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與人給你
屋子外面春光回歸
屋子裏暖聲一片
绮麗春光義無反顧的回歸,身影交錯,绡羅紅帳。
如果這是緣,那麽誰是誰的緣?
如果這是劫,那麽誰替誰祭了天譴?
欲望還在攀爬,占據的是整個人的腦海。
沉醉
沉睡
他的五髒六腑已經被蕭妄頃給搗亂,眼睛裏的水霧也越來越彌漫,最後龜裂開來,他看到蕭妄頃在對他笑。
是太過忘情,還是太過多情!
屋子裏只有肉體的相撞發出糜娈的聲音。
糜娈的是他,也是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有的都都被破壞與搗毀,蕭妄頃的歡快,念蘭澤的固執。
很多年後,蕭大殿下回顧那時的七公子,只是微笑而寵溺的說道:蘭澤,只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啊!
誰也不曾想到那個風華無雙堅韌如神的少年居然在千古一帝的口中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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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蕭妄頃醒過來的時候,念蘭澤依舊在睡。
按這個時候,他早就該醒了,只是現在還渾渾噩噩,他身下一片滾燙。
蕭妄頃反射性的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念蘭澤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印,他咬得,他吻得。
如同一面旗幟,在宣誓,在占領。
脖子上紅腫了好幾塊,
他想笑,但更想哭。
為什麽受不了不給他說一聲,什麽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他的蘭澤,最終還是被他所累。
“蘭澤啊,蘭澤!”
蕭妄頃蓋好被子,輕輕的喚,想要把他喚醒,至少會回答他一下。
念蘭澤費力的睜開眼,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溫柔的笑,如同這極北苦寒之地的一處暖陽。
“蘭澤,你身體不好,為什麽不同我說一聲?如果你說了,我就不會急切的對你!”他的話就如同責備,總是在嘴邊萦繞成寵溺!
念蘭澤溫柔的笑,刺痛了他的心!
他道:“愛給你,人給你,江山為你謀,天下陪你戰,刀山伴你過,黃泉為你走,如今,我把自己所擁有的,都給了你!”
蕭妄頃倔強的仰起頭,一滴淚在眼角滑過,幸好念蘭澤看不見,要不然又要笑他。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淚滴在念蘭澤的額前。
滾燙的熱血灑在這血染的疆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
縱使到了傷心處,蕭妄頃也不會讓眼淚流出,只不過他太高興,太心疼!
人給你,愛給你!
可是,蘭澤,我從頭到尾最想要你一個!
江山美人,天下權力,金錢欲望,霸圖宏業,史冊千秋!
這些他想過,謀取過,算計過,煞費苦心過,可是就算所有的加起來,也比不上念蘭澤一人!
他要替他看盡天下風景,他要陪他地老天荒!
很久之後,他或許明白什麽是得什麽是失!
“蘭澤,有你真好!”細細的話,說上千萬遍也不會覺得醉人。
那樣高的體溫,他舍不得放開,怕一放開,念蘭澤就會被融化。
念蘭澤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笑,溫和而哀傷。
他的笑,永遠都是那麽的美,不染塵埃,可是卻又偏偏生在亂世。
蕭妄傾摟着念蘭澤,這是這塵世間唯獨的一份淨土。
“主子,我可以進來嗎?”烏蘇經過上一次撞見蕭妄傾與念蘭澤的事,這次留了個心眼。
雖然蕭妄傾說過烏蘇可以自由的出入他的房間,可是與七公子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有點不方便的。
“進來!”蕭妄傾一如既往的看着念蘭澤,一只手摟着他。
上一次,念蘭澤是裝睡,可是這一次,由于風寒的緣故,他是真的睡着了。
“七公子他……”烏蘇一進來又是看見上次那一樣的畫面,只是這次,他的聲音很小。
念蘭澤臉色蒼白而泛着緋紅,一如既往的長發披散。
恬靜的如圖靜靜綻放的韋陀花,聖潔而不遙遠。
“他染風寒了,軍醫已經在煎藥了?”蕭妄傾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安慰自己的,念蘭澤答應陪他一輩子,怎麽會出事呢!
“主子,林琦羅小姐來了,還有攝政王世子也來了!”烏蘇說道,面具下依舊是一副冰冷的面容。
“蕭季末那小兔崽子來幹什麽?”蕭妄傾看看蘭澤,頓時心裏有不好的感覺。
完了,完了,有人要與他搶蘭澤了!
看看熟睡的念蘭澤,便道:“我馬上就來,你先把他們帶到偏殿!”
蕭妄頃來到偏殿,林琦羅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嬌笑道:“大殿下,我給我父親說了,他允許我來找你,我以後都陪着你好不好?”
蕭妄頃抽出了手臂,尴尬笑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表哥,我聽着世子要來,就求他把我們帶來的,我可以去找烏蘇嗎?”王思古靈精怪的笑道。
蕭妄頃一點頭,王思離開歡快的跑出去。
“蘭澤呢?我要見他…”蕭季末開門見山。
一點也不含糊,蕭季末的人很純粹,說什麽是什麽!
“他病了,你是他好友,你來了,他一定很高興?”
雖然蕭妄頃很讨厭蕭季末,可是,他是蘭澤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如果對他冷淡,蘭澤一定會左右為難的吧!
“又病了?”蕭季末那雙憤恨的眼睛差點沒把蕭妄頃給吃掉。
“我要見他!”蕭季末道。
“方許,先帶林小姐……”蕭妄頃看着蕭季末淡淡道:“随我來……”
林琦羅憤憤不平的被帶了下去。
念蘭澤倚在床頭,桌上的苦藥還冒着煙,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的眉頭一皺。
小列喜出望外,道:“少爺,世子殿下來了,他來接我們了……”
蕭季末看着念蘭澤蒼白的臉,單薄的身體,千萬句話化作一句:“蘭澤,你怎麽瘦的這樣厲害?”
念蘭澤只是搖頭笑笑,後來淡淡道:“我很好!”
“蘭澤,我來接你回家!”蕭季末在床頭坐了下來。
“蘭澤不會與你走的!”蕭妄頃這句話十分的篤定,也十分的不甘。
“這不管你的事,蘭澤本來就不屬于這裏,他是養在南方的昙花,而不是邊疆的狗尾巴草……”
蕭季末從一開始就與蕭妄頃不對頭。
“狗尾巴草也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生存,比那些糞便裏長出來的牽牛花強多了,至少沒有糞土的臭味……”
世子殿下千錯萬錯就是不該與蕭妄頃頂嘴,蕭妄頃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蕭季末灰溜溜的敗下陣來。
“蕭殿下,你與小列出去,我要與季末敘敘舊……”念蘭澤道。
蕭妄頃很不高興的出去,而小列則是興高采烈的出去。
“蘭澤,你随我回去吧,你不适合這裏,這裏環境這麽惡劣,不如南方溫暖宜人!”
“我不想回去!”
“你是不是怕你的父親怪罪于你,你放心,你離家出走這件事我已經擺平了,你随我回去,你知不知道聽說你病了一個冬,我有多擔心啊……回去之後,我會給你買最好的補品,幫你的身體補回來……”
“季末,我覺得這裏很好,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回去也可以啊,如果你不想呆在梁府,那你就搬來王府與我一起住,如果你不願意住在王府,我可以給你買一座清新優雅的別院,如果沒有你喜歡的,那我就給你造一座你喜歡的……無論怎樣,比呆在這裏活受罪強啊……”
“季末,非常感謝你,只是我信上已經給你說過了!”
“人生難得一知己嗎?蘭澤,你別傻了,蕭妄頃怎麽能說是你的知己呢?他懂琴棋書畫嗎?他懂詩詞歌賦嗎?他只不過是一個留戀花叢的花花公子……”
“可是他懂救國救民!”念蘭澤斬釘截鐵。
一語中的,男兒志在報國四方。
蕭季末啞然,他只知道念蘭澤善良,但他不知道念蘭澤會有這麽大的抱負。
他以前也為他感到惋惜,如果不是瞎子,恐怕早就封相拜侯了。
可是盡管如此,世事依舊沒有遮住他的鋒芒!
那樣風華無雙的他,讓他這樣手握重權的人仰望。
“你看看你在這裏過着什麽日子,為什麽放着錦衣玉食不要,非要沙場飲血。你以前都沒有這麽生病過,蘭澤,你聽我的?”
“人各有志,念蘭澤不求殿宇宏,不求錦衣榮,只求能為國為民做點事!”
“回去了,你也可以為國為民做點事啊,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季末,你從來不會勉強我的?我心意已決,不會動搖!”
“可是你看你病成什麽樣了,在京都,有最好的禦醫,最上等的補品,最安逸的環境,你看看你現在病了那麽長時間,毫不見轉,就憑着這一破碗黑藥嗎?又苦又不治本,何苦活受罪!”
蕭季末端起那碗藥遞到念蘭澤面前,蕩漾的苦味迅速蔓延,刺得人想要作嘔。
他不知道一向養在深宅大院裏的念蘭澤是怎麽喝了一個冬的苦藥。
只是忽然有些心疼,他們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倘若——
倘若自己喜歡了這樣的人,那麽也不是一種錯吧?
念蘭澤要去接那碗藥,被蕭季末生氣的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黑褐色的藥汁濺了出來,匍匐了一桌子,慢慢騰騰的冒着熱氣,藥味氤氲。
空氣中缱绻了一絲藥苦
有時候不明白便化為傷害
蕭季末看不得念蘭澤這樣作賤自己,他千辛萬苦來這裏就是為了把念蘭澤給帶回去的。
于是,不由分說,拿去那厚厚的披風,裹緊念蘭澤,抱着他就走。
念蘭澤一離開溫暖的被子,倒吸口涼氣
蕭季末緊緊的裹住他,下一刻被抱了起來,他頓時明白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
“帶你回去,我不能看着你在這裏活受罪,回去了,任你打任你罵!”
打開房門,冷空氣深入讓念蘭澤不由得一個寒顫。
“你先放我下來……”
“你是不是很冷,我多給你披件衣服,回到京都就好了!”蕭季末說着,一只手裹緊瘦弱的念蘭澤,一只手扯掉身上的披風,再次裹了緊一點。
“你在幹什麽?”蕭妄頃看着蕭季末抱着念蘭澤出來,就火冒三丈。
“多謝蕭殿下這麽多天來對蘭澤的照顧,現在我們要回去了!”蕭季末連看都不屑看蕭妄頃,都是厭惡,非常厭惡。
“季末,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回去的!”念蘭澤溫柔的面孔上染了一層霜。
“他說了,他不會回去,所以你放開他。”蕭妄頃二話不說上來搶人。
“這裏不适合他,他必須回去!”
蕭季末有一種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感覺!
“沒有人可以勉強他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天王老子也不行!”蕭妄頃眼帶着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念蘭澤此時輕輕的咳了一聲,蕭季末一楞,顧不上與蕭妄頃鬥嘴,關切問道:“蘭澤,你怎麽樣?”
“還好!”念蘭澤輕輕道。
蕭妄頃一把搶過念蘭澤,怒道:“在我的地盤,你給我安分點!”
“你……”蕭季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丢下一句:“要是蘭澤出了什麽事,我一定會在你身上加倍讨回來。”
“季末,你關心我,我明白,只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其實有些結局已經冥冥之中注定。
蕭季末從來都是對念蘭澤千依百順的。
他覺得念蘭澤開心,他就會很幸福,只是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一切只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留下照顧你!”
念蘭澤沒有說話,蕭妄頃便道:“我可沒有錢來養你這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走到屋裏,給念蘭澤蓋好被子,端起藥,遞給念蘭澤。
“我可不敢讓你養,你看蘭澤成什麽樣了,等我找好別院,我就把蘭澤接走!”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每天更新兩本書,習慣晚上寫啊,莫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