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早朝

第27章

幾日前周尚書家中遭遇大禍，賊子闖入他家中，把他家洗劫一空，還好雖然這樣，家中人至少性命無恙。不少大人前來唏噓勸慰，周尚書都只是三緘其口，苦笑不語。

不過卻有很多大人聽說周家二公子因為犯上被攝政王殿下惦記上了，被連罰了幾次月俸。不過好在因禍得福，被陛下提拔了一個品級，周尚書也漸漸看重起這個兒子來。

不過大家所不知的，卻另有一段隐情。

話說陛下認為周覽群體貼入微，很得聖心，提出要周覽群入宮随駕，然而攝政王殿下卻因為私心堅決不同意。

攝政王殿下道，“若要入宮，那麽便要施予閹刑，宮中有男子随意進入，成何體統。”

陛下卻冷笑一聲，道，“攝政王怎的這麽不善思考。如今朕的後宮空虛，反正周家公子也和朕有了肌膚之親，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把他納入朕的後宮擴充後宮。”

攝政王冷冰冰看着陛下，道，“讓天下都知道陛下有龍陽之好？陛下可是真夠‘英明神武’。”

陛下道，“朕在天下人眼中早就是一個昏君了，再多加一點又怎樣？不如朕再昏庸一點，把攝政王一起納入後宮？”

攝政王殿下這下手上的杯子都差點氣得摔掉。

陛下到底沒有昏庸到毀了一個臣子的前途成全自己“龍陽之好”的名聲的地步，況且如果周尚書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美色被陛下看上，恐怕要氣暈過去。

不過周覽群卻得到了不用守在城門，只用随駕的特令，這能夠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機會可是極少，一時之間，同僚們都十分羨慕。

不過這種事情到底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周覽群的日子一直過得不好。

這些天來的每日晨起，他都要守在陛下身邊随侍，陛下和以前在他家中一般無二，時時和他說兩句話。可是兩人之間的交流卻毫無親昵可言。

某一次，陛下要束發，宮中的宮女都是擅長束發心靈手巧的女子，因而陛下三千青絲雖然精心呵護，如同錦緞一般傾瀉而下，他自己居然絲毫不會打理。

周覽群一雙手只做過舞刀弄劍的粗事，然而在宮外剛剛遇到他的阿德的時候，阿德笨手笨腳，把一頭漂亮的頭發弄得一團糟，可是他卻慣會用那雙眼睛無辜地看着周覽群。

于是周覽群心都化成了水，舞刀弄劍的手開始做起梳妝的細活來。久而久之，他還把每日替阿德梳頭發的視作一種甜蜜的事情，趕着趕走為阿德绾發。

這次回到宮中，陛下的一頭青絲需要戴冠，周覽群下意識便摸着那頭發要給他梳起來。結果他的手剛剛觸到陛下的頭皮，陛下“啪”一聲把他手打了下來。

那一瞬，兩人都各自怔愣了許久。

然後陛下才道，“你的手，天生就是用來握劍的，怎麽能夠浪費在梳頭發這種小事上面？”

周覽群苦笑不語。

這些倒還好，讓他格外難受的卻是攝政王殿下時時守在陛下身邊，一直對他咬牙切齒，做着各種惹人遐想的動作，卻又對他無可奈何。

周覽群一邊看着，一邊心如刀割。

有一次，周覽群鬥膽冒昧問阿德，“在陛下心中，微臣可有一點不同？陛下可有一點如同微臣對陛下的心意那般對微臣？”

陛下冷冷打斷他，“沒有。”

周覽群心中越發苦澀。

周覽群道，“那陛下，可否告訴微臣陛下的名諱？讓微臣，至少，至少心裏有個念想。”

陛下道，“朕的名諱，怎能輕易讓臣子挂在嘴邊？”

周覽群終于沉默。

這件事情被偶然路過的攝政王恰好聽見。

他暗想，陛下的名諱，連我也不知道，你又憑什麽能知道呢？

。。。。。。

攝政王如今二十有八，家中有賢妻嬌妾，還有兒女環繞膝下，還在大雍只手遮天，除了沒有謀權篡位得到天下之主的位置了，可謂是達到人生巅峰了。

回到王府時，他的妻子馬氏就上來默默為他送上一個手爐，朝他羞怯一笑。攝政王殿下摸着馬氏的手，道，“你受苦了。”

馬氏低下頭不敢看攝政王殿下那張臉，可是低下的臉上卻布滿了紅霞。

馬氏是個溫柔的女子，長得有福氣，圓圓臉圓圓眼，一看就是旺夫相，現在還給攝政王殿下生了一兒一女。她是自攝政王殿下起于微末時就嫁給了他。那時候攝政王殿下身家不顯，然而馬氏卻是江南第一大富豪家中唯一的嫡女。有一次年方十八歲的攝政王殿下去馬家拜訪馬氏的父親，而馬氏就躲在簾子偷看，初時她只覺得這男子談吐不俗，結果攝政王偶然側頭看了那簾幕一眼，馬氏就正正看到了攝政王殿下的臉。在看到攝政王殿下的臉那一刻，她就驚為天人，後來非君不嫁，尋死覓活，才讓她父親松了口。馬氏出嫁時還給攝政王帶去了頗為豐厚的家産。

攝政王殿下走到今天這步，和馬氏的半生操勞是分不開的，所以攝政王殿下一直十分尊重她。

如今她也是一品夫人，下面的妾室也不敢對她有所造次。在整個王府裏，日子過得再順心不過。

馬氏手中牽着她的小女兒婉兒。婉兒甜滋滋地對父親福身，道，“父親吉祥。”

攝政王殿下在一衆兒女中偏愛這女兒，當下便把她抱起來，挨着她的額頭道，“好閨女，想爹爹了麽？”

婉兒笑着露出兩個小酒窩，道，“最想父親了。可是為什麽父親老不在家陪着婉兒呢？”

攝政王解釋道，“宮中事情太多，父親抽不出身來。”

馬氏便抱怨道，“又是陛下麽？他怎麽總是這樣，自己一點本事也沒有。”

攝政王停下話頭，冷冷看了馬氏一眼。

馬氏咬住下唇，不敢再說話。

可是她心中卻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于是更加讨厭陛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噫，十二點以前……還好沒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