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欠我的錢
“閉嘴!”蕭季末吼道。
一向溫潤的蕭世子此刻怒不可遏。
恍惚之間,他明白了自己對念蘭澤的感情。
從來不是友情那麽簡單,一直是他自己自欺欺人。
(本人一直堅信人間有真情的:親情,友情,愛情,基情)
他怒眼的瞪着蕭妄頃,恨不得把這兩個人撕的粉碎,是他們傷害了蘭澤。
蘭澤不染人間煙火,是天上地下最幹淨的人。
這要他如何接受,他心中那聖潔的人仿佛一下子跌落深淵。
他心中最美的一朵白蓮花仿佛已經枯萎。
他承認自己喜歡上這樣一個絕世無雙的男子,從小就喜歡,可是他從來沒想過玷@污他。
他是神,他是雪,美得幹淨,美得聖潔,美得不染塵埃。
這樣的人,只配仰望。
“蕭妄頃,枉我當你是好人!”蕭季末拎起蕭妄頃,怒氣沖沖的打了一拳。
念蘭澤因為沒了支撐滑落在地上。
蕭季末立刻抱起念蘭澤,小心翼翼。
蕭妄頃也顧不得擦嘴角的血,一把搶過念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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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道:“現在不想與你廢話,蘭澤今日這個情況,你也有份,如果你不把他帶走,他也不會如此,你的賬,日後慢慢算!”
“蕭季末,你知道你敗在哪兒嗎?就是你太把念蘭澤當回事,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東西的事物,只有你讓他好過,他才會依賴你……”
蕭鴻征看着他倆為了念蘭澤大打出手,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雙賊毒的眼睛閃過奇異的光芒。
“滾,給老子閉嘴!”蕭季末吼道。
“你自小與念蘭澤一起長大,為什麽他願意跟着蕭妄頃跑,而不是你呢?那是因為蕭妄頃将他強占,如果第一個碰他的人是你而不是蕭妄頃,那麽念蘭澤說不定也會愛上你。只是可惜,這麽好的尤物,你居然只看着,不碰!”
蕭鴻征猙獰笑着。
“你給我閉嘴,再聽到侮辱蘭澤的話,将來我會把你的舌頭一起記在賬上,一起割掉。”
蕭妄頃陰沉着臉,此刻真想把蕭鴻征的舌頭割下來。
他侮辱誰都可以,但是念蘭澤不行。
他絕對不允許,此刻,他怨恨自己的無能……
他一直想要把最好的給蘭澤,到頭來,他被他所累。
“敢做不敢當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蕭鴻征冷笑着。
蕭季末狠狠的瞪着蕭鴻征,怒道:“蘭澤的事,輪不到你來廢話。”
蕭鴻征冷笑,“我對這樣的人不感興趣……”
——啪!
巴掌打肉的聲音,蕭鴻征一日被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打了兩次。
他從小就被別人奉在天上長大的,何曾這樣過……
蕭妄頃怒道:“還敢說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
“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上……”蕭鴻征怒道。
“你的地盤又怎樣?”蕭妄頃冷笑,“大不了一起死,我蕭妄頃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大不了拉幾個墊背的!”
蕭妄頃眼裏的怒氣讓蕭鴻征有一陣的退縮,他憤然道:“算你狠。”
他自小就對着這個所謂的哥哥有一絲懼怕!
“要死你去死,蘭澤給我留下!”蕭季末冷冷的,怒目而視。
“你也給我閉嘴!”失望與怨恨蜂擁而上,蕭妄頃冷眼:“蕭季末,你也太令我失望了,本以為你是蘭澤最好的朋友,你太不了解他了!”
蕭妄頃看了念蘭澤一眼,瞪着蕭季末,“你用那世俗的眼睛看他,只會對他是一種侮@辱。”
“蕭妄頃!”蕭季末怒吼,扯着他的衣領,可是看見兩人之間的念蘭澤緊鎖眉宇,手不由得松了一下,聲音也小了:“我不會放過你!”
“還有你!”蕭季末指着蕭鴻征:“有機會,我一定會送你們下地獄!”
“我等着!”蕭鴻征哈哈大笑:“等你們來送我下地獄,在此之前,我一定會打得念蘭澤求饒?”
“蕭鴻征,這次你徹底惹惱我了!蕭妄頃在此發誓,我定當傾盡所有,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那舌頭,今日暫且記下!”
蕭妄頃帶着念蘭澤走了。
蕭季末匆匆的跟上,為了怕人暗算蕭妄頃,傷害了念蘭澤,蕭季末一路派人護送。
找最好的地方,用最好的東西,甚至把宮裏的禦醫也弄了幾個出來。
如果不是蕭妄頃與念蘭澤幾乎寸步不離,他管他蕭妄頃死在哪兒?
也許有句話蕭妄頃說的對,他不該那樣想念蘭澤。
無論怎樣,他都是蘭澤,獨一無二的七公子念蘭澤。
“他怎麽樣?”
良久,蕭季末來了一句。
他恨蕭妄頃,回來不與他說話,幾乎是怒目相向。
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與他說話。
蕭妄頃本來很讨厭蕭季末的,但是他擔心蘭澤沒錯啊。
“一直昏睡,沒有清醒過來一次!”蕭妄頃道。
“蘭澤會不會……”
“不會!”蕭妄頃吼道,“再咒他,我把你從夜城丢出去。”
蕭妄頃夜半摟着念蘭澤睡的時候,念蘭澤動了一下。
蕭妄頃立刻驚醒,可是念蘭澤還是依舊昏睡,連睡覺都皺着眉頭。
此刻一定睡得極其不好。
他從來都是安靜精密,毫無防備。
這天下什麽是得,什麽是失,已經不重要了。
總有錯覺,念蘭澤醒過來。
然而,一切靜得讓人發慌。
內心荒蕪了,随着那人的睡顏一起荒蕪。
等他睡了很久,他又能感覺到念蘭澤動了一下,他又睜開眼,驚喜的喊道:“蘭澤……”
一度認為自己産生了幻覺,他良久,才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蘭澤,你不要逼我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很久,他睡過去了,天亮了,他正要出門的時候,念蘭澤醒了,在床上掙紮跌落到地上。
然而,當他碰到他時,那荏弱卻堅韌的身軀戰栗着。
尚在夢魇之中。
他的蘭澤一向冷靜溫柔,從不會這樣失态。
蒼穹籠罩一層薄紗,将一切光明裹住。
念蘭澤拼着命拍打抓住他的人,他在黑暗中苦苦的掙紮,他不知道接下來面臨他的會是怎樣的黑暗。
——啪!
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
念蘭澤打到蕭妄頃的臉上,他慌了,手剛剛落下,又覆上了那人的臉,惶恐的摸着……
眉如畫,
睫如月,
臉如削,
唇如刀……
那是蕭妄頃沒錯。
他忽然緊緊的将蕭妄頃抱住,半晌,突兀的将他推開。
仿佛看見什麽可怕的東西,讓他覺得很可怕的東西……
蕭妄頃伸過手,想将念蘭澤抱回床上。
念蘭澤仿佛已經忘記自己還身處十丈染紅之中,忘記了掙紮。
黑暗,盡是黑暗,無數的鞭子落在身上,真的很疼!
只是,一向只知道堅強的他不知道什麽是示弱。
他想說疼的,可是不知道這麽說,對于他而言,喊出那個字太奢侈!
他是獨一無二的,可以掙紮擺渡,可以挫骨揚灰,卻唯獨獨不能喊疼!
當會喊疼的時候,沒人聽得見。
如今不會喊了,可是他卻真的很疼!
“蘭澤,是我!我是蕭妄頃!”蕭大殿下心有千斤墜,重到冰窖,又冷又疼!
“讓我靜一靜,別碰我!”一如既往的淡然,剛剛那個惶恐的孩子蕩然無存。
“我不碰你,我扶你到床上好不好,地上冷!”蕭妄頃試探。
“我想洗澡!”念蘭澤說道。“讓我靜靜,不要碰我,別理我……”
“好,我不碰你,可是你現在還在低熱,不能洗澡,會加重的……”
“我要洗澡……”念蘭澤再三說道。
“好,我給你準備,你先到床上去好不好!”蕭妄頃哄道。
水已經準備好,念蘭澤寧願跌跌撞撞,寧願腿腳發軟自己爬,也不願意讓蕭妄頃扶。
他從來不會示弱!
一切都是黑暗,不願意讓人靠近!
蕭妄頃将水從他的頭上淋下,慢慢的先洗頭發。
念蘭澤狠命的拍打着自己,身上已經愈合的傷痕被揉破,滲出血來。
不疼,不弱,
他是堅強的,
寧願将自己冰封,也不願意喊冷的!
寧願血肉模糊往傷口撒鹽,從來不會喊疼的。
蕭妄頃立刻握住念蘭澤的手,卻被他當做毒蛇一樣避開,蕭妄頃抓住不放。
念蘭澤武功不弱的,一掌将蕭妄頃打得退了好幾步遠。
蕭妄頃捂着胸口,可是念蘭澤依舊在傷害自己。
最後,他不得不抱住了他,将他狠狠的牽制。
良久,念蘭澤掙紮得沒了力氣,才暈了過去。
蕭妄頃沒日沒夜的守着他,可是念蘭澤醒少睡多。
醒了,也是一言不發的看着上空,一動不動,宛若一具死屍。
“蘭澤啊,你別這樣好不好?”蕭妄頃在念蘭澤醒了之後,拉着他的手,說道:“不要這樣折磨我,你想要什麽都可以,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只是,不要這樣……”
念蘭澤依舊一言不發,他的眼前只有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早就知道那個家已經回不去了,可是還是舍不得!
有家回不了,甚至,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讓自己的父親那麽厭惡自己!
他的母親用死的方式換得自己與情人的朝朝暮暮,留給他無盡的黑夜!
早已結疤的傷口被撕開。
痛得生不如死——父親的仇恨,母親的自私!
“好累呀!”念蘭澤道。
“什麽?”蕭妄頃愣住了,念蘭澤從來不會喊累。
“突然很心慌!”念蘭澤平靜的說道,仿佛不是在說自己。
蕭妄頃從來沒有這樣想念蘭澤。
在他心裏,沒有比念蘭澤更好的人,無論他成為什麽樣子,他都是念蘭澤,獨一無二的七公子。
蕭妄頃一把摟着念蘭澤,深深的吻了下去,帶着眷戀與癡纏。
念蘭澤被蕭妄頃這樣深深的吻着,毫不猶豫的抱緊了他的脖子,連蕭妄頃都覺得他這是在做夢,念蘭澤從來不會這樣對他的。
良久,他親吻着念蘭澤的眉梢,笑道:“蘭澤,你餓了嗎?”
“他們都背叛我了?”念蘭澤笑道,淹沒了無限的悲傷。
“我還在,一直守着你,不走,真的不走……”蕭妄頃笑道。
“呵呵!”念蘭澤苦笑。
為什麽命運偏偏要與他過不去呢?
為什麽這世道非要他如此呢?
簡單的活着都不可以……
“想哭就哭吧,我閉上眼睛不看你!”
“哭?真可笑!”念蘭澤笑出了聲,帶着不屑,“念蘭澤從來不會哭,我為什麽要哭?我沒有對不起誰?都是他們對不起我?”
“是,他們對不起你,所以,蘭澤,你要活着,活着看他們哭!”
蕭妄頃弄着念蘭澤鬓前的頭發,将他們撫到耳後,靜靜的摸着念蘭澤的發絲。
如絲綢柔軟!
“不要走,陪我一日!就一日……”
“以後我死也要黏着你,你趕都趕不走!”蕭妄頃笑道。
“那我還得養你,多虧啊!”念蘭澤笑道,仿佛把所有的事全都忘記,這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好久沒見過念蘭澤這麽溫柔而明媚的笑,他心心念念的蘭澤。
如果可以,他願意放棄一切陪他老死山林。
“那我養你,不用你養我!”蕭妄頃笑道:“我願意養你一輩子,下輩子,再下一輩子……”
“那我不是欠你很多錢!”
“是啊,你欠我很多錢,所以你逃不掉,也不要妄想逃啊!”
只是念蘭澤醒來沒多久就睡過去,一直到了三天後才醒來。
期間,蕭季末看了他很多次,心裏五味雜陳。
他是在面對不了念蘭澤被人那樣對待,雖然他曾起過這樣的心思。
他對蕭妄頃的印象也越來越壞,一想到每晚他對念蘭澤做那種事,都讓他有一股想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沖動。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對不起,前兩天有事情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