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冷庫
借着張尚武手機屏微弱的亮光,我們沿着走廊向前摸去。這個走廊比停屍廳的走廊略寬,雙側均有房間,只是現在都是房門緊閉,沒有人聲跡象。走到走廊的中部,我們發現左手邊有一個大型不鏽鋼門,這個不鏽鋼門是一個單開門,密封性極好,門板完全嵌入金屬門框中,門上安有一個看起來像方向盤一樣的圓型轉盤,轉盤下方有一個暗鎖,整個不鏽鋼門看起來很像電影裏銀行金庫的安全門。
我和張尚武都注意到這個與衆不同的門,便圍了上去仔細觀察。我用手摸了摸那個不鏽鋼門板,好涼呀。本來在夏天裏金屬物體的手感都會比一般物體來得涼一些,但這個門板的溫度又比一般金屬物體的手感還要涼,說明這門裏面的溫度一定比外面要低。
我用手指堅定地指了指這個不鏽鋼門,張尚武看了我的手勢也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冷庫了!
說實話真的有點佩服葛教授,真是料事如神。
既然冷庫找到了,那童秋語的遺體就很有可能還在這裏面。現在線路很明顯了,早上那兩工作人員将童秋語推到這裏,開了冷庫,用一個老人的屍體掉換了童秋語的遺體,再将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冒充童秋語推到火化廳火化。可能是時間過于倉促,她們沒來得及将老人屍體上的白布縫死,才會最終露餡,被我看出端倪來。
我用手使勁轉了轉那轉盤,轉盤能夠轉動,但沒多大用處,門根本就打不開。看來沒有鑰匙,我們是絕對打不開這個門的。
我們得想辦法找到這門的鑰匙,但我們也知道,這可能性相當渺茫。
我們又在門上摸索了一陣,最終确認無計可施,便放棄了,繼續向前探索。這次因為心裏有了找到鑰匙的僥幸,再往前走的時候我們就不再只是看看了,而是每個門都試圖去推一推,扭一扭門鎖,看看是否有門忘了鎖了。但遺憾的是,所有的門都無一例外地鎖死着。
走到走廊盡頭,也是一個雙開門,我們悄悄地扭開鎖柄,将門拉開一條縫望了出去,可以确認門外就是火化廳了。早上我們在火化廳裏看到輪床推出的肯定就是這扇雙開門了。火化廳裏仍然還有人走動,我們不能貿然出去,要被廳裏的工作人員看到就不好解釋了。
輕輕地關上門後,我們回頭看了看周圍,我們發現與冷庫同側緊鄰着這扇雙開門的牆上安着一個大大的卷簾門。張尚武看了看這個卷簾門,蹲了下去。
就在我也準備跟着他蹲下去的時候,我們進來的那個雙開門突然砰的一下被打開了,整個走廊一下子亮了起來,我整個人完全暴露在亮光中。我驚恐地擡頭一看,去停屍廳推床的那兩個工作人員開門進來了。
糟糕,我們忘了時間了。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整個走廊光禿禿的,根本就沒地方躲藏,從身後的這扇雙開門開門出去也一定會被進來的和火化廳裏的工作人員發現。怎麽辦?怎麽辦?我進退維谷,焦急地思索着對策。
我越是緊張,越想不出辦法,緊張得手心都滲出汗來。但很明顯,我再怎麽想也想不出對策來。
就在這個時候,蹲在地上的張尚武用力将我拉了下去,我才緩過神來,迅速蹲了下去,竟看到張尚武從卷簾門底下鑽了進去。原來這個卷簾門沒有鎖住,張尚武已經将它拉起有一尺多高,以他的身手從門下鑽進去用不了兩秒鐘,幸好我的柔韌性也不賴,我立即趴下,手腳往裏一伸,身體一移一縮,就鑽進了門裏。張尚武輕輕地再将卷簾門按下,卷簾門又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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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簾門內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我們顧不得這些,皆屏息靜氣,拉長耳朵傾聽門外的聲響。
很顯然,突然進門眼睛對黑暗的适應期以及門外家屬的哭嚷聲,使剛進門的那兩個工作人員完全沒有看到我們,也沒聽到卷簾聲拉動的聲音。她們将那戶人家的家屬擋在門外後,把雙開門關上,扭動旋鈕,拉上門闩。
突然聽到她們中的誰大聲喝了一聲,我們兩個心裏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麽,卻看到卷簾門下有一縫亮光透了進來。原來門外的走廊頂上的電燈是聲控裝置,剛才我們進來的整個過程那個聲控電燈都未亮起是因為我們都是蹑手蹑腳的,聽那工作人員的音量,沒有一定的分貝那燈還真不一定亮得起來。
那兩名工作人員将輪床從那個雙開門一直推到卷簾門外的雙開門,一人拉開了雙開門,協助另一人将輪床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那雙開門自動合上了。走廊外又陷入一片寂靜,沒過一會,“啪”的一聲,走廊燈也滅了。
我們又聽了一會兒,确定門外沒人了,才松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張尚武又按開手機屏幕,我們擡頭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個房間比較狹長,看起來很像一個車庫,身後的卷簾門的正對面也是一個卷簾門,估計是直通告別廳後方的廣場。我們走近那個卷簾門仔細觀察,發現與身後即拉即開的卷簾門不同的是,這個卷簾門是電動裝置控制的,牆邊有一個電動開關,開關上豎列着三個按鈕,即上、停、下。我們要想出去,只要按這個開關就能打開卷簾門出去了。但我們現在還沒有完成使命,希望能更多發現些什麽,便回過身來。
張尚武将手機向上照,我們擡頭看一下車庫的上方,這個車庫層高較高,上方懸空安裝着幾根鋼梁,鋼梁邊上向下懸吊着幾根鏈索,可能是起重裝置,用于貨物裝卸。車庫牆邊釘着一排挂鈎,挂鈎上挂着一個綠皮本子,我把它取下來,翻了翻,發現這是一本貨物收發簽收本,只是這貨物比較特殊,大多是“男屍一具”、“女屍一具”,有的會更具體一些,加上屍體的名字或來源,我按時間順序向下翻,看到昨天早上的簽收記錄,果然找到童秋語的簽收記錄,記錄上寫着:
時間:2016年6月7日8:03
明細:廈大女屍一具
對方單位:思明公安局
簽收人:胡**
記錄下面有個回執聯被撕走了,估計被警方收走。簽收人姓名書寫比較潦草,只能看出是姓胡。
我覺得這簽收本沒有什麽價值,就又挂回原處。
這時張尚武拿在手上照明的手機震了一下,我發現我的手機也震了一下,就各自查看自己的手機。
是我下午建的微信群裏的消息。小葉發了一條消息:“有一輛廂體貨車進山,你們留意。”
正常情況下,會進殡儀館的不是小轎車就是大客車,四周密封的車進山是有點不太正常,而這類車又是葛教授計劃中監控的重點,自然引起我們的關注。
由于我們進到這個地方也有一段時間了,目前不清楚其他三人的方位,我連忙輸入:“每個人報告自己的方位。我和張尚武仍在雙開門內,冷庫已找到,就在這裏。”
過了一會兒,他們陸續回複。通過他們的回複,我了解到,由于天已黑了,殡儀館清場,曾勇将奧迪車開了出去,在離館門口不遠的地方候命。張至清、林承越見我們沒離開,也悄悄地潛伏下來,他們各自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待夜深再行動。
就在我們還在微信上忙碌的時候,聽到牆外傳來汽車聲,我和張尚武一驚,覺得事情不妙,門外的車很可能要進到這個車庫來,而我們目前唯一的藏身地也就是這個車庫,這個車庫躲不了,我們就暴露了!
這時,我們聽到車停下來了,門外有人在大聲交談,再聽到卷簾門開關處“滴”的一聲,卷簾門開始向上升起。
我們無路可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轉載需署上作者筆名。