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崩見真情
天蒼茫的飄着雪,大雪掩蓋所有戰場上的硝煙。
純白的積雪掩蓋所有的傷痕!
念蘭澤收拾了東西,正打算回京都。
面對着那狐貂披風,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最終,他還是沒有放下。
他走的時候,蕭大殿下默默的送着他,直到把他送到了雪山之南。
念蘭澤的背影,那樣的清冷,如同冰雪上的雪蓮!
孤俏,幹淨的笑容夾着一絲的蒼涼!
蕭妄頃正打算郁悶回去的時候,還是舍不得。
念蘭澤不屬于這裏,他比誰都清楚,或許回到了溫暖宜人的京都,對他來說,比誰都好!
蕭妄頃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可是表面上淡淡的,寂寥的只能聽見雪簌簌的下着!
一枚羽箭觸不及防射入了他的肩胛,血滴入雪裏,溫潤的畫着紅梅。
慘敗不堪的讓人驚慌,
愛到這時,笑容比雪還淡,心比傷口還疼。
明知道放手會痛,可是只要你點了頭,我願意痛徹心扉!
“主子?”帶來的幾個人頓時慌了。
“有埋伏!”蕭妄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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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雪山裏湧出一片人馬,黑色的铠甲在雪地裏泛出冷光。
那領頭的冷笑,“蕭妄頃,你怎麽也想不到你會死在這裏吧?七公子呢?”
“誰生誰死都還不一定呢?”
刀劍映着血光點着風雪之中的冷光。
蕭大殿下就帶着幾個人突圍,他全力阻擋東夷人去追念蘭澤。
由于他的坐鎮,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他的身邊走過,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他本來可以逃得掉的,那白駒日行萬裏,以他的功夫突圍是綽綽有餘。
可是還有蘭澤。
蘭澤還沒有走遠,所以他不能走!只能戰,戰到無能為力也必須撐下去!
——撐到蘭澤安全了為止!
他也可以請救兵,只要發出煙花信號,可是那樣會發生雪崩,可是念蘭澤還在這雪山之上。
不能這麽做,也不可能這麽做!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鮮血在雪地上顯得尤其的豔裂,幾個侍衛護着他做困獸之鬥。
他的手上,身上已經中了數十枚羽箭,黑色的血潺潺的留下,如若不是身體的溫度太低,血液循環不暢,他或許早就流血過多中毒身亡了。
嘭!
蕭妄頃摔下戰馬,只有意識還在模糊!
地上傳來馬蹄聲,念蘭澤騎着白色的馬馳騁,烈風撩起白色的披風,在蒼茫的大地上如同曙光降臨。
墨黑的頭發在風中飄揚,白色的絲帶在雪中缱绻!
蕭妄頃倒在地上笑了,可是最多的是冷笑,他撐着劍站了起來,大聲喊道:“蘭澤,走啊,危險!”
無論嘶吼聲有多麽的大,回聲在雪山上,連風雪都覺得顫抖!
嘶鳴的戰馬,瞬間踢開将要砍殺他的人。
念蘭澤從來沒有過的淩厲,一匹馬闖了進來。
馬跑得太急,馬腿撲向前去,七公子撐着馬,騎到了蕭妄頃的白駒上,将全身鮮血淋漓的蕭妄頃扯上白駒,奔向前去!
厮殺聲太烈,馬蹄聲太大,慘叫聲痛入心扉,連雪都在顫抖!
巨大的雪塊決堤,一湧而下,埋葬了活着的,死了的,半死不活的!
馬跑得太急,連雪塌下來,将他們兩個人埋葬。
雪塊塌下來的時候,蕭妄頃一個急身将念蘭澤壓在身下,大塊的雪塊砸在他的身上。
他的血濺在念蘭澤的臉上,流入頸間。
念蘭澤摸着蕭妄頃,大雪掩埋了他們,他們仿佛卵蟲困在蛹裏,這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那麽近,那麽遠!
“蘭澤,你為什麽要回來?”蕭妄頃有氣無力,斷斷續續,氣若游絲!
“你為什麽那麽傻,你可以逃走的啊?”念蘭澤毫發無損,因為所有的雪塊都被蕭妄頃替他擋住了,他撐起了他的一片天!
只是這片天——快要塌了!
“除了蘭澤,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可是最後,我居然連你也失去了!”
蕭妄頃苦笑,牽動肺腑,大片的血湧在念蘭澤的臉上,流入嘴裏,那麽甜……
“你別說話,我會帶你走出這片雪山的!”念蘭澤用手刨出血路。
不一會見到天光,可是他的手也沒有一塊好皮,全都被冰塊磨破了。
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念蘭澤負着蕭妄頃,一步一挪,慢吞吞的走了向遠方。
他本來瘦弱,可是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将蕭妄頃背在肩上!
萬裏任寂滅,千裏無雞鳴!
從白天走到了黑夜,從黑夜走到了黎明!
走出了這片雪山,念蘭澤将蕭妄頃袖裏的那煙花放了出去,兩個人無力的倒在了雪地上。
雪還是義無反顧的下着,一絲不茍!
當烏蘇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要被大雪掩埋。
可是——抱得那樣緊,那樣真。
見到的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這一場繁華過後,終究,還是你啊!
念蘭澤醒來的時候,小列已經趕回來了,看到念蘭澤歡天喜地:“少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蕭妄頃!”念蘭澤首先喊出這句話,“他怎麽樣?”
“少爺,你還想着他啊,應該死不了!本來我們這個時候已經回到家了……”小列抱怨。
念蘭澤二話沒說,直接摸着出去,去了蕭妄頃的房間。
自從那夜之後,蕭妄頃不再死皮賴臉的找着各種借口要與他睡在一起!
烏蘇守在床邊,看到念蘭澤來了,直接退到他的身後。
“他怎麽樣?”念蘭澤能感覺到這裏很多人,應該還有軍醫!
“七公子?”軍醫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念蘭澤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在風雪中略顯滄桑。
“主子他多處傷及要害,高燒不退,身重劇毒一品,我等不敢妄下定語!”
軍醫都垂下頭,仿佛都在慚愧這麽多年的學醫行軍。
“傳令下去,就說蕭大殿下無礙!”念蘭澤鄭重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軍心。
他們不要亂了自家的陣腳,也不能讓北漠東夷乘着這個機會卷土重來。
衆人沒有說話。
等人都退下去的時候,念蘭澤細長的手撫着蕭妄頃的面頰,輕輕的,柔柔的。
确實是很好看的一張臉。
眉如畫,睫如月,臉如削,唇如刀……
蕭妄頃已經悠悠的轉醒,看着念蘭澤這樣摸着他,只是靜靜的看着。
他看見念蘭澤的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溫柔似水!
他愛笑,他愛看他笑。
念蘭澤就像他心裏的一道光,如同四月春水!
他愛着,深深的愛着,他苦笑,自己百花叢中過,未曾跌倒。
自從見到他第一眼,那樣幹淨的他,在黑夜裏昙花般吐露着芳香!
“蕭妄頃,你欺負我看不見嗎?”念蘭澤開口。
蕭妄頃拉住念蘭澤将要收回的雙手,放在心口。
心跳那樣真,念蘭澤感覺到了真切!
“蘭澤,你知不知道這次你不走!我以後不會讓你走了!”蕭妄頃氣若游絲的說着,嘴唇紅紫,劇毒在體內游走!
“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念蘭澤沒有說話,對于這樣孩子氣的蕭妄頃,他不知該如何說話。
久久。
沉靜!
“我一定會把解藥給你找回來的!”念蘭澤看着蕭妄頃忍着疼痛,也不願放手,心軟了下來。
蕭妄頃孩子般笑了,天真爛漫!
蘭澤,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毒,縱然入骨,我也不願意解開!
夜,
雨雪亂霏霏。
東夷乘着夜黑之夜來偷襲,因為他們以為蕭妄頃與念蘭澤已經死在了那場雪崩之中。
自古沒有人可以在雪崩之中逃出生天。
沒了蕭妄頃與念蘭澤,夜城就是一座死城!
東夷将軍祁豪帶着兵乘夜來偷襲夜城,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繼續傾盡所有的軍力只為了取夜城。
“主子,戰不戰?”烏蘇對着躺在床上的蕭妄頃說道。
“戰,只能戰,不能不戰!”念蘭澤振聲,氣勢不比蕭妄頃差。
“蘭澤,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上不了戰場,我替你上,這次該我們好好的會會東夷了!”
念蘭澤的聲音溫潤如玉,可是誰都聽出指點江山的氣勢。
果斷,淩厲,如刀封,如劍光!
“你?不行,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你從來就沒有……”
“你覺得一個瞎子上不了戰場嗎?你放心,這次我們不硬碰硬!只是虛打……”
“我不準你去!”
“蕭妄頃如果你還想替我看遍天下美景的話,就讓我去,這一次,我們不會硬碰硬,我只是去拿解藥!”
“他們會給嗎?”
“不給也得給!”念蘭澤字字句句寒入骨子裏。
烏蘇帶着人正面迎敵,而念蘭澤帶着人馬潛入敵軍的軍營。
前方打仗,後方空虛。
這個低級的錯誤人人都懂,可是東夷以為蕭妄頃與念蘭澤不在了,所以肆無忌憚,後方就留那麽幾個人看着糧草。
放火很容易,不容易的是怎麽放火?
念蘭澤并沒有想過放火,那都是安慰蕭妄頃的話。
他潛入敵軍将軍的營帳。
敵将祁豪察覺到了念蘭澤的潛入,于是很自負的與念蘭澤過招。
祁豪是戰場上的霸王,可是這樣真正的面對面的打,他沒過兩招就被念蘭澤給打趴下。
“你已經中毒,只能說十句話,聲音也不能太大,要不然就會七竅流血而死,現在将一品的解藥交出來!”
念蘭澤怕吵到軍隊的其他人,輕聲說道。
“你就是那個瞎了眼的七公子,在戰場上一支曲子退了北漠百萬大軍的人?”
祁豪有點不可思議,這樣溫潤隽秀的公子,弱不禁風,竟然讓百萬大軍束手無策。
他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七竅流血而死。
可是他不知道念蘭澤剛剛那一腳正好踢在他的腹部!因為營帳裏灌入冷風,這種疼痛拉長,産生了牽制神經的痛楚……
“一品的解藥!”念蘭澤再一次鄭重的強調。
“你以為我會給你嗎?”祁豪冷笑!
他是個将軍,讓他屈服是不可能?
“現在由不得你,因為你全軍的糧草用水已盡被下了藥,在這樣冰雪的天氣裏,你沒有糧草用水,早晚會産生兵變!”
祁豪強作鎮定,眼下已經倉皇四顧。
念蘭澤這樣進入他的營帳如入無人之地,他已經受制于人,沒有資格談判了!
而他的腹部隐隐作痛,似乎是——話說多了!
發生兵變,那麽他這個東夷的大将軍按照律法,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兵變如瘟疫,兵變引發政變,政變就要改朝換代,那麽這個大将軍将來只會遺臭萬年!
祁豪掏出一品的解藥,交給念蘭澤,念蘭澤讓他試過才放心!
走出營帳,念蘭澤将祁豪挾持走了很遠才放開他,他騎上馬,丢給祁豪一張紙,“這是解藥!”
說着就揚鞭而去。
祁豪打開紙,上面赫然印着兩個字:“救火!”
祁豪那狼吼的聲音差一點把整個山谷震得顫了顫!
東夷因為後方起火而前方的軍隊不得不撤回,因為念蘭澤燒了全軍的糧草,糧草短缺,所以不得不退回東夷的境內!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是對不起,今天早上的火車,本來九點鐘,然後晚點了十點鐘,路上還晚點,然後到家就已經六點了,遲到現在才更新,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