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纏綿
“怎麽臉這麽燙?”一進門,歐馳就把人抵在門板,骨折的那只手臂恰好把人圈在懷裏,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節反複磨蹭着她的臉頰。
寧諾側過臉,想要躲開他指尖的戲弄,可這次不像在車裏那麽容易。一側擋着她的,是歐馳受傷的手臂,她只能往另一個方向挪,而歐馳的唇早在另一個方向守株待兔。
吻從她的耳垂開始,纏綿地向下,到鎖骨停留了許久,再向下,遇到她胸前的布料,寧諾感覺到他滾燙的呼吸拂過自己敏感的頂端,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歐……”
名字尚且來不及叫出口,胸前的扣子已經被人叼在齒間,寧諾驚駭得倒抽一口氣,還沒反應過來那種輕微細小的聲音來自何處,扣子已經解到了倒數第三顆。寧諾顧不得再去推阻,一只手緊捂住自己的嘴。小腹傳來的濕熱觸感,依舊吓得她溢一聲細小的嗚咽。歐馳的手也在同時探到她和門板之間,胸前束縛霍然一松,接二連三地驚吓讓她連拒絕都是破碎的:“歐,歐馳,不……你不能……”
吻再次回到她的唇邊,與以往幾次的火熱不同,這次他的吻格外溫柔,讓人心悸的溫柔。寧諾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若沒有歐馳的手臂撐着,或許連站都站不穩腳了。
一個溫軟的吻落在眼角,寧諾睜開眼,光線昏暗的房間裏,寧諾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光,以及那光亮之外的幽暗。兩人目光相接,吐息交纏,他的聲音幾近耳語,可即便看他嘴唇的蠕動,寧諾也能明白他每句話說的是什麽:“這裏,看人的眼神總是涼的……”
又一個吻,落在眉心,随後是鼻尖,臉頰,最後一個吻,鄭重其事落在她的唇角,字句都淹沒在她的唇間:“這裏,即便微笑,也不是真的開心……”
吻到了心髒的位置,寧諾都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麽從門邊挪到床上的。不過有一點她很肯定,男女體力相差實在太懸殊,歐馳只用一只手臂都能把她連摟帶拎地走上一段路。溫軟的唇,加上鋒利的齒,那種甜蜜之中帶着些微刺痛的感覺,簡直讓人不能自已,傳說中的銷魂蝕骨,大概形容的就是此時此刻的狀況。
“還有這裏,到底瞞了我多少秘密……”歐馳的嗓音裏添了幾分讓人虛軟的暗啞。
最後一句話仿佛一記重錘,沉實地落在心頭。寧諾下意識地在他身下扭動,推拒:“不……”
“唔……”歐馳低低哼了一聲,語句含混:“再亂動,我可真忍不住了……”
寧諾被他某處激動的狀況吓得整個身體都僵了。可她這麽一僵,歐馳的吻也愈發放肆。沒過多久,寧諾就在他身下軟化成一灘水。
“乖,幫我……”歐馳握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帶扣。
拉鏈金屬的脆聲,聽得人臉紅耳赤,心跳也跟着亂了節拍。男人低沉的笑聲在黑暗的房間裏響起:“這樣就怕了?”
寧諾緊咬着唇不吭聲。歐馳解決了身上布料的累贅,又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自己的胸膛,他仿佛很享受被她撫摸的過程,之前那晚在酒店,也是像現在這樣。只是歐馳引領的方向比上次更為放肆不羁,而寧諾一如既往地沒辦法完全放開。
“不要怕……”歐馳以唇堵住她即将沖出口的叫聲,猛地向前一送胯,能使力的手禁锢着細若無骨的腰,把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裏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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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終于有了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口,寧諾閉着眼,任由他引領着自己,在漩渦裏下沉再下沉,短暫的暈眩過後,随之而來的是讓人感到罪惡的快樂。一齊湧上心頭的滋味太多太雜,讓她辨別不清自己到底為了什麽而哭。唯一能确定的是,這個時候躺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哭泣,不會有人笑話,也不會有人質問。歐馳也如她所希望的那樣,在發覺她掉淚之後,只是更加溫柔地吻她。
找個技術好又懂得溫柔的男人來完成初次,果然是個值得回票的選擇。伴随着他送上來的吻,口中的滋味既苦又甜,寧諾主動勾住他的舌,手臂也緊圈着他的脖頸。歐馳顯然為她突如其來的熱情驚喜不已,只是這個時候,男人顯然更喜歡用身體訴說一切的情緒波動。
被人圈在懷裏溫柔親吻的感覺,實在太溫暖,溫暖得甚至可以讓人忽略初次承歡的酸澀不适。黑暗之中,寧諾緩緩閉上眼睛,努力跟随着歐馳的步調,心中某處堅硬漸漸變得柔軟,肌膚相親的熱度,使得那處柔軟蒸騰成水汽,彌漫在上空,轉眼又成為無數細小雪花,落地即融。寧諾在心底對自己說:只放縱這一次,只要這一個晚上就好。
她身體上方的歐馳也懷揣着同樣的心思,直到淩晨兩點多,才松開懷抱,簡單地為兩人擦洗後,又抱着她沉沉睡去。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極好。寧諾醒來時,歐馳已經簡單梳洗過,坐在床邊,撩開一绺兒擋在她臉頰的發絲:“對不起,讓你累到了。”
寧諾抓緊身上的薄被,錯開與他相交的視線:“我這就起。”
“不用,他們已經先離開了。”
寧諾想要坐起來,又因為腰部的酸軟重新軟倒在床上。歐馳目中露出一抹戲谑的了然,摟着她的身體,把手墊在腰後,力道輕柔地打圈按摩着:“你的腰好細……”
寧諾實在不适應他随時随地的調情口吻。想要推開他的手,可是對方按摩的手法實在高明,剛剛那一起身,她才發覺整個腰部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若現在硬着心腸把他推開,寧諾真的不确定中午以前,自己到底起不起得來。
“趙小姐也走了?”沒那個骨氣把人推開,至少也要把話題轉到正事上,至少這樣氣氛不會太暧昧。
“嗯。”歐馳含笑看着她:“昨晚都做全套了,怎麽現在還不心安?”
寧諾覺得這人實在刁鑽,總在關鍵時刻倒打一耙,先堵住對方的嘴。明明昨晚進房間後,他就沒給過她說不的機會,用高超的調情手段和一句緊接一句的暗示讓她心慌意亂,無力反抗。可現在聽他的口吻,倒好像是她醋勁兒太大,主動央求他讓兩人關系更進一步似的。
寧諾咬着唇,目光流轉:“看你昨晚的反應,不安的人應該是你吧。”
歐馳眯眼凝視着她難得顯露的柔媚神色,握着她腰部的手掌略微加重力度:“今天不想出門了?”
寧諾把目光投向窗子的方向,神情緊張:“工作第一位,你別亂來。”
“你現在這樣,今天恐怕都走不了路了。”歐馳笑言。
寧諾擡手,拳頭打在他的胸膛,因為躺着使不上力,又順着他短袖的布料滑落:“你正經點。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趙玉笙有Alice和雲生陪着,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只剩咱們兩個?”
“是啊。”歐馳掃了眼自己的手臂,“胳膊傷的不是時候。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麽,今天算放假。趙玉笙留了車子和司機。”
“真的?”
“怎麽你也會問這麽傻氣的問題。”
寧諾望向牆壁上的時鐘:“那……過半個小時,咱們出發。”
賓利車在平凡飯店門口停下來,歐馳在寧諾頰邊落下一吻:“對不起,改天有時間,我們把今天的行程補回來,嗯?”
寧諾微笑:“沒關系,你忙你的。”
車窗下搖,寧諾透過飯店的玻璃旋轉門,看到那個讓歐馳毫不猶豫放棄約會的人。很漂亮的女人,即便隔着很遠的距離,遙遙望去,也能讓人眼前一亮,寧諾很快認出對方的身份。因為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也因為對方的穿着打扮實在與衆不同,娉婷袅袅,古韻十足,正是“蓮說”茶屋的主人,那位姓藍的小姐。
聽Alice的意思,歐馳跟這位藍小姐早年交情匪淺,而她和歐馳兩次見面,都是在藍舒的“蓮說”茶屋。甚至連與女友分手,歐馳都選在那個地方。寧諾想不承認都不行,這個藍舒,在歐馳心中的地位絕對非同一般。
“小姐,去哪裏?”司機大概耐心等了許久,仍不見寧諾出聲,所以才開口詢問。
“不好意思,我想下車。”寧諾拿過随身的包包,站在車外朝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直接走就可以。
在玻璃旋轉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歐馳與那個藍舒相攜朝酒店外走來,寧諾才驀然回神,匆忙躲到酒店門外的拐角。眼看着兩人上了一輛本地出租車,寧諾後知後覺自己此刻的作為,實在與深閨怨婦無甚區別。不由自嘲哂笑,原本就是逢場做戲,難道經過昨晚一夜纏綿,還真對那個男人動了真情不成?歐馳是什麽樣的男人,她自己從一開始就是明白的,昨晚歐馳是怎麽質問自己的,字字句句言猶在耳,他根本就不信她,可還是有沖動和她做愛。這至少說明,她對歐馳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新鮮感和吸引力的吧?
盡管這一點點的吸引力,在他和藍舒重逢後顯得那麽微不足道,但她也該抓緊時間好好利用,否則這筆買賣,她豈不是太虧了。
招手上了一輛出租,寧諾報出一個地名,車子很快消失在塵土飛揚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