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